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齊平
曾經身居省委組織部長高位的黃老，退休後回京海市養老，不住市委為他安排的海景房，而是住進了高啟強辦的養老院。高啟強時常來噓寒問暖，陪黃老下棋，幫他侍弄花草，這一住就是八年。
八年時間裡，都是高啟強單向輸出服務，沒有向黃老提任何要求。而當高啟強最後出事，黃老不但不幫忙，還急於搬出養老院，與高啟強劃清界限。黃老一大把年紀了，這樣做好意思嗎？
黃老是副省級高官，雖然退休多年，但餘威尚存，門生故吏還都在位。徐忠曾對紀澤說:「黃老如果出面給他們說情，這事恐怕還真比較麻煩……」但事實上黃老沒有出面為任何人講情。
公平地說，黃老還是為高啟強說過兩次好話的。一次是指導組組長徐忠問黃老對高啟強的看法。黃老說高啟強是個好人，八年時間沒有提任何要求，即使是裝的，裝成這樣也不容易了。還說高啟強作為生意人，難免結交幾個不好的朋友。也算為高啟強開脫的意思。只是，他這番話沒有對徐忠起任何作用。
第二次是市長趙立冬來看望黃老，面臨京海市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局勢，黃老十分清醒，他對趙立冬說:「你和孟德海、高啟強就不要你扯胳膊我扯腿了，船翻了誰都跑不了……」當然黃老說這話主要是為了外甥孟德海，只是順便提起高啟強而已。
那麼，高啟強為什麼心甘情願服務黃老，而不求任何回報呢？其實，高啟強打著自己的算盤，他一點也不傻。
黃老能住進養老院，本身就是對高啟強的信任和肯定。高啟強與黃老密切的來往，人們可都看在眼中，任何想通過黃老這條線辦事的人，自然要對高啟強高看一眼。黃老對於高啟強的作用就像核武器，平時看起來用不上，但關鍵時刻會起威懾作用。
對於拉大旗作虎皮，狐假虎威，高啟強可是早就嘗到甜頭而深有體會了。想當初，他就是因為打架進了公安局，認識了安欣。高啟強打著安欣以及安欣背後的市局副局長安長林的名義，成功地擺平了原來欺負他的唐小龍唐小虎兄弟。他還去找音像店惡霸老闆，為受到欺壓的市場菜販的弟弟出頭，本來高啟強十分心虛，沒想到卻異常順利地讓惡霸老闆臣服，只因高啟強提起了安長林這個名字。
高啟強知道領導的名字就是強大的無形資產，何況黃老的級別和影響遠遠高於安長林。而此時的高啟強早已經財大氣粗，辦個養老院，不過是花個小錢。讓黃老這些還能發光發熱的老幹部們住進來，高啟強所能得到的好處，想必他早就算過帳，肯定划得來。當然這筆帳不只是經濟帳。
高啟強常常來陪陪黃老，慰藉一下黃老晚年的寂寞。他這個曾經的魚販子，二十年前怎麼能想到和省級高幹交上朋友呢？對於高啟強來說，這本身也是一種身份上的滿足。而在與黃老的交往對話中，高啟強肯定也學到了不少東西，掌握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高啟強與黃老，是各取所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黃老即使想出手幫高啟強，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因此黃老不幫高啟強，是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