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常暉
俄烏戰事以來，歐盟已出台了八次對俄制裁，但代價慘重，其成員國經濟備受衝擊，尤其是能源和食品價格。眼下，無論是老百姓還是政府層面，一些成員國抱怨漸多，對經濟制裁這把雙刃劍越發難以接受。匈牙利總理維克多·歐爾班近日更是發聲，說要打破27個成員國的共識。
同時，俄烏戰事局勢更趨複雜。俄羅斯發布「部分動員令」，並舉行了「公投」，宣布吞併烏克蘭盧甘斯克、頓涅茨克、赫爾松、扎波羅熱四個地區；烏軍則聲東擊西，大幅度收復失地，澤連斯基還簽署了一項法令，排除與普京直接和談的可能性。之於歐盟，俄烏戰事變數的加大和可能的升級，無疑會對其長期經濟走向產生負面影響。
但布魯塞爾（歐盟總部所在地）很執著，最新出台的針對俄羅斯的制裁措施，其核心組成部分包括限制俄羅斯石油交付的價格。今年6月，七國集團已就此達成共識，目標在於推動覆蓋俄羅斯生產成本但防止更多利潤流入戰爭資金的全球價格上限。值得注意的是，大多數歐盟國家已決定在年底前不再從俄羅斯購買原油和成品油，因有準備，短期不會受到太多影響；但擁有大型油輪船隊的希臘、賽普勒斯和馬爾他，就可能遭受衝擊，只能將俄羅斯石油交付給接受價格上限的買家了。
經濟制裁的反噬效應，讓歐盟內部充滿了不同聲音。匈牙利總理歐爾班首當其衝，呼籲最遲在今年年底前取消對俄羅斯的現有制裁。據匈牙利媒體報導，歐爾班在巴拉頓湖舉行的執政黨青民盟議會會議上表示，對莫斯科的懲罰措施「是布魯塞爾官僚強加給歐洲人的」。他說此前他便預測過，這些措施將引發經濟問題和高物價。在俄羅斯石油禁運問題上，歐爾班成功地迫使歐盟同意對匈牙利給予豁免。
然而，在對俄制裁問題上，歐盟的態度依舊堅決。歐盟委員會主席烏爾蘇拉·馮德萊恩日前對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稱，既然俄羅斯在向全面戰時經濟過渡，那麼歐委會有必要對其民用技術做出額外的出口管制。歐盟計劃進一步限制從俄羅斯進口貨物，並加大對俄個人和公司的相關要求。不過，這或將影響到為俄羅斯國有公司工作的歐盟公民。
在德國、奧地利，關於歐盟對俄制裁是否有意義，也是社會層面激烈辯論的話題。德國政府顯然支持歐盟計劃，並在考慮結束與俄羅斯之間的民用核合作，但德國商界代表則一致呼籲制裁應有限度。德國經濟東部委員會主席埃克哈德·科德斯對慕尼黑雜誌《焦點》說，「歐盟和俄羅斯之間的經濟關係如此錯綜複雜，制裁只能兩敗俱傷。」德國商會對外貿易主管沃爾克·特里爾也表示，「經濟制裁好比一場冒險遊戲，德國將失去太多……德國在俄羅斯的公司財產甚至可能被沒收。」
正如歐盟議會前議長馬丁·舒爾茨所言，普京「很有權力意識」，不可能通過這些制裁「被迫坐到談判桌前」，歐盟理應確保衝突各方之間的外交對話渠道。遺憾的是，如今雙方劍拔弩張，都不給對方留有餘地。無台階可下的對峙雙方，會給世界帶來怎樣的後果，人們只能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