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 年 12 月,德國物理學家威廉·倫琴向維爾茨堡的物理醫學會期刊,
提交了一份初步報告,其中描述了「一種新型射線」的發現。
這種以前未被發現的輻射線,他稱之為 X 射線,
它能夠穿透木塊和一千頁厚的書籍,甚至人手上的肉,
並把骨頭在膠片上投下幽靈般的陰影。
幾周之內,這個消息就傳遍了全世界,
並在報紙和期刊上引發了數百次關於這一新發現及其在醫學和物理科學中的可能應用的討論。
它甚至激發了神秘主義者之間的討論。
對於許多相信超自然現象的人來說,
這些神秘射線的發現只會加強他們對鬼魂的存在信念。
因為他們堅信照相底片可以檢測人眼看不見的鬼魂。
甚至連倫琴自己的妻子在看到她手部的 X 光照片時也被嚇壞了,
因為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死亡。
她說:
我已經看到了我的死亡。
但是,當時的人們對X線的認識並不多,
於是,在發現X線後的幾十年裡,X線殺死了全世界數百名放射科醫生和科學家。
早在 1896 年 3 月,義大利物理學家 Angelo Battelli 就推測倫琴射線可能對活組織造成破壞性影響。
許多其他工程師也提出了擔憂,
但 X 射線的發現打開了如此多的可能性之門,
以至於許多科學家和工作者願意將這些擔憂拋在一邊,
以尋求這一令人著迷的突破的新應用。
克拉倫斯·麥迪遜·達利是第一個艱難發現這一點的人。
技藝精湛的玻璃吹制工
達利於 1865 年出生於新澤西州伍德布里奇。
當時美國內戰即將結束。
他的父親在哈里森附近的愛迪生燈廠擔任玻璃吹制工。
達利 17 歲那年,他加入了海軍,
並在那裡服役了六年。
1888 年,達利回到伍德布里奇的家,
達利開始與他的父親和三個兄弟一起在愛迪生燈廠工作。
當倫琴於 1895 年宣布發現 X 射線時,愛迪生迅速認識到這一發現的重要性,
並從中看到了進一步改進白熾燈的可能工具。
愛迪生對倫琴
的一個實驗特別感興趣,
他在玻璃屏幕上塗上一層氰亞鉑酸鋇晶體,
並讓 X 射線照射在上面。
當 X 射線照射到晶體時,晶體會在黑暗中發光。
愛迪生相信,如果他能找到合適的螢光材料,
他就能使屏幕發出足夠亮的光來照亮整個房間。
換句話說,即一盞螢光燈。
愛迪生的「致命」邀請
愛迪生邀請年輕的達利協助他。
並在新澤西州東奧蘭治的實驗室進行這項新研究,
當時的達利因為能夠精美地吹制玻璃,得到了他僱主的恩寵。
達利生產了數千個繞曲管,並用超過一千種不同的化合物進行了實驗。
而且達利將左手放在 X 射線源和螢光屏之間,讓自己暴露在不健康劑量的 X 射線下,
親自對它們進行了測試。
達利最終發現,鎢酸鈣比倫琴使用的亞鉑氰化鋇更亮近一萬二千倍。
終於,愛迪生找到了他的螢光燈,但它是有代價的。
比如,愛迪生就發現他的左眼無法聚焦,
他的眼科醫生將其歸因於長時間使用螢光鏡。
愛迪生警告達利注意連續
使用電子管的危險,
但達利無視警告,只堅持使用他能找到的最強大的電子管。
很快,達利發現自己的頭髮開始脫落,眉毛和睫毛也脫落了。
他的臉開始起皺,左手也腫了起來,酸痛無比。
然後動脈硬化,甚至延伸到他手臂上最細小的血管。
雖然達利感覺還算正常,但因血管慢慢在壞死,這使得手臂組織失去了充足的養分,導致他左手的傷口無法癒合。
此外,他的右手也受到影響,甚至連指尖都潰爛掉了。
達利不相信他的病情會危及生命,還天真的以為會痊癒。
到 1900 年,他手上的病變發展成癌症,並開始向上蔓延到他的手臂和二頭肌。
經過多次嘗試治癒,他的左臂在肩膀以下被截肢。
達利也失去了右手的四根手指,只剩下拇指。
儘管進行了這些手術,醫生仍未能阻止他的癌症進展,四年後他於 1904 年死於縱隔癌。
達利的痛苦使愛迪生對 X 射線產生了病態的恐懼。
別跟我談 X 光
他對紐約世界報的記者說。
我害怕它們。兩年前我就停止了對它們的試驗,當時我差點失明,我的助手達利幾乎失去了雙臂的功能。我也害怕鐳和釙,而且我不想跟他們耍流氓。
愛迪生隨後放棄了對螢光燈的研究。
「我可以把燈做好,但當我這樣做的時候,我發現它會殺死所有持續使用它的人」。
愛迪生說。他繼續說道:
不,我不想再了解有關 X 射線的任何信息。在經驗豐富的操作員手中,它們是手術的寶貴輔助工具,可以定位隱藏在視線之外的物體,例如,幾乎可以確定闌尾炎手術。但它們是危險的、致命的,在沒有經驗的人手中,甚至在一個不斷使用它們進行實驗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