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造型與客觀因素之關係

花鳥畫大家陳鵬 發佈 2020-01-27T16:05:18+00:00

元李《竹品譜》中說:「竹之為物,非草非木,不亂不雜,雖出處不同,蓋皆一致。散生者有長幼之序;叢生者有父子之親。密而不繁,疏而不陋,沖虛簡靜,妙粹通靈,其可比全德君子矣。畫為圖軸,始瞻古賢哲儀像,自令人起敬慕,是以古之作者此亦盡心焉。」

面對自然物象,畫家都是從觀察、認識到熟悉和了解。作畫也從寫生、寫形到寫意、寫神,逐步深入。「善寫意者專言其神,工寫生者只重其形;要寫生而多寫意,寫意而後複寫生,自能形神俱見」。作畫亦同作文,同一題材不同的人寫出便有不同之感受,這取決於觀察角度、著眼點,以及筆墨功力、才氣和對題材的概括能力。一幅畫中三筆不少,五筆不多的簡括,對象生命的體現,既有生活,又有強烈感受。同時,筆墨要美,某種程度上抽象因素要大,才可以很好的表現出物象內在的生命力、人文精神和中國哲理的內涵等等。因此,中國畫的難度也正在於此。以極簡、極概括之筆墨,表現出極大的張力和美感。

意象造型,就是訓練作者捕捉事物本質的能力。比如同樣是竹,每一畫家感受不盡相同。元李 《竹品譜》中說:「竹之為物,非草非木,不亂不雜,雖出處不同,蓋皆一致。散生者有長幼之序;叢生者有父子之親。密而不繁,疏而不陋,沖虛簡靜,妙粹通靈,其可比全德君子矣。畫為圖軸,始瞻古賢哲儀像,自令人起敬慕,是以古之作者此亦盡心焉。」而在鄭板橋眼中:「蓋竹之體,瘦勁孤高,枝枝傲雪,節節干霄,有似乎士君子豪氣凌雲,不為俗屈,故板橋畫竹,不特為竹寫神,亦為竹寫生。瘦勁孤高,是其神也;豪邁凌雲,是其生也;依於石而不囿於石,是其節也;落於色相而不滯於梗概,是其品也。竹其有知,必能謂余為解人。石也有靈,亦當為余首肯。」張立辰先生評說吳昌碩之畫竹,謂之「不泥『個』、『介』,一味意寫,一改窠臼,直抒胸臆;葉取金錯刀,排列似群燕爭飛,疏密灑落有致,得其風勢耳;此竹出現在清末時期,神哉!神哉!將竹之枝、竿、葉分解後重新組合,可謂現代『構成』觀念或『新造型主義』之祖,真大寫也。」

那麼,畫家是如何觀察自然並將自然物象提煉轉化的呢?《鶴林玉露》記曾雲巢「少時取草蟲籠而觀之,窮晝夜不厭,又恐其神不完也,復就草地之間觀之,於是始得其天,方其落筆之際,不知我為草蟲耶?草蟲之為我耶?」由此可以看到畫家創作的艱苦性。畫家為花鳥傳神必先師造化,通過觀察了解或寫生,掌握對象的本質特徵。「刪撥大要,凝想形物」——就意象性造型而言,寫意畫是一種意境需要,是作者通過對物象的喜愛,找尋自我意象情感特徵的造型結果,不求意象表現的是否真實,而著重強調其中的情感表露是否充分。齊白石「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和黃賓虹「絕似又絕不似物象」,都是指某種內在的東西,即由內視所把握的意象,而非表面形象的逼真。

古人云:「處處留心皆學問」。作為畫家,就要在平常的生活當中善於觀察捕捉美。午時地面上的樹杆枝葉,晚上月光下的叢篁垂梢,都與繪畫上有直接關係。人們在正常情況下所看到的樹葉竹枝,有其前後、遠近、濃淡、明暗和冷暖等諸多細節,而在投影狀態下,物體被光照射到地面上已沒有了這許多細節,完全是平面的,僅略有虛實而已。因此,這種情況下,再看到的物體即有了極強的中國畫水墨效果。

一組葉所呈現的只是幾塊外實內虛的影子和大小不等的不同空白,這就提醒我們在觀察物象時,整體概括的觀察方法何等重要,要求提煉概括,首先取決於能在繁雜的自然狀態下,將物象加以整體化、藝術化——強化,按藝術的需要加以取捨。所以張立辰先生說:「要用筆墨結構的眼光去觀察生活。」看到活生生物象腦海中就要產生筆墨的概括形象,藝術家的眼光看什麼都是活的。「滿坡亂石如牧羊」(—蘇東坡),「得之目,寓諸心,而行於筆墨之間者,無非興而已」。我們要通過獨特的訓練方法來達到寫意之目的。

源自:陳鵬論文《大寫意花鳥的意象造型及特徵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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