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哲學綜述:廣義和狹義哲學的區別與特點

張文舉的元宇宙 發佈 2024-05-06T13:44:56.602528+00:00

西方哲學,一種我們少有觸及的思維方式。一門天天籠罩我們,我們卻鮮有研究的學問。而這一次,學習王東嶽老師,以一個完整而全新的哲學邏輯體系為基底,以邏輯反思為根本方式,探究西方哲學的基石。

觀點/狹義哲學 整理/張文舉 配圖/張文舉

這是西方哲學綜述學習的第一篇文章

寫在前面

西方哲學,一種我們少有觸及的思維方式。

一門天天籠罩我們,我們卻鮮有研究的學問。

它是怎麼發生的?

它是怎麼發展的?

它有什麼基本特徵?

它與整個科學是什麼關係?

它在人類文明進程中過去、現在及未來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或許聽過史學家們對哲學的解讀;

聽過科家們對哲學的解讀;

聽過語言學家們對哲學的解讀;

甚至聽過哲學研究家們對哲學的解讀。

而這一次,學習王東嶽老師,以一個完整而全新的哲學邏輯體系為基底,以邏輯反思為根本方式,探究西方哲學的基石。

本文共計1293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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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義哲學和狹義哲學的天壤之別

西方哲學基礎綜述,也就是西方哲學最基礎的層面,其目的是了解西方哲學,它的思路是怎樣導出的。

了解它的思維基礎是什麼?

了解它的思維通道怎樣得到拓展?

了解它的思維效果是什麼?

一句話簡單總結,要找見哲學感。

也就是西方哲學展開思維的模型,有了一種基本的認識。

在將來翻開哲學書的時候,看懂哲學家討論問題的出發點和運思方式,和他得出結論的思維方式。

內容僅圍繞西方哲學基礎綜述。

中國文化雖然早已衰落,但它依然是人類未來再造下一期文明,和下一期文化的重要參考系。

比如老子的道論,老子的德論,老子的保守論,它是人類未來建構新型思想的一個基礎,或者一個側面。

西方文化也絕不代表未來,因為他今天已經給人類帶來戕害。

因此,人類面臨重大的下一次文化轉型。

但人類的下一期文化轉型一定是在當今主流文化,也就哲學和科學思維這個工商業文明文化基礎上發生的。

所以,西方文化儘管不代表未來,但它卻是下一期文明和下一期文化直接延續的埠。

因此,深刻掌握西方文化,它的形成過程,及其當前狀態是以延展後續思想系列的基礎,是關鍵。

哲學這個詞我們很熟悉。

通常所說的哲學,是廣義哲學。

所謂廣義哲學,易經上有一段話說: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也就是只要達到形而上的思維,就叫廣義哲學。

形而下,就是直觀看到的事物;

形而上,就是超出直觀的思維。

易經上的哲學絕不是西方哲學。

因為我們一旦展開自己的感官,感官後面的意識,立即就會把感官素材,提升到一個不自覺的總結層面上,這個層面一定是形而上的。

就像「馬」是永遠見不到,能見到的一定是黃馬、黑馬、公馬、母馬、大馬、小馬。

馬是一個抽象化符號,在世界上永遠見不到一匹馬的;

能見到的都是具象的馬,而不是馬的總和。

但是一旦運用視覺,立即得出馬的觀念,這個觀念就是形而上的最初級的抽象。

如果把形而上視為哲學,那麼它只是人類表層意識的不自覺升華,並不構成真正意義上的哲學追究。

所以,此處的哲學是狹義哲學,而我們日常生活中所講的哲學,通常是在廣義上使用。

一個人不用做任何學習,也不用做任何深思,只要開口說話,討論的問題超出直觀層面,都可納入廣義哲學的範疇。

這距離真正的狹義哲學甚遠。

據英國著名歷史學家湯因比總結,人類遠古時代,世界上原始時代至少有600種以上的文明。

在這600多種乃至數千種文明中產生,狹義哲學者僅見古希臘;

其他所有地區所有文化類型,均沒有產生真正意義上的狹義哲學系統。

所以,狹義哲學,絕非日常生活中對哲學觀念的那個印象。

日常生活中的廣義哲學是應用層面上的,狹義哲學是純粹的務虛。

因此,我們對狹義哲學的理解即等於零。

中國有一個著名的學者叫錢鍾書,他曾經在他的圍城這本小說中用開玩笑的口氣說,中國只有哲學家學家,而從來沒有哲學家。

什麼叫哲學家學家,就是研究某一個哲學家的學者。

比如尼采專家、海德格爾專家、康德專家等等,這叫哲學家學家。

真正的哲學家是研究狹義哲學,通常人思維探不到的深點上所討論的學問才叫哲學。

中國文化傳統上不產生狹義哲學,也不具備基本的哲科思維。

哲科思維這個詞彙的含義,它的意思是哲學乃科學之母,也就是科學思維完全是哲學思維延展的產物。

我們中國文化,它的基本思維叫技藝文化、技術和藝術文化。

哲科思維是一脈獨到的思維。

所以,哲學被稱為西方哲學史。

中國傳統文化叫東方思想史,而不用哲學史這個名稱的原因就在這裡。

我們之所以對哲學極其缺乏了解,是因為我們近代以來才引入西方文化。

從1840年鴉片戰爭以後,中國最早學習西方文化的運動叫洋務運動。

所謂洋務運動,就是學習西方悠長的技術或者科學層面,然後希望制服西方侵略者。

我們是從這個起點開始學習西方文化,可是科學只是西方哲學思脈的後續延展應用之表層;

這就導致我們學習西方,從一開始就只留於西方科學技術應用層面的皮毛層面上。

這使得我們對西方哲學的深入探討,始終缺乏一個系統訓練過程。

到上個世紀初1916年,開啟新文化運動,胡適為中國引入西方哲學。

胡適是在美國獲得哲學博士,他所引入的西方哲學是實用主義哲學。

這一脈思路跟中國自古學以致用的思想十分接近,而他距離西方真正的哲學深層,仍有相當大的距離。

因此在很大程度上哲學的探究,被嚴重的誤導了。

建國以後,我們又把馬克思主義哲學當作西方哲學來學習。

馬克思本人學術研究的核心不是哲學,而是政治經濟學,是從經濟學角度,研究社會政治結構的一門學問。

用他的話講叫政治算術。

馬克思曾經專門研究政治經濟學鼻祖佩蒂的學說。

他說佩蒂開創了政治算術,這是馬克思主義的核心部分。

在這個方面馬克思達到極大的高度,馬克思資本論第一卷,在討論貨幣和價值這個部分;

其運思方式、文筆的舒展程度、哲思運用之巧妙,都令人驚嘆。

但馬克思畢竟不是哲學家。

馬克思畢其一生,除了他的博士論文,研究古希臘哲學家一比鳩路這一篇論文之外,幾乎見不到馬克思有專門的哲學論文。

他也沒有任何一本哲學專著,馬克思只是哲學的應用者,而不是哲學家。

真正的哲學家,甚至真正的科學家是有很大不同的。

尤其是要把科學家和工程師分開,真正做基礎科學的人,他們都只關心認識世界的問題,絕不關心改造世界的問題。

從研究哲學問題來說,任何一個人,即使把他的全部智力調動出來,絕不做任何精力分散,只是想研究這個世界如何運行,必其一生難以中徹。

這就是為什麼真正研究哲學和科學,都是研究深刻學問的人,絕不關心實用問題的原因。

所以,真正的哲學家只關心認識世界,絕不關心改造世界的問題。

馬克思說過一句名言,他說此前的哲學只關心認識世界,而他的哲學要改造世界。

這說明馬克思是哲學運用者,是哲學界的工程師,而不是哲學家。

所以,如果把馬克思主義哲學當作西方哲學來學習,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哲學外行。

還要注意的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在近代沒有追隨西方哲學主流、和西方哲學基本問題縱深。

什麼意思呢?

馬克思主義哲學叫辯證唯物主義,自笛卡爾以後,除了洛克以外,基本上再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唯物主義。

因為這個時候,唯物主義者其實大多已陷入哲學外行,他們已經不知道哲學家在這個階段在研究什麼問題了。

就像辯證法、辯證邏輯、辯證思維,它是人類理性思維的低級階段。

即使不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只翻中國先秦古典文獻,產生的哲學觀是一定是辯證唯物主義。

中國傳統思維始終是唯物主義的眼見為實、學以致用,它是我們中國文化原本的思維基礎。

即使我們不學習西方哲學,不學習馬克思主義哲學,我們展開思維,用的基本方法一定是辯證法。

因為從易經開始,中國邏輯學的基本架構就是辯證思維。

換句話說,馬克思主義哲學不是給中國輸入了新的哲學觀念,而是把中國固有的哲學思脈加以強化,僅此而已。

就像中國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是社會主義社會了。

農業文明一定建構的是非個人主義,也就是以社會群團為基礎的社會構性。

那也就是說,無論是社會主義還是辯證唯物思維方式,其實都是中國傳統社會構型和傳統思想方法的加固。

它使我們沒有在真正意義上,突破我們原有的思想局限,反而在更大程度上加固和遮蔽了我們對其他異類學術的理解。

因此,要想理解狹義哲學,需要把腦子裡原有的所謂哲學觀念先騰空,從頭開始理解西方狹義哲學。

也就是從古希臘發端開始的那一脈思維方式,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意義上建立最基礎的哲學感。

在狹義哲學的範疇,哲學家更關注的是認識世界,而不是關心改造世界。

由於哲學乃科學之母,新文化運動當時中國新青年提出的口號是兩個東西,民主與科學。

也就是說,從洋務運動師夷之長技,到新文化運動打出科學旗幟,我們中國人今天已經全面在教育上科學化。

以至於我們今天的國策都叫科學發展觀,可我們不知道的是,科學的基礎是哲學,它是哲學思脈的分科化大信息量延展模型。

如果不知道哲學是什麼,也就從根本上不能理解科學是什麼。

而我們今天全國已然陷入到一種科學教的局面,是把科學變成了一門新的宗教。

我們今天中國人對科學可以用信仰二字來表達,也就是科學跟神一樣,只要說這個東西是科學的,我們就不再追究。

我們認為科學就是客觀,規律就是真理。

可什麼叫客觀規律?

什麼叫真理?

什麼叫感知?

什麼叫知識?

所有這些最基本的問題,我們從來沒有探討過。

由於科學的底蘊,它的思脈運行不在科學應用層面上流淌。

這就導致如果不對西方哲學思美有深刻的鑽研,你根本就不知道科學是什麼,甚至會對科學產生重大誤解。

這也就是為什麼建國以來,我們從小學、中學、大學全部是按照科學思路學習。

我們派出去的中學生參加世界奧林匹克物理、化學這些競賽。常常拿頭三名。

可是我們在科學的創新和發明上卻貢獻極小,原因是科學基層的思脈我們缺乏理解。

所以,我們需要對工商業文明基礎路線進行補課,從根基上理解工商業文明對應的基本文化和思維方式叫哲科思維。

這也就是我們今天科學化的原因,因為我們今天進入工商業文明,它是跟工商業文明對應的思想方式。

但是如果缺乏對它內在深層結構的了解,那麼也就不能真正的理解工商業文明基本思緒及其這個思緒展現的效果、問題乃至發展前景。

因為如果一門學問。站在下面仰望它,這就像站在山下看一座山,這座山是永遠看不清楚的。

要想理解和把握一門學問,必須站在比他更高的高點上俯視它,你才能看清這個事物的全貌。

高山仰止,仰望這個東西,其實表達著對他無法理解的尷尬。

因此,我們今天站在一個要比西方傳統哲學更高的高點上俯瞰西方哲學,這個話題才能真正深入。

哪怕僅僅了解西方哲學基礎綜述,也必須具有這種俯視的眼光。

只有這樣,才能搞懂哲學在研究什麼,它是如何對萬物進行追問的,等一系列問題進行更深入的闡述。

哲學體系和日常思維的大反差

我們先看一些西方哲學家的一些評論。

叔本華說:

「對一個人而言,假如他看見的眾人和萬物都不曾時時看上去僅僅是幻象或幻影的話,他就不會是一個擁有哲學才能的人」。

這句話是說,如果看待外物認為眼見為實,那就離哲學很遠。

西方哲學的起點,是我們看到的世界全是幻象和假象,這是探討哲學的一個最基本的起點。

我們中國傳統文化是眼見為實,僅這一個最基本的觀念,就把哲學大門完全關掉。

什麼叫眼見為實。

我們人類的眼睛是從億萬年生物進化過程中發展而來的。

也就是說,如果抱著眼見為實的態度看待這個世界,那麼其實和動物沒有區別。

所有高等動物都是眼見為實,我們的眼睛只不過是動物眼睛的繼承。

所有動物都眼見為實,如果人類認為眼睛看見的就是真實,其實所有知識只停留在動物般的思辨反應狀態之中。

也就是僅僅建立在abcd不同物象的鑑別之中,卻沒有進入思索之中。

所以,叔本華說,如果看見的萬物不是幻象或幻影的話,那麼你就離哲學很遠。

再看羅素說:

「究竟有沒有智慧這樣一種東西,還是看來仿佛是智慧的東西,僅僅是極精煉的愚蠢呢?」

這句話是說,我們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很有智慧,我們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運用智慧。

可什麼是智慧?

智慧為什麼而發生?

怎樣運用才叫智慧?

智慧運用的結果是什麼?

為什麼運用智慧常常導出愚蠢?

像這些問題我們從來沒有思索過,可哲學家竟然一開端就是不相信眼睛,接著不相信智慧。

他們要對智慧本身加以琢磨,這是哲學的入門級問題。

亞里士多德說:

「古今以來人們開始哲理探索,都應起於對自然萬物的驚異」。

這句話聽起來很平常。

但是,有誰今天看見世界上普通存在物,會產生驚異的興奮感。

我們看一個人成熟與否,通常是這樣判斷;

當他還處在幼稚階段的時候,他看任何東西都覺得驚異,都覺得奇怪,他不斷的提出問題,問為什麼,問為什麼;

這是一個孩子幼稚狀態的表現。

一個人成熟了,成年人了,他的一個重要標誌就是他看萬事萬物都是指,當然他不再產生疑問,這是成熟的表現。

可亞里士多德偏偏講,對自然萬物、任何事物始終保持驚異和追問感,才是哲學的起點。

換句話說,成人了,沒有追問感了,不再追問了,這叫思維封閉這一步。

相當於徹底喪失哲學頭腦,可他卻是我們一切正常人的成熟狀態。

再看康德說:

「哲學家的事業正在於追究所謂自明的東西」。

意思是哲學家,在追問那些不問而自明的東西,再追問不構成問題的問題,才是哲學家要追問的東西。

比如什麼叫物質?

什麼叫存在?

什麼叫知識?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不成問題的問題,可深想一下,似乎沒有人能說清什麼叫物質,什麼叫存在。

萊布尼茨曾經說:

「為什麼存在者在,而無卻不在?」

我們整天運用知識,可說不清什麼叫知識。

休謨曾經做過一個證明,證明一切知識都不成立,這才引出康德對什麼叫知識加以探討,居然構成厚厚一本書,才說明什麼叫知識。

關於「什麼叫證明」。

可能我們所有人都想,一般人認為眼見為實,眼睛看見了,這就是證明。

當這兒有一隻杯子,我用拿眼睛看見了,這個杯子在不在這兒的問題就證明完了。

可這不叫證明。

一切學問僅僅是一個證明系統。

如果眼睛看見就完成證明,估計世界上就不會有學問了。

就像動物展開視覺,就已經完成了眼見為實的一切證明,可它僅僅是動物的非智慧生存狀態。

真正意義上的證明都叫邏輯證明。

也就是說,但凡沒有證明的東西,都是虛假的東西。

所有人認為不成問題的問題,恰恰是哲學家要深究的問題。

赫胥黎說:

「不可知論是唯一可靠的哲學」。

這句話並不全對,但他說明一點,在西方哲學家和科學家那裡,他們秉持的基本觀念是不可知論,這跟我們中國人的知識觀念剛好相反。

我們認為,所謂知識,就是得出確定結論,不再發生動搖的那個思緒。

也就是我們認為一切知識,一定是有確定答案的東西才叫知。

可這和西方哲科思維恰恰相反,西方知識界的主流思維是不可知論。

也就是說,他們創立了整個科學系統,然後他們卻說世界是不可知的。

西方流行一句話,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意思是說,一旦展開我們的感知,一旦覺得我們有所知,我們就陷入愚蠢和可笑。

可見知識本身是一個需要無窮追究的深刻話題。

而能持以不可知論看待世界,表達對一切確定的知識和結論永遠持懷疑態度。

如果以前的知識是確定的,就像從小學、中學、大學,我們的應試教育過程中,得出的觀念就是有正確答案,有標準答案的。

那麼這種心態距離真正的哲學,甚至距離真正的科學都十分遙遠。

米西萊說:

「形上學就是一種有條理的把自己導入雲里霧中的藝術」。

意思是說,一旦你有確定的看法,你就脫離了求知,一旦不斷的追究,就會把自己導入雲裡霧裡,就得不出確定的結論。

可當被導入雲裡霧裡的那個狀態,才是哲學的。

赫拉克利特說:

「我聽過許多人談話,在這些人中間,沒有一個人認識到所有的人都離智慧很遠」。

意思是說,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對於知識探究性談話過程中,其實都沒有調動智慧的深層,我們其實都離哲學家所說的智慧很遠。

哲學是一種智能運動的非常規特殊調動,這個東西才是狹義哲學的基本狀態。

真正的證明都必定是邏輯證明,而一切知識都是不確定的,這個世界沒有標準答案。

在哲學思維里,我們這些一貫認知都被打破,而恰恰是這些打破才是智慧的開始,才是狹義哲學的基本狀態。

希臘文理的哲學

哲學這個概念,它是希臘文philo和sophy菲爾這兩個詞的合成,philo是愛的意思,sophy是智慧的意思。

所謂哲學叫愛智。

最早運用這個詞彙的人,很可能是古希臘第一位為理論哲學家畢達哥拉斯。

近代日本明治維新全面學習西方,他們最早把philosophy這個詞用中文翻譯為哲學。

在明治維新以前,日本學界的主體使用的文字都是中文。

他們當年用中文把西方philosophy這個詞翻譯成哲學,應該說翻譯的非常之好.

因為哲這個字在中文古義上就是明智的含義,所以哲學就是智慧之學。

問題的關鍵在於什麼叫愛智。

首先,西方近代所有重要的科學家,他們一定是對西方哲學有深刻了解的人。

比如牛頓經典力學,它的著作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牛頓絲毫不認為他在做科學,他認為自己在研究自然哲學。

再比如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他說宇宙就像一個打不開表殼的表,你永遠不知道宇宙是怎樣運行的,我們一切做科學的人,只不過是站在這個打不開表殼的表外面,不斷的模擬這個宇宙之表運行的方式。

意思是說,科學絕不是客觀真理,宇宙這個表殼是打不開的,看著它的運行,只不過做了一個邏輯模型,然後去揭示它運行的可能方式。

有一種表叫做原子鐘,它用的是原子銫,銫這個元素每秒鐘震盪90億次以上,然後把銫元素的震盪頻率作為時間校準的基點所建立的那個鐘叫做原子鐘,因此它的精度極高。

也就是說,我們今天人類締造的表可以是各種形式,可是永遠不知道宇宙這塊表是怎樣運行的,你在外面的猜測永遠只是對他的猜測,這是愛因斯坦的表述。

愛因斯坦在一本小冊子叫相對論的真理,這本書中他說一切科學和心理學一樣,只不過是讓自己的經驗和邏輯系統達成融洽。

他沒有說我的邏輯系統和客觀本真達成融洽,他說只是讓我的經驗系統,也就是感知系統和邏輯系統達成融洽,這個東西叫相對論的真理。

人類三大用智方式及其淵源

在西方,真正懂科學的人,他一定有一個基本的哲學思維在前面。

他跟我們的科學觀是全然不同的,可恰恰是這個全然不同的科學觀,實際上是底下全然不同的哲學觀,導出他們科學的高深進展。

自人類文明化以後,人類基本上有三種用制方式。

第一叫信主。

第二叫重德。

第三叫愛智。

1.信主

信主也就是信神,在宗教信仰下整理文化。

人類遠古時代迄今,基本用智方式,大致上都是信主,也就是世界是由上帝或者由主、由神締造的。

我只要確信這點,一切問題都得到化解,因此我用不著探究,因為上帝神已經把一切排布有序,這是信主。

第三視角就會看的非常明白,信主產生的第一用智效應就是遮蔽和壓抑

當然,在西方思想史上,神學、哲學和科學一脈相承。

大概關係是,神學當年的追問,認為世界的終極是「神」。

隨後,哲學要追問「神」是如何操縱世界?

所以,早年的哲學只不過是神學的婢女。

而科學又只不過是哲學思脈的延展。

所以,在西方思想史上,神學、哲學和科學一脈相承。

這種對神學展開哲學追問的現象僅見於古希臘。

在世界其他地方,神學本身是停留在追問終結狀態,也就是神已經把所有問題回答了,只要我信神,所有問題都不成問題。

這是在希臘以外,在近代西方以外的基本神學狀態。

公元七世紀,阿拉伯地區形成伊斯蘭教,伊斯蘭教最初形成的時候,穆罕默德教團組織同時是一個政治組織和軍事組織,很快把阿拉伯地區統一,形成阿拉伯帝國。

在中國唐代把它翻譯為大食帝國,大食帝國迅速擴張,占據整個中東地區,然後北非兩把鉗子,一把突入歐洲東部土耳其方向,一把突入歐洲西部西班牙方向前行。

攻勢幾乎滅掉歐洲,那麼大食帝國在公元八世紀,曾經把古埃及遺留下來的古希臘文獻,全部或者幾乎全部翻譯成阿拉伯文,結果導致歐洲反而在古羅馬以後希臘思緒中斷。

歐洲近代復興是從文藝復興開端的,所謂文藝復興,並不是以達文西、拉斐爾、米開朗基羅,開始的。

文藝復興,實際上是在找回古希臘文獻、和古希臘理性精神,這個東西叫文藝復興。

它是在十一十二世紀歐洲人,開始了一場著名的拉丁文翻譯運動。

也就是用拉丁文把阿拉伯文字保存下來的希臘文獻翻譯回來,這個過程啟動了文藝復興。

而後來文藝界的人士達文西、拉斐爾、米開朗基羅,畫家、雕塑家,然後加上一批其他的文化學者;

比如但丁、彼特拉克、布加秋,這些搞文學和藝術的人,通過他們的文學藝術,重新張揚了古希臘人文精神和理性精神。

他使得大多數人認為,因為文藝這個東西比較容易影響大多數人。

因此,他深層的希臘思脈的傳承被人所忽視。

其實文藝復興,是古希臘文獻和古希臘理性思脈重新撿回歐過程,叫文藝復興。

阿拉伯人當年翻譯了古希臘文獻,阿拉伯有少數學者,

這使得在中世紀歐洲,陷入一片黑暗的基督教信主壓抑時代的時候,阿拉伯層面上曾經展露過少數極度理性的學者。

他們在哲科方面達到極高高度,比如數學方面,比如光學方面,最早有所突破,在中世紀都跟阿拉伯人有關。

可是,由於伊斯蘭教以信主為最高宗旨。

它壓抑了伊斯蘭教整體文化狀態的舒展,結果導致阿拉伯文化區域、伊斯蘭教區域在信主壓抑狀態下,根本不可能展開整個現代科學思想系統。

這使得阿拉伯成為古希臘文化傳遞火把的角色,而他們自己的文化卻漸趨沒落。

信主是一種思想壓抑狀態。

古羅馬後期的君士坦丁大帝,把原來備受壓迫的基督教確立為國教以後,基督教變成羅馬帝國的國教。

自那以後,西方逐步陷入黑暗中世紀,用黑暗中世紀這個詞確實非常不恰當。

但是從思想張揚這個角度來講,它確實是黑暗的壓抑時代。

它說明信主文化在主流上不是開發指揮,而是遮蔽和壓抑指揮的調動。

古希臘那個時候也信神,他信的是眾神。

而且古希臘的神都顯得非常可笑,非常幼稚化。

他們嫉妒、好色、好鬥,所有人性的弱點他們都有,他們只不過是人格在天空舞台上的另一重展現,或者說是人格的一個虛幻化調動狀態。

由於古希臘神學是調皮的人類在天界上的表徵,因此,古希臘當年的神學不構成壓抑狀態。

這使得神學反而成為古希臘智慧調動的一個啟動點。

蘇格拉底曾經講:

「當人用智慧調動到極端,追問到神那裡,仍然不肯罷休,而要想搞清神的能力所在的時候,就是哲學探討問題的開端」。

這就是古希臘哲學跟神學的奇特關係。

再比如達哥拉斯。

畢達哥拉斯既是一個學團,又是一個教團,還是一個正團,他主政古希臘克羅頓地區達20年之久。

他首先是一個神團組織,他所信仰的神叫奧菲氏教派。

他們的哲學在研究神怎樣運作世界。

他是從這個角度追究神本身的運作能力所在,構成比達格拉斯數論哲學的全部系統。

兩個重點。

第一,神學、哲學、科學一脈相承,哲學早期就是追問神學之終極。

第二,這一脈追究神學終極思路,僅見於古希臘和近代歐洲哲科發芽時代。

而在其他世界任何地方,神學反而構成思維的壓抑和遮蔽力量。

我們把這種構成思維壓抑主體文化形態叫信主狀態。

這是人類早年用智的一個重大方面。

2.重德

種德這一脈用之方向,最明顯表達在中國古代傳統文化上。

由於中國東亞地區是最典型的農業文明,而農業文明會使人口成百倍暴漲。

因為每一畝地上產出的人體可利用的能量,是任由這一畝地長草,動物吃草,再去狩獵動物,它可以給人體提供能量的260倍以上。

這就導致農業文明一帶開發人口成百倍暴漲。

人口暴漲,土地資源卻是有限的,於是帶來強烈的人際關係和資源關係的過度緊張。

這就導致中國先秦時代的先賢們,把自己的全部精力,使用在處理人倫問題,和社會問題這個角度上。

從而導致中國先秦文化,和中國傳統文化的主脈,全都關心的是人倫社會問題的話題。

它表達為人際關係的整頓,我們把這一脈學問叫重德。

所以中國從古迄今,道德討論、倫理討論、社會關懷成為中國文化的全部基礎,甚至整體輪廓。

那麼這一脈文化,就使得在其他方面調動智力的通道,全部被堵塞。

因此,中國先秦時代一直到近代鴉片戰爭以前,中國很少有過自然學的整體追問。

甚至文人士大夫就是以文化為知智的這一個階層,幾乎沒有人關心自然學問題。

且不要說自然科學,連自然學這一脈的思路都基本全程空白了。

這是重德文化,它很明顯遮蔽了中國思緒的節外生枝的可能。

所以孔子留下一句名言。

「攻乎異端、斯害也己」。

意思是重德文化以外的思緒叫異端。

大家只有不斷的攻擊異端思想,才會讓他可能帶來的害處被消除。

可見,中國文化在重德時代,對思想壓抑的程度何其之重。

一切超出重德思緒之外的思路,統稱為異端文化。

孔子的另一句名言,在論語中被他的弟子記載,「子不語,怪力亂神」。

那些跟重德文化不相干的東西,孔子從來不談。

這是人類用智的第二種方式。

重德原來是集中體現於東方中國傳統文化上,這是農業文明高度發達及封閉的必然結果。

其基本表徵是重視處理人倫社會關係,而不追究自然科學。

3.愛智

第三用智方式叫愛智哲學,philosophy。

所謂愛智,就是日常生活中所有的東西,都不在我要討論的範圍之內,愛智只討論智慧本身帶出來的問題。

通常所有人的智慧是解決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出現的問題。

也就是在實實用層面上要解決的問題,是我們使用智慧的主要方向。

所以我們叫學以致用。

可古希臘哲人認為,但凡是能夠應用的學問,就是學問的完成態,已經不構成學者應該繼續追究的課題。

所以,但凡能用的東西,都是匠人的東西,學問只研究不能用的東西才叫學問。

這種只研究跟用沒有任何關係,純粹的無用之學才叫哲學。

他跟中國學以致用、知行合一的思路剛好相反。

我們中國人認為,一個文化,一個學說,得到大多數人理解,被大多數人承認,標誌著它比較接近真理。

可是在西方哲學界,在愛智文化里,恰恰相反。

他認為絕大多數人是進不了這個層面的,如果研究的問題是絕大多數人都能欣賞的問題,那就證明離智慧還很遠。

比如,牛頓的著作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也就是經典力學萬有引力這本書出版的時候,由於其中的數學方程、微積分都是牛頓剛剛發明的。

所以這本書最初出版的時候,西方各大學物理學教授絕大多數人都看不懂。

可是牛頓這本絕大多數人都看不懂的書卻締造了工業時代。

我們今天把工業時代叫牛頓時代,工人做每一個齒輪所運用的計算方式,都是從牛頓的經典力學中引申出來的分支方程。

再比如,愛因斯坦相對論達成,1905年狹義相對論完成,1916年廣義相對論完成。

幾乎不產生任何反應。

相對論講,一個大質量的物體放在空間中,時空會彎曲。

也就是說,一顆在太陽後面的行星在全日時遮蔽了太陽的光亮,以後這顆星按照愛因斯坦的計算應該在太陽旁邊看到。

直到1919年,英國皇家科學院,首席科學家艾丁頓,帶領一批科學家到非洲和南美洲觀察全日時;

愛丁頓派兩組觀察全日時,果然看到一顆在理論計算上應該處於太陽後面的行星,在太陽側面看到;

表明空間是彎曲的,光線走的不是直線,而是曲線,計算結果都跟愛因斯坦預計的結果完全一致。

於是愛因斯坦在1919年名聲大噪,全世界所有報紙頭版都是這個消息。

可這個時候,艾丁頓宣稱,世界上能讀懂愛因斯坦文章的人只有兩個半人,而他只屬於那半個人。

就是這個只有兩個半人能讀懂的文章相對論,成為今天整個人類宇宙觀的基礎。

我們今天核時代、電子時代也可以叫愛因斯坦時代。

說明大眾文化離真正的人類很遠。

一個學說,一個思想,一本書越被大眾理解,就標誌著它離真理越遠。

不要把通俗文化,當作人類思的高端常生活中碰到的具象問題。

而愛智則是哲學的全部,他要探討的是智慧本身的東西。

調動這種智能比較困難,表面上是無用之學,卻引發了工業革命等一系列重大文明突破。

愛智,它是一種極端的、過度的、非尋常的智能調動。

我們所有人的身體各器官都是有功能儲備的,比如心臟在靜息狀態下,每分鐘心臟的搏血量大約五升左右,它就足以維持生命正常狀態。

可是在長跑或者劇烈運動的時候,心臟每分搏出量增加六倍,達30升以上。

這個從五升到30升叫功能儲備。

比如呼吸,只有有一側的肺足夠你呼吸。

嚴重的肺病病人把另一側肺都全部切掉,不影響他呼吸。

腎臟,兩顆腎臟,取掉一個移植給他人,絕不會發生尿毒症。

這都叫功能儲備。

人類的智力也是有功能儲備的。

我們所有人在正常情況下,你是做不了這種功能儲備調動的。

愛智就是對智力功能儲備部分加以調動,叫愛智。

第一,智能儲備調動難乎其難。

第二,任何功能儲備調動都是有害的。

比如,過度調動自己的心臟功能儲備跑馬拉松,可能會猝死。

那麼人類調動自己的功能儲備,智力功能儲備也會帶來巨大損害,不是個人損害,是對人類整體的損害。

所以,智力功能儲備的調動才叫愛制。

我們的智能是從猴子的時候發育而來的。

在叢林中靠狩獵和採集,採集植物,採集果子,狩獵動物。

在這樣一個環境中生活,需要調動的智慧,和所有動物調動智慧的狀態幾乎一致,這才是我們智慧的常態。

那麼我們大多數人,其實就是在這個常態下運用自己的智慧。

可愛智狹義哲學不停留在這個點上。

狹義哲學認為這一類正常思辨、感知活動,全都在我要探討的問題之外。

我要把跟這一類常規用智活動,全然不同的那個智慧底層調動出來,加以發揮。

這個東西才叫愛智。

換句話說,狹義哲學愛智活動。

是智慧儲備潛能的過度調動。

比如,一隻豹子追一隻羚羊,它絕對是潛伏在那裡,然後等這個羚羊走到跟前,它才起追。

羚羊為了躲避豹子追趕,他絕不直線逃跑,他曲折著跑。

豹子在潛伏之前就會對地形做以觀察,比如它看清這邊是有一片叢林,動物是跑不過去的;

那麼當他追羚羊的時候,羚羊首先朝叢林方向跑,豹子絕不緊追,豹子會直線跑,他知道羚羊必須拐彎;

於是他直線跑,走三角形的一個邊,也就是說,豹子實際上是能夠計算的。

但是他絕不會締造畢達哥拉斯定律,X平方加Y平方等於Z平方。

它不用計算,它在智感上就把這個問題處理,這叫正常用智。

可哲學家本來也用不著計算。

他如果追一個動物,他也不會跑三角形兩個邊。

可是他這個時候不追動物,他卻坐在房子裡,要把這三角形兩個邊,跟一個邊的關係用精確的數學模型調動出來加以計算。

這種跟日常活動沒有關係的用智方式叫做智能儲備調動。

但是如果追一個動物,是不需要計算勾股定律進行計算的,如果你計算勾股定律,動物早就跑掉了。

也就是說,不做智能過度調動,反而對生存有利。

智能的深層調動,從表層上看,與日常生存沒有關係。

可這才是狹義哲學的用智之點。

再比如,計算機今天每秒鐘計算上億次,但是讓它識別人臉,識別狗臉、貓臉,它都是非常困難。

可是我們人,甚至所有動物,它識別自己同類個體之間的差異,識別人臉,識別狗臉、貓臉沒有任何困難。

可在計算機它要計算每秒上億次,計算很長時間它還不能完成,它說明識別人臉是一個非常複雜的計算。

可為什麼我們普通用智的情況下,它是一個極簡潔的行為。

是因為我們人類,在億萬年生物進化過程中,我們的用智方式被壓縮成一個簡潔反應模塊。

也就是我們把複雜的計算問題,變成一個簡潔反應的神經對接關係,這使得我們的用智變得十分簡潔,也十分高效。

但是,這個高效和簡潔化的過程,卻捨棄了中間所有的精密計算環節。

那麼,哲學就時把中間的精密環節調動出來琢磨。

請問有誰在日常學習和工作生活中,需要做這樣一個徒勞之功?

這種徒勞的,沒有任何用處的,卻把智慧調出來加以精細琢磨的學問叫愛智。

所以哲學所關注的問題,絕跟日常生活之應用無關,它是純粹智慧的精雕細琢,它是純粹智慧的儲備調動,它是智慧潛能的過度發揮。

這個東西叫愛智,叫狹義哲學。

所以亞里士多德對哲學做一個總結。

他把哲學叫metaphysic。

他跟中國形上學這個詞幾乎完全一致,可內涵不同。

中國的形上學不做智慧儲備的極端調動,僅表達為意識對直觀的初級整理。

物理學之後的古希臘狹義哲學,是指對直觀物理現象之後的智慧形態精密琢磨。

德國近代物理哲學家萊布尼茲,他曾經這樣表述。

「哲學需要有自己的專用符號系統」。

他提出一個詞彙叫普通符號。

一般人使用的語言符號,是在形而下的日常生活中建構的。

而哲學要討論的問題,是形而上思境深層的智慧本身的琢磨體系。

因此,我們在形而下中建立的日常語言,不足以表述哲學問題。

萊布尼茲認為,我們必須創立一個普遍通用符號,也就是他既能用於形而下,又能用於形而上。

只有找見這個符號,才能做哲學表述。

日常語言不能做哲學表述,它說明哲學的思境,根本就不在日常思境之中。

以至於哲學的表述,用日常語言都不足以進行。

我們要在這個不在日常思靜中調動的智慧,把這個東西抽取出來加以研究。

把這個東西研究清楚,再把它放散開來,在不現實的層面加以落實應用。

由此締造的學問系統叫哲科。

這就是為什麼哲學和今天的科學,都不在我們日常活動之中,都不在我們的直觀範圍以內。

他所調動和締造的學問,都是眼睛看不見的。

由此締造的知識體系,是哲科思境下達成的邏輯遊戲之產物。

純邏輯遊戲的產物,構成我們今天全部知識體系。

哲學就從這個起點,開始孕育整個近現代人類知識和思想系統。

這也就是為什麼從古希臘到近代西方哲學,見不到西方主流體系講一句話,實踐出真知,他們是不會講這句話的。

這句話我們中國人才講,因為實踐不構成我們的知識系統。

我們的知識系統,是在智能儲備存邏輯遊戲的玩弄體系中建構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曾經有哲學家,對西方狹義哲學做過這樣一句表述。

他說所謂哲學,就是古希臘一群大號兒童,所玩弄的一種純邏輯遊戲。

叫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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