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付費音頻,2019年吐槽必備 | 河豚專欄

娛樂資本論 發佈 2019-12-15T02:11:53+00:00

作者/姜東瀛 戴著價格不菲的藍牙、無線或許還防水的耳機塞,聽有見識的明星、有品位的名人們水了吧唧的音頻節目,會不會對不起耳機。 鑒於他們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叨叨叨叨,按正常情況說,本來能有點兒意思。 摳腳聽,拉粑粑聽,走道聽,坐車聽,睡前聽,吃飯聽,洗澡聽,健身聽,幹活聽。

作者/姜東瀛


戴著價格不菲的藍牙、無線或許還防水的耳機塞,聽有見識的明星、有品位的名人們水了吧唧的音頻節目,會不會對不起耳機。


鑒於他們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叨叨叨叨,按正常情況說,本來能有點兒意思。

摳腳聽,拉粑粑聽,走道聽,坐車聽,睡前聽,吃飯聽,洗澡聽,健身聽,幹活聽。用戶們因場景各異,狀態有別而浮皮潦草泛聽的個體使用習慣,慣出了名人音頻定製內容的毛病:不講質量,不修品控,不花心思。

高曉松在這個領域已經隨性的玩兒了兩年。從《矮大緊指北》到《曉年鑑》,兩個音頻欄目,名字起的饒有趣味,就這名,撬開一半兒衝動掏錢的。

付費聽高曉松嗶嗶嗶的人,大多數肯定親身經歷、感受過脫口秀節目《曉說》和《曉松奇談》對自身心靈成長的幫助,這種感性體驗的魔力,未來就是貨幣化轉換。


當然,變現是要有動力邏輯和追逐理由做基礎的。我們買的,可能是高曉松把觀察和思考捏咕在一起的雜融交匯;可能是他替你走萬里路,讀萬卷書;可能是他最有煙火氣的特色語言,自洽分析,像閒聊一樣,把獨到見解娓娓道出;也可能是他使你收穫了啟發,好似被智者點撥開悟。

帶著點兒對文化偶像的宗教狂熱,帶著點兒思維功利主義和談資實用主義,用戶們做到了相信,但高曉松每期音頻完成的品質,相當參差不齊。

沒有亮點,完全沒有。

很多內容都是「清嗓子」式的書面語言,高曉松在飯局上恣意噴涌的有趣和不羈,不肯作用到這個後院。


《矮大緊指北》里,高曉松在促銷活動式的開場,表態要把這個文化產品的嘗試,弄成《曉說》的邊角料拾遺和花絮延伸。結果,大多數卻是傾向文青的散點信息,以及零碎的盤理,或者披露對一些人的印象、或者抒發對一些文藝作品的觀感,再不然攢幾個資料型故事。

這些東西,就很膚淺了,有如一個剛睡醒的姑娘,在被窩裡和閨蜜打電話,有一句沒一句,方向不明,指針不清,筋道不足。高曉松最喜歡用的詞是「能量密度」,在音頻節目這裡,「能量密度」成了精氣神疲倦的情緒出口。

《矮大緊》結束半年,《曉年鑑》項目上馬,為了應景建國七十年,以及高曉松五十而知天命的頭彩,搞成紀傳體口述家國史,順帶聊聊個人成長和斗轉星移、時代變遷,再合適不過。一周一期講一個年頭,1969年到2019年輪完一遍,他就已經跨入50歲老夫行列。發願的時候,反正他是這麼說的。


所以,不買它這個略微不好意思,那些熱愛高曉松的用戶,只能當真。

然後,我們聽到了什麼?

前四分之一,別說,有些貨。後四分之三,開始把當年國內外新聞和時事摘要照本宣科,把文藝評論攢吧攢吧,用一種讀報節目的姿態和盤托出。

沒有口語的變化這都不要緊,可節目越往後,個人的經歷披露就越有隱晦,真誠逐漸減少,吝嗇分享的高曉松,開始出現苗頭。一些特殊、細微的心理感受,被他講的極其普通,雅俗共賞的掌故也都失去了名士風流。

再然後,高曉鬆開啟教授模式。


當代電影史和當代美術史、當代流行音樂史的講課體內容,成為了《曉年鑑》的主流,至於他認識的誰誰誰,在哪年幹了什麼事兒,他高曉松哪年哪年的行程安排,閃閃發光或者碌碌無為的人生時刻,都一一跟用戶做了番總結匯報。那些隨便在網際網路上能查到的資料,竟也成為高曉松《曉年鑑》的主體部分,仿佛用戶們要報考文藝理論科目的試,他在劃考題範圍。

《矮大緊指北》和《曉年鑑》起於眼球,終於耳膜,付費的吸引力變成一場泡影。對高曉松音頻產品華麗麗的內容憧憬,我,不會再有第三次。

不排除很多人試聽後的消費衝動,試聽猶如電影片花,有障眼法,有誤會。一旦手滑單下。高曉松的迷粉兒們,就脫離了理性社群的屬性。慣性的消費期待,使他們不切實際指望這位「文青翹楚」,這位「浪子班頭」能拿出視頻平台時代的說話水平、思想實力、語言節奏和地面視角。


但他偏給這些花錢的聽一樣東西,叫做「強弩之末」。

老文青50歲生日這天,說好了給出最後一期的《曉年鑑》再事了拂衣去的,然而天蠍座的他又掉鏈子了,爽約開天窗,用微博把該期音頻的文字稿發出,這難道是一個運營動作嗎。在此之前,按契約意識和交付意識上高標準嚴要求,高曉松也沒有做到每周一更。最後一期的儀式感,高曉松拖到了他50歲生日的三個星期後,他把他的微博,用音頻念了一遍。

蜻蜓FM的《曉年鑑》用戶微信群,在《曉年鑑》錄製周期的三分之一時間點,就沒有了基本的活躍度,用戶運營的效應,趨向為零。

不是高曉松一個人的音頻,做成這樣粗製濫造。台灣綜藝大佬偉忠哥兩年前的付費節目,以插科打諢之名,行偷工減料之實,甩梗、搞笑、整蠱的自嗨能力確實一流,老不正經的分寸拿捏也算張弛有度,但是七十塊錢的節目,七十幾期每期五分鐘到十幾分鐘不等,說話間隔縫隙越來越大,空心話沒的可說,就撓痒痒,漸漸發展到一條一條讀聽眾留言這麼沒品。

高曉松的摯友,台灣文人的清流張大春先生,開了個「三國」題材類音頻節目,催眠效果奇佳,完全不按照電台的傳播規律走。

局座的音頻節目,就是老人家在洗澡堂子、在公園和退休老幹部們沒事兒下個棋,喝個茶閒聊的格調,那不叫節目。



郭德綱的《郭論》,于謙的《謙道》,也逃不出拘謹、乏味的樣子,他們口語變化多端的表達優勢,主持節目扯個蛋的反應快和機靈勁兒,在定製音頻上完全發揮不出來。老郭就愛講老掉牙的歷史故事,毫無新意,那些議題在以前各種節目裡,被拾人牙慧的反覆說。于謙則愛講些沒有主題的東一榔頭西一掃帚。



買過的上述音頻節目,抱歉,我打不及格。及格甚至優秀的肯定不少,但那些音頻節目的主角,不是名人。好像這麼說也不大公平,梁文道的付費音頻,雖然艱深晦澀,可蠻當個事兒;老梁的節目不用二次收費,也不是頭部內容,但聽著就覺得童叟無欺。

沒錯,名人付費音頻,只是我們對音頻節目需求不到百分之一的選項,磨刀不誤砍柴工,聽什麼還不是聽。

但話得說回來,一個名流,倘若視頻脫口秀整的戰績彪悍,對著鏡頭不準備都超會BB,而這些內容轉成音頻輸出,比其兜售的純音頻節目還動聽、還帶勁,這事兒就有問題了。

缺心眼的付費實踐,終會培養用戶將腦殘收斂的付費認知。

視頻表現尚可,現場感覺NICE的跨界名人、意見領袖們,他的音頻性價比,為何如此之低。

製作流程和工序的過度簡易,內容傳播規律和研發基礎的薄弱,選題意識的淡漠,策劃能力的缺失,包括主理人案頭準備的工作態度約束不力,都充滿了失范和失控。名人們在音頻節目的表現,相當殺熟,其語言輸出價值,與視頻節目裡的感覺稍微對照,就知道差距。

用戶既然散銀子了,開口飯的買賣,就屬實要兌付點兒實在的東西。撂地攤兒得有撂地攤兒的含金量,雜耍要有雜耍的里和面兒。


買斷性、稀缺性的數字資產,如果弄的有邊界、有圍牆、有門檻、有鎖,那相應的,就該有賣相。

更何況,名人音頻的付費名目,大多數是二次收費,意即除了音頻平台會員年費以外,勞駕您另交錢。活脫脫一個增值稅。用戶的心理帳戶適應了這種付費方式,卻發現交了智商稅、情商稅、崇拜稅,是不是有點兒說不過去。

哪怕追星的飯圈兒女孩們,大約也犯不著交錢去收聽明星們把單位時間填滿的私房話。

買音頻的那些用戶畫像,有這麼一點很共性,就是愛知識、易相信、大條、依賴別人的思考。

他們不會計較甩出的小錢,但願意保留一份小傻小天真。

那不是打賞名人們,那是有誠意的一份尊重。誰讓名人們曾經的觀點瞬間,在視頻上在書上在各種現場,楚楚動人。

碎片化學習真的很累,羅振宇提供系統、專業的知識服務,不是每個人都需要。最好是輕鬆的長點兒見識,來獲取一些精英們的扯皮內容,進而滿足、撫慰一下缺乏安全感的靈魂。

用戶們焦慮的虛榮心和無聊的寂寞感,跟卸妝名人們懶散、無營養的廢話神交,真的是一種絕配。

但可惜,追求內容品質的精神消費升級,早就完成了全市場的韭菜教育。

就那麼幾個音頻平台,用戶們誰還沒點兒A數。聽廣播這個事兒進化到今天,特容易檢驗出,哪個活寶糊弄,哪位少爺裸泳,哪家姑奶奶裸奔。

十幾年前,韓寒在他火紅火紅的新浪博客里,寫過這樣一句話,是說給那些占據頂級資源,掙錢不費勁的人聽的:凡事,照顧應有度,技術要達標,貴的要獨特,便宜的要超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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