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武次位面】作者：樂樂
2023年2月對國產L-15高教機來說，是一個相當特殊的月份，先是傳言多年的阿聯採購案正式落實，這份首批12架，後續還有可能追加36架的訂單，對L-15意義非凡。不過，L-15與「梟龍」同時參與競標的馬來西亞戰鬥機採購項目，卻雙雙出局，最終由韓國FA-50拿下這份價值9.2億美元的18架訂單。兩相對比之下，頗有一種L-15榮光尚未光大便開始散去，陰影重新籠罩的味道。
▲L-15拿下阿聯訂單屬實不容易
馬來西亞空軍在三年多前公開招標，以取代其90年代裝備的一批老舊米格-29（當時基本已經不能飛了），由於地區局勢惡劣，因此招標方提出了高級教練機和輕型攻擊機融為一身的要求。最終，來自中國、俄羅斯、印度和韓國的共六款戰機參加競標：「梟龍」、L-15、米格-35、雅克-130、「光輝」、FA-50。由於馬來西亞準備退役就是俄制米格-29，而且其空軍主力戰鬥機也是俄制蘇-30MKM，因此當時外界紛紛認為米格-35贏得訂單的概率最高，雅克-130則居於次位。從實際發展過程來看，馬來西亞在宣布公開招標後，很快表現出對俄制戰機的青睞，特別是當其宣布戰機採購費用大部分將由棕櫚油沖抵後，輿論更是認為俄制戰機中標將毫無懸念。
▲米格-35是米格-29的終極改進型號
俄羅斯雖然土地面積全球第一，但基本不出產棕櫚油，偏偏其需求較多，因此常年對外進口棕櫚油，僅在2021年就花費12.6億美元進口10.9.9萬噸棕櫚油，其中印尼和馬來西亞正是俄羅斯主要棕櫚油進口國。再加上之前印尼從俄羅斯採購蘇-30MK2時，已經有棕櫚油沖抵部分貨款的先例，因此，在當時「棕櫚油換米格-35」對交易雙方都是很划算的方案。相比之下，中國、韓國對馬來西亞相對複雜的結算機制不太滿意，在2021年底宣布退出，僅剩印度「光輝」繼續與俄制戰機競爭。
▲「光輝」是印度航空工業的驕傲
假如事情沒有意外，那麼馬來西亞大概率會在2022年夏季宣布俄制戰機中標，但隨著俄烏戰爭爆發，歐美對俄羅斯進行嚴厲制裁，馬來西亞幾經猶豫最終宣布不再考慮採購俄制戰機。這一動作產生了意料之外的效果——一直「陪跑」的印度「光輝」赫然成為最後的備選機型，於是在2022年7月，印度斯坦航空公司在尚未與馬來西亞空軍接觸的情況下，宣布贏得了後者採購訂單，成功實現「光輝」的首次出口，在當時曾引起一邊譁然。只不過風水輪流轉，之前法國「陣風」、歐洲A330MRTT成功贏下競標，卻被印度空軍直接否決的把戲，最終輪到印度自己身上。馬來西亞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光輝」，自然不可能採購這個「小傢伙」，於是宣布結果作廢重新招標，最終定下來的就是韓國FA-50。
▲韓國FA-50近年表現很不錯
站在2023年回首整個事件，會發現馬來西亞空軍其實在走一條經典的「殺價」道路。其原本就打算採購俄制戰機，考慮到直接上門購買價格談不下來，於是就通過公開招標同行競爭的方式來「殺價」。這種做法並不少見，在國防資源有限的國家中更是非常常見，只不過同樣的事情做下來水平有高有低。巴基斯坦在80年代準備採購第二批F-16時，先提出了一個「超級改進版殲-7」迎戰印度米格-29A的方案，並投入150萬美元研發經費吸引中國和美國格魯曼公司入局。最終這個方案成為向美國採購F-16的談判籌碼，而省下來的經費則從中國購買了一批殲-7P。除了格魯曼公司空投100萬美元一無所獲外，堪稱是皆大歡喜，巴基斯坦空軍的操作水平堪稱一流。
▲「超級改進版殲-7」項目正是「梟龍」的起源
二流水平就是土耳其採購俄羅斯S-400，當時其也是召集多國遠程防空系統競標，結果中國FD-2000（紅旗-9出口型）實彈打靶成績極為出色，拿下30億美元大額訂單。歐美大受震動，也導致俄羅斯同意向土耳其出口S-400，土耳其大喜過望，一方面和中國交涉拖延時間，另一方面利用FD-2000和俄羅斯壓價，最終毀約轉而低價購買S-400。這種在兩方之間周旋，狠狠得罪其中一方的做法，雖然收穫尚可，但手段就差了一些。馬來西亞原本思路和土耳其當年差不多，不過中間出了個意外，導致結果實際上很不理想。9.2億美元採購18架FA-50，即使考慮到棕櫚油沖抵部分貨款，對馬來西亞也是偏高價格，其苦心孤詣謀劃多年的「殺價」方案，最終基本沒有起到效果。
▲航展上的FD-2000
「梟龍」和L-15雖然參加了馬來西亞空軍競標，但在中途對其支付方案和傾向性不滿主動選擇退出，其實沒什麼問題。不過之後馬來西亞宣布放棄採購米格-35後，直接選擇與韓國談判，而沒有考慮中國的「梟龍」和L-15，就有點可惜。對於這一過程，說「FA-50擊敗「梟龍」和L-15」有些誇張，但目前這兩者的出口境遇確實有些尷尬。國內早年航空發動機發展不佳，於是集全部力量推出了一統殲-20、殲-16、殲-10C的渦扇-10大推，基本解決了自用戰鬥機航發問題，但在出口領域就稍稍有些欠缺。
▲「梟龍」的動力問題仍然明顯
「梟龍」目前仍然使用俄制RD-93型發動機，這對於想採購「梟龍」的國家來說，是個很大的障礙。而如果為其更換傳說中的國產中推渦扇-13，即使一切順利也需要兩年以上時間，更何況目前「梟龍」的最大使用方——巴基斯坦空軍並沒有這種想法。L-15則搭載烏克蘭發動機，設計生產公司馬達西奇已經在戰火中毀於一旦，即使戰爭結束也很難恢復，傳說的國產替代型號則狀態不明，情況不比「梟龍」好多少。只有殲-10CE搭載的渦扇-10B已經完全國產，不再受其他國家掣肘，但這款四代半戰機其實已經屬於高端型號，能買得起的國家恐怕不是很多。因此，目前中航工業在戰鬥機出口市場上的「三駕馬車」，其實都還存在一些問題，也許只有等到2025年之後，國產發動機型號基本完善，甚至殲-35也開始聚焦國際市場，才是真正的黃金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