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三苗」:考古發現改寫認知,難怪堯舜禹三代才打敗三苗

歷史評談 發佈 2024-04-28T17:49:39.288249+00:00

根據史書記載,三苗與歡兜、共工、鯀合稱為「四罪」,從帝堯開始,中原華夏集團就開始攻打三苗,一直持續到「禹征三苗」,歷經堯舜禹三代,最終大禹擊敗三苗集團,三苗從此南移,離開了中國政治舞台。

根據史書記載,三苗與歡兜、共工、鯀合稱為「四罪」,從帝堯開始,中原華夏集團就開始攻打三苗,一直持續到「禹征三苗」,歷經堯舜禹三代,最終大禹擊敗三苗集團,三苗從此南移,離開了中國政治舞台。

問題在於:在我們印象中,三苗是一個文明程度較低的勢力,應該無法抗爭中原華夏集團才對,但現實卻是堯舜禹三代人征伐三苗,甚至連帝舜都戰死在蒼梧,即「南征三苗,道死蒼梧(普遍認為是湖南九嶷山)」,最終才由大禹擊敗三苗,那麼三苗到底有何特別之處?考古發現改寫認知,其實三苗遠比想像的還要強大,五帝時貨真價實的最強對手!

三苗何在,石家河遺址破解謎團

根據《戰國策》記載:「昔者,三苗之居,左彭蠡之波,右有洞庭之水,文山在其南,而衡山(位於古代雉縣,即今南召縣)在其北。」因此,三苗大概在長江中游,湖北江漢平原一帶,北部抵達如今的河南南陽南召縣南。

1954年,在長江中游腹地、江漢平原北部的湖北天門,考古發現「石家河遺址」,其中最為特別的是,在距今4000年前時,石家河遺址遭到毀滅性打擊,同時其他同期的石家河文化遺址的城池,也遭到相同的命運,總計20餘座城池被毀或被棄,隨後在此出現河南洛陽的王灣遺址三期文化,包括祭祀、墓葬都是王灣三期的文化風格。

在距今4000年前,最大的一場戰爭是「伐三苗之戰」,堯舜禹三代接連征伐三苗,最終由大禹完成目標。無論從王灣三期、石家河遺址被毀時的年代與區位,還是從石家河文化遺址被王灣文化取代的特殊現象來看,都與堯舜禹征三苗高度吻合。

因此,種種跡象表明,石家河文化的先民就是三苗。問題在於,堯舜禹征討三苗,為何打了三代人才成功?

五帝之前,三苗已與中原爭鋒

三苗與中原集團的爭鬥,其實不是始於堯舜禹時代,而是早在之前就已經存在。

在湖北江漢地區,油子嶺文化(距今5900—5100年)、屈家嶺文化(距今5100—4500年)、石家河文化(距今4500—4000年)一脈相承,都是三苗創造的文化。在仰韶文化(距今7000—5000年)晚期,屈家嶺文化初期,河南南陽盆地的古文化出現突然中斷現象,反映出三苗勢力通過隨棗走廊已經北上中原。所謂隨棗走廊,就是連通南陽盆地與江漢平原的重要通道,因此南陽盆地是三苗經略中原的重要據點。

河南南陽鄧州八里崗遺址仰韶晚期,規劃整齊的排房被燒毀,室內還有珍貴的石斧、石鑿和骨錐,以及大量破碎的陶器,與兵災現象極為相似。而在該土層上面,出現屈家嶺文化聚落,一直延續到石家河文化時代。與之類似的是南陽淅川下王崗遺址,房屋倒塌,現場遺留大量生產工具,以及上百把石斧等,明顯不是正常遷徙,而在不遠處隨後也有屈家嶺文化的聚落。

如今考古確認:屈家嶺文化時期,三苗勢力取代了南陽的仰韶文化;石家河文化前期,依然控制著南陽地區,但晚期時被龍山文化奪走南陽地區。因此,早在距今5000年時,上古五帝之前,三苗與中原集團就已經發生過衝突,這是史書上不曾提到的。

更為重要的是,屈家嶺文化——石家河文化先民占據南陽之後,向北影響力達到黃河,如今考古發現伊洛之間、鄭州、乃至山西垣曲古遺址等地,都可以發現屈家嶺文化的身影,因此傳說「三苗之君」曾與黃河流域部族有過權力之爭,看來並非空穴來風,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黃帝蚩尤大戰。

三苗實力,考古取得兩大發現

既然三苗歷史悠久,影響力一度達到山西,覆蓋豫南地區,那麼三苗實力到底有多強呢?現代考古填補了歷史空白,其中兩大最新發現值得一提:

首先,不久前考古確認石家河遺址不是120萬平方米,而是348.5萬平方米,與良渚古城面積相當,是故宮面積的4倍多,是長江中游同期最大城,與長江下游的良渚古城規模相當。古城築有城牆、城壕(護城河)、外郭(拱衛內城)、內城等,整個防禦體系比較完備。滅掉石家河文化的河南王灣文化,總共只有2萬平左右。

其次,學者郭靜雲深入研究油子嶺文化、屈家嶺文化、石家河文化遺址的出土情況,在此找到從銅到青銅的完整進化過程,整個煉製流程里的各個環節,考古都發現了相關鐵證,可以形成一條完整的煉銅證據鏈,因此提出中國青銅技術的「本地起源說」,而不是源於西亞。

顯然,這兩個考古發現,再一次證實石家河長江中游文明中心的地位,三苗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對手,已經到了社會蛻變的前夕,下一步大概就是由王國走向王朝。

更為重要的是,石家河文化比當時中原地區的還要發達一些,考古也證實了史書記載。《尚書·呂刑》記載,帝堯列舉的三苗罪行,其中有社會分化加劇、社會矛盾尖銳、傳統觀點被棄、原始宗教發生變化,尤其是「上帝監民,罔有馨香德(聞不到祭祀的香味)」,說明原始宗教也發生了變化,這些都反映出三苗社會文明因素的成長走到了中原集團的前面,而不是不如中原的文明。

可見,堯舜禹不是攻打一個弱小的勢力,而是攻打一個實力不下於、甚至要超過他們的強大勢力,所以堯舜禹三代在三苗遭到地震、水災、內部矛盾激化的情況下,才最終由大禹完成使命,換言之三苗之敗,不完全是軍事原因,還與自然災難息息相關。

最後,史書上將三苗視為一個地方蠻族諸侯,但考古發現卻不是這樣,三苗應該是一個獨立且強大的勢力,那麼為何史書與考古差別較大呢?無疑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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