性侵過數百名男藝人,他仍舊被封神

娛記娛樂館 發佈 2024-03-15T19:01:30.569351+00:00

就在3月7日,BBC紀錄片《獵食者:日本流行音樂的秘密醜聞》上線,將喜多川性虐旗下男藝人的罪行再次放大。



日媒怎麼也沒想到,他們辛苦隱瞞了幾十年的醜聞,被BBC給爆錘了。


就在3月7日,BBC紀錄片《獵食者:日本流行音樂的秘密醜聞》上線,將喜多川性虐旗下男藝人的罪行再次放大。



儘管這在業內已是公開的秘密,但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它從沒有被正經對待過。


無論是媒體、大眾還是法律,都自覺選擇了遮醜,民眾依然把喜多川奉為大神。


喜多川是誰?


日娛巨頭「傑尼斯事務所」的老大,東亞偶像的締造者。


組合SMAP成員之一的木村拓哉,至今無法複製,無人超越。除此之外,還有瀧澤秀明、山下智久、錦戶亮、龜梨和也、山田涼介等一眾爆紅偶像。



他打造的練習生制度,影響了後來的韓娛和內娛。在從硬漢到美少男的審美轉變上,他也「功不可沒」。


然而在此事爆出後,很多人不得不聯想,自家哥哥是不是喜多川的性侵對象。


主流輿論大致分兩個方向:一則,是為受害者說話;二則,這裡面免不了錢色交易的質疑。


無論哪一種,將舞台上金光閃閃的大明星,與小黑屋裡給老頭口交的少年聯繫起來,都足夠讓偶像濾鏡碎一地。


這房塌得,一塌塌一堆。


今天且來聊一聊獵食者喜多川,和他的小獵物們。




01


作為「亞洲偶像教父」的喜多川,的確牛逼。


他是個日裔美國人,從小在洛杉磯長大。因為喜歡棒球和音樂劇,早年的他在兩頭都很活躍。


回到日本之後,他成立了一個棒球隊。某天,喜多川帶著幾個棒球小子去戲院看了出百老匯的《西街故事》,台下的他們被震得目瞪口呆。


喜多川問:「你們想要像他們一樣唱歌跳舞嗎?」


男孩們點點頭。


1962年,傑尼斯事務所成立,這幾個棒球小子組成了傑尼斯的第一個偶像男團「Johnny’s」。


自那之後,傑尼斯火速膨脹,成為了東亞頂尖的娛樂公司,壟斷了日本男偶像市場幾十年,旗下百位藝人,星光璀璨。



每年,都有無數人想擠進傑尼斯,以幻想登上人生巔峰。


據東京電視台的一檔節目爆料,傑尼斯每年收到的履歷數量驚人:「每個月收到3萬封,一年可以收到近40萬封信件。最多的時候,甚至可以收到150萬封。」


而這裡面每一個練習生,都會由喜多川親自選出。他們都是十幾歲的孩子,從小學到高中都有。


喜多川選人的眼光一流,也懂得如何把原本粗糙的鑽石打磨成舞台上的超級英雄。



J家的偶像無論是業務能力還是人格魅力,樣樣都是碾壓級的,且經得住時光的沖刷。


在做練習生時,他們除了基礎的唱歌跳舞,打鼓、木屐舞、口技、雜技、樂器彈奏、魔術表演等,全方位技能都會培養。如此嚴苛的訓練之後,最後能出道的,也只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此大佬,在私下裡卻並不凶神惡煞。


他對這幫孩子很和藹,也很慷慨,會給他們做飯,帶他們兜風,提供的宿舍也相當豪華。


平日裡他穿著普通,常常cosplay警衛大叔,逢人也是一臉微笑,和藹可親。



這幫十幾歲的孩子從小離開家,喜多川對他們來說,就是父親般的存在。



而對觀眾來說,喜多川亦相當靠譜。作為一個音樂劇愛好者,他對每一場Show都傾盡全力。


他會和觀眾坐在一起,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在採訪中他曾表示:「我最大的任務就是要製作能讓觀眾感到幸福的Show。3小時的表演里要是有1分鐘的不喜歡,我都會說給他退錢吧。面對觀眾,即便只有1分鐘做不好,都應該感到慚愧。」


據統計,喜多川僅在從2000年~2010年的10年間,就製作了8419場演唱會。


2011年~2012年間,他三次登上了金氏世界紀錄,拿下了「製作了最多演唱會的人」、「培養了最多的金榜冠軍歌手的人」、「製作了最多金榜冠軍熱曲的人」三項記錄。


直到生病入院的前一天,他還在為練習生的公演四處奔走。



他一手打造的偶像風潮,改變了無數人的審美、認知,影響了無數人的選擇。


所以,於里於外,他都充當了造物主的角色,正如BBC紀錄片裡的路人所說:「他是上帝,他是神明。」



然而,在輝煌的另一面,他亦是一個強大的集權者,是個無比狡猾的獵人。


他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誘餌,也有著與強者不匹配的親民的姿態,這樣的喜多川讓處在食物鏈底端的少年無法拒絕。


但,這只是強者捕獲獵物時的策略而已,無論怎樣偽裝,他下口的那一剎那,嗜血的本質無法改變。



02


即便人到中年,回想起做練習生時被性侵的經歷,鏡頭中的這個男人依然恐懼。


那年他15歲,第一次見到喜多川時,這個長輩親切到讓人詫異。


不僅和藹地對他問長問短,還親自為他放好了洗澡水,並為他脫掉了褲子、內褲和襪子。



他覺察出了些許危險,表現出了拒絕,喜多川一言不發,陷入了沉默,少年覺得很害怕,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讓這位長輩不高興,於是他只能順從。



「他沖洗著我的身體,就像我是個玩偶一樣。」


那一晚,喜多川撫摸著他,直到天明,然後他被強迫口交。


跟他有著相同經歷的男孩,數不勝數。



在那間豪華的「宿舍」里,那些被翻牌的男孩被要求一個挨一個地睡在榻榻米上,到了晚上,喜多川就會猥褻他們,一個結束了換下一個。


孩子們雖在裝睡,但心裡知道「下一個就是我了」。



去年11月,曾在傑尼斯旗下準備出道的藝人「岡本Kauan」在直播時,自爆15歲開始就遭受性侵。


因為顏值頗高,他遭受的性侵無論是次數還是程度,都比別的男孩要惡劣。有一次他還與另一個男孩「平野紫耀」一起被蹂躪,而當時的喜多川已是81歲的老頭。



自爆的藝人可不止岡本Kauan,早在1988年,原Four Leaves的成員北公次就出版過《光GENJIへ》,赤裸裸地描寫了喜多川的戀童癖和對他們的性虐待;



1996年,同為傑尼斯練習生的平木淳出版的《少年愛之館》中,也有類似的描寫。


細看傑尼斯藝人,他們大多長相相似,都是膚白貌美、個子不算高的美少年,不難猜到,這就是喜多川的「胃口」。


等到發育時,他們就會被注射雌激素,這樣,無論是為鏡頭形象,還是為喜多川本人的私慾,他們的保鮮期都能更長久一些。


這是對男孩子們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控制,殘忍無比。



但耐人尋味的是,不是所有的受害者都會含淚哭訴,他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死心塌地「愛著」喜多川。


這位曾遭到性侵的男孩,仍舊念叨著喜多川對自己的好,並大方表示:「事實上我愛他,這份愛甚至延續至今。」



有人曾因私怨跟喜多川對簿公堂,但在法庭上他依然會說:「我愛喜爺爺,我祝喜爺爺長命百歲。」



在紀錄片中被採訪的人聲稱,這麼多年裡,只有一個男孩明確地表示了拒絕並逃離。


而其餘的人都會逐漸習慣喜多川的行為,以此來換取工作的機會,甚至男孩們之間還會相互「爭寵」。



偶像赤西仁在喜多川死後,專門寫了一首追悼歌《「Johnny」 From JIN AKANISHI》,在歌詞中,他反覆詰問自己:「我足夠優秀嗎?能夠得到你的心,給你我的愛嗎?你會走開還是留下?我太愛你了無法讓你離開,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這樣畸形的愛,讓記者瞳孔地震。



在心理醫生的解釋中,這種病態的心理,是出自一種自我保護。


被性侵的男孩幾乎都是十來歲,最小的只有12歲,他們的性體驗最初就來自於喜多川,什麼是「性侵」很多小孩在當時並不明白。


而在迎合喜多川就能獲得工作機會的環境裡,他們相互爭寵,愛與嫉妒也模糊了邊界。



有些人乾脆就把性侵美化成了愛,正如強迫自己愛上老師的房思琪。


當獵物自己也自我規訓,那外界再強的力量也無法將他們拉出泥潭。


更何況,外界是一個更大的泥潭。



03


喜多川這檔子事,是個公開的秘密。


早在1999年,日本最硬核的雜誌《文春周刊》就曝光過喜多川的性虐事件。



報導中還採訪了12位曾被性侵過的少年,他們的隱痛大抵相似:「我不喜歡那時的事情,但是如果我拒絕的話,就會被踢出傑尼斯,但除了傑尼斯,我已經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了。」


報導出來後,喜多川以「誹謗罪」將《文春》告上了法庭,一審《文春》敗訴。


二審雖認定「喜多川發生同性性關係屬實」,但《文春》依舊敗訴。


彼時的日本社會,並不相信同性之間會發生關係,反映在法律層面上便是,規定強姦罪只發生在男女之間,且僅限於狹義的性交行為。



喜多川對同性青少年的行為,在法律上則更為寬鬆,警方只是警告他不要讓未成年人吸菸和飲酒,對性行為隻字不提。


法律的漏洞並不是無法彌補,女記者伊藤詩織就通過艱難維權,推動了法律的完善。但到了喜多川這裡,一切就都不了了之了。



究其根本,還是「權力」二字。


對於媒體,他們巴結傑尼斯,如果沒有傑尼斯的藝人參加節目,他們就不能吸引大眾,也就得不到廣告收益,甚至會遭到喜多川的報復;



對於藝人,如果他們拒絕,出道這條路就是妄想;



更可悲的是,許多父母明知道孩子會被性侵,依然會把孩子交到他手上,父母甚至會直接告訴孩子:「為了成名,你要對著喜多川先生抬高你的屁股。」


正如紀錄片中的一個案例,一個男孩的父母邀請喜多川去家裡做客,他們讓孩子和喜多川睡在同一個房間,夜晚的動靜他們聽得一清二楚,但他們無動於衷。



多方的力量結合在一起,讓大眾對這件事自覺地繞道而行,正如記者走訪時遇到的那樣,每一條路都會被堵死。


哪怕是這麼牛逼的媒體,都能遇到那麼大的阻力,一個普通人想要掀翻喜多川,無異於妄想。



所以《文春》的記者在長達23年的時間裡,都被人貼上了「危險人物」的標籤,這23年裡,他們感到的是無盡的絕望和沮喪。



喜多川得到了社會層面上整個系統的保護,正如紀錄片所說的那樣:「喜多川似乎創造了一個政權」。


這個政權甚至在他死後,也依然保護著他。



而對於那些被性侵的男孩,大眾對他們始終沒有純粹的憐憫,正如輿論普遍認為的:這是你走紅的代價。


無論哪一環爛到根里,都挺可悲的。


歸根結底,喜多川之所以這麼囂張,是因為他被允許了。



04


2019年7月9日,喜多川因病去世,享年87歲。


傑尼斯旗下幾乎所有的藝人都到場,陪伴著他度過了最後的時光。



他的追悼會在東京巨蛋舉行,約3500個業內人士參加了上午的追思會,8萬8千多普通民眾參加了下午的追思會,整個聲勢浩大、星光熠熠。



媒體對他的用詞是「巨星隕落」,他最得意的門生木村拓哉在微博上發文:「一直堅持領跑到現在,希望您可以好好休息。」



粉絲更是哭倒一片,稱「Johnny桑把那麼多偶像帶我們的面前,讓我們相信希望和夢,真的是謝謝他。」


然而,風流一世,他畢生都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至於傑尼斯的練習生們,有的依然年輕,有的已經老去,有的萬眾矚目,有的泯然眾人。


時間和閱歷會拖著他們往前走,他們終會用餘生來辨別,那一個個夜晚,究竟是愛,還是傷害。(柳嘟嘟

(摘編自微信公眾號拾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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