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訪談節目中,主持人問何冰:
「聽說您和您愛人是同班同學,那當年在學校時有沒有談戀愛呢?」
何冰笑著說:「我倆是初中同學,她還是我同桌。
不過那個時候還小,不太懂,就是單純的喜歡,看見她就高興,說白了我那就是暗戀。」
誰曾想,這人生第一次懵懂的暗戀卻伴隨了何冰將近20年的等待。
這種談不上是初戀,卻又勝似初戀的情懷,是人窮極一生都難以割捨的遺憾。
還好,幸運的何冰等到了那個美好而浪漫的瞬間。
然而,這也更加彰顯了那一生一次的愛戀是多麼的亘古而綿長。
以至於,何冰因「零花錢」不足而被「嘲諷」為「妻管嚴」時,依然樂呵呵地說:
「怕老婆怎麼了,我覺得挺好。」
01
1968年,何冰出生於北京的一個普通家庭,父母都是工薪階層。
何冰從小就喜歡文藝,尤其擅長朗誦。
但是在嚴厲的家教下,他的愛好及特長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展現。
那個年代,家長對孩子的管教都是非常嚴格的,動手揍孩子也都是家常便飯。
何冰的父親就是這樣一位嚴父的形象。
何冰在很小的時候就十分怵怕父親,無論他幹什麼事情,只要不符合父親的標準,就會挨揍。
去門口報箱裡拿幾份報紙,不小心掉在地上了,父親都會揍兩下。
和同學打鬧,被老師叫家長,回家後更是少不了一頓胖揍。
那個時候,他感覺自己不管做什麼都是錯的,因為總會莫名其妙地挨一頓揍。
如果哪天沒挨揍,就會讓他感到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有一次考完試,何冰拿著兩張試捲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裡忐忑不已。
因為,這一次他沒有考滿分,一個考了99分,一個考了98分。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還必須要家長簽字。
雖然就差1、2分,但是在父親看來,就是沒有盡全力。
對於這樣的分數所帶來的後果,何冰真是再清楚不過了。
這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罰跪,而後,就是一頓揍。
果不其然,父親看到分數後非常憤怒,立馬就讓何冰跪下。
話音剛落,何冰就趕緊乖乖地跪了下去,等待著父親的「發落」。
父親拿起經常「行刑」用的木棍子,朝著何冰後背就掄了過去。
那種疼痛在年紀尚小的何冰心裡,留下了深刻而膽顫的記憶。
何冰並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因為,只要他稍有逆反或不服,迎接他的將是比現在更加「狠辣」的懲罰。
伴隨著棍棒交加和悽苦哀嚎,何冰走過了一個「充實」而難忘的童年。
來到高中後,父親的管教雖然依舊嚴格,但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動不動就上手了。
這也給了他前所未有的自由呼吸的空間。
那個時候,何冰迷上了舞台劇。
有一次,何冰和朋友一起去看了一場話劇,是後來的「老戲骨」韓童生主演的《命運的撥弄》。
他看著台上的韓童生瀟灑自如的表演,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讓台下的觀眾笑得人仰馬翻。
他不禁有了一個讓自己都覺得意外的想法:我也要當個演員。
這也是為什麼何冰在後來說:「韓童生老師是我踏入表演的啟蒙老師。」
正是這次經歷,讓何冰的人生發生了重大轉變。
02
1987年,馬上高中畢業的何冰,一心想要報考藝術院校,實現自己的演員夢。
但是他知道,按照父親的傳統觀念,肯定不會答應的。
這讓他犯起了愁,該如何讓父親同意,成了那段時間他思考最多的一個問題。
眼看就要到報考的日子了,但他還是毫無頭緒,並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
無奈之下,他把心一橫,準備先斬後奏。
由於報考藝術類院校是要交報名費的,雖然只要5塊錢,但對何冰來說,那也是一筆巨款了。
於是,他找到關係最好,也最疼他的小姨,軟磨硬泡地借了5塊錢,還不忘叮囑小姨不要告訴他父母。
拿到錢後,他偷偷瞞著父母就去了中央戲劇學院,準備報名參加考試。
其實,何冰一開始是想要報考北京電影學院的,但是聽說人家對形象有要求。
他自認自己的形象估計不符合標準,只能遺憾作罷。
四方打聽後,他得知中央戲劇學院在這方面沒有限制,這才選擇了中戲。
到了中戲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人高馬大,還英俊的有點不像話的胡軍;
第二眼看到了陽光帥氣的賈宏聲;第三眼則是被學姐鞏俐吸引了。
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開始懷疑:「不是不要求形象嗎?」
既來之,則安之,何冰放下包袱,參加了考試。
一場場考下來,他用自己擅長的朗誦和潛在的表演天賦贏得了老師的認可,最終順利通過了考試。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何冰興奮異常,他只想找個人分享他的喜悅。
然而,還沒高興多久,一個現實的問題就擺在了他的面前。
該如何給父母解釋?
思前想後也沒有什麼結果,何冰只能硬著頭皮回家了。
他準備實話實說,告訴父母這是自己的選擇,也是自己的夢想。
當他把錄取通知書遞給父母的時候,並沒有發生想像中的事情。
相反,父親在看了通知書後卻是一臉欣慰,對他說:「好小子,我早就知道你肯定能考上。」
何冰一臉疑惑地看著父親,這時,父親才道出了其中緣由。
原來,父親早就知道他喜歡上了演戲,還從小姨那借了錢去報名參加了考試。
看著平日裡不苟言笑的父親此時竟然笑得合不攏嘴,何冰第一次覺得,父親是如此的可愛。
就這樣,19歲的何冰進入了中央戲劇學院,踏上了夢想的第一站。
03
到了中戲後,何冰和江珊、徐帆、陳小藝、胡軍成為了同班同學。
在中戲的4年裡,何冰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學習。
他知道自己在外形上有所不足,因此,他拼了命的要在專業上收穫更多的知識。
在別人都陸續接拍了一些影視劇的時候,何冰依然在平靜的學習,努力打磨著自己的演技。
4年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這種無需考慮生活壓力的日子也不復存在了。
1991年,大學畢業後,何冰以優異的成績進入了北京人民藝術劇院,成為了一名話劇演員。
剛到人藝後,何冰還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只是負責一些雜役的工作。
布置舞台,收拾道具都成了何冰的工作內容。
作為新人,做這些工作雖然也無可厚非,但是何冰多少也有些鬱悶。
堂堂的中戲畢業生,竟然淪落到雜役的地步,任誰都會有一些不適應。
還好,此時的何冰無欲無求,只是一心想要登台演戲而已。
慢慢的,何冰開始在一些話劇中跑龍套。
雖然沒有一句台詞,但是何冰也明白,這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他只有沉下心來磨練自己。
1993年,何冰終於等來了一次機會。
他在話劇《鳥人》中飾演黃毛,雖然只有短短7分鐘的出場時間,但是卻讓他博得了滿堂喝彩。
正是這一次演出,讓導演及一眾老前輩們看到了一個「會演戲的小子」。
此後,何冰的事業漸漸有了起色。
時間一晃就到了1997年,伴隨著香港的回歸,一個女孩也從日本匆匆回到了祖國。
當她回國後,顧不得休整,第一時間就給何冰打了電話。
她就是何冰的初中同學李海洋,兩人那個時候還是同桌。
當李海洋踩在北京的大街上時,心裡想的全是曾經年少時的美好歲月。
因為,在那段美好歲月中,始終有一個人陪伴著她,那就是何冰。
當何冰接聽電話後,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時,瞬間激動了起來,一向能說會道的他竟也語無倫次了。
兩人在電話中相約見面吃飯,順便敘敘舊。掛了電話後,何冰久久無法平靜。
他沒想到,那個讓他暗戀了將近20年的女孩,也是他至今唯一愛過的女孩,就這樣突然闖入了自己的生活。
這通電話也勾起了何冰曾經年少青澀的回憶。
那個時候,何冰和李海洋是同桌。
剛開始的時候,兩人相互之間並不太了解,而且李海洋沉默寡言的性格,讓何冰著實覺得苦悶。
慢慢的,在何冰的不斷「調教」下,李海洋也活潑了不少,並且隱隱有了「青出於藍」的潛質。
突然有一天,原本文靜賢淑的李海洋竟然豪邁地對何冰說: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誰要是敢欺負你,告訴姐,姐幫你擺平。」
就是這樣一句看似玩笑的話,讓何冰面紅耳赤、膽戰心驚。
從此,何冰陷入了長達17年的暗戀。而現在看來,李海洋似乎也確實沒有辜負這句話。
也是從那時開始,何冰在面對李海洋時,總是會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上課時,他會偷偷看著李海洋,對老師的提問也置若罔聞,每次都是李海洋提醒他,他才是順利過關。
下課後,他都不捨得離開座位,就想和李海洋說說鬧鬧。
等到上課鈴一響,他才匆匆忙忙地向廁所跑去。
對此,李海洋總是會心一笑,那秋水一般的眉眼,讓何冰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有一次,何冰由於身體不舒服,一天下來,都沒有抄筆記,也沒有寫作業。
第二天的時候,他正想著和老師解釋一下。
沒想到,李海洋默默地遞給他兩個本,一個上面是滿滿的筆記,而另一個則是作業。
感動的何冰只想抱住李海洋,不過,他還是克制了一下自己。
為了回報李海洋,何冰拿出了所有的「積蓄」,給她買了一塊巧克力。
要知道,這東西在當年可是奢侈品,又緊俏又昂貴。
雖然還沒有「愛」的寓意,但是在李海洋看來,這就是無聲的浪漫。
以至於放了好久,李海洋都捨不得吃。
她把巧克力放在了鉛筆盒裡,每次打開,都能看到。
最後,還是在何冰的催促下,李海洋才依依不捨的放進了嘴裡。
漸漸的,兩人的情誼日趨濃郁,「喜歡」早已爬上了彼此的心頭。
只不過,在那個青蔥的年代,這份美好始終難以啟齒。
李海洋雖然豪邁,卻也無法完全卸下矜持。
而何冰,更是「怯懦」的不敢打破這份暗戀的幸福。
就這樣,兩人在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曖昧中,似乎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雖然頗有遺憾,但對何冰來說,也許這份美好,才是最值得珍藏的回憶。
04
思緒回到現實,何冰怎麼也想不到,這份塵封了多年的悸動竟然在這一刻突然迸發出來。
讓他想起了曾經的點點滴滴,也不禁對隨後的見面有了一種迫切而無以言表的期待。
再說李海洋,在掛了電話的一瞬間,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真的是用盡了生平所有的勇氣,才撥通了那個電話。
她生怕何冰接了電話後忘了自己的聲音,忘了曾經的那份美好。
更害怕他直接拒絕了自己的邀請。
幸運的是,何冰一聽到她的聲音,就興奮地喊出了她的名字,這讓她的內心再次泛起了久違的漣漪。
就像小時候一樣,每一次四目相對,每一次呼喊,都讓她有一種甜蜜的衝動。
兩人都在不約而同地期待著久別重逢的雀躍。
第二天的時候,何冰放棄了一慣的「糙男」形象,精心裝扮了一番。
懷著緊張而激動的心情,何冰提前一個小時就到了約定的地點。
卻沒想到,一個靚麗的身影正在向他招手。
那個身影的主人自然是李海洋,看來,她和何冰的想法一樣。
心有靈犀的兩人在四目相對時,都在取笑著對方的「猴急」。
兩人坐下來,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暢聊著彼此的過往和共同擁有的回憶。
聊了一會兒後,何冰實在忍不住煎熬,突然問道:「你結婚了嗎?有對象了嗎?」
李海洋聽了後,內心一陣歡喜,卻裝作嘆息的的樣子,說:
「我都快30了,這麼大歲數,誰還看得上,要不我將就將就,嫁給你得了。」
何冰雖然有些發蒙,但來不及細想,他可不想就這麼錯過了,於是,趕緊說:
「好啊,我娶你。」
於是,兩人都把這個看似玩笑的「求婚」當真了。
之後,何冰對李海洋說:「你還是那麼豪邁,不等我說,你先說出來了。」
李海洋嬌嗔道:「等你說?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我都等了快20年了,怎麼著,再讓我等20年?」
對此,何冰也只能傻傻地笑著,慶幸著自己這近20年的情愫終於落地了。
隨後,兩人開始商量著結婚的事宜。
此時,何冰才想起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自己目前可真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看著何冰突然拘謹了起來,李海洋立刻就看穿了他,說:
「咱們快20年的感情了,難道還抵不過一個『窮』字?」
正是這一句霸氣的回應,讓何冰放下了心事,堅定了這份暗戀成真的愛情。
隨後不久,李海洋再次啟程去了日本,她還需要處理一下那邊的事情,預計半年後回國。
在這半年裡,何冰拼命的拍戲,就為了多攢點結婚錢。
這一時期,他出演了馮小剛執導的《甲方乙方》,也參演了情景喜劇《中國餐館》。
還客串了多部影視作品。
雖然並沒有打出多大的名氣,但也憑藉著沉穩的演技獲得了圈內的廣泛關注。
1998年,李海洋處理完了日本的事宜,立刻返回了國內。
於是,何冰和李海洋開始著手籌備婚禮。
由於當時何冰還是籍籍無名之輩,在北京人藝不過是剛剛有所起色,在影視界更是默默無聞。
所以,此時的何冰可以說是絕對的「一窮二白」。
但是,就像李海洋說的,他們的感情早已歷經風雨,沒有什麼能夠拆散。
在辦婚禮前,李海洋還偷偷塞給何冰5000塊錢。
兩人相視一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何冰知道,這輩子,自己都不可能再愛上其他女人了。
1998年,兩人低調完婚了,舉辦了一場簡單樸素的婚禮。
婚後,在妻子李海洋的鼓勵和支持下,何冰火力全開,在影視界有著不俗的表現。
幾年間,何冰先後出演了《我這一輩子》、《空鏡子》、《浪漫的事》等多部耳熟能詳的優質作品。
尤其是在2005年,一部《大宋提刑官》,讓何冰的人氣爆火。
不斷的拍戲,也讓家裡的生活得到了改善,但是何冰知道,這一切都離不開妻子的支持。
因此,他會把拍戲掙的錢連同工資一起,上交給妻子。
而自己需要用錢的時候,只能「低三下四」的找妻子要,妻子有時還會趁機「調戲」他一番。
何冰沒少因此被朋友「嘲笑」,但是他卻毫不在意,還一臉得意地說:
「我覺得有人管著,挺好。」
結語:
一場年少時的暗戀,一杯塵封多年的浪漫;
即使所有的美好,都無法訴說這一生僅有一次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