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獻血」,富人「吸血」?揭秘美式血漿產業鏈

南方週末 發佈 2024-03-31T02:22:50.501773+00:00

深圳商務局發布的《2020年上半年美國進出口情況報告》透露,僅2020年上半年,美國的人血製品出口額便高達126.16億美元,2019年全年為255.28億美元,2018年全年為232.33億美元。

在美國華盛頓拍攝的國會大廈。(新華社記者 劉傑/圖)

多年來,美國已蟬聯全球第一血液製品出口國。深圳商務局發布的《2020年上半年美國進出口情況報告》透露,僅2020年上半年,美國的人血製品出口額便高達126.16億美元,2019年全年為255.28億美元,2018年全年為232.33億美元。

血漿已成為美國第六大出口商品,遠高於大豆和玉米等糧食作物。據《紐約時報》預測,到2024年,美國血漿產業的市場價值將達到440億美元。這樁「一本萬利」產業欣欣向榮的背後,卻是四千多萬名貧困人口的血淚。

形形色色的「賣血客」

美國血漿的「捐獻者」大多集中在貧困群體。密西根大學一項社會調查發現,80%的血液捐獻中心都設在貧困的社區。

「有時候,我覺得這本不應是我的人生。我從大學畢業獲得學位,卻沒有獲得應得報酬。我只是感到挫敗,我真不應被迫以此(捐獻血漿)為生。」《華盛頓郵報》援引西爾(Sil)的話。

現年42歲的單親媽媽西爾在路易斯安那州定居,她是一名公立學校特殊教育教師,獨自撫養15歲和12歲的一雙兒女。

在美國,一周可以賣血兩次,其時間間隔只需一天,並且沒有總量限制。這意味著,一個人每年最多可以獻血104次,遠高於歐盟規定的45次。

但頻繁捐獻血漿會影響捐贈者的健康。西爾患有膽囊炎和潰瘍,一度因體內蛋白質水平未達標而被短期暫停捐獻血漿。不過,她飲用蛋白質飲料並美美大餐一頓後,蛋白質指標就順利達到獻血標準。

美國是全球極少數允許有償捐獻血漿的國家,「捐獻」血漿已成為不少人的謀生手段,尤以殘疾人、流浪漢和單身母親等貧困者居多。

不少美國大學生也會賣血。據《華盛頓郵報》報導,女大學生卡莉莎·巴克每周都要去賣血兩次。每當她坐在血漿採集中心的躺椅上,看著針管扎進靜脈,再把鮮紅色的血液提取出來,她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商場裡最流行的包和衣服。

每個月,卡莉莎賣血漿可以賺到大約280美元,一年下來至少能掙到3360美元。通過不斷地賣血,卡莉莎不但購入「蘋果全家桶」,還背上了Prada的「三合一」,甚至還在美容方面揮金如土。

新冠大流行期間,新冠痊癒患者的血漿帶有抗體,可被用於正處於治療中的患者。於是,全球血製品巨頭基立福(Grifols)公司提高了帶有新冠抗體血漿的價格,漲幅在100至200美元之間。

因此,不少美國人故意感染新冠,待康復後再捐獻帶有抗體的血漿。

通過獻血取酬已成為一種賺錢的社會思維習慣。在谷歌等搜尋引擎上,只要輸入「怎麼樣快速賺錢」等語句,就會出現大量血漿公司的廣告和聯繫方式,網際網路上也充斥著各類「獻血教程」。

「人血商品化」危及醫療安全

美國現行法律對獻血者相對寬鬆,只要求年齡在18到59歲之間,體重在50千克以上,身體健康、有駕照、擁有社會安全碼等身份證明即可。

不少不符合上述條件者則設法矇混過關,美國的血漿公司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據福克斯電視台報導,有體重不足50千克的獻血者在衣服兜里裝滿礦泉水或在小腿上綁上沙袋來通過體重測試,還有不少獻血者在接受電台採訪時承認他們是吸毒者。

近年來,超過70%的美國出口血漿都流向了德國、奧地利和西班牙等歐洲國家的生物製藥公司。這些國家曾一度要求美國的血漿公司,對於長期捐獻血漿者至少每4個月做一次體檢。

這項提議遭到了美方的拒絕,美國血漿帶來的安全隱患持續至今。英國廣播公司(BBC)攝製的紀錄片《髒血》透露,上世紀70年代至80年代,英國大約有5000名血友病或者其他出血病患者在接受血漿製品的治療過程中,不幸感染上愛滋病和C肝病毒。

其中,至少有3000名英國人因血漿污染而喪生。這些用於治療的血漿產品,全部都由美國進口而來。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上述問題血漿由4萬人提供,不乏有很多美國監獄囚犯。

血漿捐獻與傳統捐血略有區別。前者通常是先從捐獻者手臂處抽出血液,經置換儀提取血漿,再將白血球、紅血球及血小板等輸回體內。

每次捐獻一至兩周後,人體內血漿可恢復至原有水平,但長期頻繁抽取血漿,仍會損傷捐贈者的身體。

美國的有償獻血不僅加劇了「人血商品化」,還威脅到醫療安全。法國電視二台也曾披露美國的賣血亂象:獻血人只需回答簡單問題即可開始獻血,程序過於簡單。

獻血越多,酬勞越高。美國馬里蘭州巴爾的摩市一家獻血站規定,前50次抽血,每袋血50美元,之後每袋價格再增加20美元。

Grifols、CSL等美國血漿公司還不時地開展各種促銷活動,諸如用贈送優惠券的方式吸引窮人來賣血。CSL血漿中心還推出一項「福利」政策,首次賣血者可以額外獲得6美元的優惠券。

「吸血管」伸向部鄰國

即便如此,血漿還是不足以支撐龐大的市場需求,美國血漿公司又將來源瞄準了移民和鄰國。

「少許時間」「收入豐富」「一個月最多收穫800美元」,諸如此類的廣告詞赫然掛在牆壁上,不遠處就是美國德克薩斯州南部邊境城市埃爾帕索(EL Paso)的一家「血漿捐獻中心」。

美墨邊境也淪為「賣血工廠」。據美國人口普查統計,埃爾帕索居民中83%是西語裔或者拉丁裔,它跟墨西哥邊境城市華雷斯(Juárez)僅一河之隔,每天都有大批車流和人員往返兩地。

在埃爾帕索這座只有60萬人口的小城裡,至少分布著超過10家血漿捐獻中心,這裡成為絡繹不絕的墨西哥人賺取生活收入的重要場所。

儘管美國移民法規定,禁止持有臨時簽證的人員在美國生活或從事有償工作,但通過鑽下水道等方式的偷渡現象屢禁不止。據《紐約郵報》透露,僅2022年12月,每天就有多達2400名非法移民從墨西哥進入埃爾帕索,有當地居民看見非法移民從地下水道爬出地面,有時多達30人。

美國移民局也有意「放水」。《紐約郵報》還援引該國海關和邊境管理局工作人員的話:只要過境人員能夠證明他們有理由再返回墨西哥,即他們在墨西哥有家、有生活,就可以入境美國。

墨西哥公民在美國獻血條件也尤為簡單,只要有身份證件(護照)以及在墨西哥的地址證明即可。

邊境執法部門大開綠燈,讓美墨邊境的血站採集效率遠勝於其它地方。據德國媒體調查統計,每周大約有一萬名墨西哥人到美國境內賣血,設在邊境地區的血站採集的血液量是美國其它地區血液量的兩倍。

截至2022年12月,美國境內有805個血漿捐贈中心,至少有43個建在美墨邊境上。更讓人驚訝的是,美國非邊境地區的血站每周只能收到1000份血漿,而美墨邊境血站平均每天卻能收到2300份血漿。在一些美國血漿公司每天的獻血公民中,墨西哥公民占比達到了60%至90%。

早在1987年,墨西哥就立法禁止出售血漿。但為了吸引更多跨境到美國賣血者,一些美國大型血漿公司在社交媒體上精準投放廣告,並聲稱「連續賣血漿次數越多,獲得的報酬就越多」。

美國血漿公司的營銷手段花樣百出,如果獻血者邀請朋友和家人一起賣血漿,還能獲得額外的獎勵。為了服務墨西哥獻血者,美國血漿公司還提供大巴接送服務,並配有西班牙語翻譯。

但墨西哥人的血漿遠低於美國公民每次200美元的均價。據《華盛頓郵報》報導,墨西哥人每次獻血往往只能得到30美元和一瓶飲料,那些包年獻血的「賣血大戶」的年收入可以超過4000美元。

從墨西哥人身體裡抽取30美元的血漿,美國血漿公司則可以生產價值約300美元的免疫球蛋白。儘管「剪刀差」如此明顯,墨西哥人仍絡繹不絕地跨越邊境前來獻血,因為墨西哥邊境城市埃爾帕索的平均工資只有 9 美元,通常一名服務員每天只能掙到4美元。

窮人維持生計,富人吸血延年益壽?

但不少賣血的墨西哥人發現,儘管長期抽血讓家庭有了固定收入,但高血壓、血紅蛋白下降、抵抗力下降等危害也隨之而來。

不少美國獻血者也陷入類似惡性循環:因貧窮而賣血,賣血導致疾病卻無錢醫治,只有繼續通過賣血賺錢治病。

美國《華盛頓郵報》描述了西爾(Sil)身體受到的傷害:每周兩次捐獻血漿後,每當生理鹽水補液注入身體,她都會感到全身發冷、手臂顫抖,還會出現明顯飢餓感,卻又無法提振食慾……

當前仍有大批的窮人排隊走向血漿捐獻中心。貧富分化正撕裂美國社會,2021年,美國基尼係數已升至0.494,大約有34%的美國人一貧如洗,35%的人存款不足1000美元,平均每晚都有超過50萬人露宿街頭。

「富者愈富、貧者愈貧」的分配格局不僅未能被打破,反而日漸惡化,財富加速向富裕群體集中,而中產階級和社會底層則遭到嚴重擠壓。

1975年,美國收入前五分之一家庭的平均收入是後五分之一家庭的10.3倍,到了2020年,這一數字升至17.4倍。1%的最富裕家庭占有超過20%的家庭總財富,這一比例還在顯著增加。

美國中產階級持續萎縮,貧困人口規模依舊龐大。據美國勞工部統計,該國中等收入家庭的美國成年人占比已經從1971年的61%,降至2019年的51%。2020年,美國貧困率為11.4%,仍有3700萬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

窮人賣血維持生計,一些美國富人則試圖通過「吸血」延年益壽。

為了活到120歲,58歲的Palpay資產管理公司創始人彼得·蒂爾(Peter Thiel),每個季度都會花費4萬美元,給自己換上18歲小鮮肉的血液。《華盛頓郵報》還透露,在他的血液檔案庫中,已積累了上百名年輕的「血奴」。

美國血液製品公司Ambrosia還以8000美元一個療程的價格,專門向富豪們兜售年輕人的血液。在電視喜劇《矽谷》(Silicon Valley)中也不乏這樣諷刺的畫面:富豪一邊開會,一邊輸入年輕運動員的血液。

南方周末特約撰稿 梁晴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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