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越者奪走我身體的第三年,穿越者嫁的夫君和我庶妹勾搭在一起。
兩人聯手將她毒殺。
那時我的身體已小腹高隆,懷有身孕。
我躺在裹屍的破草蓆里聽穿越者哽咽道:「我的孩兒和我的愛都死了,這破身體還給你。」
我睜開眼便決定替孩子找個新爹。
1
我的屍體漸漸涼透了,但實際上我跟「死」了三年沒區別。
耳邊響起秦遠溪冰冷的聲音:「來人,扔去亂葬崗。」
秦遠溪是穿越者在霸占我身體後找的夫君。
泛著一股腐味的草蓆將我的屍體包裹。
就在我奇怪自己還有意識時,我聽到穿越者嚶嚶嚶的哭泣聲。
穿越者:「終究……是我錯付。」
我恨不得掐死她,但卻無可奈何。
「你不是錯付,你是沒腦子。我一手好牌,被你打得稀爛。」
穿越者也不在意我的怨憤。
她開始撂挑子:「我的孩兒和我的愛都死了……這破身體是時候還給你了。」
我人都已經死了,這身體我還能用?
2
然而下一瞬,我震驚地發現我竟能控制自己的手。
我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這動作是我想掐死穿越者的動作。
意識到自己死而復生,我微微睜開一條眼縫。
我發現下人已經裹著草蓆,將我抬到唐府門口了。
給穿越者喝毒雞湯的庶妹,此時正一臉得意地吩咐下人。
「待會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死的是家中的一條狗。」
唐萱看似柔弱,卻心如蛇蠍,自幼便算計於我,卻從未從我這裡討到便宜,直到三年前……
我微眯的眼底划過一抹狠戾,並未發出動靜。
如今我中了毒,胎死腹中。
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無法與秦遠溪和唐萱這對賤人斗。
現在整個唐家都是秦遠溪的人,他們要是發現我還活著,定會再次對我下毒手。
我想繼續裝死,奈何卻忍不住一聲咳嗽。
我無奈只能睜開眼,一邊咳嗽,一邊吐血。
唐萱以為我變成了厲鬼,被嚇得哇哇大叫:「有鬼啊!」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我順勢嚇了嚇她:「賤人!你敢害我,我要讓你償命!」
我滿口是血,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沒想到心狠手辣的庶妹竟如此不禁嚇,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秦遠溪聽到消息著急趕到門口時,怎麼也沒想到我會死而復生。
他看到我還活著,瞬間被嚇得臉色煞白,但很快便穩住心神。
為了向眾人解釋眼前的景象,他開始黑白顛倒:「唐鳶,你和他人私通懷上孽種!在被我識破之後,便欲服毒自殺。」
3
當下面對秦遠溪的污衊,我很冷靜。
我必須想辦法先逃。
我朝著圍觀的眾人看去,一雙深邃犀利的眼吸引了我的注意。
男人長身鶴立一襲華服,面若冠玉,神情清冷。
他竟是三年前被我拒婚的蕭王,傅晏。
我這才恍然想起,龍泉城乃兵器之城,入夏的時候會有最大的兵器拍賣會,每年的這個時候,傅晏都會來參加拍賣會。
他微微皺著眉,看我的眼神有些複雜。
這一刻傅晏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為了活命,此刻我不在意傅晏的想法。
在眾人詫然的目光下,我跌跌撞撞撲進蕭王傅晏懷裡。
我擔心傅晏不打算帶我走,用盡所有力氣,扯著嗓子胡說八道:「蕭王,我懷上了你的孩子。這件事終究還是被秦遠溪發現了!」
我能明顯感覺到傅晏渾身一僵。
秦遠溪在眾人的驚詫聲中,臉色則是黑了又綠。
我知道自己快要撐不住了,我在暈過去之前,湊在傅晏耳邊低聲道:「救我……」
4
時至初夏,渾渾噩噩的我只覺渾身猶如掉入冰窟,寒冷刺骨。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當我醒來,我發現自己的腹部已不再隆起。
我抬頭朝著陌生的四周看去,入目的是傅晏清冷的臉。
傅晏冷笑道:「三年前,你說身為女子,即便成了家主,長老們對你也有諸多不滿。在沒鍛造出傳說中的無影刀之前,你不談感情,結果呢?」
結果穿越者控制我的身體,轉頭就嫁了秦遠溪。
這結果並非我能控制的。
我嘆了聲氣:「傅晏,若是我說出這三年來的實情,你定會以為我瘋了。」
傅晏沉默了。
半晌,他轉而問道:「你腹中的孩兒到底是誰的?」
我對上他犀利的目光:「孩子沒了,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遠溪想要殺我。」
傅晏臉上騰起慍怒。
他冷冷吐出字:「唐鳶,你活該。」
我沒反駁傅晏的冷嘲熱諷。
穿越者一直強調她想要沒有半點瑕疵的甜美感情。
當初我拒絕傅晏,在感情上有潔癖的穿越者才盯上了我。
「傅晏,不管過去如何,我希望你能留下我,讓我暫住一段時間。」
傅晏一聲冷笑:「憑什麼?」
一時之間,我也想不到理由。
我白眼一翻,直接裝暈。
我聽到傅晏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5
我在傅晏的別院一休養便是半個月。
白日裡我在院子裡曬太陽,傅晏便在院中練劍,從未給過我好臉色看。
他還說:「你在這裡所有開銷,按市價十倍記帳。」
我一邊嗑人參,一邊看傅晏。
哎,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就算板著臉,也像極不染纖塵的謫仙。
這時傅晏突然停下來,不練劍了。
「本王很好看?」
我點了點頭。
他的冷臉悠悠變紅,沉聲岔開話題:「外面都傳唐家入贅的姑爺心態穩,被唐姑娘給綠了還跟沒事人似得,操持著唐家大小事務。」
我吞下一口人參:「傅晏,秦遠溪可能和唐家有仇。」
「沒仇沒怨,唐姑娘就不會出現在這裡。」聽到我提起秦遠溪的名字,他皺了皺眉。
走之前還帶著火氣,還不忘追加一句:「唐姑娘,這人參兩百兩一支,按照市價十倍,兩千兩,記帳!」
我抽了抽嘴角。
我故意喊:「債欠多了也不慌了,那再給我來兩支,我體虛!」
見我沒皮沒臉的模樣,傅晏沉著臉收了劍,拂袖而去。
等他走後,我垂下眼,眼底划過一抹無奈的痛色。
若是我被沒穿越者占了身子,現在我應該管傅晏喚一聲夫君,說不定我們的孩子都能舞小木劍了。
就在我發呆時,老管家著急跑來。
「唐姑娘,秦遠溪來了!聲稱是誤會,要接唐姑娘回去。」
6
回去?
我不由冷笑,只要我沒死透,秦遠溪就成不了唐家的家主,他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才著急過來接人了吧?
我倒要看他要演什麼戲。
我走到正廳門口,看到傅晏已經換了一襲月牙白袍坐在主位上了,他把玩著手中的核桃,神情清冷淡然。
秦遠溪難掩眼中算計的城府,兩人這麼一對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穿越者真的是瞎了狗眼,才會愛上秦遠溪。
秦遠溪沖我說:「鳶鳶,是唐萱告訴我,你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並不知道她對你下毒。你受委屈了,我們現在還是夫妻,先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秦遠溪:「我都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我們還能繼續做夫妻?你腦子被驢踢了?」
秦遠溪沒想到我會嘲諷他蠢。
他詫然瞪大眼睛:「鳶鳶,我知道你心中定還有我,你和蕭王不過是一時糊塗。」
想來我這麼一波操作,秦遠溪也不敢確定那死於腹中的胎兒是不是他的。
傅晏把玩核桃的手一頓,所有所思地看著我。
7
我每日啃百年人參,僅用半個月的時間,我的身體已經養好大半。
現在我也該回去收拾爛攤子了。
但我不能一個人回去,我從傅晏這裡要了幾個能保護我的人!
秦遠溪深情款款的注視我,我卻轉頭看向傅晏,朝著他眨了眨眼。
「這幾日你府上的傭人我用慣了。蕭王若是不介意,我帶回去幾個。」
傅晏沒說話,看我的目光很深,就像是深海的漩渦,要把我吸進去一般。
其實啊,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離開,在這院子裡啃人參,看他舞劍真的很歲月靜好。
但爹爹留下的整個唐家,不能因為穿越者而敗在我手上。
我艱難地將目光從傅晏臉上移開,聲音低低地說了一句:「我該回去了。」
回去的馬車內。
秦遠溪沉著臉,看向護在我左右的護衛。
這可不是普通的護衛,而是傅晏費盡心力培養出的精騎。
秦遠溪:「唐鳶,我都可以原諒你和蕭王一時糊塗,如今你卻像防賊般防著我,若是如此,你我這夫妻情也便到頭了!」
我一聲冷笑:「行啊,你現在就可以滾了。」
秦遠溪眼底騰起怒焰,但很快又壓了下去:「那好,向長老們辭行後,我便寫和離書。」
就因為秦遠溪是男人,即便只是贅婿,在重男輕女的長老們眼中,秦遠溪也比我更有用。
更何況現在秦遠溪還能鍛造出和我水平不相上下的唐刀,長老們是不會讓秦遠溪走的。
他也明知這一點。
我直接扔出紙筆:「和離書,你現在就可以寫。」
我神情堅決,秦遠溪也不再裝深情了。
他將我扔過去的紙筆朝我臉上砸來:「除非你死,否則想都別想!」
他大概是一時生氣,忘了護在我左右的護衛。
那紙筆非但沒砸在我臉上,護衛一揮手,那宣紙如同刀片劃破秦遠溪的臉。
我看向此刻秦遠溪滑稽的模樣,只想笑。
我扔了把匕首到他跟前:「秦遠溪,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傷不了我。現在你若寫下和離書,再自宮的話,你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
現在唯有讓秦遠溪徹底滾出我的生活,我才有那麼一丟丟可能,還能和傅晏在一起。
那怕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想到傅晏,我倒是願意讓步。
秦遠溪聞言笑得極是囂張:「唐震清是不可能允許你我和離的,唐鳶,你死了這條心吧!」
唐震清是唐家四大長老之首,自從秦遠溪出現後,唐震清對待秦遠溪的感覺,就像是對待親生兒子般。
有唐震清暗中幫助秦遠溪,難怪我被下人用破草蓆裹著抬出唐府也無人過問。
我聞言沉下臉。
8
馬車在唐府門口停了下來。
秦遠溪下了馬車後,臉上的囂張已換作深情與痛苦。
四大長老站在門口,唐萱背著荊條跪在地上。
這一場面吸引不少行人駐足。
唐萱扯著嗓子喊道:「姐姐,我也是不想你毀了我們唐家的名聲,才會下毒害你。」
我和蕭王有染的事已經在坊間傳了半個月,現在唐萱這麼吼兩嗓子,路人已見怪不怪,直到我冷聲道:「這還不是撞見你和我夫君私會給氣的。」
唐萱瞬間慌了神:「唐鳶,你含血噴人!」
「含血噴人?我可是有證據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