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2》比不上印度神片?中國商業大片為何很難征服老外

紅豬看電影 發佈 2024-04-08T07:31:27.346392+00:00

歐洲人張口就能唱《一剪梅》。但是,在風光背後,依然有一個問題困擾著很多國人:那就是中國的商業大片,為什麼始終無法做到像好萊塢一樣全球通吃?

隨著中國軟硬實力的崛起。

過去幾十年可望而不可及的「文化輸出」,如今正變的唾手可得。

東南亞滿屏幕都是中國電視劇。

歐洲人張口就能唱《一剪梅》。



甚至還有國外男粉絲親手打造菜刀要送給李子柒。



但是,在風光背後,依然有一個問題困擾著很多國人:

那就是中國的商業大片,為什麼始終無法做到像好萊塢一樣全球通吃?

一開始,人們發現是因為錢不夠。

商業大片依賴大場面與特效,因此需要充足的預算保障。

23年前,上海電影製片廠背靠剛剛成立的國家數字特效基地,曾拍出了新中國第一部CG特效大片《緊急迫降》。



雖然純電腦繪製加上模型特攝,讓人眼前一亮。

但相比同時期的美國電影,它們依舊不像是一個時代的產物。

比如同一年美國拍攝的《完美風暴》,數碼生成的滔天海嘯就是彼時中國CG特效無法逾越的高山。



90年代,國產電影有千萬投資已算大片。

可換算成美元,只有區區幾百萬。

2002張藝謀的《英雄》投資2億多,放到好萊塢也只是一個中小成本的製作體量。



資本曾經是制約中國商業大片走向國際的最大障礙。

後來,我們錢多了。

烏爾善的《封神》三部曲號稱投資30億人民幣,拍《指環王》都夠。

《流浪地球2》製作加宣發,也遠遠超過1億美金。



然而並沒什麼卵用。

2022年底,美國電影《阿凡達2》在中國內地取得了16.89億人民幣的票房。

幾個月後,同樣是科幻大片,中國的《流浪地球2》卻在北美僅拿到500萬美金票房,按現有匯率算,不到3500萬人民幣。

二者差距宛如鴻溝。

甚至都不如同期上映的印度電影《普什圖人》首周末688萬美元的票房多。



而中國內地商業大片在北美的票房天花板,至今依舊屬於21年前《英雄》的5371萬美元記錄。

為什麼我們的商業大片,就是無法征服除本國之外,包括歐洲、北美、日韓在內的幾個世界主流電影市場呢?

自人類發明電影以來,大體分成兩種類型:

一種叫做藝術電影。

比如貝拉·塔爾的《都靈之馬》。

全片內容幾乎是:看你套馬車,看你趕馬車,看你卸馬車,看你大風吹,大風吹。

重複而「枯燥」,沒幾個人能看得下去。



再比如經典科幻片《2001太空漫遊》。

天馬行空的「故事」,沉悶與牛逼雙飛。

這些電影是用來負責探索電影藝術與技法的。

所以絕大多數普通觀眾看不明白,自然也不會對它們產生太大共情。



而另外一種電影,則被稱作商業類型片。

希望看的人越多越好。

比如新中國引進的第一部「好萊塢大片」《亡命天涯》,以及施瓦辛格開著戰鬥機轟摩天樓的《真實的謊言》。

它們通常採用簡單粗暴的招式來吸引觀眾:

一是大場面層出不窮,特效拉滿,極大滿足獵奇心和刺激感。



二是宣揚自己的主流價值觀,賺取最大共情,影響更多人走進影院。



簡單講,商業大片屬於一種大眾文化產品。

具有潛移默化影響公眾思維乃至生活方式的作用。

一個著名案例,刺殺美國總統里根的兇手約翰·欣克利,當年正是模仿了電影《計程車司機》男主角的刺殺行為,才做出這個「大膽舉動」。



這也是為什麼我國會對院線電影採取「核准制」而不是「註冊制」的重要原因。

因為電影的潛在影響力其實比我們想像的都大,不「濾」一下,很容易看出問題。

由於商業類型片最核心的作用,是價值觀傳播,影響觀影群體。

所以要想價值觀傳播效率高,就必須儘量與最多的觀眾建立共情。

恰好,好萊塢電影深諳此道。

他們通常把自己的價值體系,包裹在一個最具人類普遍共情的外殼下,扔向全世界。

而且一扔一個準。



就像《流浪地球2》與《阿凡達2》的差別有多大?

相比好萊塢同類電影,《流浪地球2》擁有更張揚的民族情緒,更匹配當下中國民眾積極參與世界事務的心理訴求。



透過國外爛番茄網一些專業影評人的差評就可以看到。

部分老外對影片中一點即燃的「戰狼情節」頗有微詞:

「強硬的民族情緒」


另一方面,《流浪地球2》也更強調集體價值觀,個人對集體(人類、國家)的犧牲與奉獻。



而好萊塢電影則強調個人價值,個體犧牲往往與家庭和親情掛鈎。

一個最明顯的例子,同樣是犧牲自己拯救全人類。

《流浪地球2》那段50歲以上各國航天員引爆核彈的戲,是大義凜然,最純粹的的犧牲,非常高尚。



在好萊塢電影《絕世天劫》裡,布魯斯·威利斯飾演的男主角,雖然最後也是犧牲自己引爆核彈拯救地球。

但在這層弧光之上,還多了一層他作為父親,替換「女婿」赴死,成全女兒的個人「雜念」。

也正是這個「雜念」,讓他更像普通人而不是偉光正的英雄。



同樣,《阿凡達2》的註腳也是家庭親情。

男主角傑克甚至為家人「拋棄」了整個部落。

種族之間的戰爭,最後也投射到了兩個「家庭」之間的戰鬥上。

雖然家長里短很俗套,但動機多數人都能共情。



包括《絕命毒師》這種中國主流價值觀可能認為三觀不正的美劇。

男主從化學老師到頂級毒梟,犯罪與私慾也是嫁接在家庭因素上的,有一個共情的支架:

他因為身患癌症,捨命一搏希望給家人留下大筆生活費、學費。

這種由個人價值延伸出來的家庭、親情,往往更容易激發觀眾的同情與認可。



另一個例子,是《戰狼2》和《壯志凌雲2》,中美兩國的軍事題材大片。

二者故事結構很像。

都是孤膽英雄,都有一段不堪回首深埋記憶的痛心往事。

最後也都通過軍事任務完成了落魄英雄的逆襲與升華。



但《壯志凌雲2》卻把美軍宣揚的價值觀,隱藏在了男主角的情懷與個人悲情身後。

先立住角色,再利用觀眾對個人命運的關注,來代入共情。



反觀《戰狼2》就缺這樣的巧勁,價值觀表達過於直白。

把男主角的個人魅力,局限在武力值爆表和烘托民族情緒上。

「男人跟我走!」


所以,我們的商業大片很難占領海外市場,並非價值觀不正,相反我們的價值觀比絕大多數國家同類電影都正。

但是,好萊塢在輸出自己的價值觀念時,更討巧,更隱蔽,更潛移默化。

他們先找到人類最大的共情,再把觀點嵌入其中。

就像《流浪地球2》與《阿凡達2》相比。

前者雖然令人感動,但是觀眾很難從主角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後者則把視角放的很小,讓觀眾更能代入角色。

如果還不明白這個差別,我們可以看看今年突然爆紅的張頌文。

過去反腐劇、掃黑劇里的反派基本都把一個壞字寫在臉上,俗稱臉譜化。

似乎他們天生惡貫滿盈。



然而高啟強從任人魚肉,到草根崛起,相比偉光正的正面角色,反倒是更能激發觀眾共情。

看過的人都可以想想:究竟是安欣和我們普通人的共同點多,還是高啟強呢?



這就引出一個中國影視作品長期以來的痼疾——不注重角色的複雜性。

往往英雄沒有瑕疵,壞蛋沒有優點。

最極端的例子是上世紀60-70年代的「樣板戲」,好的純粹、壞的絕對。



但人性複雜,是人就有多面性。

簡單處理角色和故事,很容易讓情感變得——空洞。

最後延伸到我們的商業大片上,就不太容易在世界範圍內喚起觀眾的共情。

你看同樣是真實故事改編的機長空難題材。

《薩利機長》敘事和情感共振上,明顯比《中國機長》高一個段位。

甚至連電影名你都能看出之間的價值取向差異,都是「機長」,一個被冠以國名,一個是機長本尊名字。



雖然大眾文化產品有輸出價值觀的作用。

可是一味高舉高打「強行灌輸」並不見得高效。

都說電影是現實生活的鏡子。

這種過於功利,流於形式的文化創作方式,是不是也值得我們全社會反思一下:

非黑即白不是真相,一體多面才是本源。

只有抓住人類文明的共情,中國的文藝作品才有機會在全球拓展更大的舞台。

實現我們「軟實力」真正意義上的大躍進。


文/波魯克

(圖片來自網絡侵權刪除)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