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傾城之戀》:愛對了是安穩生活,愛錯了是賭注人生

讀書的雲 發佈 2022-06-15T07:03:18.740270+00:00

張愛玲是鼎鼎民國有名的才女作家,1920年出生於上海一個門第顯赫的官僚家庭。她的祖父張佩綸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鴻章的長女。

張愛玲是鼎鼎民國有名的才女作家,1920年出生於上海一個門第顯赫的官僚家庭。她的祖父張佩綸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鴻章的長女。只可惜張愛玲也有曹雪芹一般的經歷,她那個金碧輝煌的大家庭到最後卻跌落成家徒四壁的破落戶。

父親是遺少型的少爺,母親卻是新式女性。父親愛沾花惹草又吸食大麻,於是母親毅然果斷地離婚並遠渡重洋,留下張愛玲隨父親生活。

而張愛玲在23歲完成了她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一部短篇小說《傾城之戀》,這部作品從頭到尾都貫穿了張愛玲的悲觀愛情主義,體現著家庭溫暖的缺少和母愛的缺失,其個性化的悲美風格在書里展現的淋漓盡致。

是啊,童年時期原生家庭對孩子的影響一定會貫穿孩子的一生,其中一定包括愛情觀。

從白公館裡看張愛玲的家庭成員

《傾城之戀》一開始就涉及了一個這樣的時間情景:上海為了「節省天光」,將所有的始終都撥快了一小時,然而白宮館說:「我們用的是老鍾,」他們的十點是人家的十一點。他們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

這個時鐘多麼像他的父親,因為他逃避現實,所以沉醉於過去富貴奢華生活,經常閉門自封,過著自己認為奢華而實際上卻很腐朽墮落的生活。

然而張愛玲在與父親相處的日子裡,父親的冷漠和無情都讓她對生活、人生失去了美好的希望。

書中還有這樣一段時間描述:「白公館有這麼一點像神仙的洞府:這裡悠悠忽忽過了一天,世上已經過了一千年。可是這裡過了一千年,也同一天差不多,因為每天都是一樣的單調與無聊。」這何嘗不是張愛玲的洞府牢籠呢?

字裡行間中,張愛玲一定是想衝破這牢籠。就像她受過西方教育的母親,因為與她的父親在價值觀和人生觀上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便毅然決然地離婚,並遠渡重洋去了美國。

也像書裡面的女主人公白流蘇一樣:美貌的白流蘇出生在一個沒落的貴族大家庭。曾經按照封建傳統的包辦婚姻模式嫁給了門當戶對的一個大族,然而丈夫也是個沾花惹草並且喜歡家暴的渣男,而白流蘇也是那個時代的叛逆者——斷然離婚回了娘家。

所以說,一本書中男女主人公的存在,並不只是代表著他們自己,推來攘去的,還有他們背後的時代,還有現實中始中的人們。

從白流蘇的感情觀看張愛玲對於女性的批判立場

在中國現代女性作家中,沒有一個人像張愛玲一樣,從女性本體出發,懷著對經濟和精神上缺乏獨立自主女性的深切同情和關注,孜孜於女性悲慘命運的寫作。

張愛玲往往通過對一系列女性殊途同歸的可悲命運的描寫,既揭示了男權社會制度、傳統文化及習俗對女性的摧殘,更將筆觸深入到女性精神世界,從女人原罪意識出發,對女性自身的人格弱點進行了思索與批判,開啟女性批判立場。

《傾城之戀》中的女主人公白流蘇非常渴求有另一份幸福的婚姻,並且想證明自己的魅力不減當年。她在無數次的猜疑、試探、不妥協與妥協等眾多的明爭暗鬥之間,最終在家庭和生活的壓迫下還是低頭做了男主人公范柳原的情婦。

張愛玲的小說摒棄了「五四」作品中女性對男權社會單一的控訴,而是讓女性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演自繹,呈現其矛盾、壓抑、自我衝突以致丑怪畸形的深層面貌。

她們像白流蘇一樣,考慮的只是自己的生存狀態和喜怒哀樂,幾乎都把婚姻當作了自己的職業和獲取金錢、物質的籌碼,全然沒有現代女性的自我尊嚴和獨立人格。

張愛玲認為,外在的社會因素對女性的禁錮,它固然是造成女性生存狀態和悲劇命運的主要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還在於女性心靈深處的自私、軟弱和奴性意識。

所以說人的悲劇性命運不僅存在於外界的威脅,更存在於人的本性中,人類最大的敵人往往是我們自己。

張愛玲的悲劇意識

張愛玲曾經說過:我不喜歡壯烈,我喜歡悲壯,更喜歡蒼涼,因為蒼涼,有更深長的回味。」

她的家庭從小帶給她的心靈傷痛,影響著她今後的文學創作和人生道路,影響著她今後人格的發展。她的小說總是以清醒又冰冷的態度去觀察社會、解讀人生。但也成就了「出名要趁早」的張愛玲,《傾城之戀》讓她一炮而紅。

小說《傾城之戀》表面上看講述的是女之間的愛情故事。女主人公白流蘇,在經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之後,身上的錢財也被哥哥們揮霍的身無分文。於是在親人間備受冷嘲熱諷,甚至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忽視和冷漠她。

這時白流蘇看盡世態炎涼,徹底絕望。偶然間在徐太太的點醒下,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生活下去,所以她要離開令他窒息的牢籠——白公館。終於有機會認識了男主人公范柳原——有錢卻又玩世不恭的海歸浪子,便拿自己當賭注遠赴香港博取范柳原的愛情,要爭取一個長期飯票和合法的婚姻地位。

最終,因為一場戰爭導致香港的淪陷,便也有了范柳原和白流蘇的結婚。

張愛玲用了「一座城的傾覆來成全一個女人美好的愛情故事。」可是,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男人,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個人主義者是無處容身的,可是總有地方容得下一對平凡的夫妻。」

可是事實上,他們之間的愛情糾葛,也僅僅是各自希望從對方身上尋找到可以利用的一點點價值而已。兩人終究是互相利用、互相算計的。或者說兩個人的愛情,也終究是那個冰冷的戰爭年代裡互相取暖的實際需要而已。

《傾城之戀》是張愛玲唯一以男女主人公最終獲得幸福生活為結局的小說,可是文章的最後也隱藏著她的悲劇意識:

「……在這動盪的世界裡,錢財、地產、天長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裡的這口氣,還有睡在她身邊的這個人。她突然爬到柳原身邊,隔著他的棉被擁抱著他。他從被窩裡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他們把彼此看得透明透亮。僅僅是一剎那的徹底的諒解,然而這一剎那夠他們在一起和諧地活個十年八年。」

那十年八年之後呢?當世界和平了,或許范柳原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白流蘇還得小心翼翼、精明算計的生活著。這樣看來讀《傾城之戀》感覺更多還像一個悲劇小說。

所謂悲劇,其實是作為一種文化形式的悲劇是一個悲慘的事情後面隱藏著或者揭示了一個很深刻的人生哲理,這叫悲劇。

武漢大學哲學系教授趙林說過:因為悲劇它是兩面,一面是表演,這個是很感性的;但是還有一面,它背後揭示的人生哲理是需要你反思的。一千個觀眾有一千個哈姆萊特,所以不同的人從悲劇上看出來的東西是不一樣的,那麼悲劇實際上就呼喚著哲學。

所以說,張愛玲的悲劇意識正也喚醒著大家的哲學意識,或者說張愛玲用悲劇的愛情告訴女人一個真理:愛對了是安穩富足的生活,愛錯了也不過是賭上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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