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戲:慈禧太后與光緒皇帝的另類角斗場

錢candy 發佈 2022-12-21T04:45:08.974778+00:00

他們在繁忙的政務之餘,在宮闈內永無休止的爭鬥間隙,也需要一片暫時的麻痹與休憩。近人筆記《世載堂雜憶》載:光緒二十五年,武昌出了個假光緒。


原本,看戲在一定程度上是為滿足帝後們的文化娛樂需要。他們在繁忙的政務之餘,在宮闈內永無休止的爭鬥間隙,也需要一片暫時的麻痹與休憩。但是,在歌舞昇平的表象背後,光緒朝的官中戲劇竟也掩不住宮闈鬥爭的血腥與刀光劍影。

近人筆記《世載堂雜憶》載:光緒二十五年(1899 年),武昌出了個假光緒。有人傳言,因搞「戊戌變法」沒成功而被老佛爺慈禧太后幽禁於北京瀛台的光緒帝偷偷跑了出來,到湖北找湖廣總督張之洞為靠山,與慈禧抗衡。湖北的地方大員們不敢妄動,遣人上門探詢,見過這個「光緒」的官員,回來都說太像了。而「光緒」並不大搭理前來的眾官,只是說「見到張之洞自然分明了」。作為總督,張之洞一時不能遽辨真假,又不敢輕易上門去見,連忙廣派耳目進京打探,又是發密電,又是寫密信,後來得知光緒帝還被幽禁在瀛台,此人是假冒,這才「開庭親審,以釋天下疑」。只是,在真相澄清之前,好些官吏已迫不及待,有的上門拜謁,有的獻款納供,一時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經查:這個假光緒原是個旗人籍伶人,自幼在宮中唱戲,因為長得像光緒,跑出來招搖撞騙。然而,就算長得像皇帝,但對一個戲子來說,要做到以假亂真掩人耳目,談何容易?若非有長時間的近距離接觸觀察模摩,豈能成功?不過,這種條件現實中確實存在。因為光緒皇帝本人是個戲迷,戲子人宮唱戲的事是經常發生的。

將戲曲演出列入朝廷儀典始於清代。每值新年、除夕、萬壽節及各種節令,每月的初一、十五,清宮中都有固定的戲曲演出。另外,內廷喜慶事,如皇子出生、冊封嬪妃,也都要唱戲以示慶賀。

清代宮廷戲有兩個高潮,一在乾隆年間,一在光緒朝。宮中不但有皇家自己龐大的戲班--昇平署,而且還不斷地請外面的梨園名角入宮唱「承應戲」。遇到重大慶典,甚至一連十天唱大戲,氍毹笙歌,酒觴流風。


光緒朝,國運日漸衰微,但由於慈禧太后等上層統治者對戲劇的偏嗜,宮廷唱戲卻進人高潮。民間名角譚鑫培、孫菊仙、汪桂芬等都被召進宮中唱戲。王公大臣、朝廷要員、八旗兵丁、民間商賈均以看戲為時尚,京城日日笙歌不斷。為此有人憤慨發出「家國興亡誰管得,滿城爭說叫天兒(譚鑫培)」的嘆息。

雖然國家財政已走向崩潰,但統治者看戲卻不惜靡費。據清宮檔案記載:光緒二十年(1894 年)為了籌辦慈禧六十壽辰,宮中僅置辦戲衣、切末(道具布景)就花費白銀 52 萬兩。而為了捧名角,慈禧往往會大把地賞銀。光緒三十四年(1908年),譚鑫培、侯俊山等名角演一齣戲,最多可領到 60 兩賞銀。不僅演員,即使管差官員及幕後人員也有賞。光緒二十八年(1902 年),庚子之亂西安迴鑾後第一個元旦上演《膺受多福》戲,另賞給「總管、首領、里外承差人等銀一千三百五十九兩」。


原本,看戲在一定程度上是為滿足帝後們的文化娛樂需要,他們在繁忙的政務之餘,在宮闈內永無休止的爭鬥間隙,也需要暫時的麻痹與休憩。

但是,在歌舞昇平的表象背後,光緒朝的宮中戲劇竟也掩不住宮闈鬥爭的血腥與刀光劍影。

慈禧太后與光緒皇帝這對母子君臣,由於政見的不同,形成敵對。「戊戌政變」後,慈禧將光緒幽禁瀛台。

光緒帝對戲曲也有所好,尤其是打鼓,頗有造詣。被幽禁瀛台後,偶爾召進樂師敲擊鑼鼓看看戲,當然有時自己技癢,也練練手。一個政治上失敗的年輕皇帝,壯志未酬,借鼓板排遣一下心中鬱悶,也在情理之中,但仍會遭慈禧橫加干涉。


晚年的慈禧常點一出叫《天雷報》的戲。該戲講的是草民張元秀收養棄嬰,取名張繼保,辛苦養大,13歲被其生母認回。後張元秀夫妻年老患病,想念養子,前往探望已成狀元的張繼保,後者卻翻臉無情,死不相認,二老悲憤而亡。無情的張繼保也遭天譴,被雷殛死。慈禧常點這個戲,以影射光緒不報撫育之恩而反目成仇。為了解氣,還親自在戲裡添了五個雷公、閃電,主角張繼保也被懿旨改成丑角。

光緒三十四年(1908 年)六月二十六日,是光緒皇帝37歲的生日。皇帝的萬壽慶典,照例要演三天大戲慶賀,而慈禧太后竟然故意安排在二十五日上演《連營寨》。這是一出三國戲,突出劉備哭祭關羽,復仇不果,被陸遜火燒連營,窘死白帝城一事。這一天,頤和園的德和園大戲台上,滿台都是「大盔白甲白號令」及喪幡喪服的哭靈戲,與萬壽慶典喜慶的氣氛格格不人。慈禧太后這一故意的舉動,顯然是針對「叛逆」光緒皇帝而來。這一詛咒太惡毒了!


而本年十月十日是慈禧的壽辰,從初七日到十五日在德和園三層戲樓整整唱了九天的戲,當然慈禧不會將《連營寨》這種戲安排進自己的壽誕慶典中的。

就在慈禧太后萬壽慶典演戲活動結束後六天,即十月二十一日,光緒帝寂寞痛苦地病死於瀛台。慈禧的詛咒果然「應驗」了。不過,這個詛咒也會報應到自己頭上--第二天,慈禧也死了。接下來,全國舉喪,輪到當初陪同觀戲的王公大臣們現實中大規模地上演真實的「哭靈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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