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本書說到楊九斤等一群華工賣身到美國以後,飽嘗艱苦,才熬到五年 合同期滿,但老闆與工頭羅炳卻剋扣他們的血汗錢,引起勞資衝突,羅炳在混亂中被打死,九斤連忙逃走,何文若逃走不及被警察逮捕。
另方面,在廣興圍,楊九斤一家仍過著苦日子,十八歲的阿滿在容家 已當了五年丫頭,現在長得亭亭玉立,甚得容老爺滿意。潔貞則日夜盼望 九斤早日回鄉團聚。
九斤後來找到了在唐人街開賭館的好友李大石,何文若釋放後也來到大石處。三個好朋友又團聚一起。但因九斤與謝雞不和,撕了出生紙,警 察當局要將沒有出生紙的九斤押走,後得大石、秀姑力勸謝雞認回九斤 才免去一場不幸。
不久,楊二可帶著唐旅長進駐廣興圍,在村里開賭館,六斤被騙去當 總管。後來,唐旅長看中了阿滿,欲收為二房,遭到楊家和容老爺反對。 唐旅長便提出要預征七十年軍糧加以報復。阿滿只好逃離廣興圍到廣州找容亨救助。
機智多謀的容亨利用唐旅長畏懼上司的心理,設計迫使他乖乖收回成命,還表示不再提納阿滿為二房的事。
1 民國六年(1917年)盛夏,是楊九斤等賣身到美國的第五年，這時在美國掀起一股開發西部熱。楊九斤和其他華工也輾轉來到這裡做苦工。
2 只見楊九斤、何文若、余廣等人衣衫襤樓,旅途的疲勞使他們累得喘不過氣來。
3 在奔赴工地的路上,烈日當空,九斤對工頭羅炳說:「炳哥, 陽光這樣猛烈,不如歇息一下…」羅炳不容分說道:「不行, 去遲了,工地要賠錢給人家的!」
4 好不容易才在一個蔭涼之處休息了一下。余廣說:「我們在 這裡已捱了四年多,都是在山裡做工,連女人也不多見一個, 有機會我一定要盡情玩樂一番…」文若笑他道:「你真是窮心 未盡,色心又起。
5 到了新工地,工頭羅炳向美國園主報到,華工們只見他點頭哈腰,老闆說一句,他應一句:「是、是!」余廣背地裡罵他道: 「門口狗,專欺負自己人!」
6 羅炳吩咐華工們:除了工地和自己宿舍,其餘地方一律不准去，現在馬上進去安頓睡處,準備開工。
7 眾人來到雜草叢生的工地,有的挖樹頭,有的鋸大樹,九斤對文若嘆息道:「天蒙蒙亮就起床干,做到天黑才停手,太辛苦了，文若,你說呢?」
8 這時,文若緊閉著嘴,臉色驟變,眾人驚叫:「文若,文若, 你怎麼啦?」
9 工頭羅炳聽到嘈雜之聲,連忙趕來,喝道:「你們為什麼停了手腳?一個人扶他回宿舍休息,其他人繼續開工!」
10 九斤等人一放工便來到文若床前,只見文若陣冷陣熱,九斤對羅炳說:「找個醫生來看看他吧。」羅炳瞪了九斤一眼:「誰給錢?」這時,園主走了進來,看到文若在發抖,便對羅炳耳語了幾句。
11 羅炳大驚失色,對眾人道:「文若得了瘧疾,會傳染其他人的,這種病人每年不知死多少人。」他想了一下,對已改名為謝阿蛋的楊九斤說:「阿蛋,你和余廣把文若抬出去!」但余廣寧願扣工錢也不肯抬。
12 見義勇為、助人為樂的九斤不顧個人安危,果斷地扶起半昏迷的文若轉移,羅炳在背後大喊道:「謝阿蛋,將他扔得遠遠的!」
13 九斤找到了一間破爛不堪的舊屋,把文若放在破席上，見他不停地呻吟,九斤鼓勵他道:「文若,你千萬要頂過這一關呀，我們就快回鄉啦!」
14 文若淚流滿臉,無限悲傷地請求九斤道:「九斤,如果我真的沒命回鄉,你一定要帶我的骨灰回去…」
15 九斤安慰他道:「文若,你還記得嗎?我們坐船來的時候，人人都暈船嘔吐,千辛萬苦我們都捱過去了,這次你要頂住呵! 」這時,替華工們煮飯的秀姑走了進來。
16 九斤懇切地對秀姑說:「我求你不要告訴工頭,我不信他是得了瘧疾,過兩天就會好的。」秀姑看了他一眼,取出兩個藥丸 交給九斤,冷冷地說:「這是治中暑的,看他夠不夠運氣吧。」
17 過了兩天,秀姑帶著麵包又來看望文若，九斤主動自我介紹說我叫謝阿蛋,他叫何文若……你貴姓?」秀姑答:「人人都叫我秀姑。」
18 九斤與秀姑攀談起來,他告訴秀姑,再過半個月便可以回鄉下與家人團聚了。
19 接著,九斤拿出一封信一本正經地「念」道:「九斤吾夫, 近接來信一封,知悉你生活平安,深感欣慰,家中老少平安, 勿念。女兒念美頗…」九斤忘記了後面的內容,背不下去了。
20 秀姑見九斤不識字,便替他把信念下去:「大嫂剛生下一男, 取名四牛,吾家上月向容老爺多租一畝田，君自離家至今,尚 差四個月便五年了,望君好好珍重身體,以期團聚,妻潔貞上，九斤深情地聽著。
21 工地上,九斤揮汗如雨在幹活,見秀姑送水來,便上前飲水，秀姑問道:「你朋友身體如何?」九斤道謝說:「吃了你的藥好多了。」
22 心懷不軌的余廣見九斤與秀姑親熱地傾談,便走上前說: 「九斤,想不到你這麼快就認識女人啦……」九斤說:「開工去吧!」余廣望著秀姑,頓生邪念。
23 吃飯的時候,九斤硬著頭皮對羅炳說:「炳哥,我們的合同還有十多天就滿期了,所以,我們想去見一下徐老闆,計算一 下工錢。」羅炳卻推搪道:「老闆去了紐約,不過,你們放心好了。
24 羅炳和老闆徐安趕到外國園主家裡商量如何對付華工,徐安吩咐羅炳:「要穩住這班工人,否則園主是不肯再給錢的…」
25 入夜,九斤又來探望文若,突然聽到門外傳來秀站的呼教聲,九斤衝出去一看,原來是余廣正欲QJ秀姑。九斤氣憤地 大喝一聲:「余廣!你想幹什麼?」
26 秀姑見九斤來了,趁勢推開余廣,一頭撲到九斤身上痛哭起來，余廣吐了一口唾沫道:「她又不是什麼黃花閨女,她讓外國佬玩得,現在我動一下就叫三叫四…」
27 九斤憤怒地說:「你還亂講什麼,你卑鄙,我們都是中國人，這樣的事你都做得出來。」余廣輕浮道:「既然你們是老相好,我就不阻你了。」
28 九斤看到秀姑的衣服被撕破了,要送她家,但秀姑搖搖頭說:「不用了,你照顧文若吧。」九斤執意相送,秀姑勉強同意 了。
29 九斤送秀姑回到家門口，看到秀姑的手受了傷,要替她包紮,秀姑連聲說:「這點小事不用啦。你回去吧!」九斤頓生疑團: 「為什麼她總不希望我去她的家呢?」
30 就在這時,從屋裡走出了一個混血兒,只見他高興地叫: 「媽媽!」九斤問秀姑:「他是你的……」秀姑點點頭,九斤鄙視 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31 現在再來說廣興圍，楊家這時的生活依然那樣困苦,六斤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32 這天潔貞帶著四歲女兒念美下田送飯給六斤吃,六斤親昵地對天真活潑的念美說:「你越大越象爸爸啦!」
33 因阿香小產了兩次,六斤問潔貞:「阿香今日精神好些嗎? 」潔貞說:「她精神不錯,這頓飯還是她幫忙煮的呢。四牛在家也聽話。」
34 老農金伯之子阿勝現在容老爺家做長工。這天他帶看鹹魚、大米來到楊家,並關切地問潔貞在不在?阿香告訴他說:潔貞送飯去了,阿勝露出失望的神色。
35 由於容亨、容達和梁節操都已離家在外,容老爺在廣興圍顯得十分寂寞，平時只好與容達的兒子國維說笑。這天,國維高興地告訴他說:「滿姐又給我做了件新衣服。」
36 正說著,六斤和潔貞來到容老爺家,要接阿滿回家吃頓團圓飯,因為今天是阿滿的生日，阿滿十三歲時來容家當女, 轉眼已五年了。
37 容老爺笑嘻嘻道:「阿滿人真好,又聰明,人品又好。」接著喚人叫阿滿出來。
38 十八歲的阿滿此時長得亭亭玉立,她專門照料容老爺的孫子國維，今天她見六斤哥和潔貞嫂專程來接她回家,喜出望外, 並連聲感謝容老爺讓她回家吃生日飯。
39 在容家門口,六斤、潔貞碰見阿勝,阿勝關心地問潔貞近來精神如何?潔貞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道:「九斤哥還有三個月便回家了。」六斤邀阿勝去吃飯,阿勝推說沒時間。
40 孫學齋現在鄰村德慶圍教書,聞阿滿生日,也買了燒鵝來慶賀，念美見了外祖父,十分高興。孫學齋交給潔貞一封九斤剛從美國寄來的信。
41 潔貞高興地邊看信邊告訴大家:「九斤知道大嫂生了四牛, 十分開心，他說等合同一滿,工錢拿到手就立刻返鄉，又說已寄了七元錢回來,叫我們去財記錢號領錢。」
42 一家人喜形於色，孫學齋對潔貞說:「我都經常提醒你要忍耐,現在不是雲開見月明嗎?」潔貞滿懷希望地說:「如果九斤哥平安回來團聚就好了。」
43 病癒的文若又能上工了,這天他看見秀姑拿著行李,便上前與她打招呼道:「秀姑,我還未正式多謝你呢。」秀姑淡淡地說: 「小事情,算得什麼。你們準備返鄉下了吧?」文若點了點頭。
44 在果園裡,文若與九斤在議論秀姑。九斤說:「當初有人說她亂搞,我不相信,後來我親眼看見她養了個雜種仔(指混血兒)你說,與外國佬混在一起算什麼好人?」文若卻大讚秀姑樂於助人。
45 工頭羅炳來到工地,對華工們宣布:「今日是合同最後一天, 早點收工,你們可以到鎮上走走,今晚我將工錢算清楚給大家。 」華工們興高采烈地上鎮去了。
46 在酒店裡,九斤、文若與李大石邂逅相遇,十分高興，當年,因九斤被外國人欺負,大石為他打不平,打了洋人,被警察追捕而逃 大家都想詳談,只因大石有事,匆匆離去,但留下他在唐人街勝利館的地址。
47 發工資了,狡猾的羅炳以扣安家費、路費、零用費、住宿費為名,剋扣各人六成工資。文若干了五年只得六十二元，最賣力氣的九斤也只得一百一十元，華工們怒火滿腔,眼看一場衝突即將爆發。
48 華工們七嘴八舌要求羅炳把數目講清楚。文若提出要去見老闆徐安和外國園主，九斤威脅羅炳道:「你不帶我們去見老闆, 就別想跨出這個門口!」羅炳大驚:「你們想造反啦!」
49 華工們押著羅炳來到了園主大門外,但僕人放出狼狗,不讓他們入內,眾人更加激憤,強行往大門衝去。
50 九斤隻身一人沿樹爬到二樓,進入了園主的住宅。
51 九斤看見徐安正打電話報警,怒從心起,揪住徐安,質問道:「當初說妥要包我們食住,為什麼說話不算數?!」兩人扭打起來，羅炳此時也來打九斤。
52 文若率眾人衝進了客廳,九斤與羅炳正打成一團，外國園主史密夫取出槍向九斤射擊,若向他撲去。
53 徐安見勢不妙倉皇逃走,混亂中史密夫的槍走火,擊中了羅炳、羅炳倒地，華工們見鬧出了人命,紛紛逃散。
54 九斤與文若逃到河邊,這時警察已趕到。文若為了救九斤, 有意吸引警察的注意力,因而不幸被捕,九斤則跳入大海,死裡逃生。
55 再說在廣興圍,楊家人人惦記著遠隔重洋的九斤，六斤媽說:「又快到中秋節了,九斤去金山五年了,不知道為何還不回來。」正在這時,大牛說有人乘著轎進村啦。
56 原來是身穿長袍馬褂的楊二可坐在轎里,被幾個人簇擁著進了村,並朝容老爺家走去。
57 到了容家門口,二可要門衛進去報告,門衛不從。二可大怒:「混帳,大膽奴才,還不快些滾入去叫你老爺出來迎接我。」
58 容三奉容老爺之命出來攔阻楊二可內進，二可大罵道:「不識抬舉的容老頭,容三,你告訴他,激怒了我楊老爺不是開玩笑的!」容三卻下令家丁趕楊二可走。
59 就在這時,全副戎裝的唐秉勛旅長騎馬而來,身後跟著二可之子楊貴和兩個全副武裝的馬弁。唐旅長操著桂林官腔罵道: 「誰不買帳,奶奶的我就槍斃了他!」容三這才慌了手腳。
60 容老爺這時也不得不親自出來迎接他們，雙手作揖道:「不知唐旅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粗野的唐旅長說: 「奶奶的別客氣了,進屋再說吧。」
61 在客廳里,唐旅長自我介紹道:「本部是廣西督軍陸大元帥的直屬旅,奉調中山一帶負責地方上的綏靖工作,本人是行伍出身，奶奶的如有不周之處,望多多包涵。」
62 唐旅長又說:「本部的軍餉和補給應由你們各鄉分攤負擔，還有,為繁榮鄉里,我批准了楊二可先生在此經營特種生意。」二可插嘴道:「這門生意不但給機會鄉民發財,幫助稅收,還可繁榮鄉里,一舉三得呢!」
63 容老爺莫名其妙:「到底是什麼生意呀?」二可道:「到開張之日你自然就知道了,到時可不要反對啊!」分手時,容老爺請他 們今晚來飲酒,為他們接風洗塵。
64 楊二可來探望六斤一家,二可告訴大家,阿貴已當了唐旅長副官,唐旅長本來是土匪頭目,以打家劫捨出名,後被桂軍招安,現在當了旅長。
65 二可要六斤幫忙「做生意」,並預支了買兩套新衫的款，不明底細的六斤答應試試看。六斤母親疑惑不解:「六斤不識字、 不會算數,怎能幫你手?」
66 容老爺設宴招待唐旅長等人,酒過三巡,二可提出要容昌以前住過的屋給他做生意用。容老爺推說:「這是太公產業,已決定用來辦義學,我無權從命。」
67 後來,唐旅長提出與容老爺對對聯,要是容老爺輸了,就得把容昌的房子拿出來做生意。
68 容老爺只好從命,先出上聯:「之乎者也聲聲妙」,唐旅長陷入苦思,過了好一會才對道:「刀槍劍戟奶奶的」弄得容老爺啼笑皆非,阿貴等人卻拍馬屁道:「太妙了、太工整了!」
69 數日後,容昌的舊居粉飾一新,門口掛上「同樂館」的招牌,這原來是間賭館,正式開張了,還敲鑼打鼓放鞭炮，二可, 六斤在門口招呼著客人。
70 賭館內人頭躦動,還有抽大煙的,頗為熱鬧。容老爺也前來應酬一番,身為總管的六斤正忙著招呼來客。
71 放學了,文若嫂替孫老師煮好飯送來，這時潔貞也給父親帶來了酒和花生，文若嫂問潔貞,最近九斤有沒有來信,兩人都惦記著遠方的丈夫。
72 六斤不忍心鄉親們整天不務正業泡在賭館裡,他悶悶不樂地回到家中，六斤母勸他找孫學齋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73 正說著,孫學齋來到楊家,他得知六斤在賭館當總管,反而十分高興,認為可以發財，這時,文若嫂拿著文若剛從美國寄來的信讓孫老師讀。
74 孫老師讀道:「……正當余等合同期滿將返鄉里之際,由於僱主剋扣工資,引起勞資衝突,余不幸被當局拘留了,九斤則下落不明,余等短期內將難返鄉下」聽罷來信,一家人又陷入失望之中。
75 話說九斤逃脫後,想起李大石說過他在唐人街勝利館工作,便到處打聽大石的住處。
76 九斤終於找到了勝利館,原來是間賭館,守在門口的老頭謝雞見九斤不是來du錢的,執意不讓他進去,兩人在門外發生爭執,最後還動手打了起來。
77 李大石聽見嘈吵聲,出來一看,原來是好友九斤,連忙喝令謝雞停手,熱情招呼九斤進去，九斤見到知己,迫不及待地吐露內心的苦衷:「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差點沒命了,讓人到處追捕......」
78 李大石熱情地說:「大家都是從唐山來的,有事你幫我、我幫你。如果你願意,可留在這裡一起撈世界，近來我很忙,我囑咐雞伯陪你,有什麼事可以找他。」
79 謝雞對大石說:「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九斤的。」後來謝雞帶著九斤上街觀賞市容,還拉九斤進妓院,但遭九斤拒絕。而謝雞對此卻十分感興趣。
80 入夜,九斤請謝雞寫信回家鄉,九斤說:「請你告訴我老婆, 我在果園讓人扣了錢,現在東居鎮,找到了大石哥,我暫時不能返唐山了。」謝雞不會寫「錢」字,機靈的九斤就在信上畫了個符號。
81 楊家收到九斤來信後,孫老師重複讀了幾次給六斤母聽，眾人得知九斤仍一貧如洗,歸期未定,十分失望，六斤母說: 「去了五年,念美都四歲了,連爸爸也未見過,真難為潔貞了。
82 孫學齋望著潔貞失望的眼神,開導她說:「女人最重要是忍耐,三從四德要遵守。潔貞,我要提醒你…」潔貞說:「爹, 你放心,我不會…有念美陪著我。」
83 阿勝對潔貞有意,得知九斤歸期未定,便經常藉故接近潔貞，這次又來看望她,並說:「九斤萬一不回來,你打算怎麼辦?」潔貞有點激動地說:「我,我一定等他回來。」
84 失意的阿勝,十分消沉,信步來到賭場du錢,以解心頭鬱悶，但輸了個精光,連要替容家買魚的錢也輸掉了。
85 阿勝回到容家,被管家康嫂大罵一頓:「我叫你去買兩斤菜和魚頭,去了大半天什麼也沒有買回來。」阿勝自知理虧,耷拉著腦袋不作聲。
86 六斤目睹鄉民們為賭館所害,心中不忍,遂向容老爺訴說要停辦賭場，容老爺說:「du
博是最令人喪志的,現在弄到有田不耕,連婦孺都去賭,廣興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87 容老爺宴請唐旅長等人,唐旅長酒興正濃,大言不慚地說: 「誰請我飲酒都不去,只有迎春院的翠鳳姑娘和容老爺除外。」
88 酒過三巡,容老爺企圖說服唐旅長不要再在廣興圍開賭館，說道:「自從廣興圍開設賭檔後,有人不會約束自己,弄到賣田賣地 ,為長遠計,應該早日解決才好。」
89 唐旅長故意避開此事,又提出要與容老爺結拜為兄弟,並爭著自己當大哥。
90 唐旅長說:「我有一位夫人,六個妾侍,你有這麼多嗎?我有十五個兒子、二十個女兒,你有這麼多嗎?所以委屈你做弟弟了。」
91 唐旅長又要求見容老爺的家眷,容老爺無奈,只好叫大奶奶、二奶奶和國維少爺出來與唐旅長見面。
92 唐旅長很不禮貌地打量了容老爺的家眷,突然發現年青貌美的阿滿,頓時眉飛色舞,目不轉睛地盯著阿滿。
93 楊貴搶著向唐旅長介紹道:「這是我的堂妹,即六斤的妹妹阿滿。」唐旅長對阿滿垂涎三尺:「六斤,你的妹妹長得真漂亮! 哈 !」阿滿很不高興地垂下了頭。
94 次日,二可帶著禮品來到六斤家,嬉皮笑臉道:「唐旅長雖然有了大房,又有六個妾侍,不過仍未有二房,二房上個月死 了。他想收阿滿做二房,這次楊家總算熬出頭來了......」
95 六斤母竭力反對。她說:「我們雖是耕田人家,都想自己的女兒正正噹噹嫁人,做二房有什麼好?」
96 楊二可橫蠻地說:「有什麼不好!就這樣定啦!」說完,放下禮品便揚長而去。
97 六斤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對家人說:「我要立即去見容老爺！」
98 六斤懇求容老爺替他制止唐旅長娶阿滿。但容老爺臉有難色地說:「阿滿雖然在我們容家做婢女,但她畢竟是你們楊家的人。既然是二可來提親,我怎好插手?」他倆的對話讓國維聽見了。
99 天真的國維跑到正在晾衣服的阿滿跟前,仰起小臉道:「我聽六斤叔說,唐旅長要你做妾侍呢…」阿滿一聽,頓時驚呆了。
100 阿滿急忙跑進容老爺的書房問六斤:「是不是那個姓唐的要我……」六斤點頭不語，阿滿堅決地說:「我堅決不肯,你們千萬別逼我。」
101 六斤嘆氣道:「其實我們全家都不願你嫁給他。」阿滿轉而向容老爺求情:「老爺,你一定要替我出面推掉這件事!現在已是民國了,他雖是大官,但也無權逼我嫁他。」
102 容老爺勸她道:「你雖賣入容家五年,但你的終身大事我無權干涉。」阿滿堅決地說:「如果真的要我嫁他,我寧願去死!」
103 這時楊貴進來,要求容老爺當媒人,遭到嚴辭拒絕,楊貴懷恨在心,回到唐旅長面前挑撥道:「容老爺說你是癩哈蟆想吃天鵝肉。」
104 唐旅長勃然大怒:「我說姓容的食了豹子膽啦,不用理他, 看他的嘴巴犀利還是我的槍犀利!」
105 再說九斤這時正躲在大石那裡。一天,大石告訴他:「我打聽過了,外面已風平浪靜了,你不如出來幫我記記帳。」九斤由衷地感謝大石的好意,但說自己目不識丁,難以勝任。
106 大石又勸九斤道:「文若快放出來了,文若識字,到時可以找他幫助你。」九斤聞文若將放出來,三個生死與共的好友又可團聚了,十分高興。
107 這時,樓下傳來嘈吵聲,原來是球叔輸了錢不認帳。大石很不高興地掏出兩元錢給他去喝酒,並叫他不要再賭了。球叔 嘀咕道:「我是你的父親,父親用兒子的錢十分應該。」
108 大石反駁道:「我不過是買了你一張假出生低來金山,看你年紀大上收留你在這裡打,你居然以我生父親自居，那張出生紙也是我用錢買來的。」球叔頓時啞口無言。
109 回到謝雞家裡,九斤要搬行李去大石處住,謝雞道:「現在大石看得起你了，你就忘記了我對你的好處啦。你以後管大石那盤帳,有關錢方面,可要對我通融一下啊!」
110 九斤覺得謝雞十分可笑:「我在你處住常常替你洗襪子、內褲,我受夠了。你還為老不尊要帶我去逛妓院。我永遠都記得你的,再見啦」
111 賭場樓上,九斤一本正經地在看帳簿,秋仔向他介紹情況, 當說到謝雞仍欠四元半美元時,九斤心頭一顫:「原來老雞是姓謝的 !?」
112 入夜,九斤回到自己房間,從行李箱內找出出生證,看到的名字是謝雞,不禁回憶起來美國時背誦的簡歷:「我父親謝雞,我叫謝阿蛋....」頓時呆住了。
113 賭館收市了,秋仔勤快地收拾東西,而謝雞與梅球卻懶洋洋地坐在一旁聊天。正在這時,有人敲門了。
114 原來是文若來找大石和九斤,九斤高興萬分地接待了他，文若說:「當局目前在留意一個叫謝阿蛋的人,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你就是謝阿蛋。」
115 文若高興地與大石、九斤一起暢談別後情況。九斤也再三叮囑文若:「千萬不要當著生人的面提起我叫謝阿蛋。」
116 其實謝雞已偷偷聽見了,併到九斤房內找出了他的出生紙。 他走下樓來高聲呼喚:「乖仔,我終於找到你了。阿蛋,你也總算來到父親身邊了」
117 九斤很不高興地頂回去:「我叫楊九斤,我阿爹早已死了!」
118 在廣興圍河畔,潔貞心神不定地在洗衣服,阿滿關切地前來問候她:「聽阿媽說:你近來身體不大好,二哥雖然暫時不能回家,你要想開些才好。」
119 潔貞感謝阿滿的關心,說:「我沒有什麼,那個唐旅長還有沒有來找你麻煩?」阿滿說:「暫時沒有。」潔貞勸她還是小心為好。
120 唐旅長手下那個土匪出身的白額虎闖進了容家,提出要預征七十年的稅，還說這對容家有利,因為七十年後米價肯定會漲的，容家早已開始敗落,如此重稅實在無法應付。
121 容老爺怒斥白額虎道:「隔鄰村最多征三十年,我們村要徵到民國七十幾年,即一九八幾年,這是強人之所能!」白額虎威脅說:「你如果不願交,去找唐旅長好了。」容老爺此時才知又是姓唐的在搞gui。
122 容老爺無法交稅,只好寫信請在廣州當官的容亨來干預，容亨由於無暇抽身回鄉,寫了封親筆信給唐旅長，容舉人懷著凶吉未卜的心情帶著容亨的信來找唐旅長。
123 目不識丁的唐旅長隨便看了一下信,突然覺得痰上了喉, 他順勢咳出來吐在信上,並隨手扔進痰盂里,容老爺見狀,心中叫苦不迭。
124 唐旅長本來正在打麻雀牌,興致甚濃,便拉容老爺坐下一 齊打牌，但心裡掛著要征七十年稅的容老爺那有什麼心思玩牌, 結果連連輸錢。
125 阿貴壓低嗓門對滿臉愁容的容老爺說:「其實唐旅長是為了阿滿,只要你答應,嘿....」容老爺長嘆一聲。
126 阿滿為容二奶奶按摩。容二奶奶對阿滿說:「阿亨現在在廣州大元帥府當了參謀,如果他回來什麼事都可以解決了。」
127 容老爺回到家裡,悶悶不樂,他吩咐家人不要等他吃飯,讓他獨個兒在書房歇息一會。
128 當阿滿送人參湯給容老爺喝時,容老爺出於無奈,只好勸阿滿嫁給唐旅長:「其實你跟了他也不是不好的，如果我們要交 七十年稅,也無法留住你了。」阿滿聽了十分憂愁。
129 二可又來勸六斤將阿滿嫁給唐旅長,並說:「唐旅長喜歡阿滿,又有什麼辦法呢?她生得漂亮,就是令人歡喜。」六斤氣得 大罵二可:你自己人不幫自己人!」
130 楊家在為阿滿的事發愁。潔貞分析道:「容老爺很可能會為自己的利益將阿滿嫁給唐旅長,這樣就可以不用交那麼多稅了，阿滿只不過是一個妹仔。」六斤母聽了唉聲嘆氣,不知如何是好。
131 但阿滿堅決地說:「我寧願死也不嫁他!」六斤母含淚道:「你千萬不要想到死啊!」潔貞說:「那就得快點想個辦法。」
132 阿貴又嬉皮笑臉地來勸阿滿:「你不要那麼傻了,跟著大帥,要什麼有什麼。平日打打牌、看看戲,好過在容家當妹仔, 我是看在親人份上,一片好心啊!」
133 阿滿大怒,跳了起來,要阿貴滾出去。並說:「你這個不要臉的下流鬼,我沒有你這個堂哥,你永世不要再入我家門口!」
134 夕陽里,潔貞與阿滿漫步在田間小路,共同回憶以前與九斤,潤生在一起的快樂日子,可現在呢?各分東西,兩人不禁十分傷感。
135 阿滿決定要去廣州找容亨,她對潔貞說:「添喜過去都敢出走,我阿滿就不可以嗎?我走後,你叫阿媽不用擔心,我會托人寫信回來的。」
136 容大奶奶親手把金戒指、金耳環等首飾送給阿滿,並安慰她說:「你都十八歲了,生得天庭飽滿,鼻高肉厚……是一副貴人相,說不定跟了唐旅長會扶你坐正做夫人呢。」
137 阿滿見容家已對唐旅長作了讓步,只好佯作同意道:「多謝 大奶奶!並將禮品收下。
138 阿滿將錢和大部分首飾放在包袱內去找阿勝,請他轉交阿媽,並且說:「叫他們不要記掛我。還要替我多謝老爺、大奶奶、 二奶奶。」說完便向渡口走去。
139 阿勝當初不明白阿滿的用意,當發現她上了船才恍然大悟，但此時船已開出了碼頭。
140 阿勝連忙趕到楊家,告訴他們,阿滿已經走了，一家人大吃一驚,六斤連忙與阿勝去稟告容老爺。
141 容老爺也不敢怠慢,立即把阿滿私自出逃之事報告了唐旅長，唐旅長大為惱火雲。
142 唐旅長限令容老爺十日內交人,否則要交七十年的稅,共一萬多元，容老爺與六斤十分震驚,不知如何是好。
143 阿滿隻身一人來到廣州護法軍政府大元帥府門外,衛兵盤問她要找什麼人。她說:「我要找容、容少爺。」門衛以為她是容亨的妹妹,便把她帶進辦公室。
144 身穿戎裝,儀容瀟灑的容亨不認識站在面前的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阿滿自我介紹說:「二少爺,我是阿滿,是六斤、九 斤的妹妹呢。」容亨才慢慢想起來。
145 阿滿懇求容亨火速回鄉，解決唐旅長迫婚和迫稅之事，容亨要考慮一下能否放得下手中的工作。
146 在金山,這時九斤與文若漫步街頭，九斤說:「我還是不習慣在賭館工作,我不喜歡這種環境。」文若安慰道:「不願意也得先做啦,誰叫我們讓人家賣了豬仔呢。」
147 文若、九斤在大石家喝酒，九斤再次向大石提出要離開賭館，大石關心地說:「我不勉強你,隨你自己決定吧。」
148 謝雞和梅球兩人在賭場的小酒巴里喝得醉醺醺的,謝雞感嘆道:「其實金礦不是沒有,問題是沒有人相信我，如果我有錢, 一定把它買下來。」
149 梅球對謝雞說:「我從來未喝過香檳酒,去叫九斤要些來嘗嘗吧。」兩人來到站櫃檯的九斤面前,不給錢想喝酒，但遭到九斤拒絕。正在這時,槍聲大作,一群警察沖了進來。
150 警察用英語下令道:「舉起手,所有的人都出來!」九斤聽不懂,以為是來抓他的,於是飛快地逃出賭館,後來幸得秀姑幫忙,躲了起來。
151 警察追來,問秀姑有沒有看見一個華人跑來,秀姑故意說那華人跑了，九斤十分感激秀姑的救命之恩,並與她進入屋裡。
152 九斤對秀姑說:「你真是好人,上次救了文若,這次又救了我」但秀姑冷冷地說:「算了吧,我看你可以走啦。」九斤解釋說: 「我是被人誤以為殺了工頭羅炳,所以到處在找我呢。」
153 九斤請秀姑去勝利館找文若和大石。秀姑說:「我本來想清清靜靜過日子,不想再惹麻煩事…好吧,我替你跑一趟吧。」九斤向她投以感激的目光。
154 秀姑在賭館找到了大石。大石說:「九斤是虛驚一場了,警察是來捉那些偷渡客的,不是為羅炳的事,你去叫他回來吧。」
155 秀姑回來把大石的話告訴了九斤,九斤如釋重負，當他與秀姑母別時,華仔依依不捨地對九斤說:「叔叔你有空要來和我玩呀。」
156 但九斤一走出門口就被警察抓住。文若與大石量對策，大石告訴文若:「丸斤和雞叔曾吵過一次架,因為雞叔想做九斤「便宜父親」,九斤一氣之下把出生紙撕了。」
157 文若大驚:「九斤怎能這樣糊塗呀;難怪他被警察抓去了, 我們要馬上去找謝雞擔保九斤出來。」
158 大石、文若雖然找到了謝雞。但由於九斤平時不肯認他父親,又限制他在店裡喝酒,還把他開除出店,謝雞對九斤懷恨在心,執意不肯相救。
159 大石見狀,只好讓步道:「這樣吧,你隨便來店裡工作,我再給一筆錢你去養老。當是向你賠罪。」謝雞仍不肯，大石發火了,「那你是見死不救啦!」謝雞拂袖而去。
160 大石、文若來到拘留所探望九斤，九斤神情沮喪，大石安慰他道:「到了舊金山,那裡有底冊,如果查出你的確不是偷渡, 就會放你的。」
161 梅球賭輸了又來向女兒秀姑要錢,無意間談起九斤因不見 了出生紙已被拘留,雞叔又不肯相助。內心同情九斤的秀姑馬上請求梅球:「阿爹,你勸勸雞叔幫一下謝阿蛋吧。」
162 警察押解著一群華人下船,九斤亦在其中。大石、文若和秀姑前來送行。
163 大石慷慨地拿出一筆錢送給九斤:「你作保身之用吧。」九斤淚如雨下,懇求大石寫信安慰家人。
164 文若安慰九斤道:「你不用那麼悲觀,或者他們查不到羅炳被殺那件事。」大石也說:「我們想辦法再找老雞!」
165 警察要押九斤下船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謝雞拿著 九斤的出生紙氣喘喘趕來，並將它交給了警察，警察看過以後便釋放了九斤，大石、文若、秀姑高興萬分。
166 再說在廣州容亨的寓所里,阿滿提醒容亨說:「唐秉勛限我們十日交齊稅金,現在已過了七日。」容亨說:「他是怕上欺下之 輩,一定要他上司出面才能解決此事，我準備明天去找他們的代表商量一下。」
167 容亨好不容易才見到李軍長,告訴他唐秉勛在廣興圍要徵到一九八八年的稅,李軍長很不耐煩地答道:「既然他已下令就要執行,我有事先走了.......」容亨心中十分不滿。
168 這時又有一位叫陸榮佐的人也來找李軍長,但李軍長沒空接見他，他剛好與容亨認識,十分高興,容亨主動請他去喝酒。
169 容亨告訴陸榮佐,唐旅長在鄉間要征七十年的稅,百姓怨聲載道,李軍長又縱容他,陸榮佐聞之大怒,感慨道:「這叫官官相衛。」
170 容亨想了一個辦法要求陸榮佐幫忙,先要他去找王書記開張介紹信給唐旅長,上蓋督軍府大印,然後如此這般…陸榮佐點頭同意,兩人不禁笑了起來。
171 容大奶奶對容老爺說:「老爺的生日快到了,今年還請客嗎 ?」容老爺十分煩躁道:「後日便要交齊稅款?你不知我心裡有多急。」正在這時,容三前來稟告:「容享少爺回來了。」
172 一家人見容亨及時趕回家,喜出望外,人人希望交稅的事逢凶化吉。
173 但出乎意料,容亨卻叫容老爺即使賣田賣地也要如數交齊一萬五千元給唐旅長。這是依公行事。容老爺大為不解道:「既然如此,我們豈不是一早就可以這樣做了?」說完,長嘆一聲。
174 容三向唐旅長回復願交一萬五千元,阿貴得意極了,對唐旅長說:「其他十幾條圍每條只收一千五百元,廣興圍要收他一萬五千元,唐旅長,你又多了一筆收入啦。」
175 這時家人來報:說有一姓陸的先生要來見唐旅長。白額虎接介紹信一看說:「督軍府介紹一位商人陸榮佐來中山,要大人您儘量提供方便。」
176 唐旅長與白額虎、楊貴一研究,估計陸榮佐可能有來頭, 又有督軍大府大印，決不能怠慢。於是立刻請了陸榮佐進來。
177 陸榮佐進來後,擺出一副不同凡響的姿態。馬上要發電報回督軍府報信。這更使他們深信不疑陸榮佐是個「大人物」，於 是殷勤地請他晚上去望江樓飲酒,為他洗塵。
178 楊貴奉唐旅長之命,暗中了解陸榮佐白天在幹些什麼，他回來向唐旅長報告說:「陸先生到處打聽市場上糧食、用品的價格,又問到稅收問題.......」唐旅長說:「看來,他是統帥派來查我們的了。」
179 入夜,在望江樓上,唐旅長宴請陸榮佐。這時容亨也步入望江樓，楊貴請他入座，容亨趁機問陸榮佐:「我在孫總統請吃飯時見過您一面,聽說您現在總督府做事。」陸榮佐連聲說:「對, 我也記得此事,請坐!」
180 由於在吃飯時容亨故意提及這次回鄉要辦理交稅一萬五千元給唐旅長，這使唐旅長十分被動,他一早便來拜候陸榮佐，企圖試探他對此事的反應。
181 誰知陸榮佐先發制人:「唐旅長,你明天收齊款後要直接匯三十萬元給總督府,因為你屬下有二十多個圍。每個象廣興圍 那樣收一萬五千,共有三十萬。」唐旅長大吃一驚,連忙解釋說, 每條圍只收一千五百元。
182 唐旅長又單獨去找容亨解釋道:「是收一千五百元,不是收一萬五千元。」容亨故意問:「為什麼相差那麼大?」唐旅長支支吾吾道:「是我一時講得不夠清楚。」
183 容亨又說:「你不會等我一走又改口征一萬五千吧?陸大人一向明察秋毫,鐵面無私,如果讓他知道就有問題了。」唐旅長連聲說:「我擔保,不會再徵收了!」
184 容亨進一步提出:「阿滿是個妹仔,只是賣身我家五年服侍國維,我們無權支配她的婚姻大事,如果您需要人服侍,可以另行找人。」唐旅長連連解釋:「我只是開開玩笑,以後不再提這件事了。」
185 當著陸榮佐和唐旅長的面,容亨又故意說道:「我問過阿爹,他也說唐旅長只征一千五百元。」唐旅長也趁勢說:「是的，那天多飲了兩杯講錯了數。」
186 容亨當即交了一千五百元給唐旅長。陸榮佐帶著警告口吻對唐說:「你有什麼事可以通過容亨告訴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另外,你要匯三萬元給督軍府。」唐旅長點頭道: 「是!多謝大人。」
187 次日,唐旅長與楊貴帶上禮物來到容家,客氣地送給容老 爺和府上各人，並再三請容亨在陸大人面前美言他幾句,說完匆匆離去。
188 容老爺高興地稱讚容亨這件事辦得聰明。容亨笑道:「唐旅長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送禮賠罪這一天。」欲知後事如何,請看第 十二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