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預測今年奧斯卡最佳動畫是它

看電影雜誌 發佈 2024-04-27T15:43:27.068586+00:00

疫情環境放大了人與人的隔絕,斷裂、受困的情緒自覺或不自覺地在電影中顯現出來。Avatar: The Way of Water。

2022年的北美佳片,大多數有一個共性。

它們都被時代氣候拉扯著。

疫情環境放大了人與人的隔絕,斷裂、受困的情緒自覺或不自覺地在電影中顯現出來。

我們能在2022年的無數電影裡,觀察到創作者們試圖用作品尋回個體與個體、個體與世界的聯結感。

他們也許是用[世界末日]或[造夢之家]回望自己的童年,向斷裂感尚不強烈的過去尋求答案;

或者像[伊尼舍林的報喪女妖],虛擬出一個人和人在物理上或心理上相隔絕的環境,去審視去追問;

又或者是[瞬息全宇宙],「是因為你花費在玫瑰上的時間,讓你的玫瑰變得如此珍貴」。

它們在細細描繪人與人之間為彼此傾注的時間,去具體的生活里尋找聯結的意義。

接上期,我們繼續評述《看電影》2022北美年度十佳,去看電影人們怎麼用電影連通這個世界。

阿凡達:水之道

Avatar: The Way of Water

導演 詹姆斯·卡梅隆

主演 薩姆·沃辛頓/西格妮·韋弗/史蒂芬·朗/克利夫·柯蒂斯

類型 動作/科幻/冒險

打開新世界

歷經十餘年的等待,加上「卡梅隆」這個名字的加持,人們對[水之道]的期望,是成為傳奇。

我們不諱言,以這個標準,[水之道]寡淡的劇情和較之成本並不驚人的票房,只能算差強人意。

但撇開我們對它超越非凡的期待,它確實是這一年裡無法從我們腦海里抹去的影像。

那是電影最強大的魔法,足夠突破能量守恆定律,在一片虛空之中,創造一個令人目不暇接的世界。

一個又一個神奇的生物、物件或場景迎面撲來,衝擊著我們的眼睛、耳朵和大腦。

以年度十佳的標準而言,它創造的,是一種「年度驚奇」

從電影的一開始,奈蒂莉舉著箭弩,一箭射穿的就不僅僅是她的獵物,更是觀眾的心臟。

經歷了[阿凡達]之後十幾年的「偽3D」泛濫、疫情開始後三年的「大片」「荒」,[水之道]中明亮而繽紛的世界、纖毫畢現又呼之欲出的極致縱深效果,召回的是一種久違的體驗。

這種體驗在影片場景從叢林轉戰到海洋後達到了高峰。

和島礁人相比,尾巴細小、四肢不發達的主角一家,在面對一片蔚藍大海時,從前的叢林生存經驗完全無用,「像第一次試著呼吸的嬰兒」。

他們要一切從頭學起。

於是,觀眾也和他們一起,像新生兒一樣,好奇地認識這個完全陌生又無比瑰麗的海洋世界。

那是絕對新奇的感受。

澄清的海底,珊瑚和水草搖曳,冷不丁就有不知名的魚群翩躚而至,它們像花瓣,像蝶翼,五彩或透明。

你不再關心畫面中央的主角們,因為背景里密密麻麻的神奇物種一個接一個,讓人甚至來不及呼吸。

偶爾瞥到主角團們,他們臉上是和你一樣驚喜到發蒙的表情。

你同他們一起潛入水底,同他們一起躍出水面。每一滴水珠都真切,每一陣波浪都貼近。

童年因為對世界認識得少,每一次獲得一點點新知,都讓人興奮。

這種感受隨著年歲的增長,頻次降低,探索所需要付出的精力也大大增長。

而[水之道]卻再造了一個新世界,讓我們重新變成新生兒,看什麼都神奇有趣。

第一次潛入水底時,第一次乘上伊魯或掠波翼龍時,第一次聽到圖鯤的歌時,當然還有與圖鯤建立心靈聯結時。

魚吻合上,光滅了。一秒的漆黑一片後,圖鯤口腔的內部亮起星星點點的光,現出神秘的花紋。

洛阿克和它建立心靈連接,失去親人的痛苦以通感的方式,透過銀幕,穿透我們的身體。

這也是卡梅隆的本意:

比起納美人,潘多拉星球才是[阿凡達]系列真正的第一主角。大銀幕上的每一幀,都在訴說萬物有靈。

水中遨遊的魚兒,漫天飛舞的鳥兒,甚至蕩漾的波濤,都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坐在影院裡,你是被一片蔚藍包裹住的。銀幕里的納美人,就是你的阿凡達。

於是角色的面目模糊起來——你和他們融為一體,在局中看不清真義,反而外部世界清晰異常,4K高清。

當然,難以否認,這也讓[水之道]顧此失彼,故事陷入平庸,人物功能性過強。

視覺聽覺上的一次次驚奇之後,缺了一次心靈上的驚奇,那麼也就失卻了一點令人咂摸的餘味。

但即使如此,卡梅隆還是讓身處地球陣營的觀眾又一次倒戈。

當圖鯤衝上捕鯤船,那股近乎自殺的決心,令人動容;而它用殺圖鯤的繩絞斷了捕鯤人的手臂,竟讓人有了一絲邪惡的快感。

不得不承認,即使你對主角的興趣缺缺,也不愛看他們有些俗套的故事,但卡梅隆確實把那個虛構的潘多拉星,種進了觀眾心裡,甚至願為那個遙遠到縹緲的星球背叛自己的母星。

關於[水之道],眾說紛紜。

電影作為一門藝術,相對於文學、音樂或繪畫,還是一種太新的東西。似乎還沒有一種能稱之為「電影觀」的尺度。

有人認為電影最重要的是講好故事;也有人放棄了敘事,著重傳達情緒;

有人認為電影應該刻畫現實,也有人認為電影要天馬行空,逃遁到現實之外。

以其中一些標準而言,[阿凡達:水之道]並不突出,但它也確實從無到有塑造了一個引人入勝的世界,給予觀眾完全新奇的體驗。

甚至在某些時刻,它真的能騙過你的感官,讓你逃離地球表面,相信那個叫做潘多拉的星球就在你腳下。

電影還太年輕,不妨對評價它的尺度抱著開放心態。

曬後假日

Aftersun

導演 夏洛特·威爾斯

主演 保羅·麥斯卡/弗蘭基·科里奧

類型 劇情

一場私人影像悼念

作為年度最成功的獨立片之一,[曬後假日]是2022年的最大驚喜。

它出自年輕的蘇格蘭女性導演夏洛特·威爾斯之手,緣起於導演自身的成長經歷。

當她長到父親當年的年齡時,再翻看曾經的度假相冊,夏洛特被照片上父親看起來是如此年輕震驚了——這有了電影中由[正常人]男星保羅·麥斯卡飾演的年輕父親。

31歲的父親和11歲的女兒去到土耳其度假,在當下,一切都是陽光與歡笑。

彼此分享冰淇淋、參加游泳與水球運動,認識新朋友,或只是躺在那裡曬太陽。

普通的度假日常,卻因為一些超現實的「夢境」插入,與總是突如其來的令人不安的展開(如父親的突然情緒崩潰),被暈染上一種獨有的憂鬱性。

於是,當下的甜蜜也顯出近乎於輓歌般的神秘性。

[曬後假日]還有另一個譯名叫「日後迴響」,點明了本片時間線是當下成年的女主對過去的回望。

影片開場於曾經拍攝的度假DV影像,小女兒和父親正甜蜜的互動。

但幾乎要很認真才能注意到——DV影像上被投下的另外一道晃動的暗影,實際來自成年女主觀看時留下的痕跡。

這種被注目的、實際倒敘的時間線,一直到影片最後三分之一處才真正揭曉。

成年女主夜間甦醒,腳下是度假時父親買下的那張地毯,女主此時擁有了愛人和孩子,但她對父親的留戀,唯剩下化作影像的記憶。

夏洛特好似特別擅長「藏匿」,藏匿時間線,也藏匿父親的真實狀態。

在那些回憶的影像里,年輕的父親在大部分時間裡都是輕快的。給女兒塗防曬霜、一起惡作劇。

但散落在間隙里的細節才真正體現了父親的憂鬱與自毀傾向:

女兒熟睡後父親在陽台抽孤獨的一隻煙、獨自打理被石膏包裹的右手、夜間消失在奔跑向大海的背影,還有過馬路時對車輛的熟視無睹。

這些細節初看時可能並不理解其確切含義,等到電影結尾,女兒與父親告別,隨著一個完整的360度旋轉鏡頭,11歲女孩天真無邪的笑臉定格與成年女主手拿DV攝像機還有父親轉身離開前最後使用攝像機的幾個時空被對照放置在一起。

我們意識到,女兒後來或許再未見過父親。

這告別的最後一面,在此發揮電影的圓夢屬性,將遺憾化作了永恆的懷念影像。

[曬後假日]作為夏洛特·威爾斯首部長片,自2022年5月在坎城電影節首映以來,便引起影迷群體與評論界巨大興奮。

它常被譽為近年最為傑出的長片首作,更在多個外媒如《衛報》《視與聽》的年度評選中登頂年度十佳或五十佳,成為頒獎季熱門作品。

究其原因,夏洛特有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能力,可以在銀幕上捕捉記憶的質感。

要說本片完全以倒敘視角發生,並不完全準確。因為還有被插入的成年女主在閃光的酒吧中遇到父親的場景片段。

那更傾向於偏向直覺或意識的領域,電影的圖像流動與女主的意識流動相協調,電影敘事更遵循情感邏輯而非情節機制。

這和我們回憶時很像,當追溯過往,你會發現人的記憶與時間會相互施力,記憶可能以非線性或具欺騙性的方式呈現。

那是記憶,也是本片。

夏洛特以影像玩弄記憶,或說以記憶形成電影。

她以文學手法上普魯斯特式的記憶流(碎片化)方式,帶領觀眾體驗了一個亦真亦幻的極妙記憶世界。

這是絕對的天賦,也源自導演本人對父親的愛與懷念——當長到父親的年齡,幼時無法看懂的細節終於懂得;

在想像的成人式的懷抱中,全是對父親的理解與愛憐。這讓本片是如此溫柔動人。

伊尼舍林的報喪女妖

The Banshees of Inisherin

導演 馬丁·麥克唐納

主演 科林·法瑞爾/布萊丹·格里森/凱瑞·康頓/巴里·基奧恩/蓋瑞·萊登

類型 劇情/喜劇

歷史即當下

馬丁·麥克唐納又帶著他古怪的幽默感來了。這一部[伊尼舍林的報喪女妖]有著簡潔的美感。

虛構的愛爾蘭小島遠離塵囂,島上的人們似乎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不需與島外有任何聯繫。

一切複雜的背景被略去,只剩近乎舞台劇的清爽乾淨——畢竟是戲劇編劇出身的麥克唐納。

雖然能看見不遠處愛爾蘭內戰漫天的炮火,但那與島上安寧的生活全無關係。

應該說,這裡的生活是過於安寧了,值得麥克唐納講述的故事也只是兩個中年男人的絕交。

這個故事其實有它的歷史背景。

遠處那似乎波及不到這個小島的硝煙,就是破解這道似乎沒給夠運算條件的謎題的關鍵。

[伊尼舍林的報喪女妖]發生在1923年。那一年,愛爾蘭內戰已經打了一年。

而諷刺的是,就在此之前的1922年,愛爾蘭剛剛贏得獨立戰爭。

曾經並肩戰鬥的同胞,因為理念的不和(是否應該完全擺脫大英國協的影響)而兵戎相見。

影片兩位主角帕德里克和科爾姆之間的關係,就像這場內戰的投影。

科爾姆在一天早上醒來後突然決定和幾十年的老友帕德里克絕交,儘管在帕德里克看來,「你昨天還很喜歡我。」

一場觀念的分歧逐漸升級為血與火的實體暴力,沒有人知道最終會怎麼收場,甚至沒有人知道還會不會收場。

大歷史影影綽綽閃現在故事的遠景處,留下一條痕跡並不明顯的線索。

而前景處,簡潔的設置和架空的發生地讓整個故事超越了特定的歷史,變成了一則寓言,一則關於斷裂世界的寓言。

歷史的就是當下的。在一個「共識」越來越成為稀缺品的2022年,這部荒誕的黑色幽默電影,激盪起一層一層悲傷的漣漪。

這可能是這一年裡最觸動心靈的電影。

封閉的小島成了人性的試驗場,外在變量降至最低。

科爾姆要絕交,不因為任何突發的變故,只是他感覺到生命的流逝。

他不願再將時間浪費在和帕德里克無意義的閒聊之中,轉而去追求音樂這類永恆的事物,以印證自己的存在價值。

而帕德里克從不覺得那些閒聊無意義,他認為那是友好的談話。實質上那些日常的社交活動也是維持他內心秩序的關鍵。

他們一個是自覺地用創作實現永生,另一個則不自覺地具體地活在當下。

麥克唐納沒有表露出對這兩種價值觀的偏好。

在帕德里克大鬧酒吧的一場戲中,這兩種觀念的交鋒被直白地表達出來。

科爾姆說17世紀的人都已經死去,沒人記得他們,沒人因為某個人「善良」而記得他,但那時候的音樂卻被銘記,有人因為那些永恆的音樂記住了莫扎特(其實是18世紀生人)的名字。

而帕德里克卻說,我的爸爸很善良,我的媽媽很善良,我的妹妹很善良,我會因為他們的善良永遠記得他們。

就是這樣看似形而上的觀念之爭,竟然讓兩個人斗得你死我活。

科爾姆下了決心不再和帕德里克說話。為此,他立誓只要帕德里克打擾了他的安寧,他就切下自己的手指。

荒謬的是,也是他的斷指,噎死了帕德里克心愛的小驢子。

他不僅沒有得到想要的安寧,反而激怒了帕德里克。

後者怒氣沖沖宣戰,一把火燒了科爾姆的房子。觀念不僅僅是觀念。人們相信的事物,一點一滴決定著他們如何應對這個世界。

當相反的觀念相衝撞,即使它們再細碎再縹緲,也可能動搖人們生存的根本。

如今世界上的每個角落,都不乏令人莫名其妙甚至荒謬的大論戰。

這正是因為那些看似無聊的小事,也可能讓人們脆弱的內心坍塌,不知如何自處,惶恐和焦慮外化成攻擊性。

科爾姆和帕德里克的絕交,不僅映射著歷史上的愛爾蘭內戰,也映射著每個當下突如其來而又你死我活的紛爭。

伊尼舍林成了麥克唐納的培養皿,寓言式的戲劇在其中鬼斧神工地滋長。

不僅僅是科爾姆和帕德里克,每個角色都是典型的樣本,都象徵著在斷裂的世界、在人與人失去聯結的荒島中,人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

收發信件的老闆娘偷拆別人的信,執著地探聽他人的隱私,可恨又可悲地從中榨取一點點樂趣——她是謠言的化身。

警察白天收錢做劊子手,殺害自己的同胞,晚上痛揍智商低下的兒子,以此刺激麻木的神經——他是暴力的代表。

每個人都演出了封閉孤島上壓抑的人的鈍感,他們臉上總帶著幾分呆滯、木訥或冷漠,看熱鬧似的觀賞他人疾苦。

而保持善良的人們,諸如帕德里克的妹妹,愛讀書,有內心世界,卻不得不忍受人們「嫁不出去」的閒言碎語;

或是警察的兒子,被島上所有人排擠,被父親痛毆,最終悲慘地死去。

這些人構成了伊尼舍林並不複雜但結構精巧的社會。

故事結尾,帕德里克宣稱他們之間還沒有兩清;

一百年後,愛爾蘭的土地上依然時不時爆發衝突;

現在及此後,缺乏聯結的人們依然會慌亂地黨同伐異。

歷史的光照下,這部電影像個稜鏡,折射出人類不幸的根源。

這是2022年最悲傷而雋永的故事,值得記上一筆,值得用來觀照當下。

吉爾莫·德爾·托羅的匹諾曹

Guillermo Del Toro's Pinocchio

導演 吉爾莫·德爾·托羅

配音 格利高里·曼恩/大衛·布拉德利/伊萬·麥克格雷格

類型 動畫/奇幻

定格風潮再起

去年有兩部匹諾曹上線,分別是迪士尼的版本和網飛吉爾莫·德爾·托羅的版本。

說實話,在家裡看投影的,一部小心就播放了前者,好在及時發現,改放了明顯更為卓越的後者。

吉爾莫·德爾·托羅在劇本上,選擇將這個經典的童話故事設定在二戰期間的義大利,加重了歷史的厚重感,也讓匹諾曹的自我成長,更具現實意義。

但是真正讓這部電影騰飛的,是回歸本源的定格動畫製作和陀螺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的暱稱)刻在骨子裡的美學風格。

近幾年,在萊卡動畫工作室的帶領下,定格動畫進入了嶄新的科技領域,3D列印的模型,讓定格動畫的製作有了新的層面。

但在[吉爾莫·德爾·托羅的匹諾曹]中,陀螺導演追求的是復古,更像是阿德曼動畫工作室早期的定格動畫風格。

於是他選擇了每秒拍攝12幀(常規是每秒24幀),加重角色行動起來的停頓感。

這種方式意外地令「角色」的表演更加生動自然,尤其是身體的表演,爸爸傑佩托在墳前哭泣的時候。

呼吸苦難的卡頓、雙腿的顫抖,甚至是他整個服裝跟著哭泣的浮動,突出了這種定格動畫製作的優勢。

有時候,定格動畫的表演,並不是非要依靠面部表情。

陀螺導演的質感在片中無處不在,但痕跡最明顯的,莫過於木精靈這個角色。

在形象上,跟木精靈完全聯繫不上,美麗又可怖,碩大的翅膀上長有眼睛,更像是天使而不是精靈。

類似的形象,我們在陀螺的[潘神的迷宮]和[地獄男爵2:黃金軍團]都見過。

木精靈角色設定上,也符合陀螺一貫的價值觀,她和姐妹「死亡」善良卻很神秘,或近或遠,指引著匹諾曹和傑佩托找到彼此,找到愛。

女人們的談話

Women Talking

導演 薩拉·波莉

主演 魯妮·瑪拉/克萊爾·芙伊/傑西·巴克利/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本·衛肖

類型 劇情

穿透時空的現世寓言

[女人們的談話]根據同名暢銷小說改編,正如片名,影片講的就是「女人」和「談話」。

故事中的女人們,屬於一個獨立的宗教團體,每個人都曾在夜晚被注射鎮定劑,之後遭遇暴力強姦。

因為宗教信仰,她們一直相信這是惡魔所為,是對她們的不當行為的懲罰。

直到兩個年輕女孩看到了一名男性從田間匆匆而過,才發覺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所謂「談話」,指的是,施暴者被捕,其餘男性去安排保釋的時候,女人們大概有48小時的時間是自由的,她們在一個干穀倉上討論她們將如何應對以及何去何從。

[女人們的談話]用104分鐘的時長,一次激烈的談話,穿透了時間。

在女性超越時代的苦難故事裡,浮現出一種叫做希望的微光。

單從劇情來看,這是一個關於性侵和虐待的故事,但不止於此。

[女人們的談話]刻意模糊了時間設定,主角們穿著復古的襯裙,沒有明顯的時代特徵,只有一種不是當下的疏離感。

除了用倒敘講述施暴過程的鏡頭和簡短的外景,全片大部分時間都呆在穀倉里。

畫面飽和度極低,營造出一種超現實感。

性侵是任何一個時代的女性都要面對的問題,時至今日,儘管我們將自己定義為文明最先進的時代,面對性侵,女性的處境仍然沒有和這個時代一起同頻。

但還是有變化,正如在全世界聲勢浩大的Me Too運動。

當女性受害者選擇站在了一起,那就是一場女人們的談話。

[女人們的談話]在一個架空時間,在歷史的縱深處,寫出了女性永恆的困境寓言。

這是一部場景單一的劇情片,難免會有催眠能力過高的擔憂。

然而,導演薩拉·波莉對節奏的把控十分優秀,並巧妙利用了配樂和剪輯以及這份卡司列表上每一位演員驚艷的演出。

一天一夜的時間內,一句句台詞的字裡行間,每一個角色都是完整的,沒有偏頗。

我們看到了不同性格、不同年齡、不同經歷的女性的憤怒和淚水,看到了角色充滿活力的思考過程,看到了不同觀點的衝突以及最後達成一致的過程。

片尾,我們看見新生兒聽到那句「你的故事從這裡開始了」,我們看到的還有女性的力量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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