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文物大多流失國外,一個人的愚昧,讓英國成為藏品最多的國家

鬼谷子思維 發佈 2024-05-06T16:38:45.523127+00:00

北京地鐵建國門站有一幅巨大的《金剛經》經典壁畫,它高3米,全長60米,由3000塊彩色瓷磚組成,美輪美奐。


北京地鐵建國門站有一幅巨大的《金剛經》經典壁畫,它高3米,全長60米,由3000塊彩色瓷磚組成,美輪美奐。

這幅壁畫原版圖,來自於中國敦煌。

此刻,它卻是英國大英圖書館收藏的最珍貴文物之一。

像這樣珍貴的文物,千年前的敦煌藏經洞中,一共有5萬多件。

經書、絹畫、古書本、彩塑……每一件都是中國藝術的頂流。

如今,它們有1.5萬件保存在英國博物館,1.2萬留在俄羅斯,還有一些散落在法國、日本、美國、韓國……

留在中國的僅僅不到2萬件。




敦煌文物的流失,跟一個人有關。但也正是他,讓差點埋沒在沙漠裡的敦煌能重見天日。

他就是王道士。

王道士,本名王圓籙,湖北人,1849年出生在道光年間,由於生活窮困潦倒,為了吃口飽飯,不得已做了道士。

偶然的機會,他來到敦煌莫高窟。

王道士性格憨厚、心底善良,看著破敗不堪的莫高窟,他希望能做些什麼。

他四處化緣,請來工匠,對莫高窟進行一點點的修復,漸漸的,把它建成道觀模樣。

為了延續香火,王道士還拿出不多的香火錢,請書生來道觀抄經。

1900年的一天,書生像往常一樣在洞窟中抄經,累了就坐在洞口休息抽菸。

他隨手把菸袋往旁邊的石壁磕了磕,竟然傳來沉悶的回聲。

他趕緊找來王道士,兩人把洞中的所有石壁都敲了一遍,確定這裡肯定有一個密室。

王道士聽周圍的鄉親說起過敦煌的歷史,這裡曾經香火旺盛、人流如織。

兩人認定,在密室里一定藏著許多金銀財寶。

因為怕有人知道,他們連夜開工,打著燈鑿開了石壁。

裡面果真有一個密室,高3米、寬2.6米。但讓他們失望的是,裡面沒有任何金銀,滿滿的全是經書、絹畫和刺繡。

對於窮困潦倒的王道士而言,滿目文物,根本抵不上一桌豐盛的飯菜。

王道士試圖將這些文物「送」給當地官老爺,去換取前途,或者是一些銀兩。卻被人無情趕出,有官老爺還嘲笑經書上的書法不佳。

王道士甚至冒死給慈禧太后上書,將發現的神秘洞窟如實上報,卻沒有收到任何回信。

徹底失望的王道士便將這些「沒有價值」的東西一頁頁撕下來,燒成灰燼,賣給附近的百姓當藥吃,換一些散碎銀兩。

這座藏滿中國歷史文明,卻沒有給王道士帶來任何好處的神秘洞窟,就是舉世聞名的敦煌莫高窟藏經洞。

後來傳世的佛家和道家經典書籍《法華經》和《道德經》,就是出自藏經洞。

幻想著發大財的王道士,卻根本不知道這些文物的價值。

就這樣,王道士的生活又平靜了下來,他守著這堆「破爛」,在敦煌繼續過著自己的日子。

轉眼7年過去了,這堆意外發現的文物,沒有給他換來利益,反而還要自掏費用看護佛窟,完成上頭給他派下的任務。

就在王道士煩惱時,還在沉睡中的中國文化開始被西方人覬覦。

遠道而來的英國人斯坦因,打破了王道士一成不變的生活。

這個打著探險家旗號來到敦煌的英國人,將揭開敦煌恥辱歷史的第一頁。

「這是一個能使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共同瘋狂的神奇寶窟。」斯坦因第一眼看到敦煌「寶窟」,激動地跳了起來,把旁邊的王道士嚇了一大跳。

隨後,他口中喃喃著別人聽不懂的話,用帶來的相機,拍下了唯一一張擺滿經書的藏經洞照片。

斯坦因給了王道士200兩銀子後,開始夜以繼日地挑選要「買走」的文物。

他裝了整整29大箱,拿走了藏經洞中九千多卷文書和五百多幅佛像、絹畫。

如今,這29箱文物,完好無損的保存在英國大英博物館中,箱中1.3萬件敦煌文物,讓英國大英博物館成為世界上收藏中國敦煌文物最多的場館。

10個月後,王道士又分別迎來法國、日本、美國的「探險隊」。

其中,來自美國的華爾納是「探險隊」里最惡毒的魔鬼。

他僅用75兩銀子,就換得在藏經洞大肆掠奪的機會。

他將洞窟中的彩塑佛像一個個肢解裝箱運走。

還用化學膠布將洞中大批精美壁畫全部粘走。

最後,因時間倉促無法粘走的壁畫,被他鏟掉無數。

直到現在,莫高窟中,還留著發黑的膠布,見證著華爾納的殘暴行徑。

儘管如此,腐敗無能的清政府依然沒有覺悟。

直到在中國的一次宴會上,一個當年參與「探險」的法國人,拿出一箱從藏經洞中盜到的六朝隋唐古寫本,向在座的中國學者炫耀。

紙壽千年,絹壽八百,超過千年的字畫在國內甚是罕見,當整整一箱完整的千年古寫本呈現在眾人眼前時,中國文學界震驚了!

終於,清政府開了竅,下令把藏經洞中所有經書押送進京。

讓人心痛的是,從敦煌到北京,路途迢迢、風雨無狀,押送者敷衍了事,經書根本沒有整理裝箱,就被草草送上路。

一路丟失、損壞,甚至還被沿途官員剋扣無數,許多珍貴經卷就此不見了蹤跡。

如今,英國、法國、日本等國家,都珍藏著中國敦煌經書、佛像、絹畫,它們拼湊起最精美、最全面的敦煌歷史。

對於我們而言,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痛心疾首的歷史。

1931年,王道士在敦煌去世。

去世前,他還又將一部分經書賣給俄羅斯人和日本人。

余秋雨曾經在文章《道士塔》中,痛罵王道士是歷史的罪人。

也有人說,如果不是王道士,藏經洞可能將永遠只是一個封閉的密室。

人已逝去,王道士的功過是非,也都隨著歷史淡去。

如今,如珍寶般的敦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人們去做。



敦煌的文物到底有多珍貴呢?那還要從敦煌重要的地理位置說起。

敦煌,被稱為「絲綢之路」上的明珠,雖位於西北戈壁,可它四通八達。

向東可達朝鮮、日本,向西可通中亞、西亞各國,最遠能去地中海附近。

西漢張騫兩次出使西域,讓這座沙州小城成為中西文化重要的匯集點。

季羨林先生說:世界四大文明,唯一的交匯點就是中國敦煌,再沒有第二個。

它有45000平方米壁畫、735個大小石窟、2000多尊彩塑。

自從公元366年,樂僔和尚在寸草不生的石壁上,鑿下敦煌第一窟。

千百年來,這裡就成了信仰者的天堂。

隨著朝代更迭、世事變遷,這座中國最古老的畫廊,滿目斑駁、破敗不堪。

王道士賣掉洞中大量文物,更是讓敦煌文物損失慘重。

惡劣的天氣加上人為的破壞,這個絲綢之路的「咽喉」,中西文化的交匯點,面臨著生死存亡:

風沙掩埋了大片的石窟,昔日斑斕的塑像許多已風化倒塌,大片大片的壁畫毫無徵兆的脫落……

千年佛窟,危在旦夕。

1943年,一個在法國學習油畫的中國人,帶著十多個志願者,風塵僕僕來到敦煌。

他們的到來,讓這座瀕臨滅絕的古城看到生的希望。

莫高窟地處西風,狂風不斷、寒冷無比。

這位中國人脫掉西裝,裹上膻味十足的羊皮棉襖,縮著脖子,一筆一筆勾畫著窟內的壁畫。

他拿筆的手凍得通紅,蜷縮的身子在棉襖包裹下,更顯瘦弱。他就是後來被大家稱頌的「敦煌保護神」,常書鴻。

十年前,他還在浪漫的法國閒庭信步,在美麗的夕陽下作畫,被稱為「中國油畫第一人」。

許多人說:常書鴻要是一直在巴黎發展,一定會成為世界級油畫大師。

人的一生有時會被一種說不清的情愫主導著命運,常書鴻便是如此。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在法國一個舊書攤上發現了幾本《敦煌石窟圖錄》,這幾本書就是當年前往敦煌的一位法國「探險家」帶回來的。

圖錄中,那些美輪美奐的敦煌畫卷,讓常書鴻深深震撼。

他連連讚嘆:「這是奇蹟,這真的是個奇蹟!」

常書鴻懷著激動的心情,去了法國吉美博物館。

看著一幅幅代表中國文明的敦煌絹畫陳列在此處時,常書鴻的眼睛濕潤了。

祖國的文物在受苦受難,挽救中國藝術文明迫在眉睫。

身為中國人,常書鴻下定決心:回國!回到祖國,去挽救日漸消失的中國瑰寶。

1936年,常書鴻放棄法國的優越生活,來到敦煌。

隨著他被任命為敦煌藝術研究所第一任所長,敦煌莫高窟終於結束了幾百年來無人管理的狀態,翻開新的一頁。

在他的帶動下,一批年輕的藝術家志願者來到莫高窟。

這註定是一場守護敦煌的藝術苦旅。

到底有多苦?

那時的西北戈壁,放眼望去,黃沙漫漫、寸草不生,無水無電、物資匱乏。

他們住在冬冷夏熱的土房中,蔬菜奇缺,永遠是麵條拌著粗鹽吃。

就連吃飯的筷子,都是在河邊的柳枝折下來做的。

這樣惡劣的生活條件,根本無法得到親人的支持。

常書鴻的妻子無法忍受這裡艱苦的生活,拋下女兒和他,不辭而別。

妻子的離開,對他打擊很大,常書鴻為此大病一場。

但是,很快他又出現在洞窟中,只是他臨摹壁畫的身影更加消瘦。

常書鴻在這裡一呆就是幾十年,他的許多同事、學生都離開了,只有他依然堅守在這茫茫戈壁,修複壁畫、舉辦展覽、出版畫冊,讓更多的人了解敦煌、愛上敦煌。

1994年,90歲的常書鴻離世,他最大的心願是:「若有來生,我將還是『常書鴻』,還要守護敦煌。」



敦煌,最古老的洞窟,距今已有1652年。

千年來,莫高窟遭到嚴重的破壞和風化,許多壁畫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很難看出原來的模樣。

這就需要修復者,大量翻閱古書典籍,還原最真實的畫面。

這對修復工作無疑是最大的挑戰。

《都督夫人禮佛圖》壁畫,就是當時破壞最嚴重的一幅。如今,卻是為數不多的敦煌壁畫臨摹的經典之作。

修復人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翻閱了大量古書,根據模糊的輪廓,一筆筆描畫出最接近原貌的畫像。

看著眼前的壁畫,仿佛讓人穿越回1000多年前「以胖為美」的大唐盛世,親眼得見都督夫人的雍容風貌。

作品的修復人,就是敦煌的第二代守護神­——段文杰。

他從1944年來到這裡,一呆就是50年。

段文杰的敦煌生涯,從一開始就困難重重。

書畫專業出身的他,曾在張大千敦煌壁畫展覽上,整整徘徊觀看了兩天。

之後,他做了一個決定:去敦煌!

他拋下剛剛新婚的妻子,帶著四處借來的路費,和同學們搭載著一輛貨車,踏上

前往敦煌的路。

一路上,山路崎嶇,風吹雨淋,艱辛無比,就連吃飯都是問題。

更讓人揪心的是,他在路途中還遭遇車禍,險些喪命。

本想著看一眼敦煌,圓夢就離開的段文杰,被洞窟中一幅幅絢麗精美的壁畫勾走了魂。

「我沒有在哪個地方,見過這麼多的古代壁畫珍品」。

一同而來的幾個同學們,面對敦煌的艱苦條件,拉著段文杰要離開。

他卻被敦煌深深迷住,在這裡扎了根。

段文杰一頭鑽進洞窟,慢慢揣摩、細細勾勒,開始「面壁寫生」。

直到今天,段文杰依然保持著個人臨摹壁畫的最高記錄:360幅。

段文杰29歲來到敦煌,離開時已是耄耋之年,整整50年,他成了敦煌「修煉」最久的人。

後世稱他為「沙漠隱士」確實不假。

常書鴻和段文杰的一生,都在為敦煌文化的修復奔波不停。

第三代敦煌保護人樊錦詩的到來,讓敦煌文化更加接地氣。

樊錦詩是北大才女,來敦煌時,只有25歲。

只是不經意在課本上,讀到一篇關於莫高窟的文章,她就和這裡結下不解之緣。

學習考古專業的她,當初選擇這個專業,就是因為對敦煌的嚮往。

畢業實習時,她終於來到夢寐以求的藝術聖地。

但她一下車,就被漫天黃沙嚇住了。她受不了這裡乾燥、寒冷的天氣,喝不下帶鹼的水,更無法忍受半夜上廁所的恐懼。

然而,一個個琳琅滿目的壁畫、彩塑,讓樊錦詩暫時忘記了這些難以忍受的苦。

50多年來,她走遍敦煌每個大小個小洞窟,看遍每一幅洞中的壁畫。

她撰寫出一篇篇價值頗高的敦煌學術報告,在國內外敦煌學界引起震動。

1979年,在幾輩敦煌保護者的努力下,莫高窟正式對外開放。

一時間,遊客如織,信徒雲集。

但是,大量遊客入洞參觀,引起溫度和濕度的變化,洞窟中的壁畫開始大面積氧化。

看著莫高窟慢慢「消失」,樊錦詩焦慮到夜不能寐。

她深知,世上沒有任何一件文物是可以永存的。

如何能延緩莫高窟的消失速度,讓樊錦詩費盡心思。

她每年不停奔波在各大研究館,80年代時,她在北京看到了一種叫計算機的「大傢伙」,操作員告訴她,將照片存在這裡,不會褪色、不會消失。

樊錦詩敏感地覺查出,這將是保護莫高窟最好的方法。

於是,經過多年努力,「數字敦煌」在她的大力推動下開始實施。

如今,敦煌的數位化採集已經進行了20年,已經有200多個洞窟被列入資料庫。

運用技術,留存資料,讓更多的人在世界的任何角落,只要輕輕點擊滑鼠,就能身臨其境,仿佛穿越在這座千年畫廊。

樊錦詩還把莫高窟搬到熒幕,現在的莫高窟會經常出現在抖音和直播中。

「雲遊敦煌」小程序,更是讓千年洞窟與現代科技巧妙融合,鮮活了起來。

這種科學的保護,讓莫高窟得到了永生。

保護敦煌,是一項和時間賽跑的工作。

樊錦詩把所有的時間都給了敦煌,根本無法顧及到家人。

愛人彭金章是武漢大學教授,也肩負著籌辦考古系的重任。

夫妻倆本就常年分離,因為工作忙,無法顧及兩個兒子,只能忍痛將他們寄養在孩子的姑姑家。

他太理解妻子一心報效祖國、保護文物的迫切心情,彭金章放棄事業,接回孩子,來到敦煌,陪在妻子的身邊。

樊錦詩說: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丈夫和兩個兒子。

樊錦詩有一個心願,希望等自己百年後,與愛人一起葬在莫高窟旁的宕泉河畔。

從25歲來到敦煌,她在這裡足足停留了57年。

今年已經85歲的樊錦詩說:如果有來生,我還會選擇敦煌。



這些忠誠的守護者,他們不是樂僔和尚那樣的開鑿者,也不是朝拜後就會離開的香客。

但他們為心中那個火熱的理想,將自己最美好的年華留在了茫茫戈壁。

在這片他們熱愛的土地下,有許多當初來到敦煌的保護者長眠在這裡。

他們的名字將永遠被後人傳頌:李仁章、龍時英、畢可、許安、趙有賢……還有「敦煌守護神」常書鴻。

守望敦煌,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守和望,這其中有大批「守望者」,放棄繁華、遠離親人的默默付出。

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的悉心呵護,敦煌才起死回生,重新散發出閃光的光芒。

文物是傳承,也是歷史的見證。保護文物,任重道遠,對於我們每個人來說,皆有責任。


—END—


作者:蘇墨香

編輯: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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