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散文:喝酒交深情

中國鄉村美文 發佈 2024-04-28T22:42:58.338328+00:00

父親活著的時候,村里村外與他有過交情的人很多。與父親交情最深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村裡的段成儒爺爺,他們是髮小,也是同學!幾歲就在村裡的私塾讀書。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老河邊的一個個辣椒,一隻只茄子,一個個蘿蔔,一棵棵蔥蒜,將他們撫養成大,十幾歲他們有共同的嗜好:喝酒。

父親活著的時候,村里村外與他有過交情的人很多。與父親交情最深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村裡的段成儒爺爺,他們是髮小,也是同學!幾歲就在村裡的私塾讀書。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老河邊的一個個辣椒,一隻只茄子,一個個蘿蔔,一棵棵蔥蒜,將他們撫養成大,十幾歲他們有共同的嗜好:喝酒。

父親是位教書先生,他寫了一手好毛筆字。別看平時臉色嚴肅,不太愛說話,但一喝起酒來話就多了。成儒爺爺平時在外跑生意,他身高一米九,站像松,坐如鐘,聲音洪亮,說話一言九鼎,在我們東段莊村是一個一呼百應的人物。每逢村裡有紅白喜事,成儒爺爺是村裡的大老總,父親寫寫畫畫,是村裡的帳房先生。

閒暇時光,他們最愛的就是聚在一起喝酒。你一杯,我一杯,猜拳劃枚,笑語聲喧,吃喝暢談。菜算不得豐盛,吃的是趣味,喝的是熱鬧。一條鯉魚,一碟花生米,當然還有管夠的幾瓶白酒。他們雖然說是叔侄關係,但卻像一對知心朋友,成了莫逆之交。

父親在汴塘鎮教書,只歇星期天,星期六傍晚必須準時到家,因為星期六晚上成儒爺爺到俺家喝酒,星期日的晚上父親也得去成儒爺爺喝酒,這是他們約定俗成的規定。每逢星期六傍晚,成儒爺爺有時比我父親來得還早,像自家人和母親在廚房忙開來。燒水宰雞,生火做飯,有說有笑,氣氛好不融洽。平時不下廚的父親,這會也來湊熱鬧,打下手。

有酒場的夜晚,是我家最幸福的夜晚。那個時候,母親炒菜的香味裊裊繞繞,化作一縷青煙在我家大門口四處遊蕩,讓過路的村人味蕾翻滾,他們真想進去看看,舉筷嘗嘗。等母親把兩樣菜炒好,父親就讓著成儒坐在上首,接著他拆開酒瓶,把酒杯斟滿,他們就興高采烈開始喝了。母親在裡屋納著鞋底,間或出去燒茶添水。我呢,就興奮地在裡屋和外間來回跑,看熱鬧,聞酒味。父親和成儒爺爺在猜拳中把酒話桑麻,一邊點評著酒和菜的味道,一邊回顧著他們一路走來的人情世故。有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而兩個會喝酒的男人相聚聊天更是一台戲呢,他們酒喝得很慢,菜吃得也不多,就是話多。你一句我一句,他們有時哈哈大笑,有時小聲細語,就像唱戲一樣表演開來。那年月肉只有家裡來客人了才有,我總想趁他們喝完酒吃些剩肉,可他們就是久久不散場,很多次我實在熬不住了,就睡覺了。有時候一覺醒來,屋裡的空氣充滿著辛辣好聞的氣味,讓人有一種暈暈乎乎飄飄欲仙的感覺,我就知道父親和成儒爺爺的酒還沒有喝完。酒的穿透力真強啊,那時小小的我,就在睡意朦朧里明白了什麼是酒香的味道。

父親1984年退休以後,和成儒爺爺喝酒的次數就更多了,他們只要聚在一起,不論擱誰家,哪怕是一碗鹹菜,只要有酒,他們都喝得津津有味,不到半夜三更決不散場!所謂人間最珍貴的友誼,就是一顆心在兩個身體裡溫暖,可能就是用來比喻父親和成儒爺爺感情深厚的交情吧!

只可惜父親在1992年春天就離開了我們!父親去世那天晚上,成儒爺爺不請自到趕來了,雖然時光已經過去三十年,但我仍然忘不了成儒爺爺當時萬分悲痛的樣子!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父親,就蹲了下來,緊緊握了一下父親那早已冰涼的右手,大聲喊道,世忠,我的老侄子!就捂著臉,開始放聲大哭,寬闊的後背劇烈地抽搐著,淚水稀里嘩啦地從指縫中流出。

如今成儒爺爺也去世多年,他和我父親喝酒建立的深厚友誼,仍然是村里人讚美的話題。


審閱:謝強

簡評:樸實的父親好酒又好客,與一起喝酒的段成儒爺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也讓作者從中受益匪淺。語言平實流暢,讀來親切自然。

終審:嚴景新


作者:段緒軍,江蘇徐州賈汪區大吳街道東段莊村人,自由職業者。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文學創作,在報刊上發表過《母親為我縫製綠背包》《麥收往事》等多篇散文。有作品獲獎。

編輯:卜一


本頭條每日刊發作品優選紙刊《中國鄉村》雜誌,凡上刊者免費包郵贈送樣刊

投稿必須原創首發,投稿郵箱:zxmtth@126.com

聲明:本文為中鄉美原創作品,未經允許,不得轉載。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