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教師,用人生來教,用人生來讀懂

一站成師 發佈 2020-01-24T07:10:16+00:00

二十多年前,我帶著一腦子的浪漫想法,告別大學校園,回到中學,開始了教書生涯。我突然像個小孩,四顧茫然,單憑一股書生意氣,跌跌撞撞前行。

二十多年前,我帶著一腦子的浪漫想法,告別大學校園,回到中學,開始了教書生涯。

我突然像個小孩, 四顧茫然,單憑一股書生意氣,跌跌撞撞前行。

這不是我想像中的校園和我所要的生活。半年後我租房成家,房東驕傲地對我說:「瞧你這書讀的,還得租我這小學都沒畢業的大老粗的房子。」當時丈夫下崗,我工資極低,入不敷出,我陷入了深深的傷痛與迷茫:將來孩子怎麼撫養?沒有房子怎麼辦?

我決定改變自己的未來。和丈夫一起承包了學校的小吃部。



那段日子,我很少穿裙子和高跟鞋,因為運動裝更方便我穿梭於班級和小吃部之間。一個包子掙一角五分,一盒盒飯掙五角錢,老師、學生買飯,尷尬自己的身份,收起那可憐的自尊,笑臉相迎,同時我也慶幸自己能夠靠自己的努力生存。數九寒冬,我和丈夫因為省房租就住在這擋不住風雨的快要倒塌的活動房裡,一住就是三年,手腳、耳朵都凍壞了。



三年後,學校蓋了新房,學生也多了,生意也好起來了,可新來的總務主任的親戚要干小吃部,以比我們底線價格高十幾倍的價格競標成功,我丈夫又下崗了。,我帶著眷戀和遺憾調離學校。到了新學校,我感受到分班是如此的不公平,班主任發揮渾身解數招生學苗,只為求生存,家長可以動用一切關係選擇班主任,領導權衡各方面關係分班,分班沒有一點兒公平可言,我初來乍到,可想可知我的境況。我拚命工作,輕狂、幼稚、急躁不平的我想擺脫不利局面,六年後我小有成績,可是身體撐不住了,我得了重病,不能當班主任了!



記得那一年年,是我教育生涯中較為特殊的一年。因為所帶班級優秀,又和丈夫讓念不起書的兩個學生在小吃部免費吃飯,以繼續上學。我獲得了一項較高的榮譽。

頒獎之前,幾名模範教師代表作事跡報告。模範教師在台上慷慨激昂,一位在貧窮鄉村堅守了幾十年的老教師說,因為怕耽誤上課,他甚至貽誤了送自己發高燒的兒子求醫,導致孩子終身殘疾;一位女教師說,因為工作太忙,騰不出時間陪丈夫去體檢,丈夫最後患癌症去世……

幾乎每位模範教師的背後,都有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



大病初癒的我,從心底冒出許多疑問:教師活得如此艱辛和沉重,在學生面前,在人們心中,能贏得職業的尊嚴嗎?

「敬業」,固然是教師應有的職業態度,但「敬業」等同於「犧牲」自我乃至「犧牲」家人嗎?教育事業是殉道者的事業嗎?

我們一方面要負責任地工作,一方面還要善於保護自己,做到『可持續發展』。要不然,幹不了十幾二十年便趴下了,對自己、對家庭、對社會都是極不負責的。」給予別人的同時也不過度地內耗,並使自己活得長久?」



病後這幾年,我一邊反思自己二十年來的生存方式,一邊想像著如此全力工作是為什麼。

我還回憶起,幾年來,為了中考,如何拚命地工作,加班加點輔導,耐心做思想工作,沒有多少可以出彩的成績,也一直在努力。我經常睡不著覺,渾身沒有力氣,我想到自己才三十幾歲,身體卻快速地衰落。

重病之後,我仿佛瞬間「通」了:不能做「不幸」的教師,我首先得做正常的、健康的、快樂的人!



說到讀書,實在慚愧。我已大學畢業十幾年了,也不間斷地買書、讀書,但準確地說,我是買而不讀。有好多年,我不曾完整讀完一本書,最用心看的是教參、各類名師教案。

況且在我的意識里,所謂教育名著,無非是販賣那些大道理,老調重彈,乾巴乏味,無益於中考和評職稱。

現在,閒下來的我,靜靜地看著教育名著,是這樣溫馨、愉悅、充實。



在早秋的一個溫暖而有陽光的中午,我和孩子們來到河岸邊。我們分散在一片草地上。

在我們的眼前,是一片點綴著秋季花朵的草原,魚兒在清可見底的河水裡游來游去,蝴蝶在空中翩然飛舞,燕子在蔚藍的天空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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