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言語是溝通的工具

浦安讀書 發佈 2021-08-05T17:09:21.569153+00:00

對於這些無聊的挑戰,你應該學會笑著面對,最大的侮辱其實是最大的鼓勵,最尖酸的取笑恰恰是最善意的進言。

  由此我想對有真本事的人說,看到你進步,旁人總會眼紅的,他們會想很多法子去刁難你。對於這些無聊的挑戰,你應該學會笑著面對,最大的侮辱其實是最大的鼓勵,最尖酸的取笑恰恰是最善意的進言。只有耐得住寂寞與刻薄,才能真金不怕火煉。真正的射手,不妨隱忍於黑暗,太陽升起之時正是你彎弓射日之機,到那時,箭在心中,自然百發百中。

  南方還是盛夏,北方卻已是嚴冬。南方那些枝葉繁茂的樹紛紛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北方枯萎的樹,因為在表面上北方那些樹毫無枝葉,沒有生機,但它們的內心世界卻是蕩漾的、閃爍的、流光溢彩的。莊子,這個絕頂睿智的男子就在它們身邊,喝酒,冥想,偶爾哼幾句小調。

  我能想像,南方的樹實在太羨慕北方的樹了,於是它們在一夜間全都枯萎了,也都變成了北方冬天的樹。它們想念著莊子,唱著憂傷的曲子,其實是在感激,感激莊子的旅行,像一陣風的旅行,因為這個男人對一切事物都懷著小心而好奇的心思,這些不曾享受過愛寵的植物從他的關懷中獲得了溫暖。

  而莊子的關懷轉瞬即逝,留給它們的只有一段傷心。它們無法離開土地,無法跟隨莊子的腳步,於是它們紛紛變成了冬天的樹,幻想著身處北方,等待著和莊子的再次偶遇。沒過多久,枯萎的樹開出了花朵,那是它們對知己的思念;沒過多久,花朵落下,那是它們對土地的親吻;沒過多久,樹死了,沒有留下果實。沒有結局的故事,只能永遠埋在心裡。

  莊子的愛是泛濫而博大的,我在他的愛情世界裡看到了成千上萬卑微的生物,它們的愛情絕望得純粹、美麗得失真。

  在《知北游》里,空想家莊子給我們塑造了一個無聲的世界。這裡的無聲是指沒有人聲,而風聲、雨聲、流水聲、呼吸聲則都是可取的,不然就沒有天籟了。因此莊子在此給每個人的嘴裡都塞了點什麼,讓他們暫且成為啞巴。

  莊子在《知北游》里對真理是這樣定義的:無法用語言歸納,存在於你我之間,有待時間的考證,但終究是正確的。

  莊子希望消滅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當這樣的距離消失後,你我就等同了,我得道你便得道。莊子其實是把消滅人與人的距離看成了一個跳板--拉近人與人的距離,便拉近了人與道的距離。

  取消語言,無論是在當時還是在現在看來都絕對是種瘋狂荒誕的舉動。但在我看來,莊子的想法無疑是先進的,他是要徹底去除影響我們真正溝通的障礙。我們之所以不習慣沒有語言,就是因為我們一心想要利用語言,語言讓我們相互溝通,方便了我們的生活。而莊子認為,我們之所以離不開語言,是因為除了使用語言我們沒有其他辦法來解釋我們與別人的不同看法、見解和意見。

  只有莊子可以讓我們達到思想一致。有了心的大同,語言就成了多餘的東西。當我們能夠心心相印,一個眼神、動作、表情都能代表我們的心意:父母子女之間不需要語言就能實現贍養與盡孝,師生之間不必說話便能做到知識流通、教學相長,夫妻之間不用多說即可相親相愛。沒有語言,爭吵與打鬥就少了,無聊的喧囂也就少了。

  莊子的意思是,大道和真理不需要語言就能在我們心中流通。取消語言後,那些對我們生活有用的道理、真正的道理能夠在我們心中流傳;而那些謬論,那些不正確的見解,因為彼此無法達成大同,所以便無法在我們之間流通。

  不難看出,莊子之所以提出"取消語言,不許說話,說出來就過時"的觀點是建立在一個客觀前提下的,而這個前提又是自始至終貫穿了《莊子》全文的,那便是:天地萬物不屬於你我,天地只屬於天地。

  莊子把個體的私有化改成個體的公有化了。這樣一改,世界就有趣多了。你的身體不僅僅屬於你,還屬於你的父母、兒女、妻子、老師、朋友……範圍一點點擴大,當它趨向於無窮大後,你的身體就是屬於天地的。同樣,你的父母、兒女、妻子、老師、朋友……他們的身體也是屬於你的。因為共同的軀體為大家所有,於是思想便可以在這個軀殼裡自由流通。這是莊子對軀體的一種突破,是一種最具理想色彩的創舉。

  舜請教丞說:"道可以獲得而據有嗎?" 丞說:"你的身體都不是你所能占有的,你又怎麼能獲得並占有大道呢?" 舜說:"我的身體不是被我所有,那誰又能擁有我的身體呢?" 丞說:"這只是天地把形體托給了你,生命不是你所據有的,這是天地給予的和順之氣凝積而成;性命也不是你所據有的,這是天地把自然之氣凝聚於你;你的子孫也不是你所據有的,這是天地所給予你的蛻變之形。所以,行動時不知去哪裡,居留時不知持守什麼,飲食而不知滋味。行走、居處和飲食都不過是天地之間氣的運動,對這種無形之氣又怎麼可以獲得並據有呢?" 性命不是你私有的,子孫不是你私有的,你所得到的不是你私自擁有的,所失去的也同樣不是你個人所能承受的。莊子的思想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幸福減半,痛苦減半。

  在提出了應當取消語言、軀體應該公有、幸福與痛苦程度均可減半後,莊子開始探討大與小的問題,指出最大亦是最小。因為沒有語言,所以一丁點聲響便是全生靈的回聲,最偉大的天地之道也往往體現在螻蟻中、在稻田的稗草里、在瓦塊磚頭中、甚至是在大小便里。極小亦是極大,因為那麼小的地方都體現著本質,所以整體上自然應當更加能夠體現出本質。

  之後,莊子又提出了對人生機遇的看法,他並非是要麻醉廣大人民,他只想讓大家跟他一樣瀟洒。這也是他提出軀體公有化後的第二次理想化創舉,他把軀體當成一個旅館,一個客棧,一個情感(喜怒哀樂)的暫居地。

  有一天,顏淵問孔子:"我曾聽老師說過:'不要有所送,也不要有所迎。'請問老師,一個人應該怎樣居處與閒遊呢?" 孔子說:"古時候的人,外表適應環境變化但內心世界卻能持守;現在的人,內心世界不能持守而外表又不能適應環境的變化。能夠順應外物變化的人,必定能夠內心恆定而不至離散游移,對於變與不變都能泰然處之,安閒自得地跟外在環境相順應,必定會與外物一道變化而不至於有所偏移。韋氏的苑囿、黃帝的果林、虞舜的宮室、商湯、周武王的房舍,都是他們養心待物的好處所。那些被稱作君子的人,如儒家、墨家之流,尚且以是非好壞來相互詆毀,何況現時的人呢!真正的聖人與外物相處卻不損傷外物。不傷害外物的人,外物也不會傷害他。正因為無所傷害,因而能夠與他人自然相送或相迎。無論山林還是曠野,都使我感到無限歡樂!可是歡樂還未消逝,悲哀又會接著到來。悲哀與歡樂的到來我無法阻擋,悲哀與歡樂的離去我也不可能制止。可悲啊,世上的人們只不過是外物臨時棲息的旅舍罷了,人們知道遇上了什麼卻不知道遇不上什麼,能夠做自身能力所及卻不能做自身能力所不及的事。不知與不能,本來就是人們無法迴避的,一定要避開自己所不能避開的事,這難道不可悲嗎?最好的言論是什麼也沒說,最好的行動是什麼也沒做。要想把每個人所知道的各種認識全都等同起來,那就不免淺陋了。"

  人的遨遊,首先是心的遨遊,命運的好壞總是短暫的,幸福與悲傷轉瞬即逝。所以沒必要為生死難過,沒必要為厄運擔憂。

  讀到這裡,正聽到了午夜收音機里傳來一個細微的女聲在吟唱關於冬天裡樹的故事。當唱到"你像一陣春風拂過了我的生命,卻只留下一段傷心給我,讓我無法尋覓你的影蹤"的時候,我看到莊子情不自禁地朝南方看了看;當唱到"我在這裡等你,等成了一棵冬天的樹,把對你的思念開成了花朵, 靜靜守候著你經過"的時候,我看到莊子轉了個身,急欲離去--至於他選擇了飛天還是入地,無人知曉。

  我是一棵冬天的樹,我在想你;我是一棵冬天的樹,我在等你;我知道這一切都無法有結局,我只能夠把這一切放在心裡……我在無邊的空氣里聽著那個女聲的呢喃。葉子是她的嘴唇,嘴唇已經乾裂,她聲音嘶啞,心情瀕臨絕望。是幸福的絕望嗎?我不知道,也無法言說,好在我們已經不再需要語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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