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譯這幾年,真的是好忙啊。
中國電影圈要請他,中國電視劇也要請他。
這不,前腳《狂飆》剛結束沒多久,
影響力還在餘震,
張譯的新劇《他是誰》就來了。
跟《狂飆》一樣的是,
在《他是誰》裡,張譯演的還是警察。
你以為張譯在重複,實際上他又突破了自己。
跟《狂飆》不一樣的是,
這是兩類小警察,
如果說《狂飆》裡的「安欣」理想主義的化身,那麼《他是誰》裡的「衛國平」很平庸,
這個角色的身上弧光很少,很真實,以至於,人們很難在一開始就帶進去這個角色,因為它實在是太真實了,像你像我像我們自己。
張譯演的很好,也演的很穩。
我不想用「天花板」來形容這部劇,
那是新一屆營銷號的「UC編輯部」的標題,
但是我必須得承認,
從劇作的模式來看《他是誰》是前衛的。
劇情的推進方式與常見的懸疑劇刑偵劇都不同,
我們常見的刑偵劇的劇作手法是像《重案六組》以案件為核心的,用幾集的內容去表演一個完整的案子,然後就像看小說一樣,
每一個章節一部內容,
案子結束後,再開啟一個毫無關聯的新案子。
但是這回張譯的新劇《他是誰》完全是反著來的,劇作模式從「單元節」到了「人物節」。
整個《他是誰》的核心就是張譯,以人的視角為主,案件以多案並進的方式同步推進。
這樣的設定更符合,真實的老刑警。
真實生活里的老刑警,就是——
一個人可能同時跟進好幾起大案。
這些案件幾乎沒什麼關聯,但是每一件案件又都特別大,工作室不能顧此失彼,所以老刑警的壓力很大,肩上承擔的責任也很大。
所以《他是誰》以「張譯」的視角拍,
其實是很反商業化的劇作套路的,
畢竟以「第一人稱」的視角去拍這種刑偵劇,的確會讓觀眾看到的明白,且沉浸感體驗很強,
但缺點就在,
信息量太大了,線索又環環相扣,你只要漏了幾分鐘內容,後面可能就看不懂,接不上了。
且我們作為觀眾也沒有處在一個上帝視角,
說白了,張譯破案時,收穫到什麼線索和信息,我們觀眾就只能看到什麼線索和信息。
這很考驗我們觀眾朋友的耐心,
就跟朋友們現在看這篇文章一樣的,
它抓人,但又不斷的折磨你,考驗著你。
但電視劇首播後僅僅三個小時,就登頂了冠軍榜,一切的一切都告訴我們是值得的。
故事發生在1988年。
江寧市,郊外的一片荒地,
發現了一具無名女屍。
案發現場圍了好幾個老鄉。
警察圍了一條警戒線,防止案發現場被破壞。
但沒想到,老鄉沒破壞現場,反倒被自己人,一個冒冒失失的警察破壞了一點案發現場。
這個冒冒失失的警察叫衛國平(張譯 飾)。
老刑警瞅著衛國平就喊:
「 幹什麼呢?小心點不知道。」
衛國平不知所措,他想把破壞的現場還原。
結果又被喝止住了——
「 別碰了,保護現場不知道嗎? 」
陳山河,在旁打圓場:
「 新來的同志,別把人給嚇著了。」
衛國平確實被嚇著了,但嚇著他的不是老刑警的呵斥,而是眼前的這一具傷痕累累的屍體。
這是一具女屍。
根據現場法醫的偵查和鑑定,命案受害者,或許跟江寧市前段時間發生的命案也有聯繫,
她們受到的致命傷是一致的:利器割喉,
從傷口的走向來看,都是左撇子乾的,
另外死者在生前都曾遭到了兇手的性侵。
唯一不同的是,
上一起案件,死者曾發生過激烈的反抗,指甲縫裡有反抗時留下的兇手的皮膚組織,
但是在這一次的命案里,兇手似乎準備的更加充分,他不僅沒有留下任何的作案痕跡,而且還很「聰明」的在性侵時使用了安全套。
但因作案手法相似,
警方認定,這很有可能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可,就跟上次一樣的結果的後續一樣,這一次,警方連續摸排了3天,什麼也沒有發現。
即便上一位死者手指里曾留有兇手的皮膚組織,但這是80年代,DNA庫還未普及,
靠著這點皮膚組織,根本找不到兇手。
更要命的是——
雖然這是80年代,但破案的手法跟古代沒有什麼區別,去哪裡都要依靠著人力到處跑,
人們對於現場的保護也並不科學,資源也有限,一下雨,這現場就全部給破壞掉了。
那這案子到底怎麼破呢?
沒人知道答案,衛國平也找不到答案。
時間一晃就是4年,
4年裡,兇手又犯下了2條命案,
逍遙法外,警方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8年前,衛國平曾無比的接近過真相,他在雨夜裡,曾聽到了有人呼叫喊救命,可等到他趕過去的時候,躺著的卻是陳山河的屍體。
陳山河,是他師父的兒子,他最好的朋友。
他們在警隊是同一個小組,生死戰友。
可,看著眼前的一切,
衛國平什麼也做不了。
他懊惱,為什麼自己沒有早一點衝上去,
他後悔,為什麼那天晚上自己會迷路,
但他的懊惱沒有任何意義,命案成了懸案。
兇手,在1992年做完最後一次案後,
就銷聲匿跡了。
一晃又4年,1996年,
衛國平從過去的新人長成了支隊隊長。
8年前的那起命案,早已成了懸案。
後來,警方把這起命案合併稱「二二六案」,檔案卷上,寫滿了幾頁的「二二六案」的卷宗,
隨後被暫時放進了檔案室。
8年過去了,斯人已去,兇手仍在逃亡。
難道真要想過去那一件又一件的懸案一樣,因為年代救援,因為技術限制,因為證據不足,因為時間跨度太長。只能放著,等待突破。
「可,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
衛國平這樣問自己。
1996年,又一起命案發生了。
這是一起駭人聽聞的「碎屍案」。
兇手將死者,高溫煮屍,
極大的破壞了死者DNA信息,
且兇手非常的狡猾,分屍後的拋屍地點,完全沒有任何規律,事發現場更沒有攝影頭,完全找不到人,眼看著又要成一件懸案。
可,衛國平對這起案件非常敏感:
或許這就是他等待了8年的「二二六案突破口」。
經過初步的調查後,
他在領導會議上提出:「現在這個碎屍案,有沒有可能和1988年二二六案掛上鉤」
衛國平進一步提出自己的論點:
「八八案前前後都在下雨,
這碎屍案前邊兩天也下雨,
受害人也都是年輕女性,都是割喉。」
衛國平觀點很快就遭到了刑偵教授的反駁:
「寧江一年有多少天下雨知道嗎?
本案受害人遭遇性侵了嗎?法醫提供的喉部傷口與八八系列案件受害者的傷口,對比結論呢?
「碎屍案最主要的特徵是碎屍,八八案件具備嗎?這些條件都不具備,單憑一點點關聯就提出來併案,你不覺得,你現在有點信口開河,異想天開了嗎,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衛國平也不甘示弱回擊——
「吳教授,案情分析膽子大點,有什麼壞處嗎?時代在進步,科技在發展,我們破案的手短已經在逐年提升了,犯罪分子的犯罪手段,
為什麼就不能更新換代呢?
我們假設一下,
說這個犯罪分子,1988年那個,割完喉,他潛藏起來了,一藏就是4年,突然有一天,他被一個身邊熟悉的人知道了他的情況,
他決定必須要殺人滅口,但又害怕我們警方牽扯出來他的社會關係,於是只能選擇碎屍,
碎屍正好能掩蓋他割喉的手段,請問這麼想有問題嗎?這麼大膽的想有問題嗎?」
然而,吳教授的回答依舊是——
「非要把碎屍案和八八案件扯上關係,這太牽強,
衛國平提出併案,個人色彩主義太強,
我認為,這會影響我們目前辦案的注意力,不建議採納」
最後局裡領導決定:
「在沒有拿到足夠的證據之前,
併案的條件那是遠遠不夠成熟,
現在這個碎屍案,仍然是我們的重中之重,
我們依然要堅持,之前的辦案方向,同時要全力以赴,抓到兇手。」
讓人很奇怪的是——
八八案和碎屍案到底有沒有關係?
為什麼刑偵學的吳教授要和衛國平,有著明顯的理念衝突,這段衝突的設計是什麼?
鏡頭給了好幾個局長的猶豫的鏡頭,似乎在這命案的背後,局長莫非也有知道情況?
在尚未登場的人物和犯罪集團,
他們到底跟警局有著怎麼樣的聯繫?
真相撲朔迷離,一切似乎都在迷霧中。
即便《他是誰》已經一口氣播出了4集,但是這才剛剛建立起一個龐大的敘事框架,
目前掌握的破案線索是0,
甚至連兇手和反派都沒有出來。
導演似乎從一開始就吊足了觀眾的好奇心,畢竟導演曾拍過《警察榮譽 》的導演鮑成志。
私以為他最厲害的就在於——
鮑成志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
往回看二十年,我們經常看的公安刑偵大多都是以職業特點,來劃分劇目和細緻化主題的。
比如,《破冰行動》主要針對於毒和黑;,而《三叉戟》 聚焦於經偵; 《陽光下的法庭》則是對準司法改革; 《天下無詐》則是圍繞電信詐騙展開等。我們可以看到的是,現代的刑偵劇大多是根據類型化下的職業細化去拍的。
過去二十年,我們完成一個很重要的題目就是,用多元化的故事,打破了觀眾的偏見。
人們提起「刑偵劇」不再是想起的是那些殺人放火等重大刑事案件,而是對於經濟犯罪、反腐、打黑等題材,對於「公安」這一職業的理解也都有了新的了解與深度認識。
而往後二十年,我們在關注的是——
像「安欣」和「衛國平」這樣的英雄,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他們的傷痛到底在哪裡。
我們能夠為他們做什麼,
在「浮士德」 難題時,
那些或徹底墮入地獄成為魔鬼的僕從, 那些或完成贖罪升入真善美的天堂, 那些但更多的還是複雜地、 辯證地立命在好壞參半的天地間時。
那些複雜和負重前行的人,到底在想什麼。人性的複雜刻畫 讓「正邪」不是單純的二元獨立,中間的「灰色地 帶」也不能直接被忽視,英雄也不應該被遺忘,他們也不應被忘卻。
新時代的刑偵劇帶有鮮明的中國文藝特色,更符合中國的國情與本土化發展,而不是單純地展現犯罪與推理,營造懸疑的氛圍和驚奇的觀感,
如今像《狂飆》和《他是誰》這樣的一大批根據真實題材改編或創作的更是反映了我們新時代中國「執法者」的新面貌,緊密聯繫社會,並被賦予了特殊的任務,這真的很棒。
看到英雄,理解英雄,成為英雄,
這是《我是誰》想要去拍的,
也是我們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