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樂園

愛寫日記的張二生 發佈 2024-05-04T20:12:19.701258+00:00

我之所以將點滴的在別人看來沒有一點火花的瑣碎往事重新提起,無非是想告訴你們:那個時候我是快樂的。那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往事卻是我一輩子最奢侈的幸福時光。想起外婆,我就會想起外婆銀色的頭髮,削瘦的臉頰;我就會想起那一排排位於垻上平原的紅磚綠瓦的房子。

我之所以將點滴的在別人看來沒有一點火花的瑣碎往事重新提起,無非是想告訴你們:那個時候我是快樂的。

那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往事卻是我一輩子最奢侈的幸福時光。

想起外婆,我就會想起外婆銀色的頭髮,削瘦的臉頰;我就會想起那一排排位於垻上平原的紅磚綠瓦的房子。

無數次,我將那裡視為我的伊甸園,今生今世我尚能憶起的一點點殘存的快樂就留在那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從未屬於過我的卻令我魂牽夢繞的地方—外婆家。

十三 歲那年外婆去世了。那是一個正月。悲傷如流水般充溢著外婆家。人們忙忙碌碌。哭哭啼啼。白色的孝服在堂內堂外穿梭著。

外婆靜靜的躺在棺材裡,她再也發不出一聲咳嗽,吐不出一口痰。那年外婆僅有六十三歲。

從始至終,外婆就是以一個老者的姿態出現在我的面前的。從我對她有記憶開始,到她最後離世,我做為她最思念的孩子之一,被接到她的身邊。

離世的前幾天,她被哮喘病折磨得整夜整夜不能入眠。外公和大舅睡在不遠處,他們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我躺在外婆的身邊,電燈整夜亮著。外婆坐在那裡,她不能好好躺下,只有坐著喘氣,不斷吐痰。她喃喃道:姥姥想你,想樹樹,想小離……又喃喃自語:呼嚕太響了……

我睜著雙眼躺在她的旁邊。沒有一點睡意。心事重重。

白日裡,我被小舅從六十里外的家裡接到外婆家。小舅說外婆病的厲害,想我了,所以讓他來接我。之前的臘月,母親一直在外婆家,伺候外婆,照顧外婆。

母親不在家的日子,家裡只有我和妹妹還有爸爸。我們彼此沉默著。家裡的空氣整日凝結著。罩著一層霜。就如同垻上冬季窗外寒冷的天空。爸爸很少對我和妹妹說話。他的沉默寡言加深了我和妹妹的孤單無助。

只有在有活計的時候爸爸才會對我們說一些話。他會大聲地斥責我撐糧袋的方式是不對的。一遍遍告訴我要如何撐糧袋。他會從我手裡一把奪過口袋,大聲道「要這樣、要這樣!」我被嚇著了,於是也記住了,下一次撐糧食口袋便會將糧袋口邊向下挽一下,然後撐開。爸爸便支著木鏟地將褪了殼的小麥、莜麥、葫麻一鏟鏟地倒入糧袋內。

不喜歡和爸爸一起幹活。他是太嚴厲了。而且做活時總是有一種慌張焦慮的情緒摻雜在裡面。似乎必須趕著、必須有固化模式才能將這一件事情做好。

母親在家的日子,矛盾屬於他和父親。母親不在家的日子,我便成為了父親要調教的那個對象。

那年冬季,一隻母羊生了一隻小羊。一天下午,小羊羔正躺在陽光下曬太陽,旁邊臥著她的產後三天的母親。一頭大豬忽然闖過去,張開大口叼起小羊羔就轉身就跑。我大喊著追過去。爸爸在屋內也聽到了,他大跨步跳出來,順手抄起一條棍子。大豬挨了一棍子,不得已鬆開了口,小羊羔軟軟地伏在了地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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