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名醫張盛斌

作者 李志傑

（接上期）次日，是盛斌第一個正式上班的日子。起了個大早，把家院打掃了個乾乾淨淨。洗漱未完，只聽師娘招呼吃飯。便應聲走進飯廳共進早餐。膳後陳老說：盛斌，從今天起你就改口了，也別喊我先生、陳老什麼的，就喊師傅好了！道濟、道乾你就直接喊大哥、二哥，師母你就直接叫師娘就行，免得生分和顯得彆扭。道濟，你先和盛斌上班去吧，我稍等一會！

二人隨即出門來到前院，道濟開鎖領盛斌進入「萬春堂」後說：你先挨次看一下，熟悉熟悉環境，等會我再和你說道說道。

這是盛斌第一次進入堂屋，只見此房正堂三間，左右掛東西廂房各一間。西廂為道濟臥室兼治療室，靠西山牆有小藥櫥一具，內置針灸拔罐及小型手術用的醫療器械。靠北放單人小床一張，床頭有一小櫃。靠窗戶之下置方桌一張，椅子一把，方凳兩個。

方桌東邊有大聯椅一張供病號候診之用。正堂就是大藥房，門口東西兩側緊南靠牆，分別各有大聯椅一張。正中是用青磚砌成的專用大櫃檯，上置二寸厚老榆木長條案板，擦得錚明瓦亮。上邊有算盤一具，頭頂有懸掛紙筋綁線一盒，供綑紮藥包隨手抽拉截取之用。

下邊是三層擱板貨架，上邊放滿了明文標註的大包小包藥材以及一應雜物。案下正中，是收款錢櫃和中成藥小櫥。大櫃檯東西兩頭，各設搭門一處，其作用於內外有別。靠北後牆是三具楸木大藥櫥，三櫥連排足有一丈多長。

每個藥櫃足有摸手指高，每櫃有四五十個抽匣。每匣四格，匣頭上下左右四藥名正楷黃字書就，可容納常用中草藥六百種。西山靠牆另有一長條几案，上置炮製藥材的專用工具，上方懸掛陳老先生的自撰親書隸體對聯一副。

上聯是：厚朴待人使君子長存遠志，下聯是：蓯蓉處事郁李仁敢不細辛。東廂房為陳老坐診和會客的地方。緊靠北牆有八仙桌一張，太師椅兩把，桌後置黑檀木條山幾一具。方桌之上，放有雅致宜興紫砂壺一套，紫檀如意一柄和肇慶端硯一方。

正上方懸掛陳老自撰親書正楷對聯一副。上聯是：細考蟲魚箋爾雅，下聯是：廣收草木續離騷。靠南窗下有一黑檀方桌，上置灰色小糠袋一個，供把脈專用。另有太師椅一張，方凳兩個，專為接診病號之用。

大體瀏覽一圈之後，有幾病號隨陳老進來，隨後，開始把脈問診。這時道濟趁機說道：三弟，快過來。我先教你怎麼使用戥子稱，過會開出處方病人拿藥時，正好是個機會，我幫你抓第一付藥。你看這小稱叫戥子，稱杆稱盤秤砣都是黃銅的，只有秤桿上的星是紫銅的。

這第一個星叫定盤星，向外一星叫一錢，每十六星為一兩，一兩處是大星。稱藥時以稱平為上，不宜太高或過低。這很重要，千萬馬虎不得。你試試我手裡的這支鉛筆，稱稱看重幾錢。盛斌點頭會意，接稱接筆放入盤中開始操練。道濟說：不對！一定要左手提稱，右手扶稱杆。

因為，正常操作中還經常有些活要干，右手操作起來比較方便。來！繼續稱重。把這塊橡皮和水果糖一一稱稱，分別報出重量。盛斌不慌不忙，但難免動作有些呆板緩慢。隨後報導：鉛筆三錢，橡皮兩錢，塊糖兩錢。正操練之中，一病號手持藥方前來取藥。

道濟說：咱現在就來按方取藥，你看這是一個脾胃虛寒的病人，也叫慢性胃炎患者。該處方共有九味草藥，依次是黃芪三錢；白芍三錢；桂枝兩錢；甘草一錢；生薑三片；大棗五枚；乾薑一錢；陳皮一錢；玄胡兩錢。一共是三付。前兩味稱君藥後兩味稱臣藥，再後兩味稱使藥，最後三味稱佐藥。接過處方之後第一件事叫先劃價，按單味藥品標價一一對照算出一付的價格，然後有幾付乘以幾便是總價。

以此付為例，應當是先從第一位黃芪開始，它每錢是三文錢，三錢便是九文。把它寫在處方黃芪的上面，然後依次類推。這單付藥一共是六十四文錢，再乘以三便是一百九十二文。為方便找零，習慣算法其尾數用四捨五入，此方尾數二捨去後是一百九十文。

轉而對那病號說：今天小弟才來，剛剛上班，對不起了，可能比往常多耽誤您些時間，請您見諒！沒事的，沒事的！我在這裡坐回，你們忙，不急，不急！病號非常客氣的說道。

道濟又說：計價能口算的口算，不能口算的用珠算。現在你開始收款吧，一定要唱收唱付。也就是大聲說收了對方多少錢又找給對方多少錢。

盛斌一一點頭，隨後在道濟的指導下開始抓藥。如何稱重如何取藥；如何攤藥如何驗藥；怎樣打包怎樣捆包；怎樣收方入存等逐一操練後，送走了第一位顧客。稍時，又有第二三名病號來櫃前取藥。

盛斌在道濟的指導監督下，謹慎小心，慢慢操作，有條不紊，一連應付了六七個病號後，已是額頭冒油，鼻尖含珠。直至送走最後一位病號，未及休息，已到飯點。師徒三人方得一併回後院吃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