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玩笑」不好笑:耶穌到底是河南人還是東北人?

貼近地面飛行 發佈 2020-01-28T18:12:12+00:00

隨著明清時期歐洲傳教士來華,中西文化的交流也迎來了新篇章。有趣的是,近年來,不乏古代文化愛好者將傳說與歷史雜糅一處,甚至有學者拋出了猶太人源於商人的舊都「亳」、耶穌即中國古代聖王「顓頊」、耶穌就葬在松花江畔的扶餘市等令人大跌眼鏡的論調,所以不得不感嘆並論證一下了!

隨著明清時期歐洲傳教士來華,中西文化的交流也迎來了新篇章。有趣的是,近年來,不乏古代文化愛好者將傳說與歷史雜糅一處,甚至有學者拋出了猶太人源於商人的舊都「亳」、耶穌即中國古代聖王「顓頊」、耶穌就葬在松花江畔的扶餘市等令人大跌眼鏡的論調,所以不得不感嘆並論證一下了!

  文化交流過程中的誤會和玩笑

  比如耶穌到底是河南人還是東北人這個問題,聽來荒謬似玩笑,但這種令人無奈的誤會,何嘗不是不同文明在交流碰撞中難以避免的問題呢?就好像「印第安人」之所以成為對美洲原住民的統稱,不就源於哥倫布發現新大陸時誤將美洲島嶼誤認為是那個在古希臘史書中就有記載的、位於遠東、溫暖富饒的「印度」嗎?隨著人類對世界認識的深入,我們雖然早已能夠分清「印第安人」與「印度人」的區別,但「印第安」「亞馬遜」等源於古希臘歷史傳說的地名仍舊留存了下來,也不失為對一段文化交流史的見證。

  同樣,基督教傳入中國後,也面臨著適應中國文化的問題。明朝末年利瑪竇來華後穿著儒生服飾、學習中國語言便是很好的例子。直至清末民初,這種西方宗教在中國的適應、或者說「在地化」的發展仍舊有許多例子,比如說1873年的上海《申報》便稱聖誕節為「西國冬至」,以期藉助重要的傳統節日冬至來普及基督教的聖誕節;還有民國時期陸鴻年、陳緣督等信奉天主教的畫家所繪製的《我主聖傳圖》,繪畫筆法基本都是中國傳統的工筆,聖母、耶穌等形象也取材自中國傳統人物畫。正是因為中國人「海納百川」的文化氣度,以及黨和國家對信仰自由的一貫支持,所以發展至今,這種文化融合不僅沒有斷絕,而且有越來越多「通俗化」的新現象出現。比如河南墜子版的《讚美耶穌》、豫劇《耶穌娃》等,都是「聖經故事」的中國化演繹,即便其中「冬至過了那整三天,耶穌降生在駐馬店。三仙送來一箱蘋果,還有五斤肉十斤面」之類的唱詞成為了網絡段子手調侃揶揄的對象,但也不失為一種「民俗化」的演繹。

  相對地,有些傳統文化愛好者,出於各種原因,對「耶穌」及「聖誕」的相關傳說進行的所謂「歷史考據」,似乎就在倡導開放包容的當下顯得有些奇怪了。例如有人認為「耶穌(Jesous)」與「顓頊」的古音相通,所以耶穌就是顓頊。如果按照這樣草率到無法分清「李逵」和「李鬼」的理論來推理的話,那麼桃花潭畔送李白的汪倫是不是就該叫沃倫(Warren)?「借問酒家何處有」的杜牧也可以叫多姆(Dom)?而攪亂盛世唐朝的安祿山就一定是亞歷山大(Alexander)了?



  又比如說,有人因《山海經·海內經》中「黃帝妻雷祖,生昌意,昌意降處若水,生韓流……取淖子曰阿女,生帝顓頊」的記載,就說若水地處西域、顓頊降生於若水就是指耶穌降生於約旦河畔的伯利恆。且不說「若水」可能根本不在西域(《山海經·海內經》中明言「南海之內,黑水、青水之間,有木名曰若木,若水出焉」),光是這種用現代世界地圖來套用古人地理觀念的做法就有待商榷。如果在中國西邊的河就是「若水」,那為什麼不是同樣在西邊的恆河、底格里斯河、幼發拉底河乃至尼羅河,而偏偏是約旦河呢?更有甚者,有些人因為《山海經》中顓頊死後復活的記載與宗教傳說中耶穌死後復活的情節相似,就一口咬定顓頊便是耶穌、《山海經》所言便是日後宗教故事的底本。

  筆者不得不感嘆:喜愛傳統文化固然是好事,但切不可將中華民族的溫柔敦厚、中華文明的源遠流長全部拋之腦後,打「文化自信」的幌子,開「數典忘祖」的玩笑啊!須知,《山海經》中顓頊的復活並非簡單的「神跡」、更非浪漫的「想像」,而是融匯了中華先民的生活經驗與偉大智慧的珍貴記憶!

  何不「美美與共」?

  《山海經》是中國古代神話的知識寶庫,分《山經》和《海經》兩部分。《海經》部分是依據承載神話知識的上古圖畫敘述而成,經文中經常「有一女子,方跪進柸食」這樣的畫面。正如神話學家劉宗迪教授早就指出過的,《海經》原圖可能與長沙子彈庫戰國楚墓出土的帛書相似,是對於歲時月令的一種圖像式表達,只不過《海經》的記錄者並不能很好地傳承那原本口耳相傳的神話知識,而是基於自己的理解來描述了圖中所繪。所以現在我們於《海經》中看得到關於「顓頊」故事,卻未必能領會神話所蘊含的對宇宙的認識和理解。(via 社會科學報 點擊「了解更多」 獲取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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