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被頂替上大學」風波引起社會廣泛關注，而有著同樣經歷的王娜娜也是其中之一。
王娜娜來自河南沈丘，5年前，她無意中知道自己13年前被人頂替上了大學，她的大學夢就這樣碎了。
後來王娜娜註銷了自己的大學學歷，並將頂替者告上法庭，但至今沒有開庭。
2017年，王娜娜參加了當年的高考，要圓自己的大學夢，這一選擇激勵了無數人，許多人認為她很勵志。
今年6月22日，瀟湘晨報記者聯繫了王娜娜，她稱自己已畢業，打算從事教育方面的職業，但是因為年齡限制，她很有可能只能應聘私人學校或者去教育機構。
談到當年的頂替者，王娜娜稱她至今沒有收到一句道歉，認為不能再放縱這種行為。
對於當年的事情，王娜娜回顧起來，悲喜交加，但無論如何，她稱，「很多人可能有最初的夢想，但後來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做成，我覺得我轉了一大圈回來了，我把她做下來，也算是不留遺憾。」
對話當事人王娜娜
【1】想要一個道歉
瀟湘晨報：你現在畢業了嗎？
王娜娜：對，今年我們提前離校，畢業了。
瀟湘晨報：畢業之後想做什麼？
王娜娜：我學的是教育方面的專業，然後也希望自己當教師，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當教師。
瀟湘晨報：想去哪裡當老師？
王娜娜：我現在三十多了，有家庭有孩子，如果能在當地陪著孩子是最好的。
瀟湘晨報：有什麼心儀的學校嗎？
王娜娜：沒有，去體制內的話我年齡超了，所以我現在要麼去私立學校，要麼去培訓機構。當然每一個老師我覺得應該都希望去體制內當老師。這也是當前給我帶來的困擾，這也是這個事件給我帶來的影響。如果倒退那麼多年，我20多歲上完大學，也沒有今天這麼多事情。
瀟湘晨報：我看到你在網上說想要頂替者賠禮道歉，並賠償13塊錢。
王娜娜：這個是我2018年交上訴狀的時候最初的訴求，我單方面自己的想法。
瀟湘晨報：那個時候是怎麼想的？
王娜娜：因為我2017年的時候已經考上大學了，那個時候我的大學夢已經圓了，我覺得這個事該了了，你出來給我道個歉就ok了，對吧？
我當初提要賠償13塊錢，是因為2016年註銷的學歷，從2003年到2016年恰好是13年，就要了13塊錢，加上覺得再多錢也回不到我的青春年代了，錢也代替不了什麼，我就要一個心裡安慰。
瀟湘晨報：到現在的話想法有沒有一些什麼改變？
王娜娜：今天上午我的律師看到了這兩天的報導，專門打電話給我說這種做法極為不妥，他說你那個時候仁慈，她那個時候給你道歉，咱還可以說是不是？到現在兩年了，她一直沒有道歉，還是那麼囂張無視，你還繼續這樣說對他人這就是一种放縱。
我這兩天也看到好多網友對我的批評，覺得我要求的太少了。我也審視自己，這是不是一种放縱？不能放縱，這是一個公眾事件，不是我個人的事。
瀟湘晨報：後續開庭的話你希望怎麼判？
王娜娜：道歉是必須給我公開道歉的。然後剩下的話就看具體相應的責任和說賠償，肯定要尊重我律師的意見。
【2】全家的希望
瀟湘晨報：現在會想起以前的事嗎？
王娜娜：其實2002年的時候我就考上了一個三本，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通知書十月份才到，我8月底都參加復讀了，就覺得已複習了，明年再考一個，就把那個學校放棄了。
瀟湘晨報：次年高考屬於復讀，壓力大嗎？
王娜娜：那個時候我們老家上高中的也挺少的，像我上完一年又復讀一年，本來就有壓力。我家4個孩子，我是老大，我弟弟妹妹成績都不太好，初中沒上完就畢業了，全家的希望都在我身上，所以我壓力很大。
瀟湘晨報：高中的時候成績怎麼樣？
王娜娜：那個時候我們班裡都160來號人，你知道吧？我復讀的時候，我們18個班級，還有3個重點班，重點班人更多，一個班180多個人，我們考前100都是成績拔尖的了。我成績中等。
瀟湘晨報：驚了，河南不愧是高考大省。
王娜娜：對，我記得可清楚了，我們班160個人，我是35班，在三樓，然後下邊一樓班級都是重點班，像我們這種普通班的學生，前10名才能進重點班。每次吃飯走過重點班的時候，我們都唏噓一下，覺得裡邊人好牛。
瀟湘晨報：那個時候對自己能考什麼大學有一個預估嗎？
王娜娜：我們那個時候農村的孩子不像現在，起碼父母是明白的。假如我的女兒再過10年參加高考，我肯定比我女兒明白的多。但那個時候父母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全靠你一個孩子去弄。
那個時候我們考完就自己估分，然後報考，報考的書也只有一本，我們就一起翻。
我覺得現在高考制度真的很進步，有時候想想年代不同，我腦子還有這樣的畫面，學習好的人抓住那本書在一個牆角巴拉巴拉的挑他們的學校，像我們這種在三本徘徊的分，你都沒機會去擱那認認真真選學校。
瀟湘晨報：那時候報考的周口職業技術學院是你心儀的？
王娜娜：那個時候是一種懵懵懂懂的狀態，就這麼過來了。
瀟湘晨報：你要是考上了，家裡有條件送你讀書嗎？
王娜娜：對，肯定的，因為我媽媽就是再窮，對我們上學還是很支持的，我們誰學習好，誰願意上就誰上，她希望我們幾個都能上學。
瀟湘晨報：上大學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
王娜娜：2003年的時候，我特別渴望上大學，因為我是農村的，就想走出去。我那個時候的理想很簡單，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好多種職業，就想當老師。
【3】以為沒考上心裡滿是愧疚遺憾
瀟湘晨報：當年以為沒考上是什麼心情？
王娜娜：我那時候可愧疚了，我家裡人還說你看你複習一年還不如去年學的好。那時候在農村我能復讀一年，已經是很不錯的了，就沒想著再復讀。
我跟我妹妹有時候會拌嘴，她就說給你花一年錢，連個結果都沒有，感覺是一種浪費。我當時一氣之下去南方那邊打工了幾個月，春節的時候又回來了。
瀟湘晨報：為什麼回來了？
王娜娜：因為我那時候有甲亢，而且我媽媽也不放心我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春節的時候我媽就說不準去了。
瀟湘晨報：後來呢？
王娜娜：後來就去學電腦，那幾年電腦學校不是特別流行嗎？我就去學了一年的平面設計，之後出來也找這方面的工作，就這樣走到另外一條路上。
瀟湘晨報：會遺憾沒上大學嗎？
王娜娜：肯定遺憾，我那個時候一起搞複習的，他們都上了大學，從此我們就沒再聯繫了。我們一塊復讀，然後別人不管什麼學校都走了，就我一個人始終沒有等到通知書，沒有學校報到，那種自卑陪伴了我好久。
瀟湘晨報：後來有沒有想辦法從別的方面彌補這種遺憾？
王娜娜：我中間也自考過，但是太多門了，沒有考完。而且我的工作性質不是很看重學歷，後來就沒有再考了。後來我結婚回到洛陽，就自己開店自己做了，就把學歷放一邊了。
瀟湘晨報：你跟你老公是怎麼認識的？
王娜娜：我們是在學校認識的，學電腦的時候認識的。
瀟湘晨報：那時候會不會有種想法，我沒有考上大學，但是想找一個考上大學的男朋友？
王娜娜：你接觸不到。現在其實人的階層很固定，你進不到那樣的階層，進不到很好的公司，雖然說我們廣告公司也有一些高知分子，但是和我們就是兩個圈子，你根本接觸不到。
【4】看到學信網的信息就崩潰了
瀟湘晨報：怎麼知道被頂替的？
王娜娜：2015年的時候，我的生意做得還不錯，那時候我剛生完第二個孩子，就想把事業打開，然後去貸款，但是怎麼也貸不下來，那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再有就是辦信用卡，客服和我核對，問我大學上的什麼專業，我說我沒上過大學，不知道什麼專業，客服問了幾次，我可奇怪了。
然後業務員和我說，姐你那卡沒批下來，信息到底哪裡寫錯了？我們就開始查這一塊，他查出來我的學歷是大專。
瀟湘晨報：你那時候什麼反應？
王娜娜：我說怎麼能查出來是大專學歷，咱也沒上過大學是吧？ 業務員就讓我拿身份證去學信網註冊，說能查出來，我就照做了，把身份證和手機一一輸入綁定，跳出來一個表，當時我可崩潰了，我一看那個年代，2003年的大學，一看這學校，就是那個我報的大專，我腦子的畫面一下子就來了。
瀟湘晨報：後來呢？
王娜娜：我一看身份證和名字是我，但是畢業照不是我，我就感覺這是不是當年有人替我上大學，因為當年我們6個朋友，水平差不多，只有我一個人沒考上，我還納悶了這麼多年。
瀟湘晨報：之前聽說過被頂替上大學的事嗎？
王娜娜：看到過，人生真的好奇怪，2006年黃彩霞的事情爆出來，我們全家都在那看電視，我就說頂替別人上大學的真可惡，我的大學不會被人頂替了，我妹說你想得美，你考都考不上，誰能去你的大學。
瀟湘晨報：那時候你認識頂替你的人嗎？
王娜娜：不認識，我們不是一個縣的，她是商水縣的，我是沈丘縣的。
瀟湘晨報：你知道被人頂替之後是什麼反應？
王娜娜：我當年上學的陰影都給拉出來了，各種畫面，本來我遠嫁到洛陽，這些事就不會再提了，但是突然間就被人翻出來了。我不知道跟誰講，然後幾乎夜夜失眠，我五月份知道的，一直到十月份都沒和別人說過。我也很無助，生意又忙，我還有兩個孩子，小孩子剛斷奶，頂不住了。
瀟湘晨報：後來呢？
王娜娜：有一次我媽來洛陽看我，和我說起來老家有一個叔，他倆兒子都考到鄭州大學了，就說人家媽特別值，你看你們姊妹4個，最後也沒有一個上大學。
然後我說媽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其實我能上大學的。我媽就說別給你能了，就你花錢最多考兩年還沒考上。
我就把這事給我媽一講，我媽還問我，這是真的？我說真的不騙你。
我媽一聽就急了，說我當年賣了多少豬多少地叫你上學，這可不行，這是誰家的孩子，我找她去。
瀟湘晨報：就去找了？
王娜娜：那晚我兩背對背睡，我知道我媽一夜沒睡。第二天早上我說我給你買飯去，我媽說不用了，「我看到樓下有個車回去，我今天就回去了。」
回去到了7號，人家上班了，她就一個一個的找，從我們縣開始，一直找了一個月，沒找到什麼結果。河南都下雪了，我媽腰疼，我就喊她回來。
然後我媽去問招生辦，招生辦說我那年確實考上了，有我的分數，有錄取大學，他說你閨女俺也不認識，咱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閨女去報導。
然後我媽就找到大學，找到老師，說我姑娘這些年沒和我聯繫了，能不能給我閨女之前留的電話，就這樣拿到了那個人畢業時留的電話。
【5】頂替者：你就算上了大學也當不上老師
瀟湘晨報：誰聯繫了她？
王娜娜：咱也不確定這個電話是不是她在用，我就先發個簡訊問了下她是不是王娜娜，上的大學是不是周口職業技術學院。
我等了兩天沒回，心想這不行，我打個電話問問吧，於是打電話，我說你是不是王娜娜，她說是，你是誰。我又問你當年上的大學是不是周口職業技術學院，她說是你是誰。我說我也是王娜娜，我想問問這個大學是你考的嗎？她立刻把電話給我掛了。從那之後這個電話就打不通了。
瀟湘晨報：後來呢？
王娜娜：後來我去學校讓他們把我的學歷註銷掉，我沒有上過學我不丟人，但是這個學歷影響我現在的生活。
學校一開始不承認，我就說你懷疑我是假的，就找真的來當面對質。就聯繫了她，她換了號碼。我說麻煩你們以學校的身份通知她，讓他來學校核對一下當年的問題，如果說她是真的，我馬上走給你們道歉，如果說她是假的話，你必須給我說清楚，把我學歷給我註銷掉。
我都在學校轉了一二十天了，天天就是書記門口轉轉，院長門口轉轉，處長門口轉轉，人家都不搭理我，開完會就走了。
後來學校沒辦法了，就通知了她，那女孩就說我明天早上8點來學校，我覺得我們終於要見面了。
瀟湘晨報：什麼樣的心情？
王娜娜：第二天我七點到門口等著，我等到九十點了，她還不來，我忍不住給她打個電話，我說你咋還不來？然後她說我爸爸去了，我不方便去，我說行，你爸爸也行。他爹來了，剛開始裝得不行，說有通知書。我說叔你別再裝了，你幸虧有通知書，我要有通知書就是我來讀了。
然後就核對，他就說給錢私了。我問給多少，他說3萬。我說不行，給我30萬我都不會要，我堅持把學歷給註銷掉。我爸說那不能，俺姑娘是個教師，你註銷學歷她怎麼辦？
我們沒談成，後來就各自走了。
瀟湘晨報：之後還有聯繫嗎？
王娜娜：我在回洛陽的路上，又給她打電話，我說你今天怎麼沒來，她說對我爸不是過去了嗎？你按我爸說的辦就行了。
我說不行，我必須要註銷學歷，她就說為什麼非要註銷學歷，就這個學校，又不是清華北大你折騰啥？這話可氣人了。
我說不是清華北大你上啥？這個學校還是我考的。 再破的學校你上了不還是當老師了嗎？你不上那個學校你能當老師嗎？
然後她就說，你上了這個學校你也當不了老師，當時叫我給氣的。你憑什麼說我上了這個學校也當不了老師，你能當我為什麼不能當？
她說我上到這個學校，我當老師，我付出了好多努力。
我說我告訴你咱倆都是農村女孩，我既然能考上這個大學，我就能當上老師，你不要用你的能力來質疑我的能力。
她當時就把我電話給我掛了，從此我們再沒說過話。
瀟湘晨報：這話傷人。
王娜娜：是的，我現在一想起來就難受。我對她真的很仁慈，我有她的照片，有他孩子他全家的照片，當時媒體給我要她的照片的時候，我覺得這是個人的事，把她照片發到網上的話她怎麼生活，我都沒給。
瀟湘晨報：後來學歷被註銷了，你有沒有感到欣慰點？
王娜娜：我覺得學校對她的工作可能有印象，她可能有點怨恨。但是我個人覺得吧，偷的東西要還回去，那是理所當然的呀。
瀟湘晨報：恨她嗎？
王娜娜：其實我就在想，如果沒有這個事件該多好，不讓我發現這個事，一輩子過去了也挺好吧。我就認了是我複習一年沒考上，那麼多人都落榜了，又不是我一個，是不是？然後我有家庭，有孩子，過得也算不錯。
【6】大不了10年後和女兒一起高考
瀟湘晨報：2017年為什麼想參加高考？
王娜娜：那個時候我內心可崩潰了，我覺得我丟的是上大學的機會，是我的大學夢。
我找周口的學校說再給我補一份入學通知書，他們說通知書使命已經完成了。而且他們就覺得，你還在帶著孩子，你有家庭，你能上學嗎？
我說你別管我能不能上，我就是抱著孩子去上，也是我的權利，但是他不給我通知書。後來我在一個報導上看到一句話，說你要是想上學的話，可以參加高考，我就被點化了，高考就高考。
瀟湘晨報：不擔心年齡比較大，而且有家庭嗎？
王娜娜：我那時候的心態是，我一定要考，我今年考不上我明年考，我後年考不上，我考10年，大不了和我姑娘一塊考。我店裡生意都不管了，很多客戶打電話過來明知道是業務我都不去接，我們生意都滑下來了。
瀟湘晨報：你怎麼備考的？
王娜娜：我花幾千塊錢買了網課，然後就一邊忙生意一邊考試。其實我複習得也不太好，沒有系統複習，就跟著老師的思路過了一遍，然後習題冊也沒有做完。
瀟湘晨報：忙得過來嗎？
王娜娜：家裡的老人會幫我照顧孩子，其實挺難的，但是我沒想過放棄，就想著盡力就行了。那時候我老公很支持我，包括現在也挺支持我的，他覺得這是我的一個心結。
我婆婆我公公都覺得個人的時間自己去做啥，做成啥樣是自己的事情，別人只是建議，最終還是自己的事情，這3年上大學他們幫我接送孩子，我也挺感恩的。
瀟湘晨報：你還記得高考那天的場景嗎？
王娜娜：怎麼會不記得了？緊張倒是不緊張，因為也不是每個事情都會做，是吧？那個時候我估摸著，我們河南的專科線是180分，怎麼著我都能過這個分吧。
考試那天我早上五點多就偷偷進去了，去晚了會被媒體逮到，考完有老師的車送我出來。我在車上就看到媒體找我，沒找到，我想和他們打招呼又不能，一輩子都忘不了這感覺。
瀟湘晨報：報考學校怎麼想的？
王娜娜：我還有孩子，就想著能近一點，就報了洛陽的學校。報了之後不知道考上沒，一直在等，到9月了還沒信，我以為沒考上，就準備報名明年的高考，那個老師就說你都錄取了。我就去問錄取的學校，說通知書咋不給我，離得也不遠我自己去拿。學校說下周新生報到完了我就親自給你送去。後來我輔導員親自把通知書送來了，很激動，說這次不會再丟了。
瀟湘晨報：生意呢？
王娜娜：一開始我還管一些，後來就一點點都交給老公了。再加上今年疫情的衝擊，生意發展得不太好。
【7】同學都覺得我很勵志
瀟湘晨報：上學的時候住校嗎？
王娜娜：我辦了走讀的形式，有課就去上，上完就回家。我大學三年就回宿舍住過一次，那天寫材料寫得太晚了，又下雨，第二天一早要交，就住宿舍了。大學對我也挺照顧的，我真的挺感謝的。
瀟湘晨報：同學們知道你這麼晚上大學的原因嗎？
王娜娜：他們都知道，他們都覺得我挺勵志的，我比他們大，他們都喊我姐。有時候上課，他們都會幫我占個位置，幫我拿書。有時候下課了就和他們玩玩，周末一起出去吃吃飯啊。還會幫她們出主意，比如說感情的事，我就會和她們分析，說完她們就會開玩笑說，「好了，媽別說了」。相處得很愉快。
瀟湘晨報：這和你想像的大學一樣嗎？
王娜娜：不一樣，我其實是享受不了真正的大學生活的，我35歲帶著兩個孩子去上學，我所理解的大學，和他們是不一樣的，我想的和看的都和他們不一樣，上大學感受也是不一樣的。因為我是學教育，從孩子身上，從他們大學生身上都能看到不同的孩子，不同的性格。我都會去對比，觀察，我看他們的角度更接近媽媽的角度，所得到的收穫也不一樣。
而且，你上大學不僅僅是一個學歷而已，有時候我覺得上大學是人生中很重要的站點，未來有許多可能。
瀟湘晨報：為什麼這麼執著於當老師？
王娜娜：當老師是我小時候的夢想，最初的夢想，其實這麼多年我可能做別的已經把這件事壓心底了，現在又去上學，我又有機會去學這個專業。
我現在是兩個孩子的媽媽，教育是每個家庭的大事。我覺得我從事這份職業，從我教育我孩子上來說，教育我個人夢想來說，我覺得應該是不錯的。
很多人可能有最初的夢想，但後來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做成，我覺得我轉了一大圈回來了，我把她做下來，也算是不留遺憾。
瀟湘晨報：如果當初沒被頂替的話，你的人生會怎樣？
王娜娜：有時候我也試想過，我沒頂替的話，我覺得我還應該也是個教師。
瀟湘晨報：這一路最想感謝誰？
王娜娜：我的家人，沒有我的家人，沒有我老公、我婆婆家人、我全家人的支持，我肯定圓不了我的夢想。再有就是學校、教育廳各方面對我也很照顧，我很感謝他們，這是真心話。
瀟湘晨報記者 溫艷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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