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核桃,感受別樣的香甜

談文化論教育 發佈 2020-02-03T04:59:35+00:00

「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紅了皮」,距離核桃成熟還有一段時間,就開始有商販們上門要收購了。 當滿園的青皮核桃和父母一起被大雨淋濕,父母嘻嘻哈哈地趕回了家裡。


「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紅了皮」,距離核桃成熟還有一段時間,就開始有商販們上門要收購了。家裡種了四畝核桃,今年果實掛滿枝頭,著實喜人。父母樂顛顛地帶上蛇皮袋子,開著電動三輪去核桃園採摘,本來要採摘60袋子,誰料,天公不作美。十袋青皮核桃剛裝好,大雨瓢潑而下,把他們渾身澆了個透。想著滿樹繁茂的青皮核桃在風雨中搖曳,許多的往事也在此時清晰起來。

家裡沒有種植核桃樹前,母親會到鄰居家「打工」——清理核桃的青皮。鄰家的「上門女婿」軍仔是個很能幹的後生,他從外地收購回來幾卡車半熟的青皮核桃,把它們浸泡在盛滿了藥水的池子裡,讓這些核桃的青皮儘早腐壞脫離;要想剝離乾淨,自然需要人手,於是母親和幾位在家的嬸子大娘被「招聘」去了——勞動報酬當然少不了。

從浸過藥水的池子裡把核桃撈出來,趁著濕潤,母親和嬸子大娘們戴上塑膠手套,用自製的小刀片將核桃發黑的外皮剝掉,並將殘存的皮肉清理乾淨,直到完全露出鮮亮的木質外殼來,再放置陽光下曬晾。不知道這些去了青皮的核桃為什麼受城裡人的喜愛,反正自己沒有品出什麼好吃的味道。

那次母親帶回幾個有些變形的去了青皮的核桃,讓我嘗嘗味道。起先看到的是母親的雙手,已經被藥水和核桃腐爛的青皮給浸成了黑褐色,接近指尖的地方顏色根深。雖然她在去青皮時戴著膠皮手套,但還是阻止不了長期的「浸入式」污染;如果仔細嗅嗅,那種氣味還是相當的刺鼻。當時的第一直覺就是,這樣下去,肯定有些毒素會順著雙手進入身體,而看不見的「毒」也會浸入核桃內部嗎?

母親倒是沒有理會的我的「疑惑」,輕輕夾起一個核桃,稍微用力一捏,核桃就分開了。我和母親一道將核桃肉分離出來,將覆蓋的那層微黃的淡膜扯掉,繼而白嫩的果肉便顯現而出。整個核桃剛從藥水中被取出不久,不顯乾燥,從外到內一副「溫潤」的模樣。當核桃肉放入口中之時,起初是脆脆的,嫩嫩的,完全沒有先前核桃的滑爽的油香,而是略微的澀苦溢滿唇舌之間。

不知道城裡人為何如此喜歡過早地嘗鮮,或許他們總是對新鮮的食物樂此不疲,永遠期待吧?也可能從嘗過青皮核桃開始,母親便盤算著在自家地里種上幾畝核桃樹。得知她有這樣的想法,我們只有表示支持。家裡地多勞力少,核桃樹好管理,每年不愁「銷售渠道」,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四畝菜地被重新修整,找親戚聯繫好脆皮核桃的苗木,父母就動手種植了。一千多株核桃樹經過他們的辛勤「打理」:施肥、澆水、滅蟲……居然都存活下來了。第二年,就有幾棵小樹上掛了青果。母親毅然地將那些可憐的小果子給摘下扔掉,她說,這些小核桃長不成樣子不說,還會破壞樹的養分……一副專家的口吻——母親與土地,與莊稼,與樹木打了多年「交道」,加上她能夠謙虛向別人請教,有些常識自然比我們精通。到了次年,核桃樹上零星掛了一些果子,母親等著這些核桃青皮即將脫落之時,把它們採摘下來,放到院子裡晾曬……不滿的一筐子核桃,被母親放到了閣樓上。那年冬天,到家裡玩耍的親朋好友都品嘗到了久違的核桃味——濃郁而不油膩的鮮美味道!不知道母親為什麼對核桃的小小「豐收」搞得如此「隆重」,或許是出於長久以來對土地萬物的敬畏與感恩之心吧!


第三年,這些核桃樹結出了更多的果實,趁著青皮核桃熱賣,母親以一元一斤的價格賣給了來地頭的收購商。望著幾塑料袋的青皮核桃被裝上大卡車,手裡握著千元的母親欲言又止,布滿滄桑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微笑。

原本希望這些核桃樹一年會被一年掛得果實多,這樣才不算辜負辛勞後的渴盼。誰料第四年的暮春,一場意外的霜凍,將四畝地的滿樹核桃花和枝頭的新芽全部「拉黑」,好多新枝也在這場霜凍中「夭折」了……母親依然顯得很淡然,本著「靠天吃飯」認同,她的語氣里很是免不了些許的無奈,以及對這些核桃樹的憐愛。

面對霜凍中凍壞的核桃樹枝,父母逐一修剪清理。有十幾棵的主枝需要截開,重新嫁接,母親帶上工具,親自上陣,從鄰居學來的技術在這裡得到施展。她心思細膩,手法嚴謹,又那樣小心翼翼,唯恐傷著了樹皮,像是對待生了重病需要手術的孩子……

去年七月回家一趟,在核桃園見到忙碌的母親。她的身影掩映在枝繁葉茂的核桃樹間。枝頭碩果纍纍,好多都順著樹枝垂到了地下,一顆顆翠綠的青皮核桃像調皮的孩子在隨風舞動。母親告訴我,經她嫁接的核桃芽子全部成活了,而今年掛的果子特別多,以後這個園子就小成規模啦!

從母親欣慰的語氣和寬厚的笑容里,再次感受到父母的艱辛與不易。從母親決定種植核桃樹開始,就已經知道要經歷「風雨」,接受意外的挑戰,而堅守希望,努力改變「頹勢」,定將收穫勃勃的生機。質樸的母親用實際行動,在書寫一個真理:真心付出的土地,總不會辜負您辛勞的汗水。

當滿園的青皮核桃和父母一起被大雨淋濕,父母嘻嘻哈哈地趕回了家裡。內心沒有絲毫抱怨,母親還樂觀地說,今年難得遇到一場好雨,就當在核桃園裡祈雨了吧……

作者:趙小強

趙小強,筆名盛強、為愛而歌,太原富士康厂部記者站工作。90年代開始在《山西日報.農村版》《運城日報》《讀者指南》《中國教育報》《女友》《山西工人報》《中國工會》等報刊發表各類文學作品百餘篇,「今日頭條」「百家號」等自媒體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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