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心目中的聖人嚴嵩為什麼變成了大奸臣?

滄海一粟四海平生 發佈 2024-05-01T02:27:16.393135+00:00

#歷史開講#嘉靖四十五年四月,八十七歲的嚴嵩在祖墳旁破屋內寫下絕命詩,隨後在貧病交加中死去。詩曰:平生報國惟忠赤,身死從人說是非。他曾權傾天下,禍國殃民,但卻以「忠君愛國」自比,真是頗具諷刺意味。嚴嵩死後被草草埋葬,連棺木都沒有,也無人弔唁,只留下永久的罵名。

嘉靖四十五年四月,八十七歲的嚴嵩在祖墳旁破屋內寫下絕命詩,隨後在貧病交加中死去。詩曰:平生報國惟忠赤,身死從人說是非。


他曾權傾天下,禍國殃民,但卻以「忠君愛國」自比,真是頗具諷刺意味。

嚴嵩死後被草草埋葬,連棺木都沒有,也無人弔唁,只留下永久的罵名。

他的一生,是人性墮落的寫照,也是明朝中晚期政治腐化,貪污成風的折射。

成化十六年,嚴嵩出生於袁州府分宜縣介橋村。父親嚴淮是個窮秀才,以教書為業,母親晏靈秀性情溫柔,頗通書史。

嚴淮功名蹭蹬,將博取功名的希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從小便對他進行嚴厲的督促和培養。

嚴嵩頭腦聰明,又日夜苦讀,十七歲便考中舉人,引來不少人羨慕。又苦讀七年,終於在弘治十八年考中二甲進士,被選為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之職。

嚴嵩二十五歲便實現了「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心願。此時的他,想要一展抱負,做個盡忠職守的好官。

願將忠孝酬今代,早見功名勝古人。

——《鈴山堂集·卷六》

現實是,孝宗駕崩,武宗繼位,武宗寵幸「八虎」,專權的大太監劉瑾又特別討厭南方出身的官員。整個朝廷烏煙瘴氣,賢能正直之士不是引退,便是遭到罷黜。

嚴嵩見朝政如此,很是失望。正德二年,祖父和母親先後去世。嚴嵩便返鄉丁憂守制。


喪禮後,嚴嵩見縣城不遠處的鈴山清幽,便在山麓建造堂舍,取名「鈴山堂」,過起隱居讀書的生活。

正德三年,嚴嵩得知王陽明被貶貴州,此刻正經過分宜,便前去迎接,並在「鈴山堂」設宴接風。相談數日,二人結為好友。

分別時,王陽明揮毫寫下「鈴山堂」墨寶相送。不久後,嚴嵩將陽明墨寶做成匾額懸掛。

正德五年,王陽明任江西廬陵知縣。嚴嵩前往廬陵拜訪老友,聽到了「致良知」學說,佩服得五體投地。

正德七年,袁州太守姚惟寧請嚴嵩修地方志。嚴嵩考據史籍,博採故老傳說,耗時三年修成十四卷《袁州府志》,備受家鄉學子稱頌。

當時的嚴嵩,是個心懷良知的學者,他隱居期間,許多名士競相拜訪,獲得了「志士清操」的美譽。

正德十一年七月,三十七歲的嚴嵩應詔返回京城,重任翰林院編修,結束了近十年的隱居生涯。

次年,嚴嵩充任禮部會試的同考官,他公正評卷,所取之才皆有「佳士」之稱。

後來,武宗又命他教內書堂的小太監讀書識字,嚴嵩於是結識了不少皇帝身邊的親信。

正德十三年七月,武宗命嚴嵩為副使,前往廣西桂林靖江王府辦理襲封公務。

嚴嵩辦完公事後,於次年北上回京,忽聞寧王寧王朱成豪起兵造反。他便以生病為由,返回江西休養。時任南贛巡撫的王陽明得知嚴嵩回家,特請他到吉安參贊軍事,嚴嵩欣然前往。

寧王之亂僅四十三天便被王陽明平定,嚴嵩隨陽明一同登南昌明遠樓賦詩玩景。嚴嵩有詩讚陽明之功:

繡斧清霜避,樓船綠水開。風雲千歷會,麟鳳眾賢來。投老仍嚴召,當途賴上才。向來籌策地,投檄淨烽埃。

——《鈴山堂集》

此時的嚴嵩,以老友王陽明為偶像,夢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


正德十六年三月,武宗駕崩,嘉靖繼位。嚴嵩重返京師,希望以自己的才華輔佐新皇成就功業。

但嘉靖帝並未重視他,而是任他為南京翰林院侍讀。嚴嵩只得離開北京,到南京赴任。

嘉靖四年五月,嚴嵩調回京師,升任國子監祭酒。不久後受命與侍郎張璁,桂鄂,詹事董汜,諭德顧鼎成等一起直經筵日講。嚴嵩得到了與嘉靖帝接觸的機會,他漸漸明白眼前這位十九歲的天子一點也不簡單。

嘉靖帝聰明絕倫,對朝臣的控制欲極強。他以藩王之位入繼大統,一心要為生父興獻王爭取地位,由此引發「大禮議」之爭。又迷信方術,且手段狠辣,通過廷杖和罷黜的方式將不順從自己的朝臣除去。

面對如此強勢的皇帝,嚴嵩不敢掉以輕心,做事前常揣摩皇帝的意思,生怕忤逆了聖意,遭到丟官去職的下場。

嘉靖七年,嚴嵩奉旨到陸安祭告「興獻皇帝」朱佑杬的顯陵。還京後,他編造種種祥瑞上奏,同時將顯陵比作明太祖的孝陵,將嘉靖比作永樂皇帝。這一招果然奏效,嘉靖帝大悅,提拔嚴嵩為禮部左侍郎,升任南京禮部尚書。

嚴嵩開始明白,埋頭苦幹沒用,只有讓皇帝高興,自己才能飛黃騰達。

這個時候大禮議之爭仍在升級,嚴嵩既不敢一味順從皇帝,也不敢隨朝臣反對。這個和王陽明的立場一樣,所以嘉靖皇帝對王陽明很不滿。這也是王陽明實際上知行並不合一的證據。

嚴嵩這種觀望態度同樣引來嘉靖帝的不滿,於是在嘉靖十年將他派往南京,重過起清閒日子。

史書並未記載嚴嵩在南京期間經歷了什麼,但當他再次回京時,已徹底黑化為奸險小人。

嘉靖十五年五月,不耐寂寞的嚴嵩以賀萬壽節為名回到北京。當時廷議要重修《宋史》,內閣首輔李時,禮部尚書夏言上奏嘉靖帝,請留嚴嵩在京主持其事,嘉靖帝批准。

夏言是嚴嵩同鄉,比嚴嵩還小兩歲,但此時正受皇帝信任。嚴嵩心內嫉恨,表面卻無比恭敬。

某次,嚴嵩宴請同僚喝酒,並親自到夏言府門相請,夏言推辭不見。

嚴嵩回家後,竟跪在為夏言預備的座位前朗讀啟請,以示尊重之情。夏言得知後,認為嚴嵩真的仰慕自己,反而有些不安。

這年年底,夏言入閣,便推薦嚴嵩接任禮部尚書,併兼翰林院學士。這次晉升,使嚴嵩成為握有實權的正二品官員。

嘉靖十六年,禮部選譯字生,嚴嵩趁機大肆索要賄賂,藉此斂財無數。

御史桑喬上疏彈劾,嚴嵩則說喬無端攻擊自己。嘉靖帝喜歡嚴嵩文采,又因他青詞寫得極好,便不信桑喬的揭發,反下詔勉勉勵嚴嵩。後來在嚴嵩構陷下,桑喬被革職發配九江迫害致死。

嘉靖十七年,大禮議之爭進入最後階段。嘉靖帝雖然為父親爭到「興獻皇帝」的稱號並建立了「獻皇帝廟」。但他還想更進一步,讓父親稱宗祔廟。

嘉靖帝生父朱祐杬生前只是藩王,追尊帝號已有違禮法。若要讓神主進入太廟,還要稱宗,那是大大違背了宗法原則的。

嘉靖帝與朝臣反覆爭鬥多年,始終沒有進展。六月,偏偏有人上疏嘉靖帝,重提稱宗祔廟之議。

嘉靖帝想看看諸臣反應,便命禮部議論此事。

嚴嵩在奏摺中不說同意或反對,他先是吹捧了獻皇帝的功德,最後說:

仰思聖訓,遠揆舊章,稱宗說不敢妄議也。

嘉靖帝覽奏不悅,當即敕諭禮部再議。

恰在此時,戶部左侍郎唐胄上疏反對稱宗祔廟,竟被罷黜為民。

嚴嵩得知後趕忙上奏,表示獻皇帝稱宗祔廟完全符合禮制,禮部堅決支持。

經過嚴嵩的謀劃與協助,獻皇帝稱宗祔廟的事終於達成。

嘉靖帝率群臣為太宗朱棣上尊號「成祖啟天弘道高明肇運聖武神功純仁至孝文皇帝」;為興獻皇帝上尊號「睿宗欽天守道洪德淵仁寬穆純聖恭儉敬文獻皇帝」。此後,恭請獻皇帝神主進入太廟,並在玄極寶殿舉行秋享大禮,以睿宗配享。

嚴嵩被任命為知大禮上冊使,負責稱宗祔廟大典的實施。禮成後,獲得許多賞賜。

次年正月,嘉靖帝加升嚴嵩太子太保,嚴嵩再次因逢迎而得到升遷。嚴嵩成為大禮儀事件的最大收益者。

後人不理解古人的做法。其實尊自己的生父為皇帝是血統。而嘉靖皇帝能夠入繼大統是基於道統和法律。中國雖然是「人治」的國家,但儒家士大夫的節操和人生價值就在於維護「法統」和「道統」。「文死諫,武死戰」這些都是士大夫的基本道德準則,因此楊廷和,楊慎父子代表的反對派要維護的綱常是祖制,是封建禮法的大是大非。是要強調即使君王也要服從絕對天理。如果挑戰了這個綱常,封建統治的根基就動搖了,那麼實際意味著誰都可以以各種理由推翻朱家的天下。藩王入主的嘉靖皇帝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只是覺得沒必要有那麼高的覺悟,從他個人執政權威來說,他反其道而行之反而可以實現自身利益的最大化,獲得朝堂的實際控制權。至於今後「那管身後洪水滔天」至今都是很多國人的實用主義人生信條。歷史學家據此認為明朝滅亡的種子埋於嘉靖皇帝是有道理的。

嘉靖八年春,皇帝南巡承天,嚴嵩奏請群臣表賀,夏言表示反對。令嘉靖帝很不滿。嚴嵩得知後,不斷上奏請賀,令嘉靖很感動。

回京後,嘉靖帝又命內閣進《居守敕》,夏言沒有及時進呈,惹得嘉靖帝大怒。嚴嵩與詡國公郭勛趁機進讒言,說夏言目無君上。

嘉靖帝盛怒之下,下詔命夏言退休。但幾天後,嘉靖帝氣消後念夏言也曾有功,便仍將其召回任內閣首輔。

夏言得知是嚴嵩與郭勛陷害自己,心中十分惱怒,暗中指示言官彈劾二人罪行。

嘉靖二十年七月,交城郡王朱奇洢死後絕嗣。輔國將軍朱表柚賄賂嚴嵩三千兩黃金謀求王位,其餘官員也接到了賄賂。

東廠揭發此事,受賄者都被發配,唯有嚴嵩安然無事。

不久後,永壽王朱秉欓(dang)病死,他的長子朱惟燿早已去世,六子朱惟燱與長孫朱懷墡開始爭奪王位繼承權。

朱惟燱也派人賄賂嚴嵩,嚴嵩照單全收。此事被御史葉經得知,便上疏彈劾。

結果嘉靖帝只命群臣商議永壽王的繼承問題,對嚴嵩受賄的事竟不聞不問。

嚴嵩利用嘉靖帝對夏言經常直言進諫彈鶴劾夏言如何欺凌同僚,又不把天子放在眼中。嘉靖大怒,下手敕給督察院斥責夏言欺君大罪。拜嚴嵩為武英殿大學士,入直文淵閣,掌禮部事務。


嚴嵩入主內閣時已六十三歲,他既要奉承皇帝,又要處理繁雜政務,漸覺力不從心。急需得力可靠的助手,而這個人就是他的獨子嚴世蕃。

嘉靖二十二年,嚴嵩上奏嘉靖帝,將嚴世蕃調入京城,擔任尚寶司少卿,負責掌管皇帝的印璽,符牌。於是父子倆控制朝堂,公開賣官鬻爵,任用私人。

夏言被嚴嵩構餡慘死後,朝政徹底被嚴嵩父子掌控。他們瘋狂地斂財索賄,專權擅政。

上至藩王襲封,下至九邊將領調動,無不由嚴氏父子決議,甚至連裕王(後來的隆慶帝)也需向嚴世蕃行賄才能保平安無事。

嚴世蕃詭詐機變,才華非凡。對各地送來的章奏過目不忘,嚴嵩讓兒子擬寫奏章,應對嘉靖帝的種種詢問,每次都契合上意,獲得讚賞。

嚴世蕃在京城的住宅占了三條街,內有亭台樓閣,珍禽異獸。貪污的金銀太多,嚴世蕃便叫人在宅院中挖了一丈深,五尺寬的地窖,四周及底部以條石砌好。光是把金銀搬入其中,就花了三天三夜。家鄉的住宅假山花園之下皆藏金銀。

當時倭寇屢次登岸燒殺,嚴嵩竟欺瞞嘉靖帝說倭亂已平,不顧百姓在貧苦和死亡中掙扎。

嘉靖三十二年正月,兵部武選司員外郎楊繼盛向皇帝上疏,揭發嚴嵩父子禍國殃民種種罪行。

嘉靖帝不在意嚴嵩父子禍亂朝政,而是揪住文中一些字句不放,認為楊繼盛對自己不敬。嚴嵩趁機進讒,說楊繼盛目無天子,嘉靖帝便將楊繼盛打入詔獄。

兩年後,在嚴嵩操縱下,這位正直的大臣被斬首西市。

嘉靖帝之所以屢受蠱惑,完全是因為嚴嵩早吃透了他的性格。

帝以剛,嵩以柔;帝以驕,嵩以謹;帝以英察,嵩以朴誠;帝以獨斷,嵩以孤立。

——《明史紀事本末》

嚴嵩專權的時代,貪污成風,社會風氣極度敗壞,底層百姓民不聊生。

後來嚴嵩在西苑侍奉嘉靖帝修玄,經常累月不出。當嘉靖帝有疑問時,嚴嵩無法回答,便派人飛紮詢問嚴世蕃。嚴世蕃卻常常大醉,不能及時回答。嘉靖帝命太監催問,嚴嵩只得自己寫見解進呈,卻不趁帝意。

平日青詞多由世蕃代筆,如今缺了幫手,自然寫得不好。幾次下來,嘉靖帝便對嚴嵩產生厭惡之心。

嵩受詔多不能答,遣使持問世蕃。值其方耽女樂,不以時答。中使相繼促嵩,嵩不得已自為之,往往失旨。所進青詞,又多假手他人不能工,以此積失帝歡。

——《明史· 奸臣傳》

在嚴嵩逐漸失寵的時候,禮部尚書徐階卻因善寫青詞而受到嘉靖帝的喜愛。

嘉靖四十年十一月,西苑發生火災,嘉靖帝居住的永壽宮被燒毀,只得暫居玉熙殿。

玉熙殿狹小,嘉靖帝不願居住,大臣們則趁機請他回歸大內。嘉靖帝不願回大內居住,便向嚴嵩問計。

嚴嵩知道嘉靖帝曾在大內險些被宮女勒死,便絕口不提大內,但他卻建議皇帝暫住南宮。

南宮是昔日明英宗被軟禁的居所,嚴嵩竟把這事忘了。嘉靖帝憤怒不已。

而徐階則提出:可用三大殿余料重修永壽宮,百日之內便可完工。嘉靖帝大喜,令工部依徐階所言而行。

百日後,永壽宮重建完畢,徐階加官少師,嘉靖帝稱讚他為輔弼重臣。

徐階算是王陽明的再傳弟子,在嚴嵩專權時,為防止受害,曲意侍奉嚴嵩,還與嚴家結親自固。

嚴嵩怙寵弄權,猜害同列。階危甚,度未可與爭,乃謹事嵩,而益精治齋詞迎帝意。

——《徐階傳》

如今嚴嵩已昏聵失寵,徐階便謀劃取而代之了。

他利用皇帝迷信方士,便將道士藍道行推薦給嘉靖帝。藍道行善扶乩請仙,很快便受到嘉靖帝的信任。一日,藍道行假借乩仙之口說:「今日有奸臣奏事。」剛說完,宦官便將嚴嵩的奏疏呈進,嘉靖帝心中一動。

又過數日,嘉靖帝命藍道行請仙,詢問天下為何治理不好。

藍道行借乩仙的名義回答:「嚴嵩奸邪不退,故天下難治。」嘉靖帝聽罷,果然認定嚴嵩就是禍國殃民的奸臣。

嘉靖四十一年五月,御史鄒應龍上奏《貪橫蔭臣欺君蠹國疏》揭發嚴氏父子罪行,請求皇帝處死嚴嵩父子。


嘉靖帝不忍要嚴嵩父子的命,下旨將嚴世蕃及黨羽流放雷州,嚴嵩致仕還鄉。

嚴嵩見皇帝仍眷顧自己,便買通了皇帝身邊的太監,一番操作將藍道行也打入獄中。嚴嵩欲讓他污衊徐階,遭到拒絕,最終,藍道行死在獄中。

嚴世蕃則在流放途中逃回袁州,門客羅文龍也逃入嚴府。嚴嵩父子回到江西,依舊作威作福,不可一世。

御史林潤派人搜集嚴嵩父子在江西的罪行,並上奏嘉靖帝。嘉靖帝見奏摺中提到嚴世蕃意圖謀反,登時動了殺機。下旨,將嚴世蕃以通倭謀反大罪斬首。嚴嵩削職為民,抄沒所有家產。

嚴嵩最後沒有住所,只得在祖墳旁蓋一所破草房居住,靠撿墳地的供品充飢。如此熬了一年,終於在無數咒罵聲中死去。結束了荒唐可恥的一生。

研究明史,深受心學影響的嚴嵩,徐階,胡宗憲等人相互援引,徐階鬥倒嚴嵩卻縱容族人橫行鄉里,成為明代土地兼併最大的地主家族。胡宗憲也是通過賄賂鞏固自身權利。心學之弊和心學人物反對理學家的氣節文章,王陽明龍場所悟的道理就是告訴他的學生這些根本沒什麼用,他就是教學生站在道德高地,標榜自己是道德楷模,全靠自身內省進行道德價值判斷,缺少具體的客觀標準,因此造就了一批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上演了一出出怪誕劇,發人深省。

至於嚴嵩,王陽明認為如果有他心目中的聖人嚴嵩就是榜樣。當理學家顧東橋引用孔子鄉愿德之賊也的說法質疑王陽明的「良知」並不足以分辯忠奸善惡,孔子痛惡那些偽裝成好人的假道學。王莽和曹操最早也是大忠臣的形象。歷史總在一次又一次的重複上演。我研究陽明心學,嘆服於中華文化的大智慧,如果顧東橋(顧璘)的觀點不被王陽明弟子徐愛忠實的記載在《傳習錄》,要發現王陽明這位大聖人的問題真的不是那麼容易。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不是停留在口頭上,表面上,至少有真,善,美幾個維度,甚至要在歷史長河中去檢驗。嚴嵩就認為王陽明是一個表里不一的人,他投機取巧的極端化的心學主張註定是個笑話要被投入歷史的垃圾桶。深入研究陸九淵心學反而還是有可取之處,因為陸九淵心學於朱熹的論爭不是價值觀和世界觀的不同,兩者僅僅是方法論上有所區別。而王陽明的經歷和歷史,他已經在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上不相信儒家義理和宗旨要義了。可怕的是,他仍然利用自己的地位宣稱自己才是儒家聖學的正宗,這才是每一個有良知的中國人要深入探究辨析堅持不懈去予以辯駁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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