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太太的客廳·之錦屏人(15)

寧寧0918 發佈 2022-12-28T22:21:08.791814+00:00

美國太空人阿姆斯特朗乘坐阿波羅11號宇宙飛船,登上了月球。當天晚上十時許,姆斯特朗打開飛船艙門,踏上了月球那寂靜而又荒涼的土地。

1969年7月20日。

美國太空人阿姆斯特朗乘坐阿波羅11號宇宙飛船,登上了月球。

當天晚上十時許,姆斯特朗打開飛船艙門,踏上了月球那寂靜而又荒涼的土地。不久之後,他說出了一句令人振奮的話:「這是我個人的一小步,這也是人類邁出的一大步!」


2022年12月25日,下午二時許,上海郊外的一個高爾夫球場上,兩個漂亮的女孩子穿著高爾夫球裝結伴而行。個子稍微高一點的那個女孩,面帶著一絲驚詫的微笑,小心翼翼踏上了這片綠草茵茵的場地。

這是 她今天的一小步,也是她人生的一大步,邁入歧途的一大步……


女孩的臉上充滿了QQ膠原蛋白,也是。她今年剛剛22歲,那張稚氣未脫的嬰兒肥小臉,仿佛是新鮮的漿果帶著露珠,嬌嫩欲滴的美色,蕩漾在眉間。

此時,她興奮地蹦蹦跳跳,似乎兩隻腳都不知道該如何行走了。就像是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那最初的幾步,據說也有點踉踉蹌蹌,畢竟人類在阿姆斯特朗之前,從未登過月。而安妮在傍上老趙之前,這位工薪家庭的女孩,也從未涉足過高爾夫球場!

所以在安妮看來,老趙就是她的阿波羅號飛船,帶著她突破大氣層,擺脫地心力,進入了一個又高又飄的新圈層。


「莉莉姐,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來沒有打過高爾夫球。」

安妮有點不好意思的微低著頭,朝著莉莉發出了羞怯的一笑,隨即又頑皮的吐了一下舌頭。她接著說:「我以前還真沒打過這玩意兒,就在電視上看過,所以現在剛開始學,免不了露怯,姐姐,你教教我。」

這種直白的傻話,倒也是真言。

這一場高爾夫球的費用,就是二線城市工薪階層一個月的工資。她父母一年的收入也買不了一套球桿,就說安妮從小是被父母富養,吃喝穿戴都儘量挑好的,還培養她去學了點鋼琴跳舞之類的才藝,但是,到哪去長這個昂貴的見識呀。


「剛開始學,你就在場上溜達,那得打到哪輩子去啊?」

對安妮不屑一顧的莉莉,此時已經站在球前了。她眼望著前方伸出右手,等著球童給她遞杆。隨後持杆立穩,加緊雙臂,比了比角度,用力一揮,小白球被莉莉一擊而起,直衝半空,飛行了好久之後才落下,這一桿打出去,又高又飄,足足有200多碼,這讓安妮羨慕不已。

「哇!莉莉姐,你好棒啊!」

安妮的確是打球的新手,有時候揮起球桿都擊不到球,在那晃來晃去,顯得很笨拙。望著她那努力擊球的樣子,莉莉不禁滿臉白眼。


紅樓夢裡,芳官曾經罵趙姨娘「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幾,」可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就不合適了。人家趙姨娘有位份,有子嗣,可芳官呢,不過是個使喚丫頭。

就像此時在莉莉眼裡,安妮和自己還差著段位呢。就算梅香拜把子,莉莉也不願意和安妮這種人在一起混。

很簡單,她寧可和琳達在一起斗的上天入地,也不願意和傻子安妮,在一塊兒談天說地。


莉莉有時覺得安妮真的很跌份,和老趙混在一起。嗬!老趙,那個50多歲的禿頭胖子。無論穿什麼衣服都顯得很搞笑。肚子圓滾滾的,大臉暗黃黃的,活像一個小黃人,而且還愛穿個背帶褲,是不是還嫌自己不夠卡通呢?

安妮在莉莉眼中也沒什麼品。屬於傻漂亮的那種。的確,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睛,和一對讓人覺得銷魂的酒窩,也許所有的男人都想在那裡醉倒一夜。但在莉莉眼裡,不。實際上也包括在老趙眼裡,安妮就像一瓶在超市貨架上擺著的葡萄酒,頂多賣個兩三百,平時喝喝還湊合,如果真上了大席,就實在是拿不出手了。


但是架不住,大灰狼先生吩咐小莉莉,要和安妮搞好關係,因為他和老趙的關係就不錯,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通家之好」吧。

在大灰狼的圈子裡,很多社交場合是不能夠帶夫人的。夫人在側,就是敘敘兄弟之情,就是談談老人孩子這種話題。對於許多男人來說,這種場合,逢年過節必須存在,但沒必要時時存在。很多生意人,都有放縱的一面。而在放縱的時候,他們很願意拉上自己私交甚厚的兄弟。

這就像是結伴去上學的人,不如結伴去偷桃的人關係好。一起在背後表揚別人的朋友,不如一起在背後吐槽別人的朋友關係近,這可能是人類的一種陋習吧!

所以在一些很輕鬆的局上面,在大佬的身邊,往往都不是自己的原配媳婦老嫂子,而是他們的紅顏知己,花蕊夫人。


此時,在高爾夫球場上,這結伴而行的兩朵花,卻各懷心事。

打了幾杆之後,莉莉就招呼著自己的助理,一個被僱傭來的大學生,拿著化妝箱給她開始補妝,隨後就在這裡拍上了視頻。

這是莉莉的工作,在小紅本上,她還是個美妝博主,她要向粉絲介紹一下,在冬天裡,如何讓妝面保持輕霧感。這些專用名詞,是屬於那種精雕細琢的女孩子的。實在是鬧不清,為什麼有人會在自己的面目皮膚上,花那麼大的心力。博主要準備二三十種顏色的粉餅底霜,並且會像化學檢驗員一樣,探尋著各個品牌之間的奧妙。

莉莉就是她們的意見領袖,此時她正在笑盈盈的,向大家推薦著一款有防曬功能的粉底,據說最適合在冬日的艷陽中使用。


旁邊的安妮此時早已化身小迷妹,小助播,咧著嘴站在草地上,滿眼欽佩的望著莉莉,隨著視頻拍攝的結束,她趕緊上去,把一杯溫水遞給了這位美妝達人,並殷勤地打開了蓋子。

「喝點菊花飲潤潤嗓子吧,莉莉姐,我覺得你特別上鏡,哎呀,這有什麼訣竅嗎?我就不行,我上鏡效果不好,開了美顏,反而顯得死板。」

安妮接過莉莉的手機,在那兒鼓著臉,看著莉莉的一條視頻,無比羨慕的發出了自己的評價。

莉莉飲了一口水,和助理說了幾句話,並囑咐了一些事兒,隨後她拍拍助理的肩膀,說:「就這樣,明天吧,明天你等我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總和大灰狼在一起的原因,莉莉如今的接人待物也越發穩重了。她已經不喜歡那種小女孩兒似的嬌嗔表現了。在舉手投足之間,莉莉經常會流露出一股領導者的氣質。她會去積極地鼓勵他人,指揮他人,這可能也是一種年齡和閱歷的沉澱吧。

當然,莉莉也知道,拍視頻是她的副業。她的主業,目前還是給大灰狼做那個所謂的小太太,或者是說生活助理,幫他處理一些外圍的私人事務。這份工作,依然是她當下主要的生財之道。而眼前這個小傻子,就是她的工作對象之一。


「走吧,有點起風了,咱們回去吧。」莉莉從球童手裡拿過一件厚大衣穿在了身上,然後拉著安妮坐上了電瓶車。

半個小時後,興奮地完成了「登月計劃」的安妮,隨著莉莉又回到了地球,在莉莉的套房裡,享受著一頓廣式下午茶。


眼前擺著的都是她喜歡吃的,小籠包蝦餃,年糕河粉之類的美食,可以看的出來,這個小姑娘已經兩眼放光了。但是出於保持體型的目的,她還是節制著自己的食慾。於是就用小鳥一般的口型,一點一點的把白滑的河粉往嘴裡扒了。

安妮一邊扒了河粉,一邊扭身看著莉莉房間裡,那棵聖誕樹下的黑色盒子。一個,兩個,三個,大大小小的黑盒子,用白色的細絲帶繫著,放在聖誕樹的下面。黑盒子上那一行六個字母組成的咒語,點亮了安妮的興趣和好奇心。

她小心翼翼的,帶著一副傻白甜似的表情問莉莉:「是滕董給你買的吧?是香奈兒的新款嗎?」

正在喝燉盅的莉莉聽了她的話,伸了伸腰,不屑一顧的說:「這是銷售送來的年禮。」

這句話簡直如雷暴擊,讓安妮聽的目瞪口呆,銷售在年底給大客戶送禮,這是奢侈品業內人盡皆知的慣例。

一般都是什麼聖誕盲盒之類的禮品。會包括從香水彩妝到護膚品小首飾,琳琳總總許多單品。莉莉這是消費了多少錢呀?

嘖嘖!

莉莉此時看出了安妮的羨慕,她似笑非笑的對安妮說:「老趙沒給你買新年禮物,這可不對啊,怎麼這麼不上道啊?」

聽了這話,安妮似乎有點不好意思了,她的臉微微一紅,的確,這「剛上道」的小姑娘,還對這種收禮行為,懷有一些羞愧。


她小聲對莉莉說:「年底前,倒也給我買了。是個香奈兒的雙肩背包,小羊皮的那種。還有一雙運動鞋。」

「要是新年禮物,按老趙這個體量,不應該是個包呀,鞋呀的。你得找他要個珠寶。包這東西沒什麼大用,尤其是香奈兒的小羊皮,二手市場上打折打的厲害,鞋子就更別提了,沒人要。總得來個定情禮物吧!」


在莉莉和安妮之間存在著一種默契,那就是對身份的默認,她們彼此都知道對方所處的位置。也知道自己的層次。

安妮早就聽人說過,莉莉和一般的金絲雀不同。她居然能讓一向「人在花叢過,片葉不沾身」的滕董,為她搞來了一張結婚證,那是真真正正的結婚證啊!不是從馬路邊辦證小販那搞來的,儘管這段婚約只維持了三年,就結束了。但很顯然,滕董依然離不開她!

至於這段婚姻結束的原因,石破驚天!據說是因為莉莉的婚內出軌。

這在金絲雀圈子裡,簡直堪稱奇蹟!小莉莉這種斜睨眾生的勇敢之舉,令所有的「籠中小鳥」感到震驚。要知道,在她們與男人的交往中,主動權從來不在自己手裡,而莉莉居然敢跳出這種定式,振翅高飛,到外面去偷吃,光這一點,就讓整天小心翼翼侍奉金主的安妮,看得兩眼發暈。


所以當莉莉詢問自己戰利品的時候,安妮也不敢瞞她了。她喃喃自語的說:「我本來想讓老趙給我買一個凡克雅寶的四葉草項鍊,但他說過一段時間,去三亞或者東京買那兒買。那的價格要便宜的多。」

「切,買個梵克雅寶的項鍊,還用飛來飛去的,老趙真夠摳的,又不是讓他買什麼定製大珠寶。你跟他多長時間了?」

莉莉單刀直入。這個「跟」字,在金絲雀的圈子裡代表什麼意思,大家心知肚明。於是剛剛出道的「安小鳥」垂下眼睛,不好意思的說:

「快一年了!我是學新聞的。被HR招來干新媒體,有一次老趙去青島,和我說了幾句話,後來又請我吃了幾頓飯,我就被調到上海總部來了。」

「他都送過你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給我租了套公寓。哦,對了,公司有輛車我也能開。然後買了幾個包,幾件衣服,他出差的時候總帶著我,平時也就沒什麼了!」

安小鳥把自己的來龍去脈,交代得乾乾淨淨。不知為何,她是發自內心的想把這些對莉莉和盤托出,她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準確,那就是向莉莉前輩學習。

莉莉如今雖然深居簡出的,住在大灰狼的大宅,但是,在總部這幢灰色的大樓里,她過往的江湖故事,依然在22層里流傳著。

別的不說,就看看現在滕董身邊的女秘書,是個33歲的大姐。成天死死板板的。公事公辦的一張臉,一頭直發梳在耳邊,除了辦事麻利,手腳勤快之外,就沒有什麼其他功能了。

從老滕看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除了工作之外,她們真沒有啥瓜葛。

安小鳥聽說,以前那個老滕自己找來的秘書被調走了。那個秘書是上海人,軟糯軟糯的一口滬上腔調,曾經深得老滕的歡心。

但是彪悍的莉莉,聽聞此人的情況之後,和老滕大鬧了幾次。據說有一天,老滕脖子上掛著花兒就來公司上班了,沒多久,那個秘書就被換了。

莉莉威武呀!她雖然人已退隱,但仍然掌控江湖。


在低沉片刻之後,懷著對莉莉的頂禮膜拜,心悅誠服的安小鳥,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掏心窩子的話:「莉莉姐,你說我值嗎?」

既然對方都誠懇到這一步了,基本上是屬於把自己低到了塵埃里,或者說是,把身段放到了下水道井蓋子裡,那麼作為身居高處的莉莉,倒也對安小鳥有些我見猶憐的感覺了。於是她放下筷子,用口巾抿了抿嘴,認真的對安小鳥說:

「姐姐送你一句過來人的話,男人靠不住!你借他一步跳版可以,但要永遠保持自己會飛的能力。別讓人家把給你燉了!

我家大灰狼在我之前,有好幾個秘書呢。哪個和他也不清不楚。想出來混的女孩太多了,但結果呢?有的還沒人老珠黃呢,就直接被P掉了。有的和他保持了不到一年的關係,就被扔到外地分公司,自生自滅去了。當然還有的更糟,居然愛上了他,為他要死要活的鬧自殺。

前一陣兒,我聽說他以前在西安的那個秘書,跟了他四年的那個,被甩之後,就流落江湖了。當過空姐,也當過英文老師,但是,哪個都干不長。最後嫁給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是開飯館的,一個月才給她兩萬的零花費,肚子裡還有人家的一個仔,這種生活,我憑自己的本事就能掙得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啊!為什麼呀?我覺得能跟滕董的人,條件都不差呀,怎麼會落到這一步呢?」

「條件不差?你指的是哪方面的條件?你要說她長的不差,我倒承認。但問題是,她如今也和大灰狼是同齡人了,你能指望一個快四十歲的大老娘們兒,保持什麼容貌。能嫁個開羊肉泡饃館子的老頭,就不錯了,也算上岸了。」

「那她不是當過空姐嗎?還當過英語老師,乾脆就自己踏踏實實的上班,打工不就得了。我們出來不都是打工的嗎?」

「打工?你覺得你現在是在打工嗎?你每天幾點鐘起床?你到公司里都幹什麼?你會做會議記錄嗎?會弄PPT嗎?你這個崗位我也幹過,實話跟你說,我連個插銷都插不上。」

安小鳥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實誠的微笑。她像一個農村集市上賣雞蛋的小姑娘,又樸實又真誠的皺了一下自己的眉毛對莉莉說:「嗯,說實話,我也不會幹什麼。因為你說的那些事兒,都有人干呀!」

「那不就得了,你一畢業成天就是吃喝玩樂,等於一天班也沒上過。然後就是等著老趙叫你。生活在他給你準備的漂亮公寓裡,有保姆,有汽車,沒事了就去逛商場,下午茶做死啪!一個月老趙給你幾個W?一般都有定例吧?逢年過節再有些禮物。這種日子是什麼?是飼養?是激素催肥。一天兩天還行,三年兩年呢?你就失去飛翔的能力了,跟個胖鵪鶉似的,讓人家給扣鍋里了。

那個女孩就是,她一畢業就跟了大灰狼,四年間,被寵出一身懶肉,早就上不了班了。

一輩子長著呢,別老看眼前的事兒,你和老趙的關係,你爸媽知道嗎?他們就這麼看著你和他混?」莉莉的問題很尖銳,也很內行。

「嗯,我爸媽都找不著了。他們離婚離得早,那時我還上初中呢,我爸很快又結婚了,而且他去外地工作了,也不許我和我媽去找他了。我媽現在雖然沒結婚,但她有男朋友了,退休以後,也顧不上我了。她前一陣來過上海一次,看到我的房子,問我怎麼租這麼貴的公寓?我說是公司給配的,她也沒說什麼,呆了兩天就走了……」

實誠的安小鳥喝了一口湯,然後望著莉莉,萌萌的張開小嘴,接著說:

「其實我覺得老趙對我也挺好的,挺寵我的。我把我們家好多事兒跟他說,他都願意聽。而且他還給我買了許多小禮物,有時我悶了,他就帶我去吃好餐廳,去找個地方玩。他對我也挺親切和藹的。

上班。我也上過幾個月,的確很辛苦!眼下的生活,我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當然我也知道,我上不了位,他老婆在美國給兒子陪讀呢,離婚就意味著公司的股份分割,老趙跟我說過,那種損失他接受不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們這種關係能夠維持多久……

不過,無論維持多久,都得有個結束的日子吧。」


安小鳥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語氣越來越暗淡,最後她嘟囔著嘴,仿佛在咀嚼空氣,至於到底發出了什麼聲音,莉莉就聽不到了。


「你記著姐一句話,女人別太上趕著了。當然,自己也留點心眼,別傻乎乎的一門心思往上端,這幫人根本就靠不住。」

說完這話,莉莉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那棵聖誕樹下的禮物,欲言又止了。


她低下頭,從茶壺裡倒出一些綠茶,把杯子放在嘴邊,隨後又猛地一下擱在桌上,顯然茶已經涼了。

莉莉走到窗前的小桌邊,摁鈴叫來了服務員,告訴他,給自己換一壺新茶。隨後從那個小桌的抽屜里,取出一隻深色的櫻桃木盒子。啪的一下子,打開了。從裡面取出一支細雪茄,隨後用一個深紅色的金沙打火機,把煙點燃了。

莉莉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微抬著頭,把雲霧輕巧的吐在空中,隨後又把菸蒂,順手點了兩下,一個漂亮的水晶大盤裡,本來堆滿了白銀色的巧克力,此刻,頓時落下了灰色的煙塵……

莉莉望著外面微微暗淡的天色,一言不發的在那裡倚力著。窗外,樹梢天際之間,飛騰著一片玫瑰紅霞,夕陽撫在煙雲翠柳之上,柔和如水。

庭院裡,幾隻長尾巴的觀賞綠孔雀,看了看暮色,決定收工。它們邁著倦怠的步伐,在飼養員的招呼聲中,三三兩兩結伴離行,開了草地。孔雀們拖著自己那沉重而繁複的華服長裙擺,一步一步的走向遠方的食堂……


幽深的大套房裡,莉莉打開了音響,一段崑曲的笛聲,飄然而出,那幽怨的曲調,婉轉的低音,襯托出莉莉如絲線一般的細嗓。只見她垂手一點,翹起蘭指,飛了一個眼風,開嗓唱道:

朝雲暮卷,雲霞翠軒,

絲絲片煙波畫船

錦屏人呀,你看的 這韶光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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