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社交媒體平台上最熱門的話題,首先便是熱播劇《狂飆》,其次則是因返鄉潮而來的「縣城」,樓市、縣中、咖啡、花店、消費、財富,均有爆款潛質。如果說此前的劇集《縣委大院》勾勒出中國縣城的治理邏輯,那麼《狂飆》則描摹了縣城斑駁的、有著草莽意味的社會生態。
可以說,縣城是中國社會最細微、最敏感,同時又最矛盾的經濟單元,也是中國經濟轉型過程中主流的,卻常被忽略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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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體量之大超出我們的常識。根據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縣域治理研究中心2021年發布的《欠發達縣域數位化就業價值研究報告》,縣域面積約占全國面積的93%,縣域人口占全國人口的74%,含大部分農村人口。
每個縣城都有一個老城和新城。在老城密集的街巷中,保留著傳統的產業和生活方式,居住的多為老人,市井氛圍更為濃厚。而新城街道開闊,有更規模化的新興產業,新開發的樓盤聚集,這裡住著年輕人,他們過著和在大城市無異的生活,開車上下班,去購物中心吃飯購物,去商超買菜。新舊城區之間這種鮮明的對比,造就了縣城的兩面性。這種屬於縣城的複雜與矛盾就是本期封面專題出發的起點。
於是,春節過後,我們的記者奔赴不同的縣城。
本期的雜誌封面專題,通過呈現多個縣城的產業發展現狀、消費趨勢、公共服務水平,以及具體的個人故事,帶你再看熟悉又陌生的中國縣城。
另外,今年是《第一財經》雜誌創刊15周年。2008年2月25日這天,《第一財經周刊》創刊。以「探索明亮的商業世界」為口號,我們希望建立一種全新的商業報導範式,那就是敬畏市場,鼓勵創新,同時尊重讀者,尊重自己。
15年來,我們報導了數以千計的公司,記錄也見證了中國現代商業社會的形成。這本雜誌的小歷史,也是一部商業史。
同時值得歡慶的是,2023年,我們的大家庭第一財經也迎來20歲生日。20年的成長,同時也是一代新聞人20年來每一篇稿件、每一個內容的堅守。這一切並不容易。
幸好,你的信任,一直在。
綜述
——縣城進與退
這篇綜述為帶你一覽本期封面專題報導的幾個縣城的基本情況,它們是:瀏陽、賀蘭、光山、舒城、明光、普寧、惠來。
它們既不是珠三角和長三角的發達縣域,也不是東北與西部等經常被用以研究的縣域,它們大多是中小型城市,在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中努力想要跟上大城市的步伐,沒有顯著的自然資源可依附,產業結構上面臨更多的調整困境。
現場
——瀏陽,中間地帶
湖南省瀏陽縣,生活在其下轄鄉鎮的人會稱它為「市里」,而在瀏陽市區的一些語境裡,仍有人稱這裡為「小縣城」。
它有投資上百億,包含生物醫藥、電子技術等產業的產業園區,也有用傳統手工生產模式的造花炮的鄉鎮,介於湖南省省會長沙與下屬鄉鎮之間,也處在新興與傳統的產業中間。這個位置意味著這個城市如今的複雜與矛盾。
作為中部經濟強縣的瀏陽,它如何向城市開放的同時向鄉土紮根?
消費
——在縣城賣咖啡
現制咖啡在中國的大躍進式發展仍在繼續,版圖已從一二線城市進一步下沉到縣城。
那裡的消費力支撐得起咖啡生意嗎?誰在縣城喝咖啡?為此,我們去了廣東省揭陽市下轄的惠來縣和普寧縣實地走訪,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
農業
——在大棚外對抗農業周期
在緊鄰寧夏省會銀川的賀蘭縣,穿行於農田間的柏油馬路修得很寬,不少路都允許四台車同時通過;沿路很容易看到幾十座、幾十座連片鋪開的溫室大棚;那些坐落於大塊農田十字交匯處的建築群也不再是村莊,而是掛著各自品牌的農業公司的辦公樓或員工宿舍。
中國2003年出台的《農村土地承包法》開始明確農村土地流轉政策,鼓勵農民將土地有償租借給其他農戶或農業公司,用於農作物的集約化種植。隨後,傳「散戶小農模式」退場。2021年,《全國高標準農田建設規劃(2021—2030年 )》公布,原先網格化劃分的小塊田通過土地平整被連成一片,原先小農小戶自行設計的不規則田埂也被標準化水渠取代,經過整理的土地更適合大型機械設備進入。
這些國家政策,極大改變了很多農業大省,尤其是其中縣域的面貌,賀蘭縣便是其中代表。記者今年2月去到了賀蘭縣,帶我們一窺這座縣城農業發展程度的現狀。
公共服務
——理解公共服務,看縣城
公共服務是現代政府的主要職責之一,學理上,它是指由政府為民眾提供的產品和勞務的統稱。
在中國,新世紀以來,伴隨劇烈的城市化進程,社會資源湧向城市,城市和鄉鎮之間公共服務水平差別巨大。新型城鎮化,是政府2014年正式提出的政策概念。新型城鎮化的新,要素之一體現在要為民眾提供足量、優質、均等的公共服務。在此意義上,公共服務的質量將決定新型城鎮化的發展水平。而城鄉融合過程中,縣級政府是公共服務供給的關鍵環節。
本文從教育、醫療和養老三個角度,隨機選取了3個縣城樣本。我們的視角細微而具體,你甚至可以將其看作一所學校、一座醫院和一家養老院的故事。
口述
——秋逸:用咖啡店,在小縣城帶客人環遊世界
縣城咖啡店的客人更喜歡偏甜的口味,或許是一種對縣城的刻板印象。
——吳賢進:見過大城市的燈紅酒綠後,我想回家了
曾經想離家越遠越好的「優等生」,現在的野心是為家鄉的養老事業做一份貢獻。
——康承財:「逆流而上」回縣創業,現實卻讓我一度絕望
回家鄉開了一家300平方米的列印廠後,康承財發現,當初北京高校內列印店的日子是多麼單純。
訪談
——吳康:面對城市收縮,不要再盲目做增量
先出現人口減少,再出現經濟上下滑,最後呈現出來的是空間上的破敗感——一批以東北中小城市為代表的地區因資源枯竭和傳統產業轉型,正在發生逆城市化,儘管它們也曾因低廉的房價一度成為網絡熱門城市。
學者們把這樣的城市稱為「收縮城市」。「收縮城市」一詞最開始由德國學者提出,指的是因老齡化、去工業化等因素影響,城市人口流失,從而出現「空心化」的現象。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城市經濟與公共管理學院教授吳康是最早將「收縮城市」引入國內的學者之一。
未來中國收縮城市的機會在哪?我們和吳康聊了聊。
除了以上封面專題,在本期雜誌中你還可以看到:
研報
——立訊精密:拿什麼擺脫「果鏈」標籤
自從頭頂「蘋果概念股」光環於2010年上市以來,立訊精密的營收和淨利潤均保持著較高增長。目前,立訊精密是蘋果手機三大組裝廠商之一。依託蘋果等大客戶的訂單,2018年後,立訊精密每年的營收與淨利潤增速都能逼近甚至超過50%。只有2021年是個例外,因海內外疫情反覆,受困於產業上游供應鏈停工、物流通道阻斷,部分新產品量產落地與出貨時間遞延,立訊精密的淨利潤同比下滑了2.13%。
如今,立訊精密的市值已經從剛上市的不到百億元上升至超過2000億元。2020年10月,該公司的市值曾一度突破4000億元,每股股價達到60元左右。然而,由於立訊精密客戶高度集中,蘋果減單的風險也使其在資本市場的表現在經歷了「波峰」之後迅速滑落,至今,其股價常徘徊在每股30元左右。
不想困在「果鏈」里,又想保住「蘋果代工之王」的地位,立訊精密在新能源汽車等領域的多元化布局走得既艱難又糾結。
動畫
——中國動畫路,幾年一徘徊
國產動畫電影,一個讓人有些糾結的產業,近10年,它不時冒出全民熱度的大熱作品,但又在之後歸於沉寂,如此循環。為什麼?
本文會帶你看今年春節檔的3位贏家:彩條屋、方特動漫、上美影,他們各自遇到的問題,以及各自不同的發展路徑,一窺國產動畫電影工業化走到了哪一步。
未來預想圖
——新社區設計:成都巷子裡如何營造社區空間
既不想被外來人口的使用習慣同化導致地域發展士紳化,也要和既有社區業態同步發展、符合居民需求,還要考慮資金問題與質量管控——這些社區空間營造的大難題該如何破解?位於成都玉林三巷的「巷子裡」是一次落地試驗。
本期《第一財經》雜誌更多內容:
○編者的話:
小城故事多
○有故事:
綜述/ 縣城進與退
現場/ 瀏陽,中間地帶
消費 / 在縣城賣咖啡
農業 / 在大棚外對抗農業周期
公共服務/ 縣中,穩住生源之後
公共服務/ 一家縣醫院的三甲效應
公共服務/ 在縣城開養老院,難做的藍海生意
口述/ 秋逸:用咖啡店,在小縣城帶客人環遊世界
口述/ 吳賢進:見過大城市的燈紅酒綠後,我想回家了
口述/ 康承財:「逆流而上」回縣創業,現實卻讓我一度絕望
訪談/ 吳康:面對城市收縮,不要再盲目做增量
○有研究:
ANNIVERSARY!
動畫 / 中國動畫路,幾年一徘徊
職場/ 」金三銀四「回來了
研報/ 立訊精密:拿什麼擺脫「果鏈」標籤
全球/ 忘了「疫情寵物」,帶你了解一下「通脹雞」
全球 / 工程師們正熱衷變成科技博主
特別報導/ 在城市中」流動「的兒童
○有態度:
崔鵬/ 房貸年齡可以到100歲,是個多離譜的事
Farhad Manjoo/ 美國人開始意識到特斯拉並非唯一的電動汽車選擇
王俊煜/ 「果然人多了變好玩了!」
○有腔調:
未來預想圖/ 新社區設計:成都巷子裡如何營造社區空間
話題/ 隔幾年,就要擔憂人工智慧搶飯碗
看世界/ 兩個被遺忘的「植物獵人」 / 朱英豪
讀書筆記 / 美國黑惡勢力為何容易逍遙法外 / 黃湘
世間事 / 鏡頭掃到之處 / 富大人
十問/ 田曉鵬:我願意當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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