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丨《交換人生》:有笑點,但還不夠

21世紀經濟報道 發佈 2024-04-10T12:06:35.406849+00:00

館館在今年春節檔六部大片中,《交換人生》可以說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唯一一部合家歡溫情喜劇,正適合過年全家集體觀影;又是張小斐繼《你好,李煥英》之後第一部主演電影,號召力猶在;還請來了一眾演技派和喜劇人加盟,雷佳音、沙溢、劉敏濤、丁嘉麗、吳彥姝、岳雲鵬、王莎莎……全員熟臉。

館館

在今年春節檔六部大片中,《交換人生》可以說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唯一一部合家歡溫情喜劇,正適合過年全家集體觀影;又是張小斐繼《你好,李煥英》之後第一部主演電影,號召力猶在;還請來了一眾演技派和喜劇人加盟,雷佳音、沙溢、劉敏濤、丁嘉麗、吳彥姝、岳雲鵬、王莎莎……全員熟臉。然而,最後卻成了票房墊底,甚至院線還未下映就早早上線免費網播,實在出人意料。

其實作為喜劇電影,《交換人生》仍有可取之處。故事講述了一位暗戀女主的少年,和一位律師身份的女主的相親對象發生了車禍,少年意外獲得了一台許願機。許願之後,兩人互換身體,體驗了六天對方的人生。換身之後種種「身份錯位」的笑點完成得還算不錯,兩位男主也將少年老成、大叔裝嫩的反差感演繹得真實有趣。而編導的女性身份也為影片注入了不少女性視角的獨有的經驗和感觸,就社會對大齡未婚女青年的年齡歧視,以及女性對愛情的心理需求等問題,由此剖開一個可以深挖的切面。

一些細節也設計得比較精巧,例如:少年掉入的奇幻空間是家的弄堂,第一次許願變成的大鵝源自窗台上的擺件,實現願望的螢火蟲是奶奶捉的童年玩伴……如夢似真的細節設定為故事拓寬了更多解讀的可能性,既可以理解為車禍後少年經歷了「人生走馬燈」找回了記憶,也可以理解為奶奶確實擁有交換人生的魔法。

但整體而言,本片在劇本創作上仍有著難以忽視的不足,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劇情主線模糊不清。影片前期宣傳主打的是爆笑愛情,然而全片看下來,愛情似乎並不是故事內核,親情才是;甚至雷佳音、張小斐扮演的角色都不算是真正主角,少年才是核心人物。

整個故事的起因最初是少年想離開家、走出弄堂,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由他的童年玩具變化而來的許願機實現了他的願望,最終以他找回自己、擁抱家庭而結束,可這條主線卻被較大程度地削弱了。影片的第一幕是他換身後和女主戀愛又分手,第二幕則是他以律師身份對抗假藥公司,直到第三幕才終於回歸親情戲碼。而且愛情線和親情線之間毫無交集,整個故事被突兀地分成了幾塊,轉折生硬,女主對劇情的推動作用也微乎其微。

這種雜糅或許是考慮了市場因素。因為《交換人生》是在早已上映的熱門片《你好,李煥英》前簽下了張小斐,演員走紅之後這部片子再開拍,因此想轉移宣傳重心也能理解。但這種主次不分、什麼都想要的創作思路,反而會丟失最寶貴的亮點。

其實要談《交換人生》的話,很難繞開導演蘇倫的第一部作品《超時空同居》,要素十分相似:同樣是她自編自導的片子,同樣邀請了雷佳音作主演,又都是奇幻設定和輕鬆喜劇。兩部作品還做了一些聯動:男女主都在楊迪扮演的服務生面前出了糗,陸小谷父親吹的口琴曲也是《超時空同居》中出現過的歌。但前作不僅口碑更佳,票房表現也更出色,在不算強勢的「520檔期」一舉攬獲了九億票房,成為當年黑馬。

回顧《超時空同居》,做得更好的一點就是劇情簡單明了。2018年的女主和1999年的男主因時空交匯同居一室,共謀財路,共享快樂,改變各自的過去和未來。男女主行為邏輯明確,動因也更加寫實和生活化,我們能相信一個家道中落的富家女會脾氣不好自尊心強,不惜嫁人以求買回自家豪宅,也很容易理解一個渴望成功的年輕人,在面對機會和金錢的誘惑時,會一念之差踏入不同的人生軌跡。

但相比之下《交換人生》就少了一些合理性。少年的家庭氛圍十分美好,全家和睦溫馨,他也很愛自己家人。但由於劇情需要,卻強行要他離開——離開是為了什麼?又要去哪裡?片中沒有作答,只有一句「去弄堂外面看看」。既然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理由支撐,觀眾也就很難共情他的煩惱,理解他的苦衷,也無法可憐他換身後家裡被「鳩占鵲巢」導致有家不能回的懊惱。而反觀女主這邊的母女感情線,是先從日常相處的嘮叨中產生隔閡,再到激烈爭吵爆發,然後袒露真心達成和解,這樣的敘述就要合情合理得多。

身體互換本就是個天馬行空的設定,倘若在故事上還不能紮根現實的話,整個作品就會顯得虛幻荒謬,難令觀眾信服,更遑論沉浸其中引起共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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