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過客,是歸人

光明網 發佈 2024-04-27T16:26:30.613356+00:00

作者:高小立 北京文聯簽約評論家電視劇《去有風的地方》的英文劇名叫Meet yourself——遇見自己。這個自己是本我,就是撕下家庭、社會以及自我設定束縛的標籤後,那個返璞歸真的自己。

作者:高小立 北京文聯簽約評論家

電視劇《去有風的地方》的英文劇名叫Meet yourself——遇見自己。這個自己是本我,就是撕下家庭、社會以及自我設定束縛的標籤後,那個返璞歸真的自己。這裡的風,就是蒼山洱海間呼喚心靈回歸的風,就是陶淵明「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的田園之風。

電視劇開場第一集,女主許紅豆凝視掛鐘上損壞的齒輪,滿帶閨蜜香消玉殞的傷感,按下了人生前行的暫停鍵,來到了大理,她和生意失敗的老馬,有社恐症的網絡寫手大麥,因「詐捐」疑雲遭遇網絡暴力的主播娜娜,中年遭受婚姻失敗的白蔓君等人一樣,在有風小院治癒療傷。就像劇中藍調的英文背景音樂,還有那首反覆出現的極具雲南地域文化特色的搖籃曲,都在徜徉大理田園牧歌般的慢生活中,尋找自我。

該劇並未滿足在MV般唯美田園風中止步於觀眾的情感代償與治癒,而是以「我不是過客,而是歸人」的情感意識流,在如春燕喃喃細語般的情節推動中,講述有風小院的主人、租客如何一步步遇見真正的自己,在靈魂重新覓得方向後,振作精神,再度出發。

我們很難用一個類型風格的標籤來設定這部劇,有青春偶像劇中浪漫唯美的愛情故事,有文旅融合劇中旖旎曼妙的自然風光,最為難得的是,該劇將鄉村振興的主旋律巧妙自然地融入都市人的情感世界,這點是鄉村振興題材在藝術呈現上的高明之處。劇中沒有正面強攻鄉村振興的經過,也沒有著意塑造為鄉村振興奉獻的村官和基層幹部,而是重在寫歸來的人,用情感講述為什麼歸來;重在寫雲苗村質樸的民風,塑造了性格鮮活的村民群像。男主謝之遙之所以放棄北京優厚的工作,不僅有他對家鄉的熱愛,更多的還是回到家鄉能夠照顧一手將其拉扯大、不願去昆明養老的八十歲奶奶,這樣的敘事動機完全脫離了高大上的文宣說教,也沒有超越普通人情感認知的道德綁架。謝之遙是生於斯長於斯的雲苗村人,他對家鄉的熱愛流露得非常自然,著實沒必要將這樣一種「誰不說俺家鄉好」的情感,拔高到放棄大都市優渥生活回鄉創業的刻意。因為該劇主創很好把握了人物最真實的內心情感,反倒顯得很自然,更貼近生活,因此收穫了觀眾的認可。

該劇節奏之慢,被有的觀眾調侃如澳洲樹懶,但為何這樣慵懶的節奏,卻沒有引發注水吐槽,甚至豆瓣打出8.2的高分。首先就是劇中人物的情感治癒,引發了觀眾情感代償的共情體驗。第二,去強情節多反轉的生活流敘事回歸與低摩擦係數的人物關係,再結合田園牧歌般的自然秀美風光,為觀眾帶來了視聽和心理層面的按摩與解壓。第三,該劇挑選演員得當,劉亦菲自身脫俗的靈氣與蒼山洱海的鐘靈之氣相得益彰,養眼養心。劇中村民配角與該劇時空場域的氣質非常貼近,謝之遙奶奶的怡然自得、阿桂嬸的刀子嘴豆腐心、因兒子入獄變得多疑自卑的鳳嬸,以及阿桂嬸、鳳嬸這對老閨蜜的友情,就像一味搞笑的調味劑,既增強了喜劇色彩,也感受了地域文化。阿桂嬸的扮演者楊昆就是昆明人,一口地道的雲南版普通話,加上出色的演技把阿桂嬸演活了。劇中幾位女戲骨楊昆、劉佳、艾麗婭很好詮釋了「沒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員」這句話。第四,充滿想像力的鏡頭語言和場景調度,使全劇在慢節奏敘事中充滿浪漫的人文氣息。例如大擺鐘齒輪與生命終極意義之間,在蒙太奇鏡頭語言下帶給女主與觀眾的對話和思考;有風小院人物對話的鏡頭,導演多採取錯層、錯位、鏡中鏡的拍攝手法,結合白族古樸古香的特色建築、極具時代斑駁之感的老街,如歌如畫,又似時光穿梭,給觀眾帶來出世入世的心境體驗。我們看到男女主角的浪漫愛情,大都採取人約黃昏後的暗光,這又與白天俯拍、遙拍和長鏡頭下的旖旎田園風光,形成視覺上的強反差,這種鏡頭語言和場景調度,很好消解了觀眾的視覺疲勞,增添了新鮮感。最後,該劇諸如木雕、扎染、刺繡、民族服飾等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融入,又將觀眾的主流審美趣味與陌生化審美的探幽窺密結合起來。

有風小院的故事毫無設防地擊中了觀眾因為疫情困坐愁城,早就蠢蠢欲動、渴望出去走走的內心期盼。(高小立)

來源: 文藝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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