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當人們開始化妝，便相應產生了卸妝這個必要步驟。而市場的需求，撬動了商品的發展，作為清潔時需要使用到的產品，卸妝產品在長期的歷史進程中不斷地變化，演變成各種不同形態，來滿足當時消費者的使用需求。
古人的卸妝方式
古代女子的妝容文化是中國傳統服飾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她們的眉妝、唇妝、花鈿等等多得數不勝數，且每個朝代的妝容都各具時代特色。
北宋蘇漢臣的《妝靚仕女圖》中正在梳妝打扮的仕女
在沒有高科技的年代，古人運用她們的智慧，製造出了純天然的化妝品。後唐《中華古今注》中有關於胭脂的記載：「起自紂，以紅蘭花汁凝成」，說明製作胭脂使用的是鮮花的汁水。不僅如此，聰明的古人還將大米研磨過篩後，加入香料製成妝粉，作為底妝敷在臉上。
上：用於製作胭脂的紅藍花
下：清代銅胎畫琺瑯花卉紋胭脂盒
由此看來，古人使用的化妝品基本都是走綠色天然路線的水溶性產品，即用清水卸除即可。而他們對於肌膚的保養那可是相當講究，認為僅僅用清水可能卸除不乾淨，便開始使用淘米水來清潔面部。《禮記·內則》有過記載：「五日則湯請浴，三日具沐，其間面垢，潘清」。其中「潘」指的就是淘米水。
南宋黃升墓出土的粉餅
另外，在孫思邈的《千金翼方》中記載著「面脂手膏，衣香澡豆，仕人貴勝，皆是所要。」這樣一句話，這便透露出古人卸妝的第二種方式——使用澡豆。澡豆是用豆子研磨成的一種粉末，具有去除污漬油膩的效果。那時的王公貴族都要用它來清潔自己。
孫思邈的《千金翼方》
除了天然水溶性的彩妝產品，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妝容，就是古代的戲曲妝容，是需要用到油彩的。所以又衍生出了第三種卸妝方式——用油。古人會通過花生油、麻油等食用油來卸掉面部濃厚的戲曲妝，這與如今我們使用的卸妝油有些相似。
世界上第一瓶卸妝油
而世界上第一瓶真正的卸妝油誕生於1967年。東京美容學校畢業後的植村秀先生在好萊塢擔任彩妝師，當時的演員在使用卸妝油卸妝之後，仍然需要大量的後續清潔工作。目睹了這一情況的植村秀先生便萌生了設計產品的想法，於是他回到日本後便成立了化妝品公司，並在1967年推出了一款名為unmask的潔顏油，集卸妝、清潔功能為一體，這便成為了美容市場上第一款專業油性潔顏產品。
左：1976年植村秀推出的第一款名為unmask的潔顏油
右：植村秀先生
自此，卸妝油的歷史與植村秀品牌的歷史緊密相連，其他品牌也受其影響，推出了各種卸妝油產品。因為這一歷史淵源，日本的卸妝油產品比其他國家更為成熟，品種也更加豐富多樣。
提到卸妝油，DHC也必須擁有姓名。1995年，日本DHC橄欖卸妝油麵世，其以西班牙優質嫩橄欖匯集而成的「油之精華」為基底，與人體皮脂構造相似，利用以油卸油的原理，輕鬆卸除彩妝的同時不傷肌膚。在國際上創下了優秀的銷量成績，促使植物油卸妝進入一個強盛階段。
DHC橄欖卸妝油
RMB 230/200ml
雖然卸妝油也因為與「油」沾邊，被很多油痘肌誤會過。但現代意義上真正的卸妝油，其實是一種加了乳化劑的油脂，可輕鬆地與彩妝融合，通過加水乳化使之沖洗乾淨。如前文所述，日系卸妝油產品十分成熟。所以早在十幾年前，它們就有了「一秒沖洗、瞬間乳化」的技術支持，解決了因乳化不徹底，使彩妝、油脂殘留在臉上的困擾。時至今日，這種乳化技術已經廣泛應用到幾乎所有的卸妝油當中。除非使用方法極其不到位，否則所謂的乳化不徹底，幾乎是不存在的。
方便、快捷是以油溶油的優勢。無論是防水、粉末，還是油脂類的彩妝，卸妝油都能快速溶解，這是如卸妝水、卸妝乳霜等其他品類所不具備的優勢。
卸妝水的崛起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隨著人們開始追求膚感清爽、輕鬆無負擔的卸妝方式，從2011年開始，作為「開荒前輩」的卸妝油類產品市場份額持續下滑，而卸妝水則呈現連年提升的增長趨勢。
一說到卸妝水，那就不得不提曾經風靡全網的貝德瑪潔膚液。2011年，來自法國的化妝品品牌貝德瑪在中國上海設立分公司，正式打開了國內市場。貝德瑪的卸妝水自進入中國市場以來，保持著連續十年20%以上的增長，使得該品牌幾乎一度成為卸妝水的代名詞。
Bioderma舒妍多效潔膚液
RMB 119/500ml
這一瓶看似普普通通的水，究竟是如何能卸除彩妝的呢？那就需要先把時間倒迴風靡一時的「膠束卸妝水」的專利年代。據貝德瑪官網資料顯示，1995年第一瓶潔膚液及膠束科技誕生，該項生物科技技術取得了專利。
所謂「膠束」，指當表面活性劑到達一定濃度的時候，在溶液中形成膠團，可將不溶於水的油脂或有機物包裹在其中，形成膠束，產生增溶作用。將這種技術運用在卸妝水，當「水」里就含有無數個膠束團，在搭配化妝棉片擦拭的過程中，就能進行快速地皮膚的深層清潔。
膠束技術
比起需要乳化步驟的卸妝油（及各種殘留長閉口的恐慌性輿論），膠束卸妝水在那個年代取得了勝利。不過隨著科技發展，以及專利期限臨近，更多的品牌都開發出了自己的「膠束卸妝水」。2010年後，膠束卸妝潔膚水在歐美藥妝品牌中呈現爆發增長。
巴黎歐萊雅、嬌韻詩等品牌也都推出過卸妝水
然而，所謂」人紅是非多」。漸漸地，關於「卸妝水傷膚」、「敏感肌不能用卸妝水」的呼聲四起，主要是對於「需要搭配棉片擦拭」這個步驟，被一些人認為會傷害皮膚。
確實，雖然卸妝水比較溫和，但在卸妝的過程中，還要考慮到棉片的質量和擦拭的力度等因素。由於卸妝水的卸除能力不高，如果擦拭力度太大+多次來回反覆擦拭，的確會損傷皮脂膜、破壞肌膚屏障，所以不建議卸除全臉妝容時使用卸妝水。
於是乎，原本占據卸妝市場主要份額的卸妝水，在近幾年的消費占比逐步降低，也體現出消費者對於卸妝產品的認知和需求在不斷變化。
卸妝膏的升級
在水與油之間，還存在著一種膏狀的卸妝產品。它就像是卸妝水與卸妝油的結合體，加點水的卸妝油凝固起來就變成了卸妝膏。
卸妝膏的歷史也十分悠久。上世紀四五十年代，流行著一款名為「冷霜」的膏狀卸妝產品，它在戲劇行業被廣泛用於去除面部的油彩，所以許多供應商生產的此類產品甚至直接被貼上「戲劇冷霜」的標籤。隨著人們日常化妝的增多，冷霜也逐漸被推廣用於卸除底妝、口紅、胭脂等各種妝容。
1941年好萊塢超戲劇冷霜的廣告
而卸妝膏真正進入當今大眾視野並掀起流行熱潮的時間，還得是在2016年。這一年，因為韓國的一檔美妝綜藝節目《Get It Beauty》，芭妮蘭卸妝膏被大眾熟知，並在亞洲掀起了一股卸妝膏的熱潮。
2016年美妝綜藝節目《Get It Beauty》中嘉賓使用芭妮蘭卸妝膏
爆火的芭妮蘭卸妝膏沒有就此停下腳步，產品從細分膚質到養膚級專膚專研，再到最新的SPA級高階養膚淨卸，隨著市場不斷升級換代。
左：2018年推出第五代養膚級卸妝膏
右：2022年推出ZERO白金「神醯」卸妝膏
在此期間，Farmacy、EVE LOM等品牌也因為卸妝膏這個明星產品，逐步被大眾認識。
其中，英國品牌EVE LOM不僅以它偏高的價格在卸妝膏中走起了高端路線，還帶頭興起了卸妝過程中的儀式感。因為它的一盒卸妝膏里同時配備了一塊有名有姓的薄紗棉布（瑪姿林布），需要用它重複熱敷面部，然後配合卸妝膏使用，最後擦拭乾淨。令人提神醒腦的精油芳香隨著棉布上的熱氣環繞，整個過程確實就是一種SPA體驗。
Eve Lom經典潔顏霜（左）和與之專門搭配使用的瑪姿林布（右）
同為英倫高端SPA 品牌的ELEMIS在卸妝膏上更「卷」，濃郁的芳香精油配合如凝脂般柔潤絲滑的膏體，在臉上進行著膏-油-乳的轉化，整個過程連貫得一氣呵成。在沖洗後配合毛巾擦拭，無需額外使用潔面產品，皮膚還能保持被植物油滋養過的柔軟、水潤。
ELEMIS海洋臻萃膠原精油卸妝膏
RMB 500/100g
當然，一些卸妝膏能賣高價，並不是因為它的儀式感強。還是要看核心配方，這也是所謂的養膚卸妝之由來。添加高檔的植物油、植物酯本身就具有滋潤皮膚，修護肌膚屏障的功能，有些護膚成分添加量高的卸妝膏，與滋養型的塗抹面膜幾乎就沒有差別了，也可以在臉上多停留一會兒，起到護膚作用。在護膚第一步就開始關注守護屏障問題，這可以省掉後面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也在事實上「預防性」解決了上文寫到的關於卸妝清潔產品可能對皮膚有所損傷的假設。
其他類卸妝產品
在卸妝產品不長不短的歷史中，卸妝油、卸妝水和卸妝膏占據了主要市場。但這絲毫不妨礙其它性狀單品的大放異彩。
比如卸妝乳，其與市面上洗卸二合一的洗面奶類似，但本質上也是卸妝水與卸妝油二者的結合，只是比例與質地有所不同。相比卸妝油/膏，卸妝乳的油脂含量相對較少，質地也會更清爽輕薄些，所以強迫症也不需要再用一遍洗面奶。而且洗後也不會覺得皮膚乾燥緊繃，對敏感肌友好。其卸妝能力自然不能與油/膏相比，不過比卸妝水強，卸除日常淡妝是沒問題的。
Dior睡蓮卸妝乳
RMB 420/200ml
蘊含卓效卸妝成份，輕鬆卸除彩妝及殘留雜質，清潔城市微粒，同時融蘊法國睡蓮精萃，潤養保濕、強化肌膚屏障，推薦中性、乾性、混乾性肌膚使用。
Caudalie柔和保濕潔顏卸妝乳
RMB 198/200ml
通過皮膚科及眼科醫生測試，同時適用於清潔面部和眼部的彩妝。清潔、卸妝、護膚三效合一，質地細膩光滑，略帶甜杏仁香氣。
和卸妝乳異曲同工的卸妝啫喱，兼具了卸妝油滋潤和卸妝水清爽的特點，精準拿捏住了體驗感中的細節部分。珂潤的卸妝啫喱也曾常年賣到斷貨，Orbis卸妝啫喱則把水感做得更加清爽，絲毫感受不到油膩，但又比卸妝水柔潤保濕。Ipsa的卸妝啫喱會「發熱」，一遍卸妝一遍按摩，促進表皮微循環，也讓冬天的卸妝變得格外「暖」。
左：Curel潤浸保濕柔和卸妝啫喱 RMB 88/130g
右：Ipsa曾經的黑晶睿迷溫感卸妝啫喱（現已下架）
還有各種各樣的卸妝巾，次拋可攜式的卸妝巾還分為油感和水感，按個人喜好各取所需，出差旅行隨身攜帶真的太方便了；也曾流行過一陣子的卸妝毛巾，用特殊纖維布製成，可以直接在臉上擦除彩妝，不需要使用任何其它卸妝產品。雖然同樣被質疑摩擦、拉扯的風險，但對「懶人」來水，一塊毛巾的大小，正反前後可以用好多天才清洗，簡直太方便、太實用了！
花西子花露凝萃卸妝濕巾
RMB 49/20片
創新水油濕巾，在配方中添加30%黃金配比卸妝油成分，不論是防水/防油的眼唇部彩妝、面部污垢也可輕鬆徹底卸除。
至於眼唇卸妝液、卸妝霜這些單品，或因品牌、或因價格、或因口碑，總之，無論什麼形態，它們都有自己的「忠實粉絲」。
La Roche Posay眼部卸妝液
RMB 129/125ml
專為敏感眼周設計，溫和不糊眼，質地清爽不油膩，適合任何類型的眼部肌膚卸妝，隱形眼鏡佩戴者也可使用。
從曾經簡單粗暴地使用食用油卸妝，到如今對舒適膚感、養膚功效的追求，在卸妝產品的發展過程中，其不斷地根據市場需求而變化。未來，卸妝產品還會以什麼樣的形態出現，又附加了哪些新的功效，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撰文-李連幸、李貝妮
編輯-沈軼、李貝妮
微信編輯-李貝妮
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