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宮澤賢治童話 大提琴手高修2 獨家新譯

心心主義 發佈 2024-05-08T14:00:04.028861+00:00

2晚上,高修背著那龐大的琴,回到家時已很晚。高修的家,坐落在鎮子盡頭的小河邊,原本是一間原木建成的結結實實的水車房,不大也不小,因為一兩百年的時間,它顯得有些老舊。古董一樣的水車,因為常常出故障,到最後簡直沒法再維修了,所以,終於連這水車房也被廢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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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高修背著那龐大的琴,回到家時已很晚。

高修的家,坐落在鎮子盡頭的小河邊,原本是一間原木建成的結結實實的水車房,不大也不小,因為一兩百年的時間,它顯得有些老舊。古董一樣的水車,因為常常出故障,到最後簡直沒法再維修了,所以,終於連這水車房也被廢棄了。

高修獨自一人住在這裡,覺得挺自在。

每天上午,他先在環繞著小屋的一圍小菜園裡忙碌,剪剪番茄枝,挑挑甘藍菜上的蟲……不知不覺就中午了。

午飯後,他一般會打扮得整整齊齊,背著大提琴出門去電影院。


高修進了房子,開了電燈,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打開黑色大盒子,小心翼翼取出那只有些粗糙的大提琴。他輕手輕腳地把琴靠在屋子當中那把椅子上,才拿出櫥櫃架上的杯子,從大水桶里舀了一杯清涼的水,連喝了幾大口。又拿出一塊結結實實的粗麥麵包,就著簡單的菜,快速吃了一頓一如既往的簡簡單單的晚餐。

他打開暖水壺,倒出一小盆熱水,燙燙自己修長的雙手。

高修紮起比較散亂的長髮,坐到椅子上後,以擁抱濃情蜜意戀人的心情,規規矩矩抱著他的大提琴,練習起了下午那隻繁難卻又動人的曲子。

樂譜一頁頁翻過,他拉了一段又一段,偶爾他會停一下,細細想想某些細節的處理手法,又繼續接著往下拉。

整首曲子練完後,他閉上眼睛回味一下剛才這一次練習的得失,馬上又從頭開始了新一遍的練習。

一遍、兩遍、三遍……不知疲倦的高修一直拉到指頭髮燙、筋疲力竭,才結束了這一天的工作。

午夜早就過了,頭昏腦脹的高修,低著頭,伏在那靜靜的大提琴上,一動不動。

每一天的這時候,高修已經不覺得剛剛是自己在拉琴,某些片刻,他覺得,是這把琴在演奏著自己。她和他,是在跳著一連串的雙人舞。

剛開始,彼此有些尷尬的磕絆,但隨著不斷的練習,兩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他一個極輕微的動作,她就知道該如何恰如其分地回應;她一個暗示,他也很快就能明白她的意圖,並及時做出機敏的回饋。


好久之後,高修才又恢復了一點活力。他站起來,默默收拾好琴,將它放進盒子。打算簡單洗漱後趕緊休息,明天一大早,菜園裡還有不少活兒等著自己呢。

「咚咚咚!」這時,身後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誰呀?」高修問。

「咚咚咚!」又是三下敲門聲,比剛才略微響亮些。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拜訪呢?

「是郝繡嗎?」高修試探著問道。

郝繡是他左邊的鄰居,她和他偶爾會聊聊天,算是熟人。

「咚咚咚!」又是三下敲門聲,比剛才又略微響亮些。

高修去打開了門,門外站著的不是她,而是一隻高修曾見過五、六次的大花貓。

「啊呀呀,累死本喵了!搬這些東西可真累啊。」 那大花貓從肩頭吃力地卸下一個大袋子,揭開它,從裡面倒出來一堆半生不熟的蕃茄。

「你……這……」高修結結巴巴,不知說什麼才好。

「哦,這是從這屋子外面的菜園子剛剛摘下的,很新鮮!」那大花貓說。看樣子,他一點兒都不慚愧。

  「你說什麼?」高修有些吃驚地問。

「這是見面禮,我送給你的。」大花貓爽朗地說。

「第一,現在已經半夜,我該休息了。第二,你和我的關係沒這麼好,可以讓你在這種時候敲門打擾我。第三,這是我自己種的菜,你未經我允許就偷摘了它們,我很不開心。第四,這些番茄都還沒成熟,你這是暴殄天物。第五,你是一隻不懂禮貌、不懂珍惜、不受歡迎的客人!」高修突然變得很生氣。

其實剛一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他覺得自己將今天在外面所受的氣,全都一股腦兒發泄在了這隻貿然登門拜訪的無冤無仇的大花貓身上了。

「大師,別生氣嘛,動怒傷身啊。」大花貓聳聳肩膀,眯細雙眼,調皮地說:「大師,我只不過是不想空著手登門拜訪,所以才借花獻佛。而且,不是我想來拜訪你,而是你剛剛所演奏的音樂將我牽引了過來,我身不由己啊!不得不來給你當聽眾……」大花貓伶牙俐齒地說。

「你……這……」剛剛還有條有理的高修又結結巴巴起來,不知說什麼才好。

「如果你還願意再演奏一曲的話,我很想聽聽舒曼的夢幻曲,不知……」

「這怎麼可能?你……你只是一隻貓兒吶!」高修既驚訝又驚喜。

「的確,可是我的耳朵也能聽懂優美的音樂呀。」大花貓不慌不忙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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