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性醜聞都震不動日娛?

電影鋪子 發佈 2024-03-16T08:09:12.922370+00:00

三月份,他們要播出一檔關於日本娛樂巨頭傑尼斯事務所的紀錄片。這些詞彙一直圍繞著傑尼斯這個大型娛樂怪獸,以至於觀眾們還沒有看到成片,都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動了。

前段時間,BBC公布一則消息——

三月份,他們要播出一檔關於日本娛樂巨頭傑尼斯事務所的紀錄片。

消息瞬間點燃群眾吃瓜熱情,抖音微博都衝上熱榜。

戀童,性侵......

這些詞彙一直圍繞著傑尼斯這個大型娛樂怪獸,以至於觀眾們還沒有看到成片,都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動了。

這塊30多年的遮羞布終於要扯下來?

《獵食者:日本流行音樂的秘密醜聞》

成片出來後,觀眾有點兒失望。

取材的豐富度,展出證據的震撼度,探討的角度和層次,比2018年的《日本之恥》都弱了不少。

所以也沒有達到預料的爆炸度。

但作為一個不被大多數日本以外的人知道的故事,它背後所涉及的文化現象有太多可以值得探討的地方。

拋棄話語,沉默社會。

高度發達,死水一潭。

引子就從傑尼斯事務所開始——

小小一棟灰樓,亞洲偶像文化的發源地。

70年代,傑尼斯事務所成立了。

不說事務所旗下的其他藝人,就提一個木村拓哉——

他有多火?

黃曉明學他拍海報,大S喊著要嫁給他,劉嘉玲、林允兒、田馥甄、林志玲都愛過他。

他主演的《悠長假期》《hero》《美麗人生》一次次打破日劇收視記錄,還曾創下「月九不出門」的社會現象。

除了木村這個王炸,傑尼斯旗下的一線偶像團體幾乎壟斷了日娛的半壁江山,「TOKIO」、「KinKi Kids」、「NEWS」、「關8」、「KAT-TUN」、「Hey! Say! JUMP」等一眾男偶像團體得到了巨大的商業成功。

日本大街小巷,傑尼斯旗下的藝人幾乎是刷屏的存在。

地鐵站,商場,機場,廣告牌......

目之所及,皆是傑尼斯。

它曾創造過諸多先河,比如練習生制度。

東京電視台曾爆出:「傑尼斯每個月收到3萬封,一年可以收到近40萬封信件。最多的時候,甚至可以收到150萬封。」

包括「偶像運動會」也是傑尼斯發明的,韓國以及內娛搞得火火熱熱的偶像運動綜藝,傑尼斯在90年代就玩過了。

在商業方面算得上天才收割機,粉絲稅變著法地玩——

想當粉絲,要衝會員。

想看偶像的演唱會,或去當他們主持節目的觀眾?入會吧。

前些年明星沒有個人社交媒體帳戶,想看他們的最新動向?入會吧。

每個團體幾乎都有幾十到幾百萬人的粉絲團,這讓傑尼斯每年會費就賺了幾十億日元,對了,沖了會員可不是全平台通用的,如果你喜歡兩個團需要充兩次費。

這種圈錢大法,簡直好萊塢大鱷看了都要喊爸爸。

而這一切的創造者就是喜多川

喜多川創立了傑尼斯事務所,公司名字取自他的英文名Johnny。

作為日娛扛把子,喜多川在媒體裡具有絕對的話語權,但是世界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坊間關於喜多川喜男童的故事從未斷絕。

1999年時,一向劍走偏鋒,以大膽著稱的周刊文春就爆料喜多川性侵未成年人。

這一次,主持第一時間找到了當年的記者,中村和柳井。

他們曾經採訪過很多被性侵的初中生,在他們口中,喜多川幾乎用同一種方法誘姦他們。

練習生們被通知前往喜多川的公寓,然後被要求洗澡,發生關係。

入選的青少年們很多以寄養的形式生活在喜多川的宿舍,孩子們床挨著床睡在一起,晚上的時候,他們聽得到喜多川侵犯男孩的聲音。

一個個兔子,等待自己落入餓狼之口。

喜多川聲音結束,男孩子們的腦海里會出現一個疑問——

「接下來,會輪到我嗎?」

在未經世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接受了可怕的命運。

某種程度上,喜多川把自己供奉成了帝王,夜晚選妃成了例行公事,當時日本,同性之間的性侵沒有寫進法律,他更是有持無恐。

有時候,他會主動前往孩子們的家。

有些父母竟會主動安排孩子和喜多川住一間房,夜幕降臨,喜多川會脫下孩子的褲子行苟且之事,孩子爸媽就睡在一牆之外。

很多孩子都以筆記,口述的形式記錄下喜多川的行徑。

在文春第一篇報導問世後,有越來越多受到侵犯的孩子給文春寄去素材,據稱,這些材料可以直接讓文春連載10年。

後來,文春毫無意外的遭到了傑尼斯的法律函。

開庭後,喜多川庭上口述:我很難否認他們(未成年男孩)的證詞是謊言。

即便這樣,文春文中的十項指控九項屬實,「喜多川發生同性性關係」板上釘釘,但這場官司依舊輸了。

因為,這只是一起誹謗案。

整件事可以看出日本法律界對喜多川的偏袒之深。多年來,日本的主流媒體,電視台對喜多川的醜聞不發一言。

「日本媒體在涉及性、皇室和某個政治團體等敏感話題時,往往非常謹慎,和膽怯。」

而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這種緘默是從上而下的。

記者採訪路人,幾乎所有人都表示「無可奉告」。

有些接受採訪的路人,本身就是gay。

他一面承認LGBT不被日本廣泛認知,換句話說,他所在的群體在日本主流社會中得不到足夠重視和平等的話語權。

聲音不被聽見,權利不被主張。

但畫峰一轉,一旦談起同性性侵案件的喜多川,立馬表示——

老實說,我覺得這不值得研討。

幾乎是立刻扔掉了為群體辯護的話語權。

一個接受過傑斯尼事務所訓練的前練習生幾乎是總結性的發言:如果大家都認為他(喜多川)沒錯,那他怎麼會錯了呢?

日本的慕強文化,為欺凌弱者的行為蓋上了遮羞布。

甚至是很多受害者都開始了自我洗腦,當年在法庭上,律師問受害者對喜多川抱有怎樣的情感。

受害者們支支吾吾,說了一句——

我希望他長命百歲。

注意,不是反諷的語氣哦!

部分受侵犯的前練習生表示:事實上我還喜歡他,直到現在也是。

在喜多川去世後,日本前一線傑尼斯偶像赤西仁在社交平台上表發一首紀念對方的歌。

仔細聽,竟然是一首情歌。

前幾句歌詞寫得露骨直白,不忍直視。

為什麼會這樣?

記者採訪了一位資深的心理學家,對方表示,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類似房思琪的自我催眠。

性拐騙是一種非常惡劣的,成人對於未成年人的pua。

未成年人為了避免受到身體心靈的雙重傷害,下意識的欺騙自己,「反正事情都這樣了,不如讓這件事別這麼嚴肅了,對方是喜歡我、珍視我的」。

施害者也會在過程中對受害者洗腦,這讓雙方產生一種詭異的情感紐帶。

定罪,變得更難。

而升至整個日本社會,羞恥文化自古傳承——當你遭遇了羞恥性事件,這是你自己的問題。

不要產生噪音,不要產生摩擦,不要給他人帶來麻煩。

沉默的規訓是可怕的。

福柯有個著名論點:話語即權力。

權力者有更多的資源和能力去定義整個社會,詮釋現象,然而這些過程是以權力者的利益出發,通過定義和詮釋完成對人群的馴化,如女人是相夫教子的,黑人是智商不高的。

在日本,很多人認為性騷擾是正常的,誰沒有遇到過啊。

這些沉默的規訓,助長越來越猖狂的強姦文化。

在紀錄片《日本之恥》中,甚至有女性為位高權重的強姦犯鳴不平——我覺得男人才是受害者。

你失去的是貞潔,他失去的可是名聲啊!

每個人包括弱者都認同一個道理——不要大聲說話。

畸形的羞恥文化下,權力者的暴行無罪化了。

被傷害的人沒有法律的保護,甚至喪失回擊的聲音,喜多川的行為和罵啞巴打聾子扒絕戶墳無異。

很多孩子沒有意識,他們的家長更沒有意識。

賺快錢成了人間共識。

這個紀錄片裡,主持人的三觀被很多前練習生震碎,東西方的性觀念差異也是本片的一個看點,不過主持人對此的表現也為一些觀眾所詬病。

在歐美,Pedophilia(戀童)是一項非常嚴重的指控,如果定罪了不僅會有牢獄之災,會更面臨社會性死亡。

但在日本,人們對性侵未成年的態度模糊到令人害怕了。

慕強文化遇上了強姦文化,沉默的規訓導致集體無意識。

與其說《獵食者:日本流行音樂的秘密醜聞》是一部揭露喜多川性侵未成年人的片子,更不如說它是一部記錄日本社會文化的紀錄片。

沒啥新料,但也算是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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