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以楚為榮,其實今天的湖北人和古代楚人幾乎沒有什麼關係了,對楚人的來龍去脈也沒有什麼了解。
楚人不斷向南擴張,直到今天湖北的荊山,後來就被稱為荊楚,就跟殷商得名原因一樣。荊楚合用,而且可以互換。所以後來荊山荊江也可以被稱為楚山楚江。
楚國是一門獨立的語言,和漢語完全不同,比如他們稱呼都城為郢,例如陳郢、壽郢;稱首領為敖,例如若敖、閻敖、莫敖;稱大臣為尹,首相就是令尹,工業部長就是令尹,沈地管理大臣就是沈尹;稱老虎為李耳,老子是楚人,名李耳,其實就是虎的意思;稱杜鵑鳥為鵜鴂,屈原楚辭「恐鵜鴂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有些地名至今還是楚語,比如雲夢,雲就是湖泊,夢就是大,雲夢其實就是大湖的楚語發音。
楚國八百年,歷史悠久,留給我們不少經典成語,比如創業艱難,我們會說「篳路藍縷,以啟山林」;比如做事果斷,我們會說「劍及屨及」;比如令人出乎意料,我們會說「一鳴驚人」;比如奪取中央政權,我們會說「問鼎中原」,這些很積極進取的成語故事的主人公,全都是楚人。
楚人特別尚武,是一個沙文主義國家。楚王即位三年內如果沒有發動戰爭,那就有被群臣趕下台的風險。比如楚文王戰敗回郢都,守門的大臣硬是不給開門,楚文王被迫調轉馬頭繼續作戰,把敵人打敗了,才被放進郢都。
楚國崛起之時,文化很低。楚武王因為嫌棄被周王分封的子爵太低,於是就用武力壓迫隨國,讓隨國去周天子那裡請封,結果被拒絕。楚武王一怒之下,就自己稱王,和周天子平起平坐,把自己幾個兒子也分封為王,這說明他根本弄不懂中原那一套等級森嚴的分封系統。他還自號武王,不懂這是中原天子死後才用的諡號,所以很讓中原諸國看不起。
今天玩國風的孩子們總覺得楚國是一個風雅唯美的國家,給自己取藝名,以楚為姓,比如楚喬,或者以楚為名,比如朱楚楚,其實是大錯。楚人並不雅致,而是特別粗魯,湖北人「霸蠻」的性格,其實就是楚人遺風。例如楚文王強行用武力奪去了息國夫人為自己的老婆,息夫人雖然為他生了兩個孩子,卻終生不和他講一句話,這就是「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的緣故。楚國
春秋早期,楚國攻打鄭國,楚國將領擔心鄭國有埋伏,就改用楚語,下令軍隊撤退。孟子批評來自楚國的許行,說他是「南蠻鴃舌」,就像我們今天說閩粵地區的人說話像鳥叫一樣。
楚滅於秦,秦又被項羽所滅,繼而漢朝崛起,其實無論是起義的陳勝吳廣還是項羽劉邦,都是楚人,他們建立的政權都帶著濃郁的楚文化氣息。所以,現在對楚文化進行復原,基本就是用漢墓里的文化元素進行再造,漢朝,其實就是變形的楚!
作者:西窗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