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令》之魏無羨:成年人,有義務照顧好自己

葳蕤軒 發佈 2020-08-14T09:44:07+00:00

在外貿行業,風生水起,並她一直精緻地愛自己,定期去瑜伽班。班上新來了一個女子青,她們還算聊得來。一來二去,那女子對她有了很深的依戀。

瑟瑟是我的一個女友。在外貿行業,風生水起,並她一直精緻地愛自己,定期去瑜伽班。班上新來了一個女子青,她們還算聊得來。一來二去,那女子對她有了很深的依戀。竟然開始巨額得傾訴,甚至吐露一些深度纏繞的內心過往。瑟瑟被青「揀選」為內心的「依靠」了。

瑟瑟開始有不適感,滿心滿眼的不自在。甚至開始後悔當日裡與她走得太近了。

都是俗世里摸爬滾打的人,誰還沒點灼灼過去傷心過往。據我所知,瑟瑟嫁給了他的初戀旭,他們因為工作暫時異地的時候,旭因為抑鬱症自盡——瑟瑟跟我提過一嘴,我心裡起了六種震動。可是看到瑟瑟雲淡風輕、恍如隔世、仿佛說著別人的故事的臉,我止住了我蔓延的同情心並大段的慰安的言語。

往事像刀割一樣疼,瑟瑟深夜裡自己舔了。不輕易示人。她不哭訴。

連傷心都自我消化了——她太自覺了。

我們是隔三差五就要聚一下的朋友,但我對她,所知淺淡,我們親密不已又守著恰當好的距離。不談深度的彼此,只是分享一下護膚、美食,甚至一起出遊,一起相親。此外,她不願探究我,我也不願探究她。


但捫心自問,都是彼此珍視的朋友。她出差回來第一件事便是約我,我有了好物也第一時間跟她分享,是將彼此放在日常里的人。但絕不蔓延。我從不把我沉重的心傾瀉給她,她從不把煩惱隆重地講出「求安慰」。有時候我們分明帶著煩惱而來,那麼小聚一下,不言煩惱,反而煩惱自消。我感謝她的這種自覺,也感謝在交朋友這樣事上棋逢對手,與她在一起的時光恰當好的閃爍著——我們甚至約定結婚以後也儘量住地近一些,兩家帶著孩子一起出遊。我珍視的,是我們的情投意合,和她的分寸感和自覺感。

我很明白她對青的不適。誰還沒點曲折婉轉,但成年人了,輕易露出傷口,以為可以枕靠著別人的哪怕手臂——如一個在絕壁和深淵的人,發出吶喊——別人也分明一半身子在深淵裡,各有煩難。生活饒過誰。保持一份分寸、禮貌,便是保存一份體面。歲月流轉,各自對抗自己的一爿命運,轉身時,笑意盈盈有朋友相待,已是絕大的福報——不可以要求太多,不可以懇求太多。

要露出自己被打敗的狼狽相麼?大部分時候,解鈴還須繫鈴人。終然還是要自己面對詭譎的命運。把朋友拉扯進血淋淋的場面里,一起為難、一起瑟縮麼?並自己脆弱的心,別人幾句慰安便可以平復麼?如何艱難,還不是得自己復原;有時候根本就無法復原,也得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慢慢熬慢慢煎,別無他法。照顧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心,是本分,是體面——即使慘烈,也是慘烈的體面。

所以魏無羨守著他盛大的秘密。我一邊心痛,一邊懂得。說出來做什麼呢?讓他為了江澄的初心被摧折麼?讓他賣慘麼?讓他有意無意彰顯自己的偉大麼?是必須作出選擇的權宜之舉,代價隆重,再來一次,也決不改初衷。所以魏無羨,認了,後續的一切連鎖反應,他都認了,一邊流淚一邊奔跑,他也吞下了。


他不讓自己悽愴的命運攪擾別人,甚至不允許它露頭。見人處,他永遠舉重若輕、笑意盈盈。世界仿佛在他掌中,他胸有成竹。他已然要招架不住了,已然兵荒馬亂了,但他自覺將之籠在自己心裡。「求救」麼?誰又能救呢?誰能修復他的金丹麼?誰能給他指一條明路麼?徒自破壞姿態罷了,徒把別人拉入自己兩難的境地罷了。自己多笑笑,假裝雲淡風輕——雲果然有些淡,風果然幾分輕呢。烏雲滾滾,氣勢都仿佛不那麼凌厲了呢。

魏無羨,太自覺了。自覺到讓藍忘機都心疼了,淚濕了。他要不更改魏嬰的本意和初心,幾許褒有魏無羨的洒脫不羈。連看顧他,都看顧地痕跡淺淡一些,不動聲色地為他打造一爿清平世界,細碎地守在他身邊。他知曉了魏無羨的秘密,也守著自己已經知曉了魏無羨的秘密的秘密。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他守著有豐沛「自覺」的魏嬰,心照不宣,心有默契,此時無聲勝有聲。走到長天浩日裡去,走入永恆。

成年人,照顧好自己是本分。照顧好自己的人,照顧好自己的心。有朋友知己,已經是人生大幸。姿態優雅,赤心相待,方不負彼此情真意切。魏嬰藍湛,各有秘密,對抗命運的秘密,為著對方付出的秘密。但他們懂得不特特拿出來裹挾對方。毋庸贅言。我自選擇我自負責。心地、志量,都旗鼓相當。君子之交,拳拳之心,殷殷之情,可以一直化在瑣碎的日子裡,不減濃淡,不褪初心。

心裡疼,但又好像該這麼著,只能這麼著。成年人啊。我們是成年人啊。照顧好自己,是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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