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關於我愛你,相隔一萬公里

深夜有情 發佈 2019-12-16T23:27:58+00:00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鯨十八1半夜十二點陳奕打電話過來找我壓馬路,當時剛重溫了一遍《大話西遊》,眼睛哭得正腫。我接了電話嘟囔著說不想去,現在的樣子太醜。「有啤酒,來不來。」他聲音有點低沉。「胃不舒服,不去。」我翻了個身,又用抽紙擰了把鼻涕。「來吧。」他又說。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鯨十八

1

半夜十二點陳奕打電話過來找我壓馬路,當時剛重溫了一遍《大話西遊》,眼睛哭得正腫。我接了電話嘟囔著說不想去,現在的樣子太醜。

「有啤酒,來不來。」他聲音有點低沉。

「胃不舒服,不去。」我翻了個身,又用抽紙擰了把鼻涕。

「來吧。」他又說。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想了想說好。那時候我已經能在陳奕面前裝出很坦然的樣子了,可以和他見面的時候互開玩笑,說一些大學時段有趣的事。

晚上風涼,隨便洗了把臉,出門的時候拿了件卡其色外套。下樓梯的時候想起來口袋裡還有一張過期的電影票,走到樓道拐角處用手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一隻貓迅速從垃圾桶後面掠過,沒看清顏色。散落在旁邊的垃圾在醞釀的月色里隱隱散發著一種腥臭味。

走出小區的時候就看見對面馬路躲著一個穿黑色風衣的人,由於眼睛近視得厲害,看不清楚臉,只看到有紅色的火明明滅滅。我繼續往前走兩步,那人抬頭,從背面拿出一瓶旺仔牛奶在手裡晃晃沖我笑著說:「你喝這個。」

上海夜晚的天空也是空洞發亮的沒有星星。我和陳奕就順著馬路溜達,我咬著吸管一會踩著他的影子走,一會踩到自己的影子。

「你說咱倆算認識多久了?」陳奕停下來突然盯著我問。

我掰著手指頭很認真地數了數,「九年了吧,只不過咱倆能看見彼此的是三年的時間。」

「太少了。」他搖搖頭。

「什麼?」

「能看見彼此的時間太少了。」陳奕突然靠近一步說。

我剛好到他鼻尖的位置,他呼出的溫熱氣息全都噴在了我額頭上,如同初夏的風。

也如同很多年很多年我第一次見陳奕的光景。

2

第一次遇見陳奕是初一。

初中時因為生病吃了很多激素藥導致體重暴增,身高一米六,體重一百四。

那時候自卑,寡言,卻又執拗。一個人幾乎占據了兩個人的位置,在重點學校的重點班裡,整天把肥胖的臉埋在厚厚的書堆里。

那時候班主任是一個正處於更年期的英語老師,說話尖銳傷人,總喜歡以挖苦諷刺別人為樂。當然不包括那些好學生和那些送禮的人。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最開始挖苦的對象是一個瘦小的男生,最後轉移到我同桌身上。初二那年她因為忍受不了每天的批評和那些尖酸的語言輟學,於是我就成了下一個目標。

那樣的日子特別煎熬,因為每次她批評你的時候全班同學的目光都會聚集到你身上,聚集到你肥胖而又臃腫的身上。

我每天都是低著頭進班,放學時選擇在大家都快走完的時候再出去,在路上從不和誰打招呼。

他一直坐在我後面,但從來沒有說過話。直到有一次老師又拿我默寫單詞錯很多的例子嘲笑,全班都附和著笑,他說了句「無聊」。

我漲紅了臉回頭瞪著他,他好像很內疚的樣子急忙解釋說:「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她。」

他指了指站在講台上唾液四濺的班主任。

我當時慌慌張張的,好像說了句謝謝,因為這是第一次有人站在我這邊。

那時候我已經自暴自棄,父母不在家,沒有人會管我怎樣,每天埋著頭看閒書。有一次被班主任發現,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我的書撕成兩半扔在講台上。

「看這種書的人肯定進不了重點高中,肯定長大了沒出息。這些不健康的垃圾書也就你這樣沒有志向的人才看。」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本來吵鬧的讀書聲頓時安靜下來。

我依舊低著頭一聲不發,只要我不說話就好,等她說夠了,一切自然又會過去。

「老師,那不是垃圾書,那是杜拉斯的《情人》。」

他突然站起來,在一片將要熄滅的寂靜中,一字一句地說。

「你還敢給我頂嘴?這斯那斯的,整天倒數,要不是你爸……你給我站出去!」她最後氣急敗壞。

我依舊低著頭,聽到凳子摩擦地面的聲音,然後是稀稀落落響起的讀書聲,最後一切恢復平靜,周圍被吵嚷的聲音掩埋。

我從窗戶那裡能看到他靠著牆站立,用腳尖在地面上劃圈。

他突然抬頭,兩個人的目光對視,我趕緊低下漲得通紅的臉,心臟跳動得異常厲害。

那天放學的時候他走得也很晚,我手忙腳亂地收拾書包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誒,你不知道麼,只要每個學期給班主任送禮她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我好像點了點頭,也好像只是怔怔地看了他一眼。慌慌張張走出教室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跑到窗戶的地方從書包里摸出一顆糖放在他桌子上。

「謝謝。」我低聲說了句然後很快地跑到樓梯的拐口處。

下樓的時候真的很想哭,因為我覺得自己的背影一定丑極了,一定像個唐老鴨一樣丑。

那是我第一次想要去改變些什麼。

3

那時我開始節食,運動,拒絕吃藥。

坐在我身後的陳奕依舊沉默,我們依舊過著重複的日子,一丁點的改變被吞噬黑夜的黎明一起吞噬。

可日記本上記載的少女心事提醒著我,昨天發生過的一點點的改變。

「減肥」。

這兩字寫上去,塗掉,又寫上去。扭扭捏捏的。

晚飯時間還是把鞋帶又綁了綁去跑步,扭動著因為藥丸而肥胖的身體,跑起來都能感受到顫動的肥肉。

遺傳性糖尿病,為了遮掩這個事實需要在別人面前拚命吃很多,聽到別人說「你看那個人吃那麼多怪不得那麼胖」時才放心。

總之,我也有想要拚命遮掩的事情。

從那天開始每晚我都會去跑步,不吃藥,控制食量,忌口。但也和陳亦沒有一點交談。

直到有一次我在晚飯時間到辦公室交申請表碰見班主任坐在隔壁班數學老師的腿上。

關上的門被我冒冒失失地撞開,兩雙做賊心虛的眼睛在盯向我幾秒後轉為憤怒。我僵在那裡動彈不得,腦子一片空白,尷尬了幾秒鐘後我狠狠地關上門。

總之我渾渾噩噩地離開辦公室,坐在位置上的時候整顆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我知道接下來一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我拚命勸服自己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都要裝作不在意。

上課鈴響後我看見她拿著一疊紙扭著腰走進來,拍拍手讓正在讀書的大家停下來,然後清清嗓子說:「今年交貧困申請的人太多了,選誰不選誰我說了算的話肯定有人覺得不公平。

「今年不如讓大家投票來決定吧,每個人讀自己的申請表,票數多的人就有機會獲得這學期的補助金。那就從第一來讀吧,趙荻,你先來讀。」

她帶著勝利的笑站在講台俯視我,我攥緊手心沒有動。

「趙荻?你打算放棄參選資格?」

最終我還是挪動了椅子走上去,台下所有的目光都帶著戲謔的神色,我沒看陳奕,把臉埋在稿子上讀。

「我叫趙荻,因為我爸是遺傳性糖尿病,所以我從出生也攜帶著這種病因。」

台下有一片鬨笑聲,我裝作沒聽見,因為我是真的需要這筆補助金。這種心境台下那些生活優渥的人根本不懂。

「我爸媽在上海工作,做很累的活,掙很微薄的工資。奶奶八十歲,身體不好,去年剛做過左眼球摘除手術。」

我把自己扒給所有人看,包括陳奕。我想也沒有必要去減肥了,能有什麼比這些更醜陋麼?

讀一會就需要咬著嘴唇停一會,最後讀完所有關於貧困、關於疾病、關於生存的博取同情的稿子後,我準備走下講台。

「讀得聲情並茂,大家怎麼不鼓掌呢。」她繼續笑著說,班裡響起熱烈而刺耳的掌聲來。

「時間耽誤得差不多了,今天就不讀了,我們開始上課。」

我楞在那裡,她還是一種勝利的微笑,我不知道為什麼別人的痛苦能給她帶來那麼多的快樂。

「老師,只讀一個怎麼選啊。」陳奕伸手問。

「陳奕你怎麼那麼愛多管閒事。」班主任皺著眉看著他。

「我就是問問。」我快速走下講台,從陳奕面前經過的時候心臟又多跳了一拍。

「問問?你該不是喜歡她吧?」她語氣一轉,突然用挑釁的語氣說。

全班哄堂大笑起來,我整張臉像死豬肉一樣泛白,隱隱期待陳奕能說出那句話,哪怕是給我最後一點點尊嚴也行,我知道即使說出那句話他也是出於善意。

可他沒有。我抬頭望向他的時候,他正看著前排的李姣姣,一個面容清秀的女生。

「沒有。」他很輕鬆地說出口。

但是那一刻我卻覺得有某種坍塌的聲音轟隆隆由遠及近震痛耳膜。後面陳奕說了什麼我沒有聽見,我只記得自己陷入坍塌的深淵。

後來陳奕在外面站了一節課,下課他回來的時候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對他說:「以後不用幫我,謝謝你的憐憫。」

回到家後哭著鬧著要轉學,我打電話跟爸媽說實驗中學願意給我免學費他們才同意。拿著全校排名找校長說了兩個多小時,辦理轉學手續也我一個人去的。當天下午去班裡收拾書本的時候陳奕不在,我想寫張紙條給他,但是想了很久還是沒留。

一個少女最敏感的年紀,可能再怎麼佯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也無法用最不堪的樣子面對一個喜歡的男生吧。

我想我是喜歡陳奕的,從我遞給他糖果的那一刻開始。

轉學後的生活平靜很多,沒有針對也沒有嘲笑,老師們反而因為我是重點中學轉來的對我格外關照。我收拾所有的課外書開始學習,偶爾趴在桌子上的時候會想起陳奕。

4

第二次遇見他的時候是在初三的暑假,中考結束後的一個星期,我去馬路對面的超市買冰糕,走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和他一群朋友從旁邊的網吧出來。

「趙荻?」是他先叫的我,那時我已經瘦下了十幾斤,穿著藍色的校服裙,手裡那塊冰糕冰得手心疼。

「好久不見啊。」我說出這句話。

「確實好久沒見了,你最後怎麼一聲不響地就走了,我還是問其他同學才知道你轉走的。」

「書太多了,也沒來得及跟你說,收拾完就走了。」斷斷續續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一會看他,一會看手裡的冰糕。

「你吃麼?」我遞給他。

他咧著嘴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來,「你快吃吧,都要化了。」

他一說我才看到外面的包裝上有水珠,於是也學著他的樣子笑。他的朋友們在後面叫他,我說我先回去了。

剛走幾步我回頭看見他們推著單著要走,「陳奕,」我喊出口,他剛好也回頭,「你讀什麼高中?」

「第一高中。」他回答完就騎上車子像白鴿一樣呼啦地從我身邊飛過。

那一年我考進的是二高,聽說那個班的同學大多考進了第一高中,我們鎮最好的高中。

然後就是漫長的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很多時候我都想不起青春里有陳奕這個人。我忙著一步步走得更有底氣,忙著變強大不再因為什麼而喪失尊嚴。

總之從離開那裡後我就知道,不會再有誰會像陳奕一樣站出來替我說話,而我只能不斷地變得堅硬點,讓自己不再因為軟弱而失去。

也在失眠的時候想過,陳奕是不是和那個叫李姣姣的女生在一起了。

他們一起吃火鍋,手挽手逛街,他為她皺眉。他的每個表情我都想揣摩一遍,也都覺得羨慕。

連同那些細微的幸福也讓我覺得眼紅。

第三次見他是畢業一年後,不知道誰弄來我的微信號,就把我拉進了初中時那個重點班的群。大家都在討論誰去哪了,誰出國留學了,誰結婚了。剛準備退,有人艾特了我,語氣親密地問道:趙荻,聽說你去上海了?

然後就蹦出來一些人說自己也在上海哪哪哪,有空約。他們似乎都忘記那個站在講台上撕破尊嚴的女生是怎樣博取他們的同情,但我記得。

一會有個人加了我,備註是陳奕。我心一驚,反應了好久才點同意。我退群的時候,陳奕發消息說,怎麼退群了?

天南海北地聊了很多後才知道,陳奕也在上海,還是一家有名的公司。

他第一次說請我吃飯的時候,我狠狠心去百貨商場買了那件心心念念很久的裙子。地點是我挑的,一家比較小但挺乾淨的餃子館。看到我的時候陳奕挑了挑眉:「沒想到這麼多年變化這麼大,幾乎沒有認出來。」

那時候我已經瘦到了九十多斤,那天還特意化了一個很滿意的妝。

我們從八點談到十一點,談這些年經歷,變化,成長。以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坐在陳奕面前滔滔不絕地說那麼多。

最後是陳奕開車送我回家。他開的是奔馳,我平時騎的是小電動;他帶的是名表,我拿的是一百多的包包;他穿的是名牌,我穿的是要咬八百次牙才捨得買的裙子。

總之我以為我很努力很努力去做到擺脫從前的自己了,但在陳奕面前,我還是依舊的卑微,貧窮。

下車的時候陳奕看著小區破舊的大門,微微皺了下眉頭,他朝我揮手時說的是下次見,我也依舊這麼回他。

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看到陳奕發來的消息:今天和你聊得很開心,沒想到你變化那麼多。當然我指的不止是變漂亮哈哈。早點休息,晚安。

我穿著絲綢睡衣站在立鏡前打量自己,因為堅持運動而顯現出來的蓬勃朝氣,五官分布得恰當,上完妝還應該算得上好看。

但很多東西,不是改變了那些本應該就可以改變的東西就好,腐爛在內心深處的,永遠都不是能夠通過時間治癒的。

5

有段時間上海老愛下雨,加班的人臉上都是發霉的表情。陳奕喜歡一下班就約我一起去吃飯,說大上海自己一個人吃飯怪孤單。

雨後步行街上的瀝青有一股夏天特有的味道,我們常去的都是那些家常的飯館,兩瓶酒幾盤菜,吃著說著,竟然莫名的說得來。

有一次突然聊到初中那次班主任扔我的書,本來還是笑著,我突然停下來,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情緒不對及時住口。

「抱歉啊,我以為……你不會在意呢。」

「也沒什麼啦,就是不想再提了。」

接下來也斷斷續續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各自回家後陳奕有發消息過來,我正在看電影就沒回,十二點的時候他打電話過來說,出來壓壓馬路吧。

也就是那時,我在路燈下踩著陳奕的影子,他突然靠近一步,把鼻腔里的氣息噴在我額頭上說:「能看見彼此的時間太少了。」

我往後退了一步把牛奶盒扔進垃圾桶里笑著說:「不少啊,三年已經很多了。」

陳奕又往前一步說:「你還記得她問我是不是喜歡你麼,我當時說不喜歡。」

我打斷他:「我們不是說好了不說以前的事情了麼,不說了,咱們繼續走吧。」

我去扯他袖子他沒動,繼續殘忍地往下說:「我承認我當時對你沒有好感,當時出頭純屬是看你總是被欺負,有些心疼。」

「不是憐憫麼?」我打斷他,直視著他的眼睛問。

他顯然有些猶豫,剛準備回答,我又趕緊接過來說:「我們不要提了,時間都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陳奕又像往常一樣發消息說一起去吃飯看電影,都被我用各種藉口拒絕。

我想陳奕肯定是在見到我之後,想起很多年前那句話感到抱歉才聯繫我。其實他不必感到抱歉,因為他沒有必要為了憐憫一個人而編造謊言。

6

我疏離陳奕的第二個月,在萬聖酒店又再次遇見他。

當時為了談成功一筆生意我只能不停地喝客戶敬來的酒,中途胃實在難受去了趟廁所,出來的時候看到陳奕穿著灰色西裝正和一群人出去,他扭頭的時候剛好看到稍有狼狽的我,就停下來和旁邊的人說了幾句朝我走來。

「喝酒了?」他說這句話很自然,全然忘卻我們因為一些莫名的因素有兩個月沒聯繫。

「和客戶談生意,所以喝了點酒。」

「那你們談得怎麼樣?」

「還好,應該會定下來。我現在要進去了。」

關門的時候我沒回頭。

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陳奕就等在門口,那幾個客戶本來看向我時色眯眯的,看到陳奕立刻收住了噁心的嘴臉。陳奕把我拉過去說:「走,我送你回去。」

坐上車的時候酒精正在逐漸麻痹大腦,我躺靠在椅背上用手扶著額頭。陳奕從後視鏡看我,然後開口說:「很重要的客戶?」

「嗯。」

「你這樣也不怕最後吃虧,怎麼沒讓你男朋友來接你。」

「還沒有。」

「我還以為你突然不聯繫我,是找了男朋友了呢。」

我沒有接話,下車的時候步子軟,他從身後輕輕地環了過來。要走進小區的樓道、準備上樓時,他叫我。

「趙荻?」

「嗯?」我順著樓道里昏黃的燈看他,他還是那個五官好看的少年。

「不如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吧。」他輕輕說了這句話,我離他只有幾厘米,他伸出手把我環進他懷抱的時候,我都覺得這是場夢境。

直到他濕潤的吻印在我嘴唇上時,混沌的腦子一下清醒過來。

我一把推開了他,時間倒回到九年前,我倉皇而又可笑地逃跑。剛上兩節樓梯我才想起來,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處處逃避的小女生。

「趙荻,你能不能不要逃避了。」

我一步步退下來走到他面前,「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嗎?」

「知道。」

「不,陳奕。你看我,卑微怯懦,雖然我已經很努力擺脫曾經的自己了,但我知道,我和你還相差很遠,十萬八千里。我知道從最開始到現在,你都是在憐憫我,你是個好人我知道。所以拜託你把憐憫和愛分清楚,憐憫就是可憐。

「可能曾經的趙荻特別稀罕這份可憐,但是現在趙荻一點都不需要了。這樣的可憐讓她覺得討厭自己。你別再那麼聖母心了好麼,我不需要誰照顧,我能自己過得很好。還有我很討厭初中那段時光,討厭你們所有人。

「你還有什麼要說麼?」我垂著手臂問他,「沒有的話,那以後就不要再聯繫了吧,不然我總覺得你是在可憐我。」

我轉身,眼淚卻啪嗒啪嗒往台階上掉。燈光昏暗,我一點點遠離陳奕。我知道這次是我親手把他推開的,所以難過也是活該。

可是我們之間的距離,是我無法跨越過去的啊。從那個夏天他騎著單車從我身邊像白鴿一樣飛過去,到現在他西裝革履生活舒適。

我們相差太遠了,遠到不是我通過努力就可以追趕上的。有人真的天生就已經比別人起步早了,我也不必抱怨不公平,因為抱怨毫無用處。

我只知道,我將徹底失去他,我知道他會遇到能和他旗鼓相當的女孩。

可惜的是,那個女孩不是我。(作品名:《關於我愛你,相隔一萬公里》,作者:鯨十八。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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