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有一天我會回來，回到我最初的愛，回到童真的神采。」幾天前播出的音樂綜藝《時光音樂會2》收官之夜，男高音歌唱家石倚潔用一首飽含情感的《我期待》，致敬兒時的偶像張雨生，在公眾舞台上首次演唱了流行歌曲。
面對這首超高難度的歌曲《我期待》，石倚潔在主歌部分娓娓道來的細膩表達，讓聽者感受到了時光流逝的動人聲音；當「say goodbye say goodbye」乾淨飽滿、清澈明朗的高音響起時，節目現場的嘉賓露出或沉醉、或驚嘆的表情。「High C無壓力」「這才是純正的男高音，太好聽了」「直擊靈魂」……彈幕上網友的留言，都是對這位上海歌唱家的由衷讚美。
就在半個月前，石倚潔剛與上海歌劇院合作，在上海大劇院首次出演普契尼歌劇《波西米亞人》；隨後又以演繹流行歌曲亮相《時光音樂會2》舞台，這位享譽國際的男高音，嘗試拓寬自身專業範疇的邊界，為更多觀眾展現了美聲歌唱演員的多面可能性。「選擇《我期待》，是因為這首歌的歌詞非常契合我當下的心境，既唱出對過去的回望，也表達對未來新征程的期許。我也希望自己在音樂綜藝里的表演，能吸引更多觀眾來到歌劇院、音樂廳現場，親耳聆聽音樂會、歌劇。」石倚潔在接受本報記者專訪時說。
從小喜歡流行歌曲，愛聽的歌都切中當下的心境
如今蜚聲國際的男高音石倚潔，為何會走上專業歌唱道路？原來這一切起源於小時候對流行歌曲的喜愛。十來歲時，石倚潔喜歡聽四大天王的歌。「劉德華的《忘情水》，張學友的《吻別》，郭富城的唱跳，黎明的帥氣，都是我少年時聽歌的記憶；還有譚詠麟、杜德偉、古巨基的歌，我都很喜歡。」也正是因為喜歡聽歌唱歌，石倚潔才萌生了去學習聲樂的念頭。「在我上學的那個年代，如果喜歡唱歌，通常只有學習民族聲樂或者美聲才能上專業音樂院校，當時還沒有流行唱法專業。」長大以後，已經從事美聲專業的石倚潔還是偶爾會去KTV唱一些適合自己男高音聲部的流行歌曲，「歌單里也就慢慢地有了《我期待》《聽海》《洋蔥》《悟空》這些歌」。
什麼樣的流行歌曲會得到石倚潔的喜愛？「首先，歌曲的旋律要能打動我，歌詞要與當下的感受和體會產生共鳴。我喜歡在情境中聽歌，在特定的情境中聽一首歌更能引起我的共鳴，幫助我表達內心深處可能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感受。」張雨生唱作的《我期待》，正是切合當下石倚潔心境的歌曲。「年少的時候聽《我期待》，常常覺得是一首情歌，現在人到中年，則從歌中感受到了個人歷經生活起伏後的一些回顧和希望。」石倚潔說，張雨生唱作了不少經典歌曲，「在他去世時我還年少，真正聽懂他的音樂時，他卻已經不在了。他的高音和歌唱中的情感表達，都是我所喜歡的」。
「音綜請多請這些美聲實力派。」在 《時光音樂會2》節目中，石倚潔亮相時有網友這樣評論。對石倚潔來說，他希望藉助這個舞台，讓更多觀眾感受到美聲歌唱演員個性化的那一面。「美聲歌手的演唱注重嚴格的方法與規則，在規則中追求完美，於是也會聽到一些聽眾的反饋，『這個人唱得很完美，但缺少個性』『毫無瑕疵的歌聲，聽多了就沒有什麼味道』。」也正是因為這些聲音，促使石倚潔逐步思考如何在保證專業的前提下，多進行一些嘗試和突破。
專業美聲歌唱演員的嘗試，演繹高難度流行歌
在歌聲中見證時光，也用歌聲不斷迎接新的挑戰，從小時候喜歡《我期待》，到真正在舞台上有把握為大家演繹這首歌，石倚潔走過了近三十年的時間。「第一次聽到這首歌是在上世紀90年代，當時的我肯定唱不上去；後來學了唱歌，2010年的時候覺得可以稍微唱一點了；直到這次參加《時光音樂會》，實際上我也是降調演唱的。」石倚潔告訴記者，《我期待》的原調特別高，達到了High D，而這次他在節目中的演唱降了兩個調，「最高音從High D降到了High C，也是選取了我這個聲部最舒服的狀態，同時又可以較好地表現自己的聲音」。
有網友說，石倚潔在《我期待》中的歌聲「直擊心靈」，「聲入人心」的背後，需要專業的美聲歌唱演員去相應地調整演唱的習慣與方式。「因為美聲唱久了之後，即使演唱流行歌也會有美聲的痕跡，特別是演唱高音時，會情不自禁地用到一些美聲的方法。但是美聲由於追求在更大空間裡傳遞人聲，難免會產生和觀眾的距離感，有人會覺得『板』，怎麼才能縮小美聲與觀眾的距離感？」石倚潔說，演唱《我期待》時，儘管他用到了一點美聲的氣息和狀態，但其實更偏向於用流行的方法在演唱。「特別是前半段，徹底脫離了美聲狀態，而後半段我嘗試儘量不要往美聲靠攏，而這其中最大的難點就在於前後如何順暢過渡與銜接，儘量消除兩者的違和感。」
在不同的舞台演唱不同的內容，石倚潔歌唱的方法是不同的。比如當他作為一名歌劇演員在演出歌劇時，一個人會面對多則兩三千位觀眾，樂池裡有六七十位樂手，龐大的人群仿佛組成了「人牆」，歌劇演員不僅要把音量擴大到極致，讓人聲穿透「人牆」和樂聲融合在一起傳達給觀眾，還要展現出歌聲的強弱和色彩對比。而當他在演唱藝術歌曲時，觀眾人數會相對少一些，樂器則僅有鋼琴，那麼在用嗓方式上會更加柔和一點，更講究藝術歌曲的意境和韻味。當他在演唱流行歌曲時，因為有麥克風，所以又不能像演唱歌劇那樣聲如洪鐘，而是要把聲音處理得更加細膩。
作為一名歌劇演員，得益於多年來的舞台經驗，石倚潔在演唱《我期待》時，借鑑了歌劇中的弱音的唱法，「相比演唱強音，把弱音唱好更需要控制，是非常難的挑戰」。而參加《時光音樂會2》節目，石倚潔也從其他嘉賓身上，學到了咬字、嗓音、發聲方法和聲音運用等方面的經驗。勇於嘗試和突破的石倚潔，將昂首闊步地繼續自己不留一絲遺憾的音樂之旅。
作者：姜方
編輯：郭超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