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演藝圈干攝影,看到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有人為出名沒底線

真實人物採訪 發佈 2024-04-10T03:26:23.629516+00:00

這是我們講述的第1689位真人故事我是許天佑@一畝耘心,今年68歲,來自台灣,定居大陸21年。我的前半生和其他台灣年輕人一樣,上學、當兵、創業、旅遊。父輩的鄉愁讓我在80年代,勇敢地踏上大陸尋找親人。年近50,我終於落葉歸根回到祖國,包下百畝山谷。我的人生,從此刻才真正開始。

這是我們講述的第1689位真人故事

我是許天佑@一畝耘心,今年68歲,來自台灣,定居大陸21年。

我的前半生和其他台灣年輕人一樣,上學、當兵、創業、旅遊。父輩的鄉愁讓我在80年代,勇敢地踏上大陸尋找親人。

年近50,我終於落葉歸根回到祖國,包下百畝山谷。我的人生,從此刻才真正開始。

我一生沒能養育孩子,20多年來,我的「兒女」卻又遍布祖國的大江南北。

01

父輩的鄉愁,埋下了我尋根問祖的種子

1955年,我出生在台灣高雄。父母祖籍是江蘇鹽城,1949年,父母背井離鄉來到台灣生活,先後生下了5個兒女。

母親曾是上海大戶人家出身,性格溫雅,從小教育我們懂得禮義廉恥的中華傳統。

因為不會燒柴做飯,她經常被父親訓斥。但母親生性要強,又有著超強的記憶力和味覺天賦。

於是,母親經常串門跟鄰居們學習燒飯做菜的經驗,自己不斷研習。憑著記憶,她終於自己做出了地道的「本幫菜」。

母親最拿手的是東坡肉和獅子頭。她將手藝傳給兩個姐姐,開了一家私房餐廳。

很多人慕名前來品嘗,紛紛稱讚終於找到了「家鄉的味道」。大家會因為吃喜歡吃這一道菜,而天天來吃一桌菜。

漸漸地,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把家鄉不同的飲食習慣互相交流起來,這也直接影響了後來台灣的美食文化。

生活中,父母經常跟我們講起家鄉的親人和故事。我童年的記憶里,也滿是大家對祖國的傷別愁。

我的姐夫是山東人,從他踏入台灣的那天起,始終保留著老家的飲食習慣。一日三餐都吃麵食,沒有吃過一頓米飯。

他用自己的堅持懷念著家鄉。

父親也經常跟我講,他們每天睡醒後都會習慣地把東西打包,隨時準備走人。他們篤定很快就會回到故鄉。

一年、兩年、三年……

父親那代人慢慢意識到自己像是「流浪的孤兒」,既不能融入台灣本土,又回不到大陸,仿佛被世界遺棄了。

那時起,我的心裡便隱隱約約埋下了一顆「尋根問祖」的種子。

02

離開演藝圈,我認識了更精彩的世界

我從小不是很喜歡學習,高中畢業後,服了3年兵役。雖然當時家裡經濟條件並不好,父親還是希望我能繼續讀書。

當時,我選了分數比較低的台灣世界新聞專科學校(現在的台灣世新大學),讀大眾傳媒專業,學習了電影製作、編導一系列的課程。

畢業後,我進入電視電影行業,開始從攝影助理做起。每天,我背著各種笨重的攝影器材、行李行走在各個拍攝現場。

漸漸,我升職為正式的攝影師,負責攝片、剪輯、製作人等工作,逐漸接觸到了演藝圈裡的方方面面,尤其是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想出名的人,可以沒有道德底線的出賣自己。有權利的人,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強迫別人屈從。無論在生活還是工作中,演藝圈似乎都難逃「潛規則」。

這與我的追求有著天壤之別,我很難接受。但我身份卑微,也無力改變。

因此,做了大約2年,我選擇退出演藝圈的傳媒行業。

當時,台灣的出口貿易正是上升期,很多商家都在忙著第一時間給國外的客戶寄樣品、搶訂單,我藉機做起了「CARGO」空運的業務。

為了趕時間,我每天需要倒換著摩托車、小貨車,奔波幾百公里接貨、送貨。因為我同時接好多活,每天從早忙到晚,心裡很踏實。

就這樣茫茫碌碌做了三年,我接受了社會的歷練,也接觸到了很多新奇的事物,更重要的我知道台灣之外的世界很精彩。

那時起,我的心中對世界充滿了想像和期待!

03

創業期,我走過20多個國家,最想回大陸

早期,父親在台灣做房地產開發商的生意,哥哥在菲律賓開工廠,做歐美市場的工藝品貿易。

後來,父親要我回去幫他管理工地。80年代中期,正值台灣房地產的泡沫期,我勸父親趕緊低價轉手手裡的建築工地。

這時,哥哥的生意也需要人手,我又有貿易經驗。幫父親處理好台灣的生意,我就去到菲律賓幫哥哥管理工廠。

我非常講究品質,因此工作中,我親自監管產品的QC。

憑藉過硬的質量,我們廠里的訂單很紅火。我們的產品占據了整個菲律賓市場出口量的60%以上。每年收入五六百萬美金。

但由於我們的產品是聖誕用品,有一定的季節性,工廠只在每年七月份開工。

當時,台灣的經濟是相當好的,普通的打工仔都能輕鬆地擁有很好的收入。大多數人對自己的未來並沒有很好的規劃。

我上半年都是在台灣待著,跟朋友們吃喝玩樂。生活得無拘無束,瀟灑又輕鬆。

有幾個朋友看好了台灣旅遊業的上升期,紛紛開起了旅行社。

我聽說做導遊可以不花錢遊覽世界,同時還能賺錢,便主動到旅行社幫朋友帶團,做起了導遊。

早期遊客到歐洲、美國這樣的發達國家旅遊都會逛奢侈品店。「Shopping」也一度讓導遊成為最賺「外快」的職業。

記得,我第一次帶團去歐洲時,我們在巴黎連逛了三天。直到最後一天中午,我都沒有帶遊客進任何購物店。

中午吃完飯後,一個遊客代表跟我說:「許先生,你這個人很奇怪。一般人帶我們到歐洲來,都會介紹東西讓我們買。為什麼我們馬上都要離開巴黎了,你到現在都沒帶我們去買東西?

我說:「我們的行程還有一個下午,如果最後一個行程走完了,我們還有時間,我當然會帶你們去。但是行程沒走完之前,我必須先保證大家的正常遊覽。」

我接著說:「如果你們真的要犧牲一下午的行程,那麼全體簽一張自願放棄函,我就帶大家去shopping。」

大家情不自禁為我豎起大拇指,稱讚我是導遊同行中的「NO.1」。

通常在出國游中,旅客都需要另付導遊小費,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我卻從來沒收過任何遊客一分錢的小費。

甚至,有的遊客在回台灣前會主動來問我:「小費怎麼付?」

我每次都說:「能認識就是緣分。大家一起玩了幾天,就交個朋友吧!朋友之間不需要小費。」

俗話說:得與失,只在一念之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一路走來,我走過20幾個國家和100多個城市,得到了很多企業家、學生和年輕人的紛紛讚賞。

我們從原來的陌生人到認識,逐漸相知相交。離開旅遊團,我們也一直在交往。這就是我最大的收穫:超越了金錢的友情。

那幾年,旅行社的同事都在努力組團拉業務,為業績苦惱。

我的遊客源源不斷,因為老朋友出國都會專門找我,指定我帶團,同時主動推薦了很多新遊客。我一向不在意錢的多少,但卻收穫了更多的意外驚喜。

走過千山萬水,看盡歲月滄桑。我突然有了一個迫切的想法,要回大陸看看。

04

大陸尋根,時間、距離阻不斷血濃於水的親情

1986年,我輾轉到了上海。我只有姑媽的地址,沒有聯絡電話。

姑媽住在城區的弄堂里,周圍的房子很小很破舊,一戶挨著一戶,又髒又亂。我挨家挨戶地打聽姑媽的名字。

當時的我很瘦,留著長長的頭髮,穿著流行的牛仔衣,破洞的牛仔褲。所有的人都用奇異的眼光看著我,甚至懷疑我不是好人。

當我看到姑媽站在門口的那一刻,親切感立刻湧上心頭。因為姑媽跟父親的樣貌很像,我一下認了出來。我激動地跑過去喊到:「姑媽!」

姑媽愣在原地,很納悶,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認定我是他的什麼人。

我趕緊自我介紹說:「我是某某的兒子。」

老太太嚇了一跳,有點驚恐,一時竟不敢相信。

因為父親離開大陸的時候,把姑媽送到了從小定親的夫家了。當時的姑媽只有十四五歲。分離的30多年來,兩人從未取得直接聯繫。父親是通過好幾層關係才打聽到姑媽的地址。

可是,當她聽我講起父母曾對我講過的那些往事時,她的眼裡含滿了淚水。那種感覺雖然看起來一時無法接受,卻又很平靜,上前緊緊地抱住了我。

那一刻,任何言語,都無法傾訴這份血濃於水的暖暖親情。

姑媽帶回江蘇鹽城阜寧縣的老家探親。那裡有我的舅舅、姨媽還有另外兩個姑媽。

記得當時都是土路,交通很不方便,我們倒了好幾趟小客車,最後坐著三輪摩托車,顛簸了一整天才到了村里。

我們從一家到另一家,也只能靠步行走上一兩個小時。但卻阻不斷我的熱忱。

我深深地吸著泥土味的空氣,血液都在沸騰,心裡有種從未有過的踏實和歸屬感。

那一刻,我不再孤獨,祖國就是我尋覓已久的根!

回到台灣後,我告訴父親自己在大陸找到了親人。他都不太相信。緊接著,我幫父親安排了回大陸的事宜。

父親回來後對我說,他要落葉歸根,回大陸養老。可惜,不久,父親突發心梗遺憾離世。

那時起,「落葉歸根」的種子深深地埋在我的心裡。

05

情系大陸農業,落葉歸根只為家鄉越來越好

有人說,10年一個契機,10年一個間隔,世代的變化演繹不多不少,正好10年。

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匯率的兌換讓哥哥在菲律賓的生意遭遇了資金翻倍貶值的危機。

曾經,22塊的菲律賓的Peso可以兌換1美元。到年底的時候,需要50塊的Peso才可以兌換1美元。

因此,那幾年我們的生意很不穩定,風險也很高。

旅遊業也不像當初那般純淨,遊客和導遊彼此漸漸失了信任和尊重。

遊客感覺自己花了錢,就應該以「大爺」的姿態要求導遊像24小時的保姆,隨叫隨到。

原本專業出身的導遊,也慢慢喪失了權威,一步步變成了為了賺取利益的「導購員」、「服務員」,越來越不被尊重。

出國游的途中經常發生一些不開心的事情,甚至嚴重的時候還會發生危及人身安全的事故。這也讓我開始慢慢厭倦。

旅行對我而言,從來都是由心而定。我從不奢求在旅程中觀賞多少名勝,賺多少錢,而在乎途中的快樂心境。

漸漸,我逃離了喧囂、世俗,更喜歡清靜,嚮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就在這時,我恰巧看了關於「有機農業對未來的農業的影響」的一篇報導,怦然心動,可惜我不會。如果不去碰它,這一輩子大概就只是喜歡。

2002年,我隻身回到有機農業前景廣闊的大陸,拜一位農業行家為師。

2003年,我花了50萬在福建漳州租了大約100畝的山谷,開荒墾田,跟土地打起交道。

山上只有一個土坯房,下雨的時候會漏水,我在裡面住了3個月,沒跟人說過一句話。

我每天從早上五六點一直忙到晚上10點。雖然很累,但因為喜歡,便不覺得疲憊。

經歷了種糧食顆粒無收、種菜滿是蟲害的「無數次」試錯,我在實踐中摸索出一套實用的有機農法,其核心理念在於:尊重自然、敬畏土地。

2014年,浙江衢州的幾個朋友對我的有機農法非常感興趣,並邀請我到衢州做農場。

當時,我猶豫不決。畢竟我自己一個人做的時候,做好做壞都無所謂。但是要幫朋友做事,就必須負起責任。

台灣的有機農業種植的時間比較早,而且非常成熟。因此我在答應朋友之前,回到台灣,走訪了很多有機農場,並跟農場主做了深度交流,最後自我考試,驗證了我的有機農法。

2015年,我來到衢州黃壇口。我用手捧過田裡的一把土,搓了搓,發現土壤板結嚴重。一低頭,又看見地里遍布塑料薄膜等垃圾。

我對朋友說:「這裡的水、空氣、陽光讓人捨不得離開,可惜土壤受傷了。要想養好地,得需要幾年的時間。」

於是,我跟朋友一起投了200多萬做起了大約60畝的農場,取名:一畝耘心。

一畝,代表農場規模小;耘心,代表人對土地要有敬畏之心,要把土地當做兒女一樣,用心養育。

我一直堅持養種結合,多元發展,不用農藥,不用化肥,而是靠各種生物菌肥和酵素改良土壤,抵禦蟲害。

可這些在市場上購買的價格要比化肥、農藥貴很多。於是,我決定自己做。原料就從田裡取,成本能降到生物農藥公司銷售價格的1/10,甚至更少。

我農場裡養了300多隻雞,把光合菌用在雞舍里,不僅能消除臭味,還可以讓氨和硫化氫分解,避免用農作物爛根。

另外,我還用蝦和蟹殼提取甲殼素,用來吸附病原菌和病毒排出畜禽體外。

我剛來的時候,種田種了幾十年的老農民都笑我,覺得我是傻瓜。但我不急著辯駁,說一千道一萬,不如實實在在去做。

第一年,西紅柿成果一批後就不行了,玉米因為鐮刀桿菌黃了不少。我知道,這是因為土壤生病了,要想著如何治病,而不是一味抑制。

後來,我請當地農民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嘗試。豐收的季節,農民掰下玉米可以生吃,不禁問道:「怎麼這麼甜?」

我把玉米煮熟,遞過去:「甜度更高,又是另一種味道。」

農民忍不住讚嘆:「爆漿,好甜,是自然清新的味道!」

很多人都認為有機產品成本高,產量少,只屬於有錢的消費者。可是,健康不應該只屬於有錢人,每個人都應該吃到平價的有機食物。

2021年,我和工作人員一起通過網際網路傳播生態和種養、有機生活等理念,一年時間就收穫了50多萬粉絲,視頻的總播放量達到了一個億。

從事農業20多年來,我走了不少彎路,成過,也敗過。正因如此,我不想讓別人再重複走錯的路,我願把所有心得,分享給更多的農事愛好者。

有人資產幾千萬,有人在農創的路上迷茫了。有在陝西種艾草的,有在東陽種桃子的。他們帶著疑問,來到農場學習,尋找重新上路的信心。

只要是真心想學習的學員,我都是0學費,每人每天只收學員20元,包括10元住宿費、10元一日三餐伙食費。

但是,每個人都必須遵守農場的規矩,不可以在農場裡亂扔菸頭、垃圾等破壞土壤的事。

我就會把生物菌肥配方教給大家,親自帶著學員們走到田間,邊講解、邊製作。

我非常欣慰看到越來越多的新農人選擇有機農法這條路。因為,我們做的不僅僅是農業種植,而是構建具有人文情懷的生態場景和農事愛好者聚合的平台。

只有這樣,才可以重建人和食物之間的信任。

8年來,農場裡每個季節種出的所有東西,都不做任何商業行為,只做推廣分享,目前都是負收入。

我從不後悔這樣的選擇,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自從做了農民,我才有了自己的人生。

我一生沒能養育孩子。但是老天告訴我,有機農法就是我的兒女,所以我就在安心做這一件事,我的餘生也只能做這件事。

如今我已年近七旬,賺錢對我來說沒有意義。落葉歸根在腳下這片土地,用心守護好我的根,才能生命不息,代代相傳!


【口述:許天佑】

【編輯:甯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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