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最新一期的《花花萬物》。
很難過。
節目上,小S主動要求肖央,對自己進行一次催眠。
催眠開始。
肖央讓小S放棄控制自己的身體,從頭到腳趾,最後到意識。
隨後,小S在潛意識裡,進入了一條隧道。
肖央讓小S往光點,慢慢前進。
但小S卻一步都挪不動。
她顫抖著說:「我走不了,因為一直看到一些很可怕的東西。」
肖央問:「那些東西是什麼樣的呢?」
「有嬰兒,老人,很多手跟肢體,還有很多黑影。」
此話一出,現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為,畫面太恐怖了。
為了確認更詳細情況,肖央再問:「在那個地方,有人能幫你嗎?」
問題一出,小S的眼淚嘩嘩往下流。
臉也開始露出掙扎,扭曲的神色。
最後,她艱難地舉起了手,表示「沒有」。
小S的情緒失控,徹底嚇壞現場人。
就連學習心理學許久,有過催眠經驗的肖央,也有點慌。
他嘗試安撫小S的恐慌。
「我們離那個光點還有5步,我們走完那5步,就結束了。」
誰知,小S連5步都走不動。
她被恐慌控制,糾纏,只能癱坐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最後,她一邊痛哭,一邊大喊:「我走不出去,我不想走了。」
我反覆看了肖央催眠的全過程。
手法不算高超。
但小S的反應,卻絕無戲劇成分。
她是真的陷入了那條隧道,被那些恐怖的事物纏繞,甚至連走出來都沒有勇氣。
這類型的催眠,在心理學上叫做「自由聯想」。
聯想之物,暗示著你的內在。
小S所見之物,是自由聯想中最壞的一種呈現。
它暗示著,她的內心深處有許多恐懼的東西,而她連走出來的力量都沒有。
但這與小S的外化形象,顯然是不符的。
那麼,小S內心的恐懼究竟是什麼呢?
帶著這個問題,我再一次走進她的世界,試圖探索一個不曾被獲知的小S。
我曾寫過幾篇關於小S的文章。
翻閱她的經歷時,我發現大眾對她最深的印象是:狂妄自大。
從出道以來,她就以一種無人能敵的姿態,開創了一個屬於她的瘋狂時代。
她好男色,吃遍全球男偶像的豆腐。
腹肌,是必須摸的。
大腿,是必須坐的。
就算是馬英九到了《康熙來了》,小S也照坐不誤。
不僅自己坐,還要調侃場外的母親進來一起坐。
荒唐至極。
後來,她開始做一些更瞠目結舌的進階舉動。
比如,剪費翔的胸毛。
騎著韓庚舉高高。
再比如,跟李治延在床上做瑜伽。
跟陳偉霆嘴對嘴餵麵條。
最過分的一次,連姐夫汪小菲也沒逃過她的魔掌。
她對著汪小菲撒嬌,捶胸,調戲,甚至連摸胸肌都做到位。
後來,《姐姐好餓》還因小S尺度太大,被強制下架。
膽大,無畏,讓她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她成了熒幕的女王。
然而,小S從沒開心過。
據《康熙來了》製作人B2反映,每次小S都會嚷嚷著錄影時間太長。
「這是她的習慣啊,她一進來就會說想回家,如果哪天沒有聽到她碎碎念,那就不正常了。」
這一點讓我很愕然。
看似生於舞台,享受舞台,在舞台上稱王稱霸的小S,原來每時每刻都在抱怨。
而隨著更深入了解小S,我發現一個更可怕的真相:
人們在舞台看到的小S,可能是「假」的。
小S原名徐熙娣。
兩個名字隔開的,不僅是藝名和真名,也是「巨星小S」和「普通人徐熙娣」的雙重人生。
小S在銀幕上,是唯我獨尊的。
不管對象是什麼身份,只要走進她的節目,都將成為她手心的玩具。
她以一種「絕對女王」的姿態,稱霸娛樂圈。
但下了節目後,小S就會變成普通人徐熙娣。
徐熙娣與小S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很沒種。
節目上小S因調侃結下的梁子,全靠徐熙娣在節目下解決。
她會給這些受害者一個個傳簡訊。
簡訊內容,是變著花樣道歉。
吳青峰曾講過一個故事。
小S在頒獎典禮上,無禮地調侃他是「峰姐」。
結果,頒獎典禮結束後,吳青峰收到數不清的簡訊。
是徐熙娣發來的道歉。
有文字:
「你真的生氣了嗎?」
「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你說說話,你別生氣了。」
有語音:
「你回回我吧,求求你別生氣了……」
聲音哽咽,模糊不清。
小S在節目上,藐視一切同行。
她公然喊話,她就是最好的。
下了節目後,徐熙娣卻連獨自主持節目都做不到。
早期大S有主持機會,希望帶著她一同參加。
她不敢。
最後,大S和製作人王偉忠勸了她好長時間,她才決定嘗試一下。
後來她有機會與蔡康永搭檔。
她一點自信都沒有。
依舊是大S和王偉忠苦口婆心勸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氣。
但每次上台,她的手都在顫抖。
有時,助理們都會嘲笑她,說主持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麼沒種?
她總說:「是嗎?其他人都不會緊張嗎?看來是我太沒用了。」
捧紅她的製作人王偉忠曾在採訪中說:
「小S是不能獨立主持節目的。小S就好像跳鋼管舞,跳的再好,也要始終有一根鋼管立在那裡,讓她繞。」
是的。
她從不能做主角。
因為她內心就從不認為,自己能做主角。
前兩年,徐熙娣在各種場合,都有流淚哭泣的時刻被曝出。
她時而在微博視頻里哭。
時而在朋友聚會時流淚。
時而一邊喝酒一邊哭。
在《奇遇人生》里,她看見象群,聯想到家人。
聽到大象被虐殺,小象親眼看見這種傷害,再次流淚。
和宋佳在《姐姐的花店》里談心,她一邊聊一邊哭。
「其實我確實對自己真的沒自信,到底我會什麼,我一點都不覺得我會主持。」
《我們是真正的朋友》里,她更是每一集都崩潰痛哭。
談及朋友,她哭。
談及家人,她哭。
談及誤解,她哭。
每次,觀眾在熒幕上看到小S哭,都認為她做作。
「她這樣犀利麻辣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脆弱?」
是的。
所有人都認為她在裝。
但鮮有人知道,這時在熒幕上的,不是小S,而是徐熙娣。
這些年來,我們越來越經常看到徐熙娣的出現。
她試圖用真面目與觀眾接觸。
然而,當她卸下「巨星小S」的鎧甲,迎來的卻是觀眾的嘲諷和奚落。
但徐熙娣為何要創造「小S」這個人設呢?
當我搜尋答案時,便遇到了前面被催眠時,癱坐在地上,無助哭泣的徐熙娣。
那不是長大後的徐熙娣,而是小時候的她。
我忽然得到了答案:
小S就是徐熙娣的自我防禦。
徐熙娣的父母關係很差,因為她的父親是一個糟糕的酒鬼。
清醒時,父親對妻子和三個女兒冷漠。
喝醉後,父親對妻子拳腳相向,對三個女兒惡言相對。
擁有一個惡劣的父親,女兒一般會往兩個方向發展:
一種是在家庭中替代父親的角色,變得堅硬且冷酷,就像大S。
另一種是在極度缺愛中,變得越發懦弱,而且對愛非常敏感饑渴,就像徐熙娣。
圖:徐家姐妹的成長過程里,大S是小S的領導者
即便父親不愛,但徐熙娣依舊深深渴望著父親的愛。
後來,父親離家出走,交了新女友,父母真的離了婚。
徐熙娣是很不快樂的。
但她沒有說出口,也沒有選擇,她只能接納家庭破碎。
2012年10月23日,父親因肝癌離世。
父親的突然離世,讓這段關係永遠無法畫上句號。
與父親,與自我和解,成了徐熙娣一輩子都無法完成的夢想。
父親去世後,她曾多次在公眾場合,表達過對父親的愛與思念。
她甚至特意給父親寫了一首歌:《欠揍的你》。
我好想你,隨時隨地
我好恨你,突然離世
看著你的照片
幾乎可以聞到你的氣味
臭臭的,現在想起來卻很甜蜜
不敢相信,曾經那麼恨你
不敢相信,曾經希望你離去
曾幾何時,雲淡風輕
留下的是,淡淡痛痛的回憶
你要好好的等我
你說好在門口等我
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
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在意
告訴你我真很愛你
從小不被愛,所以她潛意識裡不認可自己值得。
這種否定的心態,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根深蒂固。
後來,她成了大明星小S。
她也無法享受光環。
因為,她的內核依舊停留在破碎的童年。
同時,也因為極度否定,她也無法面對身為小S時的自己。
她只能在上台前,告訴自己:「該工作了。」
然後讓另一個自己出來,以此逃避內心的懦弱。
徐熙娣是極致的弱。
於是,小S便是極致的強。
這種兩極的對比,正是由於她無法接納真實的自己所致。
最糟糕的是,缺愛帶給她的另一樣特質:依附。
熟悉徐家的人都知道,徐熙媛是這個家的父親,而徐熙娣則是徐熙媛的忠實跟班。
童年時,由於兩人面對父親的心態不同,也就註定了這種關係的形成。
圖:徐家三姐妹
徐熙媛是非常保護徐熙娣的。
從小,只要父母爭吵,三姐妹就會害怕的躲進房間。
但一會後,徐熙媛就會衝出房門,極力阻止父親對母親施暴,而徐熙娣只敢捂著耳朵,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這種附屬關係,成了徐熙娣的舒適區。
成長過程中,徐熙娣的人生抉擇,幾乎都掌握在徐熙媛手裡。
玩遊戲,永遠是徐熙媛先選角色,徐熙娣負責她不要的。
後來,徐熙媛進了娛樂圈,成了大S。
她一路拖著徐熙娣前進,帶著徐熙娣成長,最終她才成了「巨星小S」。
這種依附感,也延續到了她的親密關係上。
與丈夫許雅鈞結婚,是因為懷孕。
於是,她下意識決定,從依附姐姐、搭檔,轉移到丈夫。
即便丈夫沒有一處是她喜歡。
「我必須要承認我老公的一切,都不在我的那個,就是我開出來的條件,而且有很多時候我都會說,我絕對不要這樣的男人。」
但婚後,徐熙娣幾乎把時間都花在為許雅鈞擦屁股上。
而且還多次被曝光疑似家暴。
徐熙娣拒不承認,永遠都與丈夫站在一起。
圖:女兒在直播時說的無心之言,透露了小S疑似被家暴的證據
大眾不理解徐熙娣。
在他們心中,囂張跋扈的小S,死守著傷痕累累的婚姻,是完全不合理的。
但舞台上的小S,不是她的真實個性。
下了舞台後的她,需要一個依靠。
最適合她的,必然是類似父親的男人。
因為,唯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延續她與父親未完成的關係。
但徐熙娣從沒思考,不被愛的基因模式,是會代代相傳的。
她與母親一樣,生下三個女兒。
而她的二女兒,也悄悄地複製了她的行為模式。
她在採訪中,曾說:「我知道自己的個性就是像我的二女兒一樣。」
面對與自己最像的二女兒,她的心態是牴觸。
因為她從心底就不認可自己,又如何認可二女兒呢?
在破碎家庭成長的女兒們,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恐婚的狀態。
在大女兒Elly的一次生日會上,有人讓她許願。
她許下的願望,竟然是「希望我們三姐妹永遠永遠永遠不要結婚。」
她連說了3個永遠。
聽得人太心痛了。
一直以來,我十分偏愛小S。
我和每個喜歡她的人一樣,鍾愛著她的大膽,犀利和直率。
她好男色,便將色擺上桌面,從不遮掩。
她討厭做作的女生,甚至會在節目上,直接戳穿一些女生的虛偽面具。
她幾乎是先進女性的完美代表。
象徵著女性在社會上,也能擁有與男性一樣表達慾望的權力。
然而,下了舞台後,小S就變成了一個最普通的傳統女性。
她膽怯懦弱,依附他人,不認可自己的價值,也看不見自己的價值。
這種內外衝突,像極了女性在追求自我價值路上,會遭遇的最普遍矛盾。
她們夢想成為小S。
希望在生活中,與男性平分秋色。
但她們是貪婪的。
因為,她們既想要最優的權利,也想要最少的義務。
最終,她們仍舊活成了附屬。
所以,如果女性無法徹底參透,追求自我價值,需要從脫離他人開始。
那麼,即便她成了「小S」,最終還是會活成「徐熙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