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工昌
近日，一份《「00」後新銳乳品品牌影響力TOP10》的排行榜在中國青年報社所屬的中青在線發布。在產品吸引力與健康力兩個對新型消費者有直觀影響的方面，新銳品牌元氣森林旗下的北海牧場分居一、三位。
（1）
2021年12月20日，胡潤研究院發布」2021年全球獨角獸榜「，成立不過5年元氣森林在胡潤研究院發布的中國前十名榜單中排名第九，估值達到了950億元。該榜單主要介紹2000年之後成立且估值超過10億美元的非上市公司。
要知道，榜單中排在前面的都是赫赫有名的科技巨頭，只有元氣森林是一家飲料公司。其老闆唐彬森，1982年出生，2008年成立社交遊戲公司智明星通，打造爆款遊戲《帝國戰爭》，2010年成功以10億元的價格將智明星通出手，不到30歲就到手幾個億，想叫人不服都不行。
手裡有錢，隨後唐彬森做起了天使投資人，但不甘寂寞的他總在尋求突破口，在2016年創立了元氣森林。誰也沒想到，在巨人林立的飲料界，成立才5年的元氣森林竟然成了最熱的網紅，估值達950億。
而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元氣森林引來可口可樂與百事可樂的瘋狂圍剿。
兩大「拳王」暴揍一個「小學生」
據美國新聞周刊的報導，可口可樂與百事可樂內部均已對元氣森林下了「最後通牒」，要求2022年市場上看不見元氣森林的氣泡水。
眾所周知，百事可樂和可口可樂是世紀老對手，兩家企業往死里鬥了差不多一百年，但這一次為了一個來自中國的對手，卻難得地達成了共識。據說2021年兩家的每一場重要會議，元氣森林都會被點名，而話題往往都是有關元氣森林為何能成功。
一家才成立5年的元氣森林，讓已有百年歷史的兩大可樂巨頭輾轉反側，也讓國民揚眉吐氣。要知道，自可口可樂、百事可樂進入中國市場這四十年以來，除了健力寶曾因綁定奧運會和亞運會而在碳酸飲料圈內對其產生過一定衝擊外，還沒有任何一款同類型飲料突破過「兩樂」的魔爪，而健力寶也由於種種原因曇花一現。
現在有了一款讓兩巨頭放下架子聯手對付的飲料，你說是不是國人的驕傲？
當然大多數人聽到這消息都會把它當笑話，因為兩者的體量相差太大了。有報導透露，即便在連續五年超高速增長的情況下，元氣森林2020年的營收在27億元，而2021年的營收是75億元。
而可口可樂公司發布的2021年第四季度和全年財報顯示，該公司在2021年第四季度營收為94.6億美元，同比增長10%，淨利潤增長更是高達66%，全年營收為386.6億美元，同比增17%，超出市場預期的380.8億美元，經營利潤103.1億美元，同比增15%，淨利潤則為98.04億美元，同比增長26%，每股收益為2.32美元，高於市場預期的2.29美元。
以1美元=6.3609人民幣匯率來算，2021年可口可樂營收是2458.78億人民幣。也就是說，2021年可口可樂的實際收入是元氣森林預期收入的32.78倍。這就像一個超重量級的拳王，面對一個紅唇皓齒的小學畢業生，揮舞著鐵拳，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搞死你。幾乎所有看客都覺得不能理解。
既然兩者體量包括運營相差都如此懸殊，兩大巨人為何還要如此犯神經，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大動干戈呢？可能有人會說，人家僅僅說說而已，甚至有人會說，這說不定是元氣森林單方面的一番炒作呢？
那麼具體情況究竟怎麼樣，兩樂究竟有沒有對元氣森林動手？
國內國際雙圍剿
元氣森林0糖水的主要原料是赤蘚糖醇，而赤蘚糖醇的頭部廠家是保齡寶，其2021年產量為2萬噸上下，基本上由元氣森林吃下。元氣森林2022年對赤蘚糖醇的需求量漲到5萬噸，但如此巨量需求卻經常面臨斷貨危險。據一位內部人士估計，到2021年6月時，斷貨已給元氣森林造成了10億元的銷售損失。
原來保齡寶不僅是元氣森林的供應商，更一直是可口可樂中國的果葡糖漿供應商，直到2020年，果葡糖漿在保齡寶的營收占比中仍高達19%。而元氣森林的突然崛起令可口可樂也開始重視0糖賽道，它首先想到的供應商就是保齡寶。而主要訂單捏在可口可樂手裡的保齡寶自然要優先滿足主要客戶，那就只好犧牲元氣森林了。
沒辦法，元氣森林只好在2021年第二季度開始通過投資的方式，深度綁定一部分產能較小的廠家。這無疑將大大加重其運營成本。
這是汽水原料，下面是乳茶原料。
2021年初，元氣森林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今天晚上12點之前，所有生產元氣森林的工廠都必須停工。」打來電話的是給元氣乳茶產品代工的工廠，也是國內某大飲料公司的關聯工廠。
據悉，當時是某國際飲料巨頭老闆親自致電，要求對方通知其旗下代工廠立刻終止與元氣森林的合作。「他們很直言不諱，給合資代工廠的負責人下死命令，無論造成多大損失，也必須停產。」知情人士如是說。（2）
除了原料還有飲料瓶，同樣遭受非同一般的打擊。
2021年5月，某碳酸飲料瓶瓶坯廠宣布不給元氣供貨，其理由是要優先供應國際巨頭。而所謂的國際巨頭，大家都知道就是百事可樂和可口可樂。因為兩公司體量大，行業內所有產能都配套給它們，供應商一般都會優先滿足它們的需求。這就逼著元氣森林連碳酸飲料瓶坯也要自己來。
總的來講，中國含汽飲料市場40年來一直被可口可樂、百事可樂兩大巨頭牢牢把握，有數據顯示，「兩樂」占據9成以上的市場，它們牢牢把控著含汽飲料的上游供應鏈。在元氣森林之前從來沒有一家國內公司能突破兩巨頭的控制。
不僅兩大國際巨頭，國內巨頭對這個小學生也毫不手軟。
有報導稱，2021年4月，農夫山泉多個大區經銷商相繼收到來自總部的通知：不得代理元氣森林的產品，尤其是氣泡水。同年6月，農夫山泉發起一場由創始人鍾睒睒親自監督，專門針對元氣森林的「天降財神」促銷活動。而農夫山泉還有個夏季傳統促銷項目，在農夫山泉抽查式巡店時，合格店鋪就會獲得獎勵。
但與往年不同的是，這次多位農夫山泉大區經銷商嗅到了火藥味，為打響旗下的氣泡水產品，除了給到大力度補貼（買一箱氣泡水送一箱礦泉水），農夫山泉還效仿元氣森林的渠道策略，凡是元氣森林氣泡水鋪設的核心渠道，農夫山泉的氣泡水都要進入。
某位茶飲行業創業者透露，他曾親眼目睹雙方在便利蜂針鋒相對，農夫山泉將多個產品捆綁銷售，並給出比元氣森林更高的陳列費。
「農夫山泉比較狠，直接買斷元氣森林的貨。」儘管事情已經過去了2個月，一位飲料行業的消息人士對元氣森林的遭遇仍心有戚戚焉。比如，在一家河北的夫妻店，為了推廣自己的氣泡水，農夫山泉買走了那家店裡元氣森林所有的貨，空出來的地方，農夫山泉給到店主一個非常低的價格，店主可以賺兩份錢。
這一行為激怒了元氣森林的銷售。為了搶回貨架，他們巡店時曾與前來搗亂的農夫山泉銷售發生肢體衝突。（2）
農夫山泉在財報會上明確表示，會把營銷費用對無糖產品和功能性飲料的側重放在僅次於水的位置。農夫山泉說到做到。僅2021年6月氣泡水上線一個月，其氣泡水產品已經鋪設100萬個線下終端，而這幾乎是元氣森林幾年積攢所鋪設的終端售點的總數。
面對圍剿，元氣森林堅決反擊，開始不計血本的投放冰櫃，因為夏天所有人都想喝冰鎮過的飲料，而飲料是否能放在冰櫃貨架的顯著位置，是影響最終銷售額的臨門一腳。而且這些冰櫃還要加攝像和數據統計功能，因為元氣森林需要通過這些數據反饋，來決定下一步產品的生產，這無疑又要加大成本。
根據幾位大經銷商提供的不完全數據，目前0糖風味氣泡水排名前五的有：元氣森林氣泡水、屈臣氏蘇打氣泡水、可口可樂AHHA、喜茶喜小瓶，但排在前10名的公司銷售額加起來都遠沒有元氣森林多。至少在無糖氣泡水水這一元氣森林賴以立足的王牌領域，元氣森林還是獨領風騷，財大氣粗的兩樂與農夫都沒討到什麼便宜。
在巨人的圍剿下，初生牛犢的小學生元氣森林沒有趴下，活得還不錯。
巨頭們究竟怕什麼？
先來看國內與元氣森林纏鬥最狠的農夫山泉。
農夫山泉得知元氣森林要進軍礦泉水品類。「有礦（元氣森林的礦泉水品牌）上線之前，農夫山泉就聽到風聲了，這刺激他們加快推進氣泡水產品的上市，畢竟人家都來打你老巢了，必須得回擊。」一位農夫山泉前高管向記者直言，水是農夫山泉的命脈，幾乎所有碰過這個品類的玩家都曾遭遇農夫山泉的狙擊。「誰敢做水，農夫山泉就要弄死他」。
這位前高管認為，農夫山泉的計劃是做氣泡水，至少可以拖慢對手的發展腳步，讓對手沒有太多精力來研究水行業。
但元氣森林沒有放棄「水」這個品類。記者獲悉，元氣森林內部目前有三五個團隊同時在做「水」的產品開發，試圖靠賽馬、從不同角度來找到突破口。（2）
到這裡能夠知一大概，元氣森林異軍突起，在「氣泡水」領域取得巨大成功後，開始橫切所有「健康」食品飲料的集團軍，而農夫山泉賴以立足的礦泉自是也在其列。而這無疑觸到了農夫山泉的龍鱗。其實今年元氣森林的銷售額已經不再只靠元氣森林氣泡水一力支撐，運動飲品線「外星人」也成長很快。
如果說元氣森林在水的領域與農夫山泉還只是擦槍走火的話，在產品內容、理念包括背後行銷方式所蘊含的價值觀方面，元氣森林已經觸動兩樂的命根。
元氣森林氣泡水主打是向消費者傳遞更健康的飲品方式，客觀上影響了「快樂肥宅水」的市場認知。它從產品定位和概念上對兩樂賴以立足的「王牌」產品可樂的認知可謂「釜底抽薪」。
有報導稱，「兩樂」內部最擔心的是：如果元氣森林繼續宣傳含糖飲料（特別是可樂）不健康，加上父母一向限制兒童飲用碳酸飲料，可樂很可能會在青少年和兒童群體中丟掉現有的基礎飲品地位，喝可樂長大的童年記憶會被喝氣泡水取而代之。
為此2021年春節後返工的第一天，可口可樂的0糖氣泡水「AH!HA!小宇宙」在成都開了首家形象店——正式宣告可口可樂將這款「過去十年最重要的新品」 帶入了中國市場。可口可樂北美水業務的副總裁CelinaLi說，它是「我們在風味氣泡水這個熱門細分市場裡下了重注的品牌」。
要知道，元氣森林現在才成立6年，為了應對元氣森林，巨無霸可口可樂不惜拿出過去10年壓箱底的產品來與之對壘，可見可口可樂對元氣森林的重視程度。
AHA的北美版本只加了風味香精。而可口可樂在中國賣的「AH!HA!小宇宙」也像元氣森林那樣添加了赤蘚糖醇，比美國版更甜——對味覺的刺激更大。而且包裝上增加了和元氣森林一樣的「0糖、0卡、0脂肪」標籤。（3）
另外的巨頭也不甘寂寞，農夫山泉推出主打「0糖」的果味蘇打氣泡水、百事可樂上線了「微笑氣泡」等，都試圖在無糖的健康飲料領域能與元氣森林拼個高低。
在元氣森林的氣泡水尚未「出圈」前，可口可樂已經推出無糖氣泡水，像健怡可樂、零度可樂、綠色可口可樂(CocaColaLife)等產品，但在市場上幾乎沒有聲音。不過據說當時可口可樂的氣泡水只是簡單的將白砂糖換成了代糖，就標榜自己是無糖氣泡水，這似乎是將消費者當猴兒刷。
業內人士分析認為，可口可樂此舉或源於業績的焦慮。一方面，在消費升級的當下，元氣森林客觀上加速瓦解了可口可樂的消費觀念基礎。賴以起家的核心產品遭遇挑戰，顯然是可口可樂所不能容忍的。
這一點大家都注意到了，可能兩樂真正擔心的是這一表象背後對傳統飲料行業革命性的東西。
另一方面，元氣森林主打的健康理念和快速疊代的產品矩陣，讓決策鏈條冗長、市場反應遲緩的國際巨頭們疲於應對。
在業內看來，元氣森林的模式實際代表一種風向，即老牌巨頭固化、板結快消市場的時代已經結束。未來，誰能適應快節奏的市場策略，誰能更深諳和洞察消費者的需求，才能笑到最後。
而讓氣泡水真正出圈的元氣森林，除了常規款外，每個季節的限定口味和特殊口味，都讓消費者常年有嘗鮮的衝動。通過每款口味的圈粉，年輕人也更願意在小紅書、豆瓣等社群，自發進行圈層傳播。
元氣森林幾乎每個季度都有新品上市。陸玖財經了解到，在過去12個月，元氣森林就新增飲料口味30餘種，產品研發周期平均5.5個月。
可口可樂剛開始更迭同類產品準備進行「正面剛」，卻發現元氣森林又通過產品創新，開闢和轉移到新的「戰場」， 只能疲於應付。（4）
我們看到，兩者對無糖氣泡水認真的態度可謂天差地別，一個是對消費者極端負責，一個是仗著自己老牌品牌倚老賣老，其結果自是顯而易見。
去兩樂大本營安營紮寨
可以說，在推新速度、決策鏈條、市場策略等方面的「短平快」，使元氣森林正在顛覆一套有別於傳統巨頭無往不勝的邏輯的「叢林法則」：即不是大魚吃小魚，而是快魚吃慢魚。
有專家認為，元氣森林抓住了線上模式的快速反應優勢，通過數據回流和用戶反饋把原有快消品從研發到終端的周期不斷縮短，獲得年輕消費者真正想要的產品，從而在短時間內推出短款產品。
以元氣森林的代表產品氣泡水為例，它兩年時間推出了十幾個口味，以滿足「Z世代」在不同場景，不同心情的細分需求。而這正是像可口可樂這樣百年不變的傳統飲品巨頭絕對難以做到的。
河南食品產業專家賈洪海認為，元氣森林的崛起，只是找准和順應了消費升級浪潮的方向，和可口可樂的故步自封形成鮮明對比，
當可口可樂依然以自己百年如一日的碳酸飲料包打天下時，元氣森林卻在展示其快速更迭的產品力，也是其尚未完全揭底的底牌。除了氣泡水外，乳茶、滿分、外星人等產品不斷更新，都有成為爆款的潛力。在這個對產品比對老婆更不忠誠的年代，像可口可樂試圖依靠強勢文化建立起品牌忠誠度的日子可能一去就不復返了。
所以今天元氣森林有可能改寫百年來飲料行業的遊戲規則，大魚吃小魚變成樂快魚吃慢魚，你說兩樂急不急？
要說的是，當兩樂對元氣森林在國內進行強勢圍剿時，元氣森林竟然跑到他們的大本營安營紮寨。
2021年12月，元氣森林海外版鋁罐氣泡水闖入美國亞馬遜氣泡水暢銷榜Top10，並且同時包攬氣泡水新品榜Top3。元氣森林也由此成為了首個和唯一進入美國亞馬遜飲料暢銷榜單Top100和Top10的中國品牌。
元氣森林在2021年5月上線美國亞馬遜之後，僅花了六個月就進入這張榜單，算得上是中國食品飲料跨境出海的一個小里程碑。雖然元氣森林產品在北美市場0品牌認知，但它已經進入了不少國家的主流消費場景。比如，在澳洲攻克主流連鎖超市Woolworths；在馬來西亞和新加坡進入本地7-11等主流渠道。（5）
元氣森林的核心競爭力
可能有人會說元氣森林主打健康的產品生活理念，其實並不是個新鮮的理念，老早有人在做了。可是當其他低脂0脂產品還在努力突破小眾圈子的時候，為什么元氣森林可以一騎絕塵，成為爆品？
我們先來看元氣森林三條主要的產品線：碳酸飲料、茶飲料、果汁飲料，主打的都是輕食、自然、健康概念，目標人群也都以備受家長愛護的學生、25-35歲的注意健康又熱愛肥宅快樂水的年輕白領為主。這些產品在外觀、外包裝、運輸包裝上，都打造具有辨識度的符號，塑造了具有網紅基因的標籤，內容營銷策略上都是衝著這群人的消費訴求來的。
元氣森林的銷售在線下主要依靠便利店，主要針對學生和白領，這點好理解。而其最具特色的應該是線上，所謂的金字塔式的營銷策略。
這三層里最頂層的明星綜藝，似乎與傳統的電視平面媒體廣告的投放沒明顯區別，但因為這是年輕人最歡喜的，要想抓住年輕人，這些就不能不投放。與傳統廣告的疲勞轟炸，只是讓你記住不同，元氣森林的這些投入主要是為了喚起消費者內心的共鳴，通過動漫、定製開發等形式，將更多的形象與內涵賦予品牌自身。你喝元氣森林，似乎就是在看這些動漫和與這些明星互動。
當然更關鍵的是一、二層。
第二層KOL，是在微博中選一些具有較大影響力且對行業方向熟悉的KOL為產品寫測評，為產品寫推薦。比如邀請百萬粉絲測評博主@老爸測評-魏老爸，寫一些看起來較為專業的測評報告來讓消費者相信產品是真0糖0脂0卡路里。這樣做的好處是讓消費者放心，這是專業人士推薦的。又比如說邀請美妝博主@Kyrabb_進行乳茶的種草安利，向年輕女性傳播元氣森林的乳茶，較為準確的抓住她們愛甜食又害怕長胖的需求。
第一層KOC，金字塔的底端，以小紅書的形式向人們展示消費者享用元氣森林後的各種感受評價。這是拉近與消費者情感距離的一個關鍵步驟。你看，花那麼點錢喝點元氣森林的飲料，在這個平台說說感受，說不定還能交到朋友，甚至知音。這無疑極大的迎合樂現時青年的心裡需求。
究竟如何走進消費者心中，讓消費者真正認可你，像兩樂這樣的傳統飲料行業主要就是一個辦法，砸錢。砸錢進平面電視廣告，打破腦袋擠進黃金時刻，收穫幾秒鐘的曝光率，甚至像腦白金這樣洗腦至極的廣告詞，鋪天蓋地、持續不斷的轟炸，硬塞進你腦殼，形成品牌知名度。
而在今天這個價值碎片化的時代，再靠以前那種單純的砸錢，把人當機器，把品牌硬往機器里塞的方式不行了。今天，一個品牌想要長長久久地在消費者心裡站住，就需要好的品牌感受加上好的品牌評價來共同指向品牌的主張。從本質上講，就是把消費者當人，滿足它作為人的願望，不僅僅是想吃想喝，還想交流情感。
元氣森林的成功，就是在於把選擇權交給了用戶。它抓住了兩個「時代機遇」：一是通過連鎖便利店和電商平台這兩大「新興渠道」，通過數據為動力，系統為載體，更有效地連接消費者；二是意識到消費品營銷策略的一個重要變化，即相比花重金購買流量（也就是購買「新增用戶」），激活社交平台上的KOC。
這才是一種更有效和省錢的營銷路徑，所以品牌應該花更大的精力服務於「留存用戶」，用好產品換來好口碑，培養出更多的KOC。（6）
在這方面，元氣森林無疑是有開拓意義的，而依託傳統的兩樂應該說還沒跟上，這是他們焦慮的真正原因。
元氣森林面臨的問題
年輕的元氣森林當然也不是沒有問題。
首先是供應鏈緊張問題未得到根本緩解。
2021年2月的採購期剛開始，赤蘚糖醇就供應緊張。元氣森林的一名渠道負責人說，「從3月開始，我們就發現陸續地沒有貨。只有錢回來，沒有貨出去。」
2021年5月，瓶蓋供應商稱設備壞了，產線開不起來。同一時間，瓶坯廠的產能也出了問題。這一年這樣的情況斷斷續續，加起來氣泡水一共停產了半個月。
在可口可樂們對元氣森林圍追堵截時，也讓元氣森林意識到，「沒有自己的供應鏈，永遠挺不起腰杆。」根據公開資料顯示，目前元氣森林已經有6座自建工廠。如今巨頭們再想拿上游供應鏈做文章時，元氣森林已經悄悄地築牢了「商業護城河」。（4）
正如元氣森林公開表示的，自建工廠是一個食品企業最基本的誠意，也是元氣森林可以持續生產好產品的保障。
其次就是人才短缺。
作為一個後來者，元氣森林各方面的人才都還處於短缺地步。知情人士說，「元氣將會面臨未來為更大的基數做儲備的基礎性工作的挑戰。不只是銷售——他們的後台、行政、市場，所有環節都極度缺人。」
獵聘上，元氣森林在招的崗位有1300多個，其中大部分是銷售管理，覆蓋餐飲、校園、特殊渠道等等。不少崗位會備註，具有以下工作經歷者優先：東鵬特飲、王老吉、康師傅和統一。
同時，元氣在從別的品牌加價30%挖人。「大品牌已經很多年沒有碰到這麼狠的人了。」有人對記者說。（3）
再次就是爆款產品單一，且護城河易被模仿。
2021年10月份的經銷商大會上，唐彬森給2021年的線下銷售定下了75億的目標。但目前看來，元氣森林單純地依靠氣泡水想要做到如此銷量，顯然不現實。
目前，元氣森林正在以對外投資等多種形式進行跨界布局，逐步由單一品類發展為多品類。自2020年起，元氣森林以入股或收購等形式，涉足領域已覆蓋肉製品、輕食、零食、咖啡、酒類等十餘類賽道。
唐彬森公開表示，2021年將是其「產品大年」，並稱還有95%的產品未推出。根據規劃，元氣森林2021年研發費用和研發人員投入將達到2020年的3倍之多。（7）
由此帶來的就是截至2021年9月，元氣同比去年的研發投入增加了350%。項目數量、單個投入都比過去大大增加。
但這一年，元氣森林還沒有類似燃茶、氣泡水、乳茶的新爆款。要知道，此時元氣森林已把無糖茶、氣泡水、運動飲料、奶茶，都做了一遍，雖然仍沒爆款，但在競爭已成紅海的飲料領域，每年無數的新品倒下，這已司空見慣，而元氣森林創業以來的後幾款產品儘管談不上爆款，都在如此激烈的競爭中都罕見地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它屬於應用型配方的研發，裡面並沒有特別深的技術壁壘。」葉素萍承認飲料產品的技術壁壘並不高，模仿者只要看到配料表，經過多次實驗就能迅速複製，國內很多成熟的飲料生產廠家本身也有剩餘產能，當然願意多賺代工費。（8）
不過元氣森林接下來要面臨的是各大巨頭對其主打產品的挑戰，2021年夏天，各大連鎖便利店的飲料冰櫃中已經擠進了一批新的氣泡水產品，且被輪番安排到了位置最好的貨道。
面對來自國內外巨頭的圍剿，元氣森林的老闆顯得很淡定。
一位早期員工回憶，唐彬森曾經給團隊說未來要干成中國的可口可樂。大家當時笑說，你才賣幾萬塊錢，可口可樂幾百億的市場。唐彬森說：「我們（團隊）都是年輕的90後，95後，98後……再過二十年這幫孩子才四十多歲，他們再過二十歲，都退休了。」（9）
希望到那一天，還能看見巨頭手忙腳亂的圍剿元氣森林的景象。
注釋：
（1）元氣森林首次面向全國推出溫變瓶裝氣泡水：溫度低於8℃會呈現櫻花綻放效果 鳳凰網美食2022年03月17日
（2）2021飲料大戰：巨頭圍剿元氣森林人民資訊 發布時間:2021-09-06
（3）元氣森林，一年長大 晚點LatePost 發布時間:2021-12-15 1 文 | 朱凱麟
（4）可口可樂為何死磕元氣森林？陸玖財經 2022-03-05
（5）深入可口可樂腹地：高損耗、斷貨久，元氣森林出海遭遇重重難關 華爾街見聞 發布時間:2022-03-18
（6）元氣森林成長背後的數位化運營之道 新零售財經 2021-03-04來自專欄：快消品
（7）兩千億瓶裝水市場，能不能裝下元氣森林的「野心」？2021-12-23 創事記 微博 作者：金融八卦女
（8）元氣森林成長背後的數位化運營之道新零售財經 2021-03-04來自專欄：快消品
（9）元氣森林，一年長大 晚點LatePost 發布時間:2021-12-15 1 文 | 朱凱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