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敲桐葉

文化藝術報 發佈 2021-10-17T22:48:48+00:00

芭蕉葉又長又大,大到除了樹身,就是蕉葉,沒有樹枝,那葉柄連著長長的葉片,婆娑著、搖曳著,春天的細雨、夏天的暴雨,秋天的霖雨,飄落敲打在蕉葉上,就產生了不同的音韻:「沙沙」「啪啪」「嗒嗒」,似乎只有在雨中,芭蕉才有了存在感,因而,芭蕉就與四季的雨密不可分。

凡細碎些的葉片,被雨水敲擊,那聲音總是含混、柔和,只聽見「刷刷」的一片。而闊大些的葉片與雨珠相遇了,那聲音就清晰、脆亮,似珠落玉盤,芭蕉如此,梧桐亦如此。

芭蕉葉又長又大,大到除了樹身,就是蕉葉,沒有樹枝,那葉柄連著長長的葉片,婆娑著、搖曳著,春天的細雨、夏天的暴雨,秋天的霖雨,飄落敲打在蕉葉上,就產生了不同的音韻:「沙沙」「啪啪」「嗒嗒」,似乎只有在雨中,芭蕉才有了存在感,因而,芭蕉就與四季的雨密不可分。隔窗知雨夜,芭蕉光有聲;深夜鎖黃昏,陣陣芭蕉雨;芭蕉為雨移,故向窗前種……但芭蕉多生活在溫暖地帶,一道秦嶺就將其隔在了嶺南。緊貼秦嶺北麓的關中道上,芭蕉鮮見,梧桐遍布,而且在樹木中,葉片最大的當屬桐葉了。有趣的是,梧桐在詩人墨客的筆下,同樣多與雨相連,白居易的「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晏殊的「高樓目盡欲黃昏,梧桐葉上瀟瀟雨」,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周紫芝的「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是不是與芭蕉有異曲同工之妙,都離不開一個雨字。

就莊稼人而言,哪有那麼多雅興,只知道梧桐就是一種樹,一種生長快、挺直、俊朗、葉闊、蔭濃、材質輕的樹,更適宜打造為女兒陪嫁時的木箱,因為它的木紋美麗、材質雖輕,卻耐磨損,還防蟲蛀。因而院子前後都喜歡栽上幾棵梧桐樹,金鳳凰沒見招過來,但喜鵲愛棲,斑鳩也愛落。桐樹也開花,紫色的花穗,也結果,指頭蛋大的桐籽,軋榨出桐油,是重要的防腐材料,桐油生漆,自古為秦嶺山中特產,工業化油漆未出現前,我們老祖宗給木質家具用的就是這兩樣東西。以至西漢時的馬王堆墓出土的漆器,兩千年後依舊光彩照人,華麗如新。秋天來了,農家小院的梧桐樹上,只要掛滿了金色的苞谷棒子,火紅的柿子串,還有廊檐下那滿牆白白的蒜瓣,紅艷艷的辣椒,莊稼人的心裡才踏實,日子就富庶,煙火人家嘛,詩詞又當不了飯吃。也許在某個霖雨綿綿的秋天,耳聽著滴滴答答的雨敲桐葉聲,心想著家中的愁人事,這才會與騷人墨客所寫的同了頻道,但卻說不出、寫不出。

桐樹分好幾種,泡桐、梧桐、法桐,關中農村多植泡桐,與中原蘭考的桐樹一樣,但蘭考的桐樹因是焦裕祿生前倡導種植的,形成了規模,也做出了產業,被譽作焦桐。而城市多種法桐,也就是法國梧桐樹,又叫三球懸鈴木,為世界著名的優良庭蔭樹,有「行道樹之王」的美稱。樹身高到數十米,樹冠闊大,由於前些年沿街架設有電線、電纜,那樹冠中間的枝股就被修剪掉,從而中間空,兩旁伸張,就像人的雙臂伸開,成為一個大大的V字。烈日當頭,行走樹下,防曬霜不用塗,傘更不用打,尤其受女士歡迎。西安交大門前,還有友誼路東段,法桐一條街成了一道景觀,可惜由於市政建設和修建地鐵的緣故,其間曾被移走,好在這幾年正在回遷,慢慢恢復。

世間事十全十美的難,法桐也有令人討厭的一點,每年秋天,滿樹結出了圓球球,好似鈴鐺懸掛於枝頭,但秋風一吹,就炸裂開來,毛絨絨的小刺四處飄散,鑽進頭髮里、衣領間還是小事,鑽進眼睛裡就得往醫院跑了。

編輯:高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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