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文化:千年包公今何在——小包村沉澱著厚重的記憶

最憶是巢州 發佈 2023-01-30T06:18:34.250698+00:00

作者:張靖華由於清代《包氏宗譜》明確記載小包村是包氏的「發籍之地」,且祖墓也在小包村對面的「九瘤十三包」,因此,小包村作為合肥包氏起源之地是得到歷史承認的,並無太多解釋的必要。

作者:張靖華

由於清代《包氏宗譜》明確記載小包村是包氏的「發籍之地」,且祖墓也在小包村對面的「九瘤十三包」,因此,小包村作為合肥包氏起源之地是得到歷史承認的,並無太多解釋的必要。


不過,近年來,有很多人認為小包村和大包村相比,包姓人口很少,且不是祠堂所在地,因此開始質疑小包是否是包氏的起源地。對於這一質疑,雖然也有其道理,但如果翻檢整個區域的家族建祠情況,會發現,始祖最先落腳的地方,未必和祠堂就是一致的。比如肥東六家畈吳氏,始祖最初定居在茶壺山下,到三世北遷玉帶河,建立了六家畈村,祠堂就設在後期遷入的六家畈村,而沒有設立於祖先定居的茶壺山。再如長臨河鎮的丁氏,有丁成二、丁成三、丁家橋幾個村,最原始的村落應是丁成三和丁成二,但其祠堂卻設立於長臨河鎮以內,據三村均有一定距離。而靠近肥東的巢湖的唐家疃村,建於宋代,據說其始祖最先定居的村莊叫「二嘴」,在村莊南部,和後期建祠的位置也不一致。這樣的例子還有不少,產生此種情況的原因,無非和土地的流轉、宗族活動的便捷性以及人們更期待在人口較多地方設置祠堂以產生社會影響力有密切關係。所以,包氏祠堂建立於大包村,可能說明建祠時候,小包村的人口已經式微,大包村在宗族活動方面占據了較大優勢,而不能成為祖先最先在大包村繁衍生息的證據(圖1)


除了作為包氏的祖居地以外,小包村的另外一個重要的歷史文化屬性,是它是人們所認同的包拯的出生地。這一點重要的體現是小包村的「九瘤十三包」的故事,這個故事在1990年《肥東縣誌》中被稱為「一里十三包」:

「相傳一千多年前古小包村(今解集鄉小李蠻村)包拯快出生時,其母照常去附近的鳳凰山(現名柴山)砍草。一天,包母感到肚痛,自知快要臨產,急忙回家,哪知每走幾步,肚子就痛一陣,每痛一次,就要蹲下一會。大約走了一里,痛了13次,蹲了12次。並且在蹲過的地方冒出包墩。這就是一里十三包的由來。現在解集鄉的包墩尚在。」


按《墓圖》,九瘤十三包,其中的「九瘤」,當地人也稱「九墩」,是鳳凰山頂端九座高聳的墩台。而十三包,根據圖中所示和解說,應是指最後一墩——包士通墓以及附近的墓群。也就是說,九瘤是九瘤,十三包是十三包,二者的交匯點是包士通墓。這個傳說影響很大。因為「九瘤十三包」的存在,小包村成為人們傳說中包拯的出生地,不過,因為後期的名稱改變,小包村改名了小李蠻村:

「包拯,字希仁,肥東縣(原為合肥縣管轄)解集鄉小李蠻村(又名小包村)人,生於宋真宗咸平二年'(公元九九九年),卒於宋仁宗嘉祐七年(公元一〇六二年)。享年六十三歲。」(1987年《肥東文史資料第2輯》汪雲升《包拯出生地和墓地變遷》)

「包拯(999 - 1062年),字希仁,生於今肥東縣解集鄉小李蠻村,古名小包村,卒於開封。天聖五年(1027年)進士,歷任知縣、知州、監察御史、禮部侍郎、開封府尹等職,死後封禮部尚書,諡孝肅,人稱包公,包文拯。他為官清正廉明,執法不畏權貴,為宋代4大直臣之一,民間廣為歌頌的清官。著有《包孝肅奏議》十卷。」(1989年徐學林著《安徽城市》)

「包氏宗祠,在肥東縣解集鄉大包村。為北宋名臣包拯的家族祠堂,南距包拯出生地小李蠻村(原名小包村)僅2公里。」(1997年,丁祖春,於國巍,王軍等著《中國名勝詞典》)


上述三則材料,集中於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是合肥包公墓剛剛修建前後的文獻,反映了當時——其實也是一直以來的社會共識。這種共識也反映著小李蠻和小包村之間密切的關係。不過,小包村是什麼時候改名為「小李蠻」的?這一點尚不得而知。今天的小李蠻包括了東西兩個組成部分,稱上李蠻和下李蠻(圖2)。在上李蠻和下李蠻之間,有傳說是包氏故居遺蹟的「花園井」(今為肥東縣文物保護單位)和千斤塘(今稱荷花塘,在包公文化園 內),從墓圖中標識的情況來看,清代的「包村」並不像今天的小李蠻村一樣,把「花園井」等遺蹟包在其中,而是距離花園井東部有個距離,形成一個獨立的村莊片區,這個片區和今天的「上李蠻」是基本吻合的(圖3)。由此可知,清代人觀念中的「小包村」應該是指今天花園井東部的「上李蠻」區域,而今天西側的「下李蠻」(可能因為村莊也很小,所以清代圖未標註),可能是「小李蠻」的原始區域。換言之,歷史上的小包村,應該和「小李蠻」是並存的,後來,可能因為本地包氏宗族力量的衰弱,慢慢被「小李蠻」所同化。

不過,雖然在名稱上被同化為「小李蠻」,但在歷史遺蹟上,「小李蠻」仍然保留著大量和包拯出生或包氏起源有關的遺蹟,最典型就是小李蠻村前方的田地,被稱為「衣胞田」(圖4),據說是包拯出生時胎盤埋藏的地方,也稱「包衣沖」:


「小李蠻村地處鳳凰山麓,峰巒環抱,蔚然生秀,身臨其境,心曠神怡,人傑地靈也。村後有花園井,深達三十米,井水清冽甘美,有清淨塘,亦日荷花塘、清明塘、青蓮塘,水清澈底,游魚對對可數。村前包沖凹田隆起一墩,謂包拯出生的胎衣埋藏地。此處原有寺廟一座,大樹一棵,石碑一方,碑上鐫刻包公之像和遺訓。因世遠年遙,廟和樹已夷平為田,只遺蹟尚存,但石碑已找到置處。」(1987年《肥東文史資料第2輯》汪雲升《包拯出生地和墓地變遷》)

衣胞田中的這個「土地廟」,村人也將其稱作「衣胞廟」(圖5),是用幾塊片石製成的小廟,根據《墓圖》的解說,衣胞廟和衣胞田是包氏的禁地,它們關係到包氏家族的興衰:

「田內有土地廟基址,石板數塊,至今不能移動。動則有礙人口,世亦不知其故。」

對衣胞田和衣胞廟的這種神秘的崇拜和禁忌,並非是小包村一地所有,嚴格說是整個東亞甚至整個西太平洋地區都存在的一種古老風俗。「按照原始思維邏輯,人或動物的局部體即使脫離其本體,仍然跟本體保持著神秘的聯繫,如果局部體受到傷害,就將導致其本體的傷害。由於這種觀念,原始人非常重視對於胞衣、臍帶和已脫落牙齒的保護,並由此產生了相關的風俗。」(詹鄞鑫著,《心智的誤區——巫術與中國巫術文化》),「(在許多地方的風俗中,人們認為)如果他的臍帶或胞衣處理得好,處理得當,那他就將一生幸運,反之,如果它們被丟失或損壞,他的一生將因之而多災多難」,「(在西太平洋澳大利亞昆士蘭州彭尼法瑟河上的土著居民中)人們相信一個孩子的一部分靈魂是住在他的胞衣之中的。因之,他的祖母把胞衣拿走埋在沙里。」(弗雷澤《金枝》)從人們如此重視和敬畏「衣胞田」與「衣胞廟」,甚至認為動一下就會影響包氏後代的人口來看,也可以明白小包村是人們心中真正的包氏起源之地,是包氏家族永恆的「根」。


最憶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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