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CEO趙明展示新手機。資料圖片
「青出於藍，未來要『勝於藍』。」
脫離華為後第三年，榮耀仍未擺脫與老東家的對比。就在3月6日，榮耀在發布Magic5系列新品手機後再次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有網友評價，「新機的外觀長得很像華為」「榮耀就是華為mini」……諸如此類的言論不斷發酵。
榮耀CEO趙明對此並不諱言。他表示，華為是一家優秀的手機和通訊廠商，更是榮耀的起點和歷史。被評價「像華為」，是對榮耀的一種褒獎。但從戰略布局上講，榮耀不願做華為的「代餐」，而是要憑藉自研技術及其他優勢，在手機市場闖出獨屬於自己的一片天。
●南方日報記者 許雋
取代華為站上「C位」
在2020年11月宣布從華為獨立之前，榮耀一直是華為身邊的「配角」。作為子品牌，它的主要定位是彌補華為手機產品線中缺失的中低端部分，並與小米直接對標。
然而，就在兩年多後，在MWC 2023世界移動通信大會上，榮耀取代華為，與蘋果、三星並肩站上全球手機展商「C位」。短短數日內，榮耀憑藉青海湖技術等「黑科技」賺足了眼球，話題量占所有參展企業的39%，還一舉拿下了42個海外媒體獎項。
「國內需要一家手機廠商站出來，承接華為在高端市場的份額。」有廣東經銷商告訴記者，在華為因制裁而最終退出Top5手機市場後，他明顯感覺到，消費者購買國產貴价手機的熱情明顯下降，「全跑蘋果那裡去了」。
相比之下，目前國產手機的增長，大多來源於華為「退場」後留下的低價市場空間。「大家圍著這一畝三分地爭得不亦樂乎，都在拼薄利多銷，但這部分的空間終究是太小了」。
一組調研數據顯示，目前在國內，蘋果在高端手機領域取得了60%的市場；在歐洲600美元以上市場，占據了80%的份額，屬於絕對的領先地位。
誰能「接棒」華為，向蘋果占據的高端市場發起進攻號角？目前業內的主流觀點是榮耀。其一是榮耀脫胎於華為，一直以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還繼承了華為的創新基因和部分創新成果；其二是在榮耀重返手機市場以來，在短時間內走出「微笑曲線」，市場份額從3%飆升至18%，並成為了2022年唯一一家實現逆勢增長的國內廠家，其後發力不容小覷。
但在趙明看來，「重返高端」「衝擊蘋果」沒那麼簡單，這可能是一場長達五至十年，甚至更久的拉鋸戰。「這條路非常漫長，我們只能說圍繞以人為中心的產品和創新，一步一步地超越蘋果，爭取做得比蘋果更好。讓一部分體驗和使用我們產品的人成為我們的擁護者。無論要花多長時間，只要開啟了這個進程，我們的每一步都是進步，都是成長。」
高增長背後仍存隱憂
在消費電子大盤下跌的背景下，榮耀2022年仍實現了30%的出貨量增長，而小米、OPPO、vivo等卻迎來20%—30%不等的下滑。這似乎說明，榮耀已然成為國產手機中發展勢頭最猛的一家廠商。
但高出貨量背後也有隱憂。有業內人士分析，榮耀的出貨量，很多僅僅是從供應鏈轉移到了經銷商體系，並沒有轉化為實際銷量。「榮耀的很多經銷商就是榮耀的股東，為了衝量，會在前期大量進貨，造成榮耀在短期內出現出貨量『虛高』的情況。但這種操作模式是很不健康的，後續產品若沒有及時銷售出去，就會給經銷商帶來巨大的資金壓力。」
「高庫存越來越成為影響榮耀增長的不穩定因素。」據部分媒體報導，去年以來，部分榮耀的省級代理商迫於庫存壓力，開始往二級市場「甩貨」，造成產品價格體系混亂；還有部分經銷商因大量囤貨卻無法在短期內消化庫存，造成資金鍊斷裂，不得不關閉線下門店。
根據公開信息顯示，2022年國慶假期期間，榮耀線下共有3300多家銷售門店，一個月後縮減至3100多家。「現在很難賺到錢。」廣州海珠區某手機經銷商表示，「但也不只是榮耀，現在國產手機整體的庫存水位都很高。」
再者，榮耀的海外市場拓展並不如想像中順利。根據omdia數據，2022年榮耀全球市場出貨量為5900萬台，結合Canalys發布的報告，榮耀國內市場出貨量為5220萬台，綜合算下來，榮耀在2022年海外銷售量，大約只有680萬台。這與榮耀的預期有一定差距。
榮耀自身也不否認這種差距。趙明曾表示，2022年是榮耀手機海外發展的元年，2023年將開啟榮耀的「歐洲元年」。「榮耀要用3到5年，穩健出海，尋求健康發展。」
但他也說，無論如何，現階段榮耀要做的是不斷培養敢於與最頂級、最強的競爭對手「正面剛」的勇氣。就像在MWC上緊挨著三星設展台一樣，「如果說榮耀輸了，說明在這個舞台上我們自不量力，丟臉了，下一次就要做得更好，我們要直面這種競爭，正視我們的差距。」
榮耀不止於成為下一個華為
從定位上講，榮耀渴望接棒華為，成為全球高端手機市場中的一股新勢力；但從品牌上講，雖然不避諱「站在華為肩膀上」的說法，但榮耀也渴望擺脫與老東家的對比，真正成為擁有核心競爭力及高黏性粉絲群體，主要聚焦消費電子領域的獨立品牌。
「我們的起點和我們的歷史其實不需要迴避。2021年、2022年，很多地方像華為，或者是做的讓我們感覺到和華為做的一樣，得到這樣評價，我認為是對我們的褒獎。」趙明指出，從能力、價值觀的沉澱，品牌力的建立，到用戶黏性的培養，都需要時間。
但未來，「榮耀會拿出自己的東西。我們既要致敬華為、蘋果、三星這些優秀的產品；也想憑藉自己的努力，在拍照、屏幕、通信、續航上成為別人的標杆。」
趙明口中「自己的東西」涉及榮耀未來數年的技術布局，但就目前來看，它首先是一枚自研5G射頻增強晶片。
這枚晶片出現在新發布的Magic5 Pro新品上，榮耀為其取名「C1」。這是榮耀的首款自研晶片，也是業界首顆射頻增強晶片。通過優化天線布局設計、調諧天線等，它可以提高200%的WiFi速率，17%的天線發射和35%的天線接收收益，並將WiFi延遲降低90%以上。這將能顯著提高用戶在地庫、地下室、地鐵、高速公路等弱信號條件下的聯網體驗。
趙明解釋，榮耀自研晶片並非一時興起，而是長期路線。「即使是高通、聯發科等這樣的成熟廠商，其提供的部分SoC解決方案也是有優化空間的。」對此，「榮耀不接受躺平，不滿足於比蘋果信號好就行。有些半導體廠商無法解決的問題，我們必須要自己想辦法。」
他指出，剛從華為獨立出來時，榮耀只帶出了8000人的團隊，其中約一半是研發人員。短短兩年間，研發團隊人數已經翻番，員工總人數達到1.5萬。「我們的創新進展很迅速，在手機用戶體驗上已經遠超iPhone14 Pro Max，甚至是華為Mate50。」
以榮耀此次在Magic5中採用的青海湖電池為例。通過採用碳矽負極材料，該電池相比常規石墨電池，在電池能力密度上提升了12.8%，低壓區電池容量提升240%。這也就意味著比一般旗艦手機更大的電池容量，更長的續航。
不僅僅是通信和續航。趙明表示，榮耀此前圍繞屏幕技術，也與京東方、天馬微電子等產業鏈夥伴進行了聯合研發。「今天的智慧型手機突破已經不是榮耀這樣單槍匹馬可以實現的，整個產業往前發展，一定需要一個開放和協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