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炎帝起源:周朝族源史改寫認知,炎黃二帝是商朝人?

歷史評談 發佈 2024-05-07T20:30:30.330733+00:00

根據史書記載,商人始祖商契母親簡狄是帝嚳次妃,周人始祖后稷母親姜原是帝嚳元妃。但問題在於,「大邑商」時商人會允許始祖母是次妃嗎,周人敢說始祖母比商人的更尊貴嗎?

根據史書記載,商人始祖商契母親簡狄是帝嚳次妃,周人始祖后稷母親姜原是帝嚳元妃。但問題在於,「大邑商」時商人會允許始祖母是次妃嗎,周人敢說始祖母比商人的更尊貴嗎?顯然這是周朝建國後才出現的說法。

所謂「歷史是勝利者的宣言」,周人滅商之後,必然會抬高始祖的地位,對族源進行一番升級改造,像商朝之祖一度成為天下共祖一樣,最終周人也要達到這一目的,讓其初祖成為天下共祖,因此炎黃傳說理當與這種改造有關,而「黃帝姓姬,炎帝姓姜」、「炎黃兄弟說」就與后稷、台璽傳說高度相似。

周朝先公傳承:時間上的悖論

距今大約4700年前,炎黃兄弟二人先後出現,《國語》雲「昔少典氏娶於有蟜氏,生黃帝、炎帝。黃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此後的五帝之四、大禹、后稷等都是黃帝血親後代。但五帝輩分、后稷後代傳承,卻與史書存在時間上的悖論。

首先根據五帝本紀記載,顓頊是黃帝之孫,帝嚳是黃帝曾孫,帝堯是帝嚳之子,帝舜是黃帝八世孫,大禹是顓頊之孫、黃帝的四世孫,商契與周后稷是帝嚳之子,即商契與后稷都是黃帝四世孫(玄孫),兩人都輔佐過大禹。但從黃帝到大禹,相隔大約700餘年,三十年一代需要20多代,因此黃帝與他們的輩分關係必然存在問題。

其次根據周人世系來看,從后稷到姬昌,周朝先公只傳了十五代人,但從大禹到商末,歷時長達千年,換算下來每代首領平均在位七十年,顯然不可信。以宋明清來看,宋朝300多年傳承18個帝王,明朝270多年傳承16個帝王,清朝260多年傳承12個帝王。因此,后稷所處的年代,正常來說應該在商代中期,大致在盤庚遷殷時期,距今3300年左右。

若以周朝先公傳承來看,炎黃二帝所處的年代上限,不太可能超過商湯,也即可能是商朝人。既然如此,為何黃帝成了上古帝王、包括夏商王朝的共祖呢?學者李銳的《上古史新研——試論兩周古史系統的四階段變化》指出,「周人的古史系統有三次建構,周人逐步將祖先的時代提前,最終以黃帝為祖。」說到底,周人奪取政權之後,出於一定的政治目的,將他們的祖先構建為天下共祖。

炎黃關係:與周人起源史高度一致

關於炎黃來源,《國語》云:炎黃為兄弟二人,其中黃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異德,故黃帝為姬,炎帝為姜。但鮮為人知的是,周人后稷、台璽傳說與之高度相似。

周王朝的始祖母是有邰氏姜原,她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后稷,還有一個是台璽。但台璽不見於正史,只在《山海經》中有所記載。需要注意的是,姜原未必是后稷與台璽的親生母親,也可能是部落首領,統治著多個部落,新生孩童奉她為母。

《山海經•大荒西經》:「有西周之國,姬姓,食谷。有人方耕,名曰叔均。帝俊生后稷,稷降以百穀。稷之弟曰台璽,生叔均。叔均是代其父及稷播百穀,始作耕。有赤國妻氏。有雙山。」

所謂台璽,就是邰璽,說明他與后稷一樣,也出自姜原有邰氏部族。台璽之子叔均,沿襲后稷的農耕事業,被譽為田祖之神,所謂「田祖有神,秉畀炎火」,他或後人在周原建立了「西周之國」。而后稷與後代不窋(zhú)遷入了戎狄山林,即「自竄於戎狄之間」,直到古公亶父時遷徙到了岐山周原,在此建立周國。

武丁時的甲骨文記載,當時商朝多次攻打周國,而這個周國極有可能就是「西周之國」。因為按照周人先公傳承,后稷、台璽最可能處於距今3300年左右,此後台璽後代建立的「西周之國」,可與武丁時代重疊。因此,西周之國不是傳說,而是真實的歷史。

問題在於,如果早在武丁時期,姬姓西周之國就與商朝頻繁作戰,那麼周朝建立之後,以周人喜歡攀附的風格,為何沒有大肆宣揚姬周抗商,將西周之國與商朝的戰爭記錄下來?原因很簡單,山海經以是後人的思維書寫上古,誤以為周國都是姬姓,所以認為台璽是姬姓,但實際上台璽更可能姓姜。

著名甲骨文專家徐中舒認為:在姬姓周族來到之前,在周原生息的是「姜族女國」,也就是姜原部族的後人,形成了姜姓的周族,並曾和姬姓的周族長期保持通婚關係。

也就是說,后稷姓姬,台璽姓姜,兩人或是姜原之子,或都同屬姜原部落,由此姬姜形成了兄弟關係,與炎黃關係別無二致。有學者認為,炎帝的原型是叔均(台璽之子),黃帝的原型是后稷,被周人不斷神化、抬升,於是構建出了炎黃神話。

周朝建立之後,姬周文化成為正統,其族源故事就成了重新創作古史的首選素材,並處於絕對的核心地位。從周人起源史來看,姜嫄生育的后稷與台璽,不僅分化成為兩支周族,也極有可能被後世創造為黃帝和炎帝。不過,這種構建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經歷數百年數十代人下意識的構建,春秋戰國時才出現炎黃傳說的原因或許就在於此。

當然,古人所構建的神話人物,存在將多人合成一人、或將一人分為多人的現象,因此黃帝、炎帝未必不是更古老的人物,只是可能周人將他們的事跡嫁接到了自己始祖身上,由此增加始祖的神話色彩,讓其更有理由成為天下共祖,如此就更利於統治。

更為重要的是,如今炎黃已是一個精神符號,華夏民族的精神共祖,而不是考古意義上的兩個人,因此炎黃是不是周人以后稷、台璽(或叔均)為原型構建的,其實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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