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哭泣,耳邊一直有人說話,只覺吵鬧心煩。
幾點了???
遭了遭了
遲到了!
黎淺猛然睜開眼,正想起身往外跑,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全身酸痛無力,沒能爬起來又躺倒在床。
淺淺我的兒,你終於醒了!
沒給她太多時間思考,耳邊一個老婦驚喜的聲音響起。
太好了大嫂醒了!
嗚嗚嗚大嫂沒有死
黎淺:所以是高興沒有死?還是失望沒有死?
黎淺無力的癱倒在床上,微微轉動頭顱,看向聲源處。
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正欣喜若狂的看著她,伸手觸摸黎淺的額頭,似乎是在看她有沒有發燒。
老婦旁邊站著兩個身姿單薄的孩子,大約六七歲的年紀,雙眼紅腫的看著自己。
老婦滿眼憐惜心疼:我的兒,可是餓了?
黎淺:你是誰?
大約五秒鐘的寂靜無聲
阿硯,快去找孫大夫老婦驚慌失措的大叫,小女孩哇哇大哭,以及名叫阿硯的小男孩哭哭啼啼的往外跑
不給黎淺解釋和詢問的機會,不一會兒,孫大夫來了,黎淺被迫接受號脈檢查,以及一系列問詢。
最後得出了黎淺掉入河裡受到驚嚇,失去了記憶。
送走老大夫,黎淺得到了片刻安靜,兩小孩也被婦人以不要打擾大嫂休息的名義帶走。
黎淺看著腐朽的房屋,搖搖欲墜,躺在下方總有一種那房梁隨時會往下掉的心驚肉跳感。
黎淺欲哭無淚,她不過是看了個鬼故事,故事裡說了夜間行走不要回頭看,會看見不乾淨的東西。
帶著弟弟走夜路的黎淺默默背起弟弟,一邊走一邊詢問弟弟後面是否有車,她並不是害怕,她只是一時疼愛這個因為二胎政策的開放,父母在她二十二歲高齡生下的弟弟
然後一不小心踩到了西瓜皮,摔倒前倒是真的友愛了一把,焦急中展現了真正的實力,將弟弟從背後移到懷裡,弟弟沒摔著,自己嗝屁了
吱呀
黎淺懊悔中,那本就不怎麼結實的門被打開,之前的婦人進入房間。
婦人:淺淺,該喝藥了!
黎淺默然,嘴角微微抽搐:怎麼那麼像大朗,該喝藥了!
黎淺滿臉抗拒的看著碗裡黑漆漆的中藥,無比懷念現代的板藍根
我餓了!黎淺摸了摸肚子,下意識的眨巴著大眼撒嬌。
隨後又莫名尷尬,畢竟眼前這位陌生的婦人,很大可能是婆婆而不是親娘。
淺淺乖,阿娘給你煮了粥,喝完藥就可以喝粥了!
老婦人對黎淺下意識的撒嬌特別滿足,眼裡一閃而過的欣喜,很顯然,淺淺雖然又失憶了,但並不影響她對自己的依賴。
黎淺畢竟是二十多歲即將奔三的人,對著並非自己親娘的人,哪怕再抗拒,也沒再撒嬌,咬咬牙,一鼓作氣,喝了一整碗苦得遭不住的藥。
小臉瞬間皺成一團。
老婦人將黎淺扶著坐起來,端來了一碗濃稠的粥。
謝謝,我自己來!
雖說餓極了,但良好的教養並沒有讓黎淺狼吞虎咽。
喝完一碗粥,看著衣衫襤褸的老婦人,搖搖欲墜的茅草房,雖說只是五六分飽,黎淺也沒再好意思再要一碗。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您可以給我講一下嗎?
黎淺看著坐在自己對面,震愣著看著自己的婦人,輕聲詢問。
好!老婦人從呆滯中回過神。
原本也是想要給黎淺介紹一下家裡的情況,卻在看著黎淺喝粥的模樣發了呆。
她並非沒有見識的鄉村婦人,可黎淺舉手投足中透露出的優雅看呆了她。
黎淺傾城的樣貌早已顯露出她的不平凡,只是曾經的呆傻讓人忽略了她的較好容顏。
隨著婦人的介紹,黎淺也了解到了她的身世和這個家的情況。
原身是老婦人兩年前從淺水灣撿回來的,原身醒來後就是一個小傻子,忘記了前塵往事的小傻子。
因為是在淺水灣撿到的人,所以老婦人給她取名淺淺。
至於這戶人家,姓李,李老爺原是舉人,在鎮上教書。
妻子也就是眼前這位夫人李劉氏,膝下二子一女。
大兒子李墨二十四歲。
二兒子李硯和小女兒李姝是龍鳳胎,八歲。
李家原來也算是小康之家,五年前,十九歲的李墨,好不容易取得了秀才之名,得到了父親的應允,以遊學之名,和師兄們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去了。
而李舉人也在三年前,病重,藥石無醫而亡。
為了救治李舉人,也算是傾家蕩產,還欠了一屁股債,李舉人一朝去世,李劉氏帶著小兒子小女兒回到了老家青山村。
原是靠著李舉人發家致富的老李家,露出真面目,以分家的名義,將李劉氏一家三口淨身出戶,所幸李舉人生前做盡好事,村里人幾乎受過李舉人的助力,里正看不過去,將村口茅草房借給李劉氏母子三人。
李劉氏原也是秀才之女,識文斷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種地幹活啥都不會。
好在一手針線活勉強養活兒子女兒。
兩年前撿到傻姑娘淺淺,為母者,自是不忍心將一個傻姑娘趨離。
沒想到原主雖傻,卻有一身的力氣,擔當起家裡男子漢的重擔。
寡婦門前是非多,再加上李劉氏雖年紀大了,但美人風骨猶在,自是少不了那些見李墨遲遲不歸家,動了小心思的人。
有了大力淺淺的存在,為這個家遮風擋雨,做力氣活,打壞人
唯一的缺陷大概是傻子了吧!
李劉氏越發的喜愛淺淺,也知曉傻淺淺此生怕是就這樣了,雖說大兒子那麼多年不曾歸家,但李劉氏依然充滿期待。
為了感謝淺淺為家裡的付出,也為了給淺淺一個安身之所,自作主張,給大兒子訂了淺淺做童養媳。
兩日前李家老宅的李勛將李硯推到河裡,傻淺淺跳下去救人,救出了李硯,而她自己腳抽筋沒能上來。
恰好離家五年有餘的李墨回來,救了淺淺。
原主傻淺淺死在了河裡,救上來的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黎淺。
李墨剛回家,還沒來得及了解家庭巨變,就抱著多出來的小媳婦兒和老娘去了鎮上就醫。
黎淺一天一夜沒醒,大夫也勸安排後事,危在旦夕之際李劉氏想到了沖喜一說,昨天便強行要求李墨與淺淺成親。
李墨五年沒回家,看著似乎五年的時間老了三四十歲娘親,再也說不出拒絕
黎淺:
據說,母胎單身二十六年的我有相公了???
李劉氏:淺淺,我的兒,你放心,阿墨這孩子雖說年紀大了些,但年紀大的會照顧人,阿墨雖自幼喜愛舞槍弄棒,但也考中了秀才
黎淺眼眸一亮:所以秀才相公,文韜武略,文武全才?
李劉氏:阿墨樣貌也是頂頂的好
黎淺眼眸微斂,隱藏笑意:所以秀才相公玉樹臨風,英俊瀟灑?
黎淺:這道題我可!
作為一個被老父親老母親各種嫌棄催婚的大齡剩女
如今戀愛這等麻煩的事兒都省了,豈不樂哉?
黎淺咽了咽口水,什麼文武全才?英俊瀟灑?之類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足以安慰那顆飽受老父親老母親摧殘的心。
這次深入交流並沒有延續太久,黎淺大病初癒需要休息。
躺在床上默默念著爸爸媽媽哭了好一會兒,想著幸好她沒有阻礙父母的二胎計劃,也不至於在她香消玉殞後父母接受不了太過孤單。
對於穿越這種事黎淺並沒有覺得大驚小怪。
作為一個十幾年的老書蟲,黎淺早年間甚至期待過穿越。
初高中那會兒,穿越小說看多了的中二少女黎淺,背遍了唐詩宋詞元曲,學會了琴棋書畫,勵志要在穿越古代時做一個名揚天下的才女。
也為了以防穿越宮廷鬥爭,看了《甄嬛傳》《延禧攻略》等一系列電視劇。
甚至還為自己古代探案之旅看了《包青天》系列。
萬萬沒想到穿越真的來時,她既不是需要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大家閨秀,也不是需要爾虞我詐的宮廷娘娘,僅僅只是一個食不果腹的秀才小娘子。
嬌氣包黎淺淚目
太委屈,實在是太委屈了!
黎淺是在晚餐前見到自家素未謀面的相公的。
彼時李墨拉著一個老大夫闖進屋裡,以為會看到奄奄一息的傻媳婦兒,然後兩人對視,偏巧這時老大夫衝進來
李大壯,病人在哪兒?死絕了沒?
兩人相看,怎一個尷尬了得!
這就是你所謂的病重?只剩一口氣了?老大夫吹鬍子瞪眼。
好你個李大壯,你不知道老夫好不容易休假麼?
一邊說還不忘走過去,給黎淺號脈。
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傷風感冒,用得著奔波幾百里把老夫喊過來?
老大夫氣急敗壞,卻也不耽誤救治。
打開隨身背著的藥箱,拿出一套銀針。
黎淺原是一臉懵,這會兒看到銀針,反應過來了。
我我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
因著寒氣入體發燒,這會兒嗓子略微沙啞,努力往後退。
別動!
李墨走過去,看著弱不禁風的小女孩,是的,小女孩,十六七歲的黎淺大概一米六左右,再加上瘦弱的小臉還沒有李墨巴掌大,這在一米八七的李墨眼裡,自是與自己那八歲的妹妹李姝並無二致。
黎淺咽了咽口水,看著眼前皮膚黝黑,身材魁梧如一面堅不可摧的城牆,臉部的輪廓鮮明如刀刻,濃眉大眼,鼻樑高挺,剛毅俊挺的臉孔,異常陰沉緊繃著,全身散發著一股冷寒。
最最重要的是一道長長的刀疤從濃眉大眼到鼻樑,再到左臉頰。
冷眸深邃看向黎淺時,讓她不由得呼吸短促,一動也不敢動。
黎淺差點嚇尿了!
做了二十二年的獨生子女,哪怕後來有了弟弟,她依舊是父母的心上寵。
也沒經歷什麼大風大浪,這般魁梧恐怖的人,委實是黎淺第一次見。
黎淺眼眸一澀,瞬間紅了眼眶。
你你們是誰
話語零零碎碎說完,眼淚早已簌簌落下。
阿硯餵雞,姝兒,去看看你大嫂可是還睡著?
在黎淺驚慌失措,恐懼難安之際聽到了外邊傳來李劉氏的聲音。
顯然帶著雙胞胎剛從外面回來。
黎淺瞬間像是找到了靠山。
娘,娘
原以為叫不出口的稱呼脫口而出,似乎是與身俱來,似乎是原身本能。
淺淺我的兒,可是哪裡不適?
李劉氏聽到黎淺驚懼的叫聲,原是走向廚房的,趕緊往房裡跑去。
李墨看著娘親從自己身旁跑過去,一把將林大夫扯向一邊,奔向床上的小人兒。
而小臉蒼白,瘦弱無比的小丫頭,原本驚慌失措的揪著被子,看到自家老娘趕緊投向老娘的懷抱。
娘,我怕嗚嗚嗚
黎淺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她這輩子沒見過這般五大三粗,魁梧有力,還滿臉殺氣的人,仿佛要活生生吞了自己一般。
再加上忽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雖說也是二十六歲的大人,但自幼被父母嬌寵著,對父母的思念,加上這會兒的驚慌失措,黎淺所有的委屈的恐懼一下子爆發。
撲在李劉氏懷裡嗚嗚哭了起來。
李硯李姝兄妹倆聽到大嫂的聲音,也衝進來。
李姝抱著娘跟著哭,李硯膽怯的站在那女女三人前邊,一臉敵視的看著李墨。
李墨:
不過是五年未歸,所以我是外人???
那我走?
林老大夫一臉興致盎然的看著這一幕,看了看蹙眉站立在一旁的李墨,嘴角不停的往上揚。
等黎淺哭聲漸漸小了,情緒平復下來了。
李劉氏回過頭看向兒子,拒不承認這是她五年前雖然身材魁梧但眉目清秀的大兒子。
這一副屠夫土匪模樣,尤其是臉上那道疤,李劉氏又氣又心疼。
淺淺莫怕,這是阿墨,你的夫君
嗚哇
李劉氏未說完,黎淺又哭了!
黎淺哽咽:說好的文武全才,玉樹臨風英俊瀟灑
這明明只有武,其他的都不巴邊
說好的清秀小秀才,這明明是占山為王大當家的
黎淺委屈巴巴
李劉氏無奈。
淺淺若是實在見不慣阿墨,咱就不要他了,反正昨日拜堂你並不清醒,做不得數!
相比較當初一意孤行要浪跡天涯的大肚子,李劉氏顯然更加偏心這兩年來相依為命,撐起這個家的淺淺。
李墨摸了摸鼻樑:怪我,長得醜還出來嚇人!
娘,這是林大夫,讓他給給淺淺看看吧!
對於多出來的嬌妻,李墨自是無感的,畢竟也沒相處過。
但是自家老娘不得不管,這小丫頭生病了,不還得自家老娘心疼照顧。
娘,我不要扎針,我怕
黎淺怒瞪了李墨一眼,隨後又被他冷凝的目光所嚇到,委屈巴巴的對著李劉氏撒嬌。
小丫頭別怕,針灸好的快,不疼的!
林大夫這算是看出來了,床上躺著這位,是李墨的小嬌妻。
努力揚起自認為和藹可親的笑容。
淺淺莫怕,林大夫,不可以吃藥麼?
李劉氏擔憂,淺淺素來是個傻的,平日裡不曾生病,哪裡摔到碰到流血了也只是樂呵呵的傻笑,這傻病好了,小丫頭也嬌氣了,到是嬌氣得惹人疼愛。
小丫頭這是第二次落水了吧?上一次落水在水裡浸泡太久,體內寒氣太重,這一次的落水,寒氣一涌而出,若不及時消除,日後難免受苦,怕是會終身受病痛折磨!
林大夫說完,別說李劉氏強硬要求針灸了!就是黎淺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更何況旁邊還站著一個虎視眈眈隨時想吃了自己的人!
黎淺熱淚盈眶:林大夫,您騙人,很痛!
說完,見李墨眉頭一皺,嚇得一哆嗦,話也不敢說了!默默閉眼,不願再見到這廝。
林大夫笑著搖了搖頭。
雖說針灸很疼,但效果顯著,針灸結束,黎淺只覺得原本窒息疼痛的胸口緩解了很多。
之前還癱軟在床,難以下榻的她,這會兒已經可以自己起身,只不過行走時難免軟綿無力。
李墨看起來五大三粗,但細心,昨日歸家見到了家裡的窘境,今日帶著林大夫來時,沒忘買了糧食。
兒子回來,淺淺甦醒,李劉氏喜悅溢於言表,再加上難得有那麼多糧食,乾脆殺了一隻不下蛋的老母雞,給淺淺燉湯喝。
黎淺雖說可以下床,但並不足以支撐她出去吃頓飯。
晚飯是李墨端進來給黎淺的,用李劉氏的話來說就是培養感情。
兒子長殘了,但是心底是好的,李劉氏已經從林大夫那裡得知,淺淺體內寒氣太重,若是治不好,怕是這輩子與孩子無緣。
李劉氏自是心疼不已,如此,淺淺那孩子還如何嫁人?
反正已然拜堂成親,就直接給阿墨當了妻子便是,有她在,不會讓阿墨有納妾的舉動。
至於孩子,等阿硯長大,多生幾個分阿墨和淺淺就是。
李劉氏這般想,便也就這般與大兒子說了。
怕大兒子不高興,李劉氏將這兩年來,若不是有淺淺在,只怕他們娘仨早已魂歸故里,自是不可能存活於世。
再加上黎淺這一次的病痛,也是為了救阿硯所傷。
李墨端著一碗雞肉,進去黎淺房內,看著屋裡嬌嬌弱弱,蒼白著小臉的黎淺,李墨眉頭微挑。
李墨:阿娘可是說了,淺淺挑水砍柴,擔當著一家之主的重擔,這這小身板能挑的動水???
李墨腦海里浮現出黎淺提著一隻小木桶,一次提半桶水,一整天來來回回遊走於井與家之間。
想著小人兒大汗淋漓的模樣,李墨越發的內疚了!
這本是他的責任,卻難為這麼一個嬌嬌女子,為他撐起這個家。
越想臉色越發冷凝,端著雞肉和幾個大餅放在床榻之間,坐了下來。
看著小人兒嚇得退了退後,李墨蹙眉。
吃!
除了阿娘和小妹,李墨似乎從未與其他女子接觸過,尤其是這般天生麗質,國色天香的女子。
李墨似乎懂了書里的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含義。
雖說小丫頭從未給過自己笑臉,常是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但也無法忽視她的盛世容顏。
不過大約是勞作過多,手上有厚厚一層老繭,看著越發惹人憐惜。
黎淺不知這短短片刻,李墨已然思緒萬千。
雖說看著李墨有些慫,但雞湯香味撲面而來,輕咬嘴唇,正欲起身。
李墨似乎想到了小丫頭病重,俯身將人抱起來。
少女清香撲鼻而來,李墨身體略微僵硬。
低頭看向小丫頭蒼白的小臉,似乎被自己所驚,眼淚簌簌落下。
李墨心裡煩悶不已,原是想著扶她靠著床側,便於吃飯。
這會兒看著小丫頭驚懼的目光,李墨心裡一沉,乾脆直接將人抱到自己腿上坐著。
李墨絕不承認之所以答應老娘照顧小丫頭一輩子,並非恩情,更多的是這張他遊走半生,卻從未見過的傾城容顏。
你你放我下來
黎淺簌簌落淚,坐在李墨懷裡,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全身上下都布滿了男人的氣息,背後的胸膛太過寬厚溫暖,仿佛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
黎淺羞紅了臉,並未察覺心裡那一絲的安全感。
喝湯!
看著黎淺小臉蛋紅撲撲的,沒了方才蒼白得無聲無息的模樣,李墨眼裡笑意一閃而過。
這般鮮活的小丫頭
李墨咽了咽口水,他絕不是那般膚淺之人,絕不是因為小丫頭的容顏
我我自己來
黎淺欲哭無淚,掙扎不下去,也就不再敢動彈。
人似乎都這般容易妥協,也或許是貪戀這一刻的溫暖。
看不到那張肅穆的臉,仿佛就忘記了男人的危險。
這輩子這般抱著自己,餵自己喝湯的男人似乎只有爸爸,如今坐在李墨懷裡,被他投餵著,黎淺想到了小時候爸爸抱著自己,一邊餵飯一邊給自己講故事的情景,不由得再次落淚。
李墨不知小人兒的想法,只覺得看著她的眼淚煩悶難受。
別哭!
聲音強硬,嚇得黎淺一個哆嗦,眼淚夾在眼眶打轉,倔強的不流下來。
李墨撕了一點餅遞到黎淺嘴邊。
黎淺沉默不語,也不張嘴,只是無語的看著李墨手裡的餅,睜大著雙眼,沒讓在眼眶打轉的眼淚落下。
淨手了!李墨想了想,解釋。
黎淺抿嘴,想要伸手:我自己來吧!
吃!李墨聲音冷凝,他這才享受了投餵的樂趣,這不是老娘說的要培養感情?
黎淺委屈,眼眶打轉的眼淚簌簌落下。
太大了!黎淺滿臉抗拒,她嘴沒那麼大啊!
看著小丫頭雙眼紅腫,小嘴微癟,時時準備嚎啕大哭的模樣,李墨心痒痒,直想戳一戳小丫頭肉乎乎的小臉,也不知道如此輕盈瘦弱的小丫頭,雙頰上怎會有如此可愛的肉肉。
若是黎淺知曉李墨的肺腑,定然反駁:那是嬰兒肥。
李墨看了看黎淺小巧可愛的嘴唇,將手裡的餅撕成兩半。
黎淺無語凝噎。
見此,李墨又弄小了很多,小到只有李墨指甲蓋那般大小。
小丫頭心滿意足了,這才張嘴。
李墨感嘆:這哪裡是小媳婦兒啊!這明明是祖宗!
李墨鬆了口氣了,一口餅,一口雞肉,一口湯的投餵著,也知道控制食物大小,明明第一次投喂,卻越發的得心應手。
看著黎淺一小口一小口的咀嚼著,李墨默默地盯著,明明食物已經投餵進去了,小丫頭的嘴卻不怎麼動。
小丫頭的嘴巴過於小巧玲瓏,原是李墨兩口能吞下的餅,小丫頭硬生生吃了幾十口。
那細嚼慢咽的模樣,看得李墨為她嘴酸,直想替她吃了這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