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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春招開始，文科畢業生們再次感到瑟瑟涼意。這兩天有關新聞上了熱搜，一位上海211大學的文學碩士去了招聘市場，發現平均月薪是5500元，而且招文科的崗位特別少。
這位文學碩士的感慨不是空穴來風。據智聯招聘的研究報告《2022大學生就業力調研報告》，說2022年人文學科畢業生的就業簽約率只有12.4%。不過，這個數據有點問題，因為按照這份報告，理科和工科的就業簽約率也只有29.5%和17.3%。這份報告估計剔除了考研人群，不知道有沒有剔除不簽三方協議的那部分學生？因為只有這些學生簽約，那失業率太高了，跟我了解的情況不一樣。
但文科不好就業，不論是我了解的情況，還是媒體上的信息，這都是一致的。大家如果研究一下每年公布的就業紅榜，就會發現歷史學、法學，跟文科比較接近的繪畫、音樂等等都是就業紅榜的常客，而計算機類相關學科則是就業綠榜的常客，在專業薪酬的排行榜上，計算機類專業更是一騎絕塵，文科類專業連個影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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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國，文科歷來不好就業。
有人說，民國時期的文人很舒服。其實這是倖存者偏差，我們只盯著那少數幾位名人而已。郁達夫在《給一位文學青年的公開狀》裡就對沈從文說，
像你這樣一個白臉長身，一無依靠的文學青年，即使將麵包和淚吃，勤勤懇懇的在大學窗下住它五六年，難道你拿畢業文憑的那一天，天上就忽而會下起珍珠白米的雨來的麼？
現在不要說中國全國，就是在北京的一區裡頭，你且去站在十字街頭，看見穿長袍黑馬褂或嗶嘰舊洋服的人，你且試對他們行一個禮，問他們一個人要一個名片來看看，我恐怕你不上半天，就可以積起一大堆的什麼學士，什麼博士來，你若再行一個禮，問一問他們的職業，我恐怕他們都要紅紅臉說，「兄弟是在這裡找事情的。」他們是什麼？他們都是大學畢業生嚇，你能和他們一樣的有錢讀書麼？你能和他們一樣的有錢買長袍黑馬褂嗶嘰洋服麼？即使你也和他們一樣的有了讀書買衣服的錢，你能保得住你畢業的時候，事情會來找你麼？
文科生在中國最輝煌的時候應該是現代化之前，那時沒有工業化，讀書就是為了當官，有才華的人可以當官，即便不當官也是官員的座上客。因為那時科技不發達，不需要到學校學習技術。但工業革命之後，科技越來越發達，不學習就沒法工作，因此理工人才很有用。
在我們當年，甚至是我父輩的時代，有一句很響亮的口號：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這幾年，尤其貿易戰之後，我國再次加強了數理化方面的人才培養。很明顯的，第一批新高考的方案是3+3，弱化了物理，後來的新高考方案全是3+1+2，讓物理和歷史成為必選，加強了物理。後來又出了個選科指引，加強了化學，基本又回到了數理化的老路。
另外，我國對理工人才非常渴求，對於優秀的理工科研領軍人才，國家給了很多政策支持，而文科人才沒有這個待遇。最有意思的是，清華某年召開文科工作會議，當時的校長邱勇在會上說，要控制文科規模，壓縮博士生規模。這個不是清華一所學校的態度，我猜應該是國家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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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上也是如此，學理工專業的人越來越多。二戰時的日本，神風隊隊員優先招文科生，不招理科生。現在美國也是如此，不少州不給文科學生補貼，學計算機的人越來越多，學文科的人越來越少。
今天有人說到在美國文科生轉碼農。這其實不是現在，二十年前就是如此。當時我們不少同學出國留學，不管什麼專業，很多人都轉到計算機專業，就是為了好就業。甚至施一公也不能免俗，也輔修了不少計算機專業方面的課程，如果生物找不到工作，就轉計算機。
計算機是一門實踐學科，因此很多人都可以學。尤其在國外，它是寬基礎，學分制，你只要在規定的課程內學夠學分就可以畢業。不像國內，要學很多物理、化學，這對於文科生是天塹，很難轉。
中國的大學生不好從文科轉到計算機專業，但我們國家有不少培訓機構，可以培養比較初級的程式設計師。我曾經在某個網站看一位中專生，她特別喜歡計算機，去了某個計算機培訓機構學了2年，使她當上了碼農。
我一直認為，信息革命剛剛開始，跟電力革命一樣，至少要持續上百年，本世紀的人們學計算機都沒有問題。去年，網際網路不太景氣，裁員也比較多。但今天ChatGPT的橫空出世，會讓大家再次燃起對計算機的熱情，我相信在計算機、人工智慧方面的研究、應用會再次火爆。
除了計算機，其他一些理工專業也不錯。總之，要學有一技之長的專業，上了大學，能掌握一些技術，來養活自己，而不是除了大學文憑，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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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位文學碩士也不用過於悲觀。首先，雖然起薪不高5500元，但收入會有變化的，有些工作做好了，年薪百萬也不是不可以。不同工作的起薪不一樣，發展軌跡也不一樣，我們要看人的一生，而不是起薪。
另外，現在文科專業確實在全面壓縮，整體就業形勢不好，但對於真正有本事的人來說，並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文科思維對於個人和整個民族都非常重要。ChatGPT問世之後，各個行業的人都非常惶恐，擔心自己的工作會被取代。ChatGPT運行一段時間後，大家發現，越有創新思維的人越不容易淘汰，相對來說，文科思維好的人有很多新點子，創新能力強，相信這些人會很好地適應、生存下來。
我相信，世界需要多種人才，文科人才會有其重要作用。天生我材必有用，是金子終究會發光。文科學生與其哀嘆，不如靜練內功，練好本事。
最後說一句，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文科就業如此嚴峻，文科素養沒那麼高，理科沒那麼差的人建議儘量學理工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