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李叔同年少風流青樓常客,他如何做到丟下日本愛妻成了高僧

李砍柴 發佈 2024-05-09T02:03:03.433039+00:00

李砍柴:歡迎來到《砍柴,來了》,本期我們邀請到了佛學大師弘一法師李叔同。弘一法師一生精彩絕倫,是著名音樂家,美術教育家和書法家,教出了豐子愷、劉質平這樣的大師。


李砍柴:歡迎來到《砍柴,來了》,本期我們邀請到了佛學大師弘一法師李叔同。

弘一法師一生精彩絕倫,是著名音樂家,美術教育家和書法家,教出了豐子愷、劉質平這樣的大師。他的《送別》一曲,傳頌多年,老少皆知。

弘一法師出家前,曾與戲子、妓女耳鬢廝磨。他娶過兩位妻子,卻突然拋妻棄子,遁入佛門。僧衣芒鞋,持律念佛,他過了24年的清苦生活,一件衲衣縫了224個補丁。

紈絝也好,高僧也罷;薄情也好,慈悲也罷。人活一世,就是一場自我追逐。李叔同這一生,只是做了自己想做之事。

李叔同:大家好,我是李叔同。我知道,世人給了我諸多標籤,說我是中國近代現代音樂啟蒙者,是中國現代美術的先驅、中國話劇藝術的奠基人。我只是做了自己所愛之事,不敢擔此讚譽。

我也知道,有人說我是渣男。我年少紈絝,流連風塵,中年又拋妻棄子,出家做了和尚。以世間標準,確實「渣」。

平生事,本不欲多說。出家,純為死生大事。可友人告訴我,我這一生,本就是一場佛事,渡了幾多世人。

人,何須我渡?人之一世,不過三句話:忍得過,看得破,放得下。明白了這些,也就不用別人來渡了。

今日我來到李砍柴這裡,只想說說心裡話,說說真實的我。不為辯解,也無意引起紛爭,若能給各位帶來些許了悟,便不虛此行了。

1925年春天,我於浙江行腳途中,應老友夏丏尊之邀,至上虞白馬湖小住。

一個灰色布包,內有一床薄被窄褥,一條發黃的舊手巾,兩件打補丁的舊僧衣,這就是我的全部行裝。

鋪好被褥,拿出手巾,步行至湖邊洗臉。一聲低低的嘆息由身後傳來,夏丏尊道:「弘公,這手巾已然太破,我來為你買條新的吧。」

擦完臉,我將手巾攤開,送至他眼前,笑言:「哪裡破了,明明還可以用。」

午飯時,丏尊送來飯食,一碗米飯,四樣素菜。我只取了一碗米飯,一樣素菜:「僧人不應享受此等豐盛的飯食,如此即可。」

丏尊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知他替我惋惜,覺得我不該過這般清苦的生活。出家為僧八年,我從不覺苦。世人覺得我過得苦,大抵是因我出家前,著實過了一段紈絝子弟的生活。

在俗時,我叫李文濤,字叔同,天津人氏。我的父親李筱樓是同治四年的進士,曾與李鴻章是同僚,關係匪淺。父親非長袖善舞之人,只做了幾年官,就棄官從商,富甲一方。

我從小錦衣玉食,不用為生計發愁,有大把的時間隨性而為。詩詞歌賦,書法繪畫,音律篆刻,皆我所愛,我便日日沉浸其中。津門人人皆知,李三爺才華滿腹。

後來,我由天津搬至上海,天涯遇知己,與蔡小香、袁希濂、張小樓、許幻園相識,「天涯五友」成為一生摯交。我住在許幻園的城南草堂,初來之時,時值孟春,園中小橋流水,煙柳畫橋。

小庭春院,三五好友,這當真是一段桃源般的生活。

我毫無顧忌,為藝術痴,為藝術狂。每日潑墨揮毫,走篆刀,調丹青,吟詩作賦,觥籌交錯。一群文友,給文社報刊寫點小文小詩。唱酬往來,談詩賦詞。

那時,我是得意的公子,經綸滿腹的名士,風光八面。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沒有世人眼中那般風光。

我出生時,母親只有20歲,父親已經67歲了。他有一個正妻、三個妾室,我母親是他最小的妾。自然,我是個庶子。那個年代,小妾和庶子能有多少地位呢?

多少多少次,母親帶我走過街頭巷尾。街坊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間或有「小妾」、「三少爺」、「庶子」的字樣傳進耳中。母親拉著我,低頭走得飛快,似乎只要足夠快,那些話語就追不上我們。

我跑去后街的大佛寺,哭著問方丈淨圓大師:「庶子有錯嗎?」

「小惑易方,大惑易性,由他們說去吧。」

大師雙手合十,慈眉善目。我學他的樣子,抬頭對上佛像的眼睛。佛好像在說話,又好像什麼都沒說。這些,我不忍同生母言說,她已經過得很苦了。

李家女人啊,過得都很苦。

李家家財萬貫,可惜子嗣不旺。我大哥李文錦是大太太姜氏所生,早早去世,留下老母和妻兒。我侄兒沒留下子嗣,就追隨大哥而去。大嫂和侄媳婦,成了一對寡婆媳。三太太郭氏,沒留下一兒半女,在父親眼中,也就成了沒用的女人。

一群苦命的女人,終日跪在佛前,喃喃誦經,聲音幽怨又壓抑。我五歲那年,父親病逝,李家的大樹倒了,誦經聲更是終日不絕。

我也和李家的女人一樣,不快樂。自六、七歲起,我常覺諸事悲苦,人世無常。我自小寡言,凡事都藏在心裡。心事難言,讀書讀累了,我就去大佛寺找淨圓大師,談談書法,說說漢隸、魏碑,靜靜地聽他講佛經。

每每從大佛寺回來,遠遠望見李家的虎座門樓,我竟悲從中來。人生猶似西山月,富貴終如草上霜我總覺得,這光鮮的大宅,還不如清寂的佛寺。

然而,不快樂的我,又親手製造了一個「李家的女人」。

我十八歲那年,一日,母親突然說:「濤兒,你該娶妻了。」這是她的願望,我不忍拂逆。

大婚那晚,我掀開紅蓋頭,見到了我的新娘俞氏。她是茶莊老闆的女兒,生得白皙清麗。我同她說話,她溫柔和順,端莊得像極了李家的女人。

後來,我名氣大了,交遊廣闊。在風月場裡,我與名妓李萍香筆墨傳情,與朱慧百、高翠娥、謝秋雲,耳鬢廝磨。

她們與李家的女人不一樣,大膽奔放,熱情洋溢。青絲眉眼,纖腰素手,將我整個人都融化了。聽慣了木魚聲,聞多了香火氣,我從不知,紅粉幽香,原來如此醉人

李三爺戀上風塵女子,成為世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我不在乎。於我來說,她們都是《茶花女》中的瑪格麗特,在風塵中,努力謀愛情,謀生存。我從未看輕她們,反而充滿敬佩與憐惜。

俞氏不哭不鬧,我甚至猜不出她的悲歡喜樂。我回家,她低眉順目地照顧我。我不回家,她侍奉婆母,撫育幼子,從不怨懟。

我敬她,憐她。對她有愧,無愛。我的愛,全都給了另一個女人。

1905年冬天,我遠赴日本求學。在東京上野的櫻花林里,我不叫李文濤,也不叫李叔同。我是李哀,東京美術學校西畫科的新生。

情之初起,不過偶然。我需要一位模特,而她需要賺錢貼補家用。我一遍遍地畫她,描摹,上色,細緻地摹畫。偶爾抬頭,視線交錯。眼波流轉間,我的心墜入她的眼波,越沉越深。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她叫雪子,剛剛19歲,正是芳華年歲。雪子是溫順的,卻又不同於俞氏。她的溫順中潛伏著欲望和激情,是活的。我們在櫻花盛開的路邊漫步,看畫展,聽音樂會,談天說地。

情濃意深,極盡繾綣,我差點就要忘記過去苦悶的歲月了。

我成長在清朝末年,時局動盪,我也曾壯志躊躇。然而,科舉不中,寄希望於維新,變法又失敗。我空有滿腹詩書,奔走天涯無一事成。

猶記1901年,我由滬回津探親。八國聯軍的鐵蹄踏過,國將不國,兵荒馬亂。處處是殘垣斷壁,難民流落。感慨滄桑變,笑我亦布衣。我在街頭徘徊,失去方向。年少的雄心壯志也如這山河,破碎不堪。

去日本前,母親不幸病逝,我失去唯一的精神依靠。埋葬了母親,我拋下髮妻和幼子,遠走日本。在東京,我剪去辮子,梳起三七分頭。拉小提琴,畫油畫,學音樂,演話劇,試圖把過去的一切都埋葬起來。

生活總是事與願違,夜深人靜,往事常常入夢,如短棹划過平靜池水,一池萍碎

殘垣斷壁在夢裡綿延不絕,受苦的同胞,故去的母親,愁苦的李家女人,在夢裡哭泣,歡笑。夢醒,心事萬千無人訴,夜耿耿,離歌唱盡,望斷天涯路

雪子不能懂,我為何叫李哀,卻願陪我浪跡天涯。我帶她回國,在上海法租界,租了一個公寓。李三爺歸來,滬上文人名士又熱鬧起來。這熱鬧沒多久,就被迫平靜下來。

李家破產了。

天津和上海,兩個家庭的生計都在我肩上,我不能在洋書房裡高談闊論了。城南草堂的時代已逝,我再也沒有閒雲野鶴的意趣。去日不再,愁苦如春草,漸行漸遠還生

脫下西裝,換上粗布長衫,穿上布鞋。塗白的磚牆,門框大且直,屋檐上,瓦片密集整齊,招牌八成新,上書:浙江兩級師範學校。這是1912年秋天,我謀得了新工作,在杭州做教員,教授圖畫與音樂。

餘暇時,我常去西湖邊品茗。一日黃昏,一抹夕照斜斜照進茶碗中。陣陣梵音響起,我循聲而往,找到了西湖岸邊的昭慶寺。殘存的記憶被驚起,我想起父親去世那晚的一場佛事。

父親向佛,生前常去大佛寺與淨圓大師談佛說禪。油盡燈枯之際,他著人請來淨圓大師,帶領眾僧,在床前誦經。

我隨二哥跪在門外,罄鐘聲,木魚聲,《金剛經》的經文,自房內緩緩飄出。香燭味道混合著陣陣誦經聲,穿過鼻孔,一路鑽進大腦。我只覺整個人飄飄蕩蕩,如入幻境。

門開了,父親死了。青煙在空中騰挪飄蕩,站在父親床前,我不由自主,背起了《金剛經》。淨圓大師看向我,眼神透著智慧的光。

那時,我不懂。如今方知,原來,命運早就埋下了伏筆。

生活變得不一樣了。我常去佛寺小住,研究僧人的修行,聽法師講經禮佛。我隨僧人打坐,誦經,在佛殿裡,我找到從未有的平靜。在這裡,我不是落魄公子,也不是知名教員,我只是我。我開始羨慕起僧人的生活。

生為人身,愛恨,悲苦,生死,都是必經之事,最後都是淚灑塵泥,無影無痕。了悟此事,世間萬事,便沒什麼不可放下。

有些想法,一旦有了,就難以揮散。

對不住了,我的親友。對不住了,俞氏,累你孤獨一生。對不住了,雪子,請原諒我的決絕。薄情轉是多情累,我終將要去追逐那個平靜的我。

剃度那日,是1918年舊曆七月十三,我38歲。鐘聲肅穆,微風拂過苔痕樹影。落髮千絲萬縷,四散飄落。世上再無李叔同,多了一個和尚弘一,法號演音。

受比丘,燃臂香。憶過往,愈發覺得此前荒唐行徑太多。唯今潛心修佛,方能贖前之過。律宗式微,律學著述少之又少。我便潛修律學,靜勤修持,擇善離惡。

繪畫、金石、曲藝,乃浮華之物,皆可拋。唯有書法,黑白分明,至簡至純,後可以書法寫佛偈。早食粥,午食齋,過午不食。禮佛念佛,閱經誦經,日子倏忽而過,一晃就是八年。

自白馬湖岸與夏丏尊分開,我便繼續行腳生涯。臨行前,寫了《金剛經》中的四句佛偈贈予他,盼他在亂世中,萬事看開。

日子越久,我愈加發現,世間諸多困苦,都能從佛法中找到答案。過去的入世之心,是一種執念。如今做了出世之人,人生的答案反而越加清晰。

佛法是更高深的藝術,引我欲罷不能。而亂世之間,眾生不易,振興佛法,以佛法撫慰蒼生,已此生難棄。原來,前半生的愁苦,都是為了這一天。

我走了很多地方,研律,弘法,講經,傳道,寫書。一部《比丘戒相表記》,寫了四年多。南山律關於四分律三大部的綱要表記尚未完成,我不能停。寫字太多,目力漸弱,我已從中年漸漸步入老年。

戰亂越來越嚴重,出行也越加不易。淞滬會戰時,我正在滬上,行裝簡少,身無他物。一床薄棉被,乃是教書時所用。一雙黃色僧鞋,還是出家那年,在杭州打佛七時,一位僧友所贈,算來已有19年了。

夏丏尊深夜來訪,多年不見,鬚髮皆是花白。敵機狂炸南浦和南市,整個夜晚,屋子時時搖晃一二。

丏尊心慌意亂,愁思不停。我坐於其身側,默默念著佛號。早就做了殉教的準備,事到臨頭,也便泰然處之。

天亮時,丏尊送我至碼頭,依依難捨。

「何時能再來上海?」他問我。

是啊,何時?也許此生難再見了。我已經57歲了,近來總覺氣力明顯不足,年輕時的肺疾也時時發作。我沒有太大奢望,世事多變,唯無常永恆。

打起力氣,繼續行游。城池淪陷,哀鴻遍野。苦難的人們,渴望一幅法書慰藉,我怎能拒絕?我寫了一幅又一幅,分送給僧侶和民眾。走到哪裡,便講經講到哪裡。

舊疾日甚,我已不能如從前一般早起。精神尚可時,我抓緊時間,編寫未完的佛書講義。寫字的手,越來越顫抖,越來越無力。

大限將至。

我住進了溫陵養老院,每天都在思量未完之事。身後事已交代給妙蓮,隨侍多年,對他,我甚是放心。

一日之間,睡眠時間漸長。此時,正是1942年舊曆九月初一。夕陽透過窗欞,投下一地斑駁。昏黃的光線,恰似佛祖的召喚。我強撐起來,伏案寫下「悲欣交集」四字。

悲欣交集,這就是我的一生。半生親友離散,是為悲;一生未敷衍於人事,是為欣。嘆生靈疾苦,是為悲;幸以佛渡人,是為欣。

我又沉沉睡了三日,前塵舊事不時浮現。浮世落花空過眼,不留半點顏色將睡欲睡之際,妙蓮遵照遺囑,開始助念。佛號在耳邊響起,我沉沉睡去。華枝春滿,天心月圓。

探了藝術宮,嘗了人間味,青燈古佛旁了結餘生。樂過,苦過,愛過。不悔,無怨,無念。

我並非完人,也從未想過做完人。

生為人身,本就不是完滿由紅塵至空門,愛由情生,行隨心至。紈絝是我,和尚也是我。我這一生,只是做了自己,僅此而已。

古德雲,去去就來。

若如願,來世再來渡己,渡人。

南無阿彌陀佛。

. END .


【文|南塘舊事

【編輯| 丹尼爾李】

【排版 | 毛毛雨】


往期精彩文章推薦:

「陪酒女夜店舞女、妖精」,24歲女生染粉頭髮,被謠言羞辱離世

同性戀輟學創業的奧特曼,扔掉1500億公司,造出Chatgpt,真牛

關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