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剛的滑鐵盧,災難電影《1942》為何口碑有爭議,票房也滑坡?

浮世人物誌 發佈 2020-03-13T00:35:22+00:00

今年的新冠病毒疫情,給全國人民敲了一次警鐘,在繁華的現代文明之下,是脆弱的社會架構。有人稱讚它還原歷史,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也有人認為馮小剛純粹是拿他來噁心人,賺爛錢;針對這兩種說法,馮小剛都沒做出具體回應。

每一個時代,都有每一個時代的苦難。只有當我們揭開歷史的傷痕時,才能洞悉潛藏於下的不屈精神。

今年的新冠病毒疫情,給全國人民敲了一次警鐘,在繁華的現代文明之下,是脆弱的社會架構。

若干年後,我們會記得這一場國家救援。但同樣是天災,1942年,中國河南發生的大饑荒,卻早已泯滅在世人的記憶里了。

2011年,馮小剛取材自劉震雲的同名紀實性調查體小說,拍了一部爭議巨大的災難片電影——《溫故一九四二》。

01、偶然的來源

上個世紀90年代初,劉震雲的小說《溫故一九四二》出版後不久,在某個七月的下午,王朔把劉震雲的這本小說交給馮小剛,說道:推薦你看劉震雲的這本中篇小說,最好能拍成電影。

於是,在經歷了近二十年的打磨之後,馮小剛於2012年將其搬上熒幕。

這是一部一反馮小剛喜劇風格,在上線一開始就飽受巨大爭議的電影,觀眾中好評和差評兩極分化嚴重。

有人稱讚它還原歷史,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也有人認為馮小剛純粹是拿他來噁心人,賺爛錢;針對這兩種說法,馮小剛都沒做出具體回應。

但就票房來看,馮小剛只是堪堪收回了成本。

02、崩潰的,不止是災民

老一輩的河南人里有一句順口溜,叫:水旱蝗湯,河南四荒。

前三者指的是水災旱災蝗災,而最後一個卻指的是一個人:抗戰期間,時任河南最高軍事指揮官——湯恩伯。

所謂的「湯」就是說湯恩伯上任後,進行了刮地三尺的斂財,如同害蟲般禍害鄉里,而一九四二的故事,就是在這樣一個大背景下發生的。

1942年的中國大半國土早已淪喪,日軍大舉進犯河南,恰逢當年大旱,旱災過後又是蝗災,莊家顆粒無收。

逼急了的農民闖入老東家范殿元家裡吃大戶,迫於戰爭壓力,沒了糧的地主范殿元趕著馬車,裝好僅剩的口糧,攜家帶口的加入了逃荒的人群之中......

三個月後,經歷了艱難險阻的范殿元終於逃到了潼關,可糧食沒了,馬車沒了,連親人也沒了,只剩下他一個孤家寡人。

於是,范殿元停下了腳步,決定不再逃荒,他開始往回走,不想活了,只想死的離家近點。在一條荒路上,撿到一個喊了他聲爺爺的小女孩,電影走向終結。

劇情很簡單,沒有太多的彎彎繞,以白描的手法平鋪直敘。馮小剛力圖還原一個血淋淋的事實,但在人物刻畫上,卻選擇了循序漸進的方式逐層推進思想深度。

老東家范殿元,舊時的地主代表人物,住在有家丁護院的堡壘里,但當受災的農民叩開范殿元家大門的那一剎那起,就預示著社會秩序的搖搖欲墜。

天災之下,傳統的階級壁壘如同窗戶紙般一捅就破,為了活命,底層要拉著上層一起下水。

在被洗劫之後,范殿元攜家帶口加入了難民的隊伍,往日高高在上的地主形象不復存在,社會秩序完全崩塌。

而這,卻才是絕望的第一步。

在向災民傳教的天主教士安西滿,原來自信滿滿地前往人群中,懷著改變一切的心態而來。

他用一塊餅收買瞎鹿讓他拉二胡,為死者做彌撒,宣揚天主教,卻在一場日本人的轟炸之中險些送命。

失落中他回到了教堂,卻發現被改變的只有他自己。沒錯,信仰崩潰了,災荒面前,信仰不能當飯吃,更不能讓人活下去。

隨著劇情的推進,賣兒賣女的場景開始出現。為了換生路,地主女兒星星把自己賣給了謊稱被服廠的青樓。

史書上三言兩語寫就的「歲大飢,人相食」的場面,出現在了白修德的照片之中,這代表著中國人最看重的天理人倫的崩潰。

經濟基礎的喪失致使了社會上層建築的全面崩塌,困苦的災民,一點點泯滅著最後的希望。

「老哥,山西還有活路嗎?」「山西有活路,可我沒有活路了。」范殿元絕望地往回走,從精神上早已失去了剛上路時「給我十年,我還是地主」的鬥志。

03、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一千萬河南災民,不是個小數目,難道所有人都不聞不問嗎?

顯然不是。影片中,除了老東家逃荒的一條線索之外,還有上層的一條線索。可我們卻看到了什麼?

河南省長李培基找到第一戰區司令官蔣鼎文,希望他減免三千萬擔糧食的軍糧稅負,但蔣鼎文說「災民餓死了,這個地方還屬於中國,要是當兵的餓死了,我們就會亡國。」

蔣鼎文說的話乍一聽的確很有道理,但他卻將軍隊和人民對立了開來,軍隊到底是為誰打仗?是為中國人打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但蔣鼎文畢竟只是軍人不是政客,蔣介石下的命令,他只能遵守。

李培基無奈,只好前往重慶見蔣介石,蔣介石邀李培基一起共進早餐。

剛坐下,陳布雷就前來匯報情報,從史達林格勒講到開羅會議,從蒙哥馬利說到羅斯福,一下子就把李培基嚇住了,按李培基的原話說「他們說的哪一件事都比我這要大。」

早飯還沒吃完,蔣介石就登上了前往印度的飛機,無法插嘴的李培基只好把災情資料呈報給陳布雷,讓他擇日匯報。

大敵當前,蔣介石作為中國最高統帥,不可否認的確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因為戰爭的成敗決定著民族的命運。

誠然物資匱乏,軍需緊張,但他一味地想要粉飾太平而非積極救災的態度,著實讓人憤懣不已。

一方面我們看到,直到白修德的照片洗出來刊登上美國《時代周刊》,蔣介石才開始被動地發放救災糧。

然後,不疼不癢地抓了幾個貪污犯槍斃了,做給災民看,做給外國媒體看,表明政府在「積極地」救災。

另一方面,為了迎接美國總統特使,蔣介石發動重慶市民,連夜趕製中美國旗,冒著日軍轟炸的危險對美國人夾道歡迎,想藉此撈一把自己的面子。

但里子都沒了,還想要面子?到底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1942年豫中會戰,日軍區區五萬軍隊把蔣鼎文四十萬大軍打地大敗而歸,紙是包不住火的,蔣介石政府終究還是腐敗到了頭頂。

「培基,河南到底死了多少人?」

「政府統計,一千零六十二人。」

「那實際吶?」

「大約,三百萬人。」

蔣介石和李培基的最後一段對話,道出了河南受災的實際境況。

當災荒來臨,最後一點希望消失之後,曾經聯繫萬千人的紐帶消失了,民族意識不再存在,無力組織的國民政府,恰如孫中山先生所言「四萬萬中國人,一盤散沙。」

04、結語

1945年,日軍敗了。不到四年的功夫,蔣介石潰敗至台灣。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樣,輸得乾乾淨淨。

或許他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麼昔日的星星之火,可以成為燎原之勢。

他甚至都沒有一個美國人看得清楚——二戰中國戰區參謀長史迪威說:「國民政府里哈弗,耶魯出來的高材生甚至比美國政府都多,但他們完全不了解中國的人民。」

簡言之,當時的國府高層自蔣介石起,與底層民眾完全割裂開了。

他們不知道底層在想什麼,要什麼,甚至不顧底層的死活;在民心向背之下,自然就成為了歷史的匆匆過客。

1942是個距今並不遙遠的時代,大家往上細數三代,絕大多數都是和范殿元一樣的地道農民,而中國人徹底吃飽飯距今也只有三十年的歷史。

在漫長的古代社會,又發生了多少類似1942年的天災人禍?我們不得而知。

有的是連篇累牘的史料記載,而有的卻只有「大飢,人相食」的寥寥數語。

但當我們回眸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時,不要忘記,如果沒有先輩們的犧牲,就沒有我們現在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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